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啊,上学却带着我这样的凶器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啊糟糕说出声了。」
我急忙捂住嘴巴,把因长途跋涉而涣散的意识重新集中,对腰间的长刀发动念话。
不知道有没有被车夫听见。
『没问题,校规我已经背下来了,武器可以随身带,但是不能在公共场合使用,仅此而已.毕竟魔杖也算是武器,不让带的话还用个屁的魔法,有些贵族或名门有什么家传宝剑之类的,为了炫耀或者有什么剑不离身的家规,有不少人会拿着把剑晃来晃去,只有拔出剑才是禁忌,反正我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机会拔你,没差。』
『也是,你都有那样的武器,确实没必要使用我……什么嘛那样的装备,绝对是耍赖,有那种东西你都可以一人当魔王了不是吗?而且还拿着那样的东西向我炫耀,反正我就是一把又弱又肮脏的垃圾啦。
『不是这个意思啦,世上哪会有人用自己的朋友?。』
『朋友……什么的。』
『没错没错,向自己的朋友炫耀宝贝是很正常的事。你和那些不会说话珍贵的要死又难造出来的铁块不一样,你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还陪我聊天。说实话我是那种觉得交朋友很麻烦的人,又要顾虑现实又不能忽略感情,有时还需要表面功夫,赔笑、谄媚、顾忌金钱利益,麻烦的要死,所以能有你这个和我相似,看淡了许多事情的好友在,嗯……挺好的。』
『……』
『嗯?咋了,说话呀?』
『啰嗦!你觉得区区一块废铁会需要钱、地位、名誉和脸这种东西吗?与其说看淡了,不如说是早就忘记,或者是认命了……』
『等一下,身外之物可以不要,脸皮还是得要的,就算现在是这样的身体,身为女孩子也得自尊自爱啊,要是你突然跟我讲起荤段子我可受不了。』
『笨、笨蛋,谁会跟你讲那种东西啊!』
『抱歉抱歉,我忘了,你可能都没有相关知识,毕竟段子也是需要一点知识在的。』
『谁和你讲的,我、我以前可是……经、经验十足!多的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哦~~具体点。』
『就比如,唔……我和很多男人牵手了几百年!』
『如果握住刀柄也算牵手的话,看,我们现在正在前往学校晃动的马车上深情的牵着手哦。』
『干、干什么!放开,放开。』
『明明之前还一脸坏掉的表情,请使用我~这样说着很色的话,现在连柄都不让握,唉~你变了。』
『不要擅自想象,我没有说过!也没有那种坏、坏掉的表情!就算说过也、也一点都不色……我那时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像是某种固定程序一样,不过最终还是在我不断的攻势下解开了心房,从一个奇怪的人变成了正常人,事到如今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唔……好丢脸。』
『这不还是要脸……唔啊~~困,睡了。』
『你不才刚睡醒吗!』
『喂喂喂,小姑娘,对你来说,讲出话可能很自然,但我可是要集中注意力同调你我的灵魂并且直接用灵魂发声,所谓的呐喊出灵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只是单纯传递一些思考和命令倒还好,可为了调戏你,我需要在传递思考时掺入谎言和大量情感,用自己灵魂深处的深层思考来撒谎是一件相当耗力且一不小心还可能迷失自我的操作,多学会换位思考体谅一下辛苦的我好吗。』
『诶?哦,原来是这样,一直不知道,真是对不……等等,你刚才说调戏我?喂,别睡!给我说清楚!!』
好吵。
呜哇呜哇的边假哭边生气,完完全全变成一个残念系角色了。
选择性屏蔽信号……OK,清净了。
晚安。
15岁的夏末……几号来着,总之,我收拾着大包小包,在几个女仆的热烈欢送下,准备前往帝都的国立帝式魔法学院。
我本来还思考着如果爸妈要派一个女仆当我学校里的侍女我该如何拒绝,结果别说叫人照顾我,大清早我出发时他两还在睡觉。
这也就算了,竟然连洛希都没有来,我本以为她会哭着然后像考拉一样盘在我身上求我带她一起去,然而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我的三个大包里装了从基地里带出来的各种可能会用到的道具,可连一件防具和武器都没带,第一是因为没这个必要,其次是因为怕过不了安检,而且也很重。
来送行的三个女仆一脸欢快的看着我驮着三个加起来有快一百公斤的包,明明有马车却也不肯载我去,一定让我自己走到车站买票坐平民马车上路,这就是我家的教育方针吗?
真的不是懒吗?
结果因为太重的行李多付了一人份的票,坐上了用来放其他旅人行李的运货马车,一直害怕的在马车上和陌生人干瞪眼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和腰间的魔刀小姐聊了会天后我就开始睡回笼觉。
我家领土有些靠近边境,到帝都要转好几趟马车,一路上没有时间去各个城市观光,在驿站和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度过了三天两夜,我终于到达了帝都。
不愧是首都,繁华程度和我那半富裕半贫穷像城乡结合部似的老家完全不一样,城墙高耸、城门威严,交通要道上戒备森严、车水马龙。
时间临近黄昏,在城门等待检查的旅人都带着焦急和疲惫。
我中途下车,走向一旁空旷的小门,两旁的门神大哥看见我,挥挥手示意我走开。
「这里是贵族专用通道,要进城的话去旁边大门排队。」
门卫露出有些嫌恶的神色。
我畏畏缩缩的走近,有些紧张的自报名号。
「我是海利科恩伯爵家的次男,路克斯·万·海利科恩,来国立帝式魔法学院报道,这里是贵族通道的话……能让我进吗?」
「可为什么你一个随从都……」
「白痴,是那个海利科恩家。」
另一个门卫插嘴道。
「……?哦!是这样啊,真是辛苦你了,现在我立刻招人给你带路,请把行李交给我们,稍后会送到学院里。」
「不用了,我会自己去的,行李,需要检查吗?」
「额,检查是不需要,可是这些包裹真的不重吗?」
「只是看着重而已,就像袋装薯片一样虚有其表而已,那我走了。」
「虽然听不懂……一路走好。」
其实超重的。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可我报个名字他们就相信了,警戒心是不是太弱了点。
「才十五岁的孩子,可真是辛苦啊。」
「毕竟是那个『鲜血淋漓的海利科恩』家的孩子啊。」
我听的一清二楚哦。
看来我们家在外名声不错,竟然能得到这么个有点帅的外号。
多半是因为我爹在战场上屡次立下大功得到爵位,发展领土时也用的是极为简单明快的强攻法,因为流了不少血才得到的外号吧。
进城后首先看见的就是街道两旁豪华的旅馆和非常大的驿站。
宽敞的马路四通八达,每次转弯都有鳞次栉比的三层石质建筑映入眼帘,服饰、住宿、饮食、消遣,所有种类一应俱全。
我很想说这个世界接近欧美中世纪,是那种战火纷飞,十几个茅草房就叫一个镇,一把木头椅子就当王座,拿削尖的圆木围起来就敢叫城,城里小巷还满是排泄物,生活在各种魔物、食腐生物、不死族的威胁下,时不时还会有猎魔人、龙裔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很可惜这些都没有。
真要说应该类似于某有着导力科技、导力魔法的知名游戏轨迹系列的世界,虽然不至于先进到有导力列车、飞空艇或大型毁灭性兵器的程度,但对于我这个习惯现代生活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的便利程度并没有让我感到不适。
至少这个全大陆最发达的帝国是这样。
忍受着好奇和怜悯各参半的视线闲逛一会后……
街上比较有特色的是一些大型的店招牌上会有独特的符号,就像各类RPG中剑代表武器店,肉之类的代表旅馆,和游戏中不同的是,店家会在图画上增加一些要素,让不识字的人既能知道是什么店,又能分出不同。
比如这家武器店叫做熊的力量,旁边就有一个怒吼着的恶魔拿着剑的图。
这个旅馆叫鹿角亭,就是一头有着硕大胸肌的鹿豪迈的喝着酒的图。
豪牛餐厅,是一头拿着刀叉,脖子上挂着餐巾的牛切割牛排的图……
怎么没一个正常的。
我找了个小巷子,攀着墙壁爬到屋顶,眺望着周围的地形,做出这种很有刺客风范的举动,如果周围有稻草我还可以信仰之跃。
我一眼就看见了一栋城堡样的建筑,恐怕那就是魔法学院,十分有威严,就算这个距离也能看出那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靠近后更是能感受到一股历史传统和浓厚的知识氛围。
帝都总体呈扇形,像是四分之一个披萨,我刚才通过的是主城门,在圆弧城墙的中间。
圆心就是帝都主城,把这披萨再均匀切成三片,分别是城门到主城的商业街兼贸易区,东边的工业区兼平民居住区、北边的贵族别墅区,每个区超乎想象的大,有最繁华的主街区和落后的支道,魔法学院就坐落于商业街的尽头,靠近工业区的地方。
魔法学院周围非常空旷,占地面积也大的可怕。
一砖一石磊起来的大型尖塔建筑,非常有魔法风范。
魔法风范是个什么玩意虽然说不清但就是有。
再远一些能隐隐约约看见真正的城堡,我这种视力都没法看清,说明这个帝都确实不小。
找到目标后我没心情逗留,在别人家的屋顶上飞来飞去,跨越所有障碍直直前往学院。
屋顶真是个好地方,不用担心被马车撞,也不用在人潮中挤来挤去,周围店家叫卖的声音也很遥远。如果我当上了一国之主,一定要下令把所有屋顶做成人行道。
啊,踢了一片瓦下去。
算了无所谓。
到达了学院后,又被误解成平民,解释一通后才终于进入了学校。
和咬着面包少女相撞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我现在的负重撞到人可不是骨折就能了事的。
我在指路人的引导下,来到了一片别墅区。
一栋别墅似乎会入住20多人,一楼有着餐厅澡堂各类设施和侍从的房间,二三楼则是有着贵族学生的单间。和管理这栋楼的女仆小姐打了招呼后,我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换作前世的入学,现在这里的宿舍绝对会在角角落落留着上次使用者剩下的各种垃圾,甚至可能会脏的有蜘蛛网。
贵族的学校似乎并没有这种忧虑,室内非常宽敞,打扫的也极为干净。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女仆小姐想要帮我拿下行李,替我布置房间,被我拒绝后一脸震惊的走开了。
「自己整理房间,有这么稀奇吗?」
『不知道,应该挺稀奇的吧。』
「不知道你就别说话。」
『快快,把我放到窗户上,我想看风景。』
「你是小孩子嘛,给你扔下去算了。」
『我以后睡哪?』
「哈?我想想,就床底下吧,上下铺,挺好。」
『开什么玩笑,我要睡床上!』
「就算是我,也不会抱着你睡觉的,万一不小心刮花了我英俊的脸怎么办。」
『什……!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对了对了,我把你缝进棉花里,作个等身抱枕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样要怎么拿出来,每天一进一出的你不觉得麻烦吗?』
「诶?你难道以为我会一直把你揣在身上。」
『……诶?难、难道不是吗……』
强势的感觉一扫而空,语气变得柔软起来,我不禁想再调戏一下。
「我想着就把你一直封印在抱枕里,就挺好。」
『……』
「虽说校规没有规定,但一直随身带武器的话一定会被当做奇怪的人,我可是想作为一个路人A生活下去啊。」
『……』
「不仅如此,还可能被人害怕,然后交不到朋友,我三年的生活可能会变得非常惨淡。被人当做恋物癖什么的,可饶了我吧。」
「这位同学,你在和谁说话?宿舍里是禁止饲养宠物之类的哦。」
说到一半,一位正在巡逻的女仆从我忘记关上的门探出头,迷惑的寻找着在场的另一个人。
「抱歉抱歉,自言自语。」
「……好吧,如果有什么困扰,请随时来找我。」
等她走开后,我关上门,确定四下无人。
「看,就像这样,用念话会很累,直接说出来又会被人当做怪人。」
『……唔,行了。』
「哦?终于理解我的难处了吗?」
『既然不带我的话那就把我丢了吧,让别人捡去也比你好!』
「哎呀哎呀,你躺在大街上没了我的气息遮蔽,不论是多么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你不是一把正常的武器,只会迎来插在石头里罩在玻璃柜里在博物馆立上个几百年的下场。除了我也没人能和你对话,到时候你就是活了500年的17岁老……少女了。」
啊,糟糕,欺负过头,她都开始抽泣了。
经过一段好像是在蓄力般的沉默……
『呜……啊啊啊啊,你骗人!你、明明说把我当朋友,呜……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重见天日,你又要把我放在这种阴暗的地方,你知道我这几百年有多孤独吗,不要丢下我,不要……』
她激烈的感情渐渐缓和下来,最后变成了哀求。
「等等等,我错了,别哭了我错了,刚才是开玩笑的,我会一辈子带着你,床也会让你睡,想去哪都依你。」
『呜……真、真的?』
「真的。」
『那我想变回人。』
「不可能。」
『唔哇哇哇啊啊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想办法……有什么办法?』
「你不把你的故事说出来我哪有办法。」
『我……暂时不想说。』
扶额。
这以前是人现在变成刀女人的姑娘一边想变人又不肯说出自己的经历,有够任性。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精神年龄不高。
事后她睡觉的地点就固定在我枕头下面了,被我载满智慧的沉重脑袋压着她似乎也没什么意见。
把背包里的大量魔道具、药水、日常用品整理好,并费了一番功夫做好隐藏措施后,我发现一个致命的疏忽。
「我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箱子搬出来?」
虽然不知道那黑箱子有多重,有没有和地面固定,但我至少也应该尝试一下,万一能移动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魔法背包(铁箱)?
『第一次到这种大城市,我要出去看看,快点带我出去!』
很蠢的声音让我把这件事忘在脑后。
虽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但顶不住她的撒娇,我决定出去欣赏一下夜景。
先去了商业街,闲逛了一番周围的武器店,和那些垃圾对比后她似乎多少找回了一些自信,真可怜。
跑到防具店她就会嚷嚷着『这种铁皮我一下就能砍成两半』,明明自己想变回人,又在这炫耀自己身为武器的本事,奇怪的家伙。
然后跑到赌场,她瞎下注,输了我不少钱,我说要把她当出去当赌注,她当场发誓永不赌博。本想在赌场赢一大笔钱,离开后被坏蛋缠上,然后我开心的收拾掉,但第一步就没法达成,我一点都不精通出千之道,再强的动态视力也没能派上用场,最后无趣的走了。下次研究一下。
出了赌场后瞎逛迷路,走到了风俗街,自始至终这货都羞的吱不出一声,真有趣。
因为我是提早几天来,还没正式开学,所以不用担心门禁问题,大不了被关在外面找旅馆就是。
迷路着迷路着,我们走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豪华的高楼和摇摇欲坠的旧房子相错着建造,一副正在急速发展的三线城市的感觉。
和主街区比起来不够繁华,但更多了一些生活气息,在家门口或庭院里摆着躺椅乘凉的人不少,酒馆和餐馆内洋溢着食物的香气和热烈的气氛,让本来就干燥的室内气温更像是喷出了火一般。
要说主街区那是贵族和有钱人的高消费场所,平民区就是普通人生活的一切。
偶尔也会冒出让我很有既视感的建筑,游戏中我在后期来过帝都,因此看到武器店和防具店总有股说不上的亲切,就连这种偏僻的巷子,我也在这追逐过魔王军的手下。
其实我来这还有另一个目的。
这里有一家神秘的道具屋,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这里可以——销赃。
只要用比市场价低一点的价格,无论什么都可以卖出去。
游戏中也可以走魔王线,所以会有不少赃物,每个大城市几乎都会有这种店,经过攻略上的数据对比,可以知道帝都的『黑店』性价比最高。
我虽然没有赃物,不过这种店秉持着『不问身份』『不问来源』『不透露客人隐私』三大原则。
前世只继承了战斗天赋、装备、道具和等级,并没有金钱,虽然有些零花钱和抢……拿来的宝物,对于我的三周目任性人生的启动资金来说还是不足。
无论是钱还是实力或是技术,都是多多益善。
为了这个目的,我特意挂了个腰包出来,里面装着些小而精巧的值钱玩意。
多亏这个游戏没有过多的寻求游戏代入感,数量庞大的道具中有什么罐装饮料、咖啡、便携帐篷、保温杯甚至突击步枪。
这些新奇的东西想必能卖不少钱。
「老板,卖点东西。」
我先是小小的试探,拿出我随身携带的应急用『生命神药』
「药水?要卖这种东西麻烦去炼……!这是?!」
「生命神药,报价吧,不用耍花招了。」
虽然老板看见药水后震惊了几秒,不过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别以为这种假货能骗过我,在这想把垃圾贵卖给我的人不少,不过敢说是生命神药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的,你还是第一个,这个充其量只是高级生命药水,下次要说谎好歹说个像一点的。」
「是真的。」
「别以为拿个装饰好看的瓶子装药水就能骗过人,再说,那传说中能让人脑袋被砍掉都能瞬间长出来的神药,你这小鬼怎么可能入手,这瓶药,30金币,如果是你腰间的剑的话,是魔剑吧,有不少人喜欢收集这种玩意,报个价。」
一瓶神药30000朗尼,其实就这个价格卖出去倒也无妨,只不过这样被人瞧不起还是会有点不开心的。
「生命神药,能直接把人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让人重新长出四肢也完全没有问题,连神药的低一阶,究极生命药水都只能让人接合断肢,也就是说,治疗断肢是神药独一无二的功能,没错吧?」
「是、是这样……」
下一秒,他本该扶在柜台的右手从原来的位置消失,洒着鲜血飞舞在了空中。
身体的支撑忽然消失,他向右方倒去,右脸狠狠的扣在桌子上。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忽然变化的视野,然后动用双手想支撑起自己,却只有左手能够使力。
我把他的右手接住,用力拍到桌上,从断面甩出一条线的鲜血。
看到自己的手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啊——我的手?!唔啊啊啊!」
老板是有着犀利眼神和健壮体格看起来年过半百大叔,从一举一动都能看出他的身手其实不差。
就算是突然失去一只手的现在,他也没有只是难看的大叫,反而是强忍痛苦后退几步后把视线朝向了放在柜台下面的武器。
以前在西部片里总能看见酒馆的柜台下总是会有一把霰弹枪,看来不假。
然而他并没有反抗的机会。
我由手刀延长的魔力之刃进一步伸长,朝着他向柜台伸出的左手挥动。
随着一声不怎么动听的撕裂声,他的左手也落入我手,然后被我拍在柜台上。
成双成对,可喜可贺。
「燃烧吾之热情,化身毁灭的火焰,将吾敌化作枯骨、燃成灰烬、归于虚无。」
虽然不需要咏唱,但为了装腔作势,我还是瞎编了几句,应该挺像样的,毕竟咏唱这种东西只要有关键词就行了。
我的手臂冒出青焰,让这两只胳膊立刻化为了两团燃烧的火焰,并就这样丢出了窗外,在无人的小巷燃出袅袅青烟。
「你、你在干什么!我的手——你竟敢!这样不是再也接不上了吗!」
「不用接,会长出来的。」
我拿起药水一脚踢翻柜台,踏上翻倒后高度很合脚的桌子,在老板怒吼之际把药水塞进了他大张的嘴巴,为了能确实让他喝下去,我几乎把窄口药瓶塞进了他喉咙并强制让他抬起头。
「唔!与看哈嘛,iyalapjlk……」
当然,我听不清。
确保全部喝下去后,他终于捂着脖子,在没有双手的情况下失去平衡,痛苦的匍匐在地。
「你这混蛋,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我的手——好热!」
我目睹着他的双手由骨头开始再生,渐渐细胞、肌肉组织,最后连皮肤都一点点的长到了手指,真是不错的经历。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指甲没长出来,怪丑的。
「指甲主要由角蛋白组成,并且没有神经,和头发一样并不算是人体器官,只算是人体组织,可能就是因为这点才没长出来,算了这不是重点。」
我再掏出一瓶一样的药剂,在满脸震惊的老板脸上晃悠。
「报价吧,要是敢糊弄我,你懂的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的学生,记住,我很讨厌没有原则的人,你既然干这行,不要忘记了规矩。」
他咽下口水。
「知——知道了。」
其结果,他以店里所有的现金交换了一瓶生命神药,还一脸迫切的要把店面和店里的所有物品甚至自己所有财产的藏宝图交给我,因为太麻烦,所以我只收了金币和银币这两种现金,铜币就留给他吃饭,我真是大善人,简直是做慈善的。
——下次去帝都银行开个账户让他直接转账,一分都不会让他少。
在商人没有钱的情况下我也无法继续卖别的东西,就这样走掉了。
『路克斯,你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能如此果断的去砍断别人的双手。』
『反正会治好的喽。』
『……我觉得不是这种问题——这样不好,再怎么样也不能对别人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太过分了。』
『反正那种人都是在暗处的世界混过的人渣混蛋,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就算那样,他也是活生生的人,难以想象你可以面不改色的伤害别人。』
『可人也分三六九等,有些活生生的人可是比恶魔都要恶劣的混蛋,你难道要把这种人和善良市民分在一块吗?』
『就算这样也可以交给警卫处理吧,法律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你认真的说出这话的?连帝国都是这个样子,我都难以想象另外一些贫穷国家会有多混乱。』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我觉得伤人还是不对的。』
『这点同意。』
『你怎么又同意了。』
『就算是不对的事情,有时候也不得不去做啊……』
『不要装成一副很高深的样子。』
『说实话我技术不错,应该不会让他感到疼痛才对,从结果上来看他的损失只有一件衣服,还白赚了一瓶药水。』
『技术再高也不能这样,不管痛不痛,这都是不可以做的事情。』
『你说得对……剑是凶器剑技是杀人的伎俩无论用多么美丽的语言去掩饰那——始终是事实。』
『怎么突然入戏了。』
『我倒是不明白你为何你这么抵触……哦~我懂了,是这回事啊。』
『你、你又懂什么了。』
『不,没什么。』
『说清楚啊。』
『你——是不是因为我用的魔力剑太厉害所以嫉妒了。』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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