林亦知道,林渊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林亦给不了。给不了,而且想杀了林渊。
洞穴外的天空,还是湛蓝,林亦只要轻轻抬头就能看见。
林亦说她想看看外面的天。
林渊说好。
然后林渊抱着林亦,跃出了洞穴。
天边是一股清澈的湖水,偶尔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飞过。
林亦说,“鸟儿,连鸟都是自由的。”
林渊说,“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
林亦说不必了。
鸟儿自由,因为能飞。如果关在笼子里,就再也自由不了。
林渊笑着掐了掐林亦的脸,说,“小亦,我只是喜欢你。”
林亦问林渊,“你会喜欢我多久?”
林渊说,“永远。”
林亦说,“那你会关着我多久。”
林渊低头亲了一下林亦的眼睛,“小亦,我娶你好不好?”
林亦没有给林渊答案。
林渊知道林亦不愿意,可他也没有给林亦选择的机会。
这天,这水,这世间的一切一如往昔美好。
......
......
四年前。
林亦发现,林渊的身体好的很快。
“是,汤药的效果好吗?”林亦不明白,他问林渊,“林渊,你住在哪里?”
林渊说,他忘了。
林亦问,“那你家人呢?”
林渊说没有。
林亦稚气的笑了一下,他说,“我也没有家人,你要是没有家,就成为我的家人吧。”
林渊说好。
然后,林亦就真的带着林渊,一起进山砍柴,一起采药,然后偷偷躲在泉水旁调息,一起看着风景。
满山的芍花开的艳丽,泉水叮叮咚咚的响着。
林亦采了一朵芍花戴在林渊的头上,说,“你长的可真好看啊。”
林渊歪斜脑袋,然后说,“小亦...你也...好,看。”
......
洞穴下,是很枯燥的,林亦已经没有了功力,连跃出洞穴都是一件难事。
林亦很无趣,她只能面对黑黝黝的山石,只有林渊来的时候,你才偶尔能出门转转。
林亦说,她讨厌林渊。
林亦也说过,她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
这一次,林渊过了很久才回到洞穴。
林亦也有问过,问林渊是不是很忙。
林渊说,“是。”
林亦没有问忙什么,她在这洞穴里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久的她分不清日月时辰。
只是这次,林渊的神色间,带着兴奋,他抓着林亦的肩膀,“小亦。”他说完,亲吻了林亦的额头。
林亦没有躲开,看着林渊眼底的疲惫,风尘仆仆的模样,应该都没有休息。
然后林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子里躺着一枚红色的豆子。
林亦瞳孔一缩,“别性?”
林渊说:“对,第二颗别性。”
林亦怅然一笑,“你一定要逼我吗?”
林渊点了点头。
林亦知道她退不了,她已经困在了池谭中,左右都是壁垒,林渊不会给她后退的机会。他接过林渊手中的别性,说道:“林渊,其实,我不讨厌你的。”
林渊不明白。
林亦说,“我只是恨你。”
他当真林渊的面,把手里的红色豆子扔在地上,然后用力一踩。
红色的豆子瞬间碎裂,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
“你!林亦!”林渊蹲下身,再抬起头,被林亦一巴掌甩在脸上。
啪的一声。
林渊本来可以躲,但是他没躲。
林亦说,“你不会再服下别性,你说,本命是什么东西...烙印是为了什么,宣誓所有权吗?”
林渊说,“不是。”
“不存在的,就是不存在的。”林亦说,“别性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林渊淡淡的看着林亦,“可是它存在。”
林亦没说话,她知道她说服不了林渊,她也知道林渊会延续这份错误。她不愿意承受,却避不开。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林亦存在着不该有的绮念,却承担不起一切的后果。
林渊没再说话,而是凑近了林亦,俯下身,看着林亦的脸,逐渐的迷茫。
林亦没动,也没挣扎,她在等。
她等到了一个吻,轻轻的摩挲,逐渐的缠绵。
林亦的双手被扣住,她挣扎了,她挣扎不动。她明白,明白了一切,也知道了躲不开,她说,“我会恨你。”
林渊说,“我知道。”他知道,无论怎么样,林亦都会恨他。
林亦转过头,忽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年,你什么年纪?”
林渊说,“二十。”
林亦说,“哦。”
她看着头顶,被夕阳染成橘色的山石,这天,其实不冷,即使脱了衣衫,也不会冷。
林亦颤抖了一下,被林渊抱住。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存在是两股不同的结绳。那么,身体的交融,就是缠绕在一起最美的璎珞。
......
......
四年前。
“我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
“喜欢,就是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然后烙印,把本命融合在一起。”
“噢...”
那些美好的事物会凝结在记忆的最深处,人很多时候总是太过于贪婪了。
有时候,仅仅是一个拥抱,就显得如此幸福。
......
林亦很累。
林亦不知道自己是睡去,还是昏了过去,但都没区别。
林亦醒了。
天,正在下着雨,一滴滴雨水落在脚边,冰冰凉凉的。
林渊走了。
林渊说,不管几次,不管有多难,他都会找到其余的别性。
林亦说,“值得吗?”
林渊说值得。
林亦说好。
雨过后,天边一轮美妙的光晕,闪烁着彩色的亮光。
林亦晃了晃手上的铁链,觉得还是累,躺在地上,缓缓睡去。
叮叮咚咚的雨声,响个不停。又吵,又安静。
......
......
两年后。
时间流逝的速度,是很可怕的,很多时候,人还想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已经悄然变成了自己不能理解的模样。
生命也一样。
楼中楼。
顾仙舟已经很久没有踏入这座小楼了,他已经没有了来这里的理由,但他还是来了。
微风拂过,门扉大开,开的却是后门,顾仙舟还没进门,就收到了逐客令。
“抱歉...”顾仙舟说,推门进了那栋很久没来的小小阁楼。
楼内变化不大,比起两年前,显得更妖冶了。
红色,血色,艳丽,花了人的眼。在热闹的地方,人总是能忘却烦恼,肉体的刺激,总是能驾驭情感之上。
“说吧,什么事。”屋内的林霏霏叹了口气。她还是那么漂亮,岁月似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半分痕迹,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沧桑。
她没老,可是看起来老了。
“我想找一个人的下落。”顾仙舟说。
林霏霏抬起头,笑靥如花,“巧了,才有人问我打听一个人。”
顾仙舟没说话。
“说吧,是谁。”林霏霏道。
“林亦。”顾仙舟说,“她服食过别性。”
“哦。”林霏霏显得兴趣不大,过半天,才说道,“你回去吧,我不知道。”
“楼中楼,也有找不到的人?”顾仙舟问。
林霏霏说,“楼中楼,不找不该找的人。”
......
最后,顾仙舟还是默默离开了。
林霏霏说的对,不该找,就不要去见了。
顾仙舟坐在酒肆,这天,喝了不少酒,然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最后,还是紫苏过来,把顾仙舟拖回了屋内,盖上被子。
“放不下,又何必勉强自己。”紫苏说。
顾仙舟看起来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依然一副少年模样,他的一生容貌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紫苏想起了那年顾仙舟问她的,“生死知,当真能知生死吗?”
紫苏说,“不知道,没人能知生死。”
紫苏想,即使真的能知道,也没有意义,因为生命太过于复杂。
这个世间的人,都不会死,想死都难。
可惜,人活着,很多时候比死更累。
......
数天前。
“未白,你何必呢。”
“试试吧,没关系。”叶未白说,“反正我不拘束,愿意做我想做的事情。”
叶未白对面的白衣女人没同意,也没反对,最后说,“你随性吧。”
叶未白说,“嗯。”
然后,她去了楼中楼,找到了林霏霏。
“我想找一人。”叶未白说。
林霏霏好笑,“银丝阁也有找不到的人?”
叶未白说,“找不到,所以来问你。”
林霏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说,“你拿什么换?”
叶未白说,“我有的。”
林霏霏不信。
叶未白翻手取出了一枚银色的铭牌,扔给了林霏霏。
林霏霏接过,“你知道银丝阁的铭牌意味着什么吗?”
叶未白笑了,“我比你清楚。”
林霏霏没有再说话。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执着,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理由。
生着,活着,我想看到我愿意看到的,就够了。
至于未来...
未来是生命的奢侈品。
叶未白明白,林霏霏也明白,她收下了叶未白的铭牌,给了叶未白想要的,“希望你不会后悔。”
“后悔?”叶未白笑了,“后悔也没用。”
......
晨昏的天边,闪过一丝丝白色的亮光。
一颗一颗细小的雪子飘落,芍山的花已经全部凋零。
“下雪了。”
青年站在山崖边上,静静的看着。
这花,也和人一样,花开花谢,旧花落,新花开,一年接着一年。
山脚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裹紧了衣衫,匆匆赶回家,否则等会雪大了,路更难行。
这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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