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声不知从何而来。
身体跟垫在下面的柏油路面一样冰冷。
好沉重。
肌肉和水泥一样僵硬。
我活动着生锈的关节,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
……
视野中晃悠着几个人影。
我是睡在人行道上了么?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想不起来了。
我缓慢的站了起来。
动作就跟电池即将耗尽的玩具一样迟钝。
视野不知为什么有些模糊。
滴答,滴答。
肚子饿了啊……
这饥饿感相当强烈。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就在我迈出步子,想着去找食物的时候。才意识到——滴答,滴答。
水声是从身边发出来的。我低头看去,只见脚边全是血。我吓得想往旁边一跳……
却发现身体动不了。只有双手不受控制的太起来。染满鲜血的双手映入眼帘。
“!?”
我嗖一身从床上弹了起来。
“呜……”
尖锐的头疼让我不禁按住了太阳穴,痛处马上就消失了。窗帘是拉起来的,所以室内很暗,我意识到梦境中的水声依旧响在耳边。
“……?”
原来是厨房发出的,洗手池的水龙头正在滴水。我盯着那看了一会儿,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唉”
搞毛啊这是,荒唐的梦。我站起来向厨房走去,从冰箱里拿出麦茶,倒了一杯。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这干巴巴的身体总算迎来了甘露,迷迷糊糊的脑子也逐渐清醒了,就在我把麦茶准备放回去的时候。
“好痛……”
手臂感到一阵剧痛,衣服袖子破了,像是被狗咬过的痕迹。我掀起袖子,发现有牙齿壮的印痕,以及凝固的血块。
看到这个记忆如闪电般的掠过,我的名字是枫夏,今年25岁,曾经是普通的上班族。公司倒闭后,找工作不太顺利,前段时间开始窝在家里打游戏。
玩了一个星期后,在完成了某个关卡后,我随便挂了挂胡子,到外面去买吃的。路上被一个陌生男人袭击了,那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流着口水,歪着脖子扑了过来。
我本能一脚把他踹开,这情急之下的自卫动作让踉跄了一下,但还是想扑过来,我拿起身边的花盆砸了过去,逃回了自己屋子,根本没有闲暇多想。男人追了上来,砰砰砰地敲着房门,我心惊胆战的打了报警电话,却完全没法接通。
“没想到现在劫匪不是截财,上来就人身攻击”
渐渐的我感到眩晕,腿有些发软,我拼尽最后的力气上了锁链,倒在了床上,记得的事情就是这些了,我看了看日期,发现自己睡了三天,想起那个男人之后,我连忙确认门锁,幸好没有砸坏。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虽然安心了,但我还是不敢随意出门,说不定就在门口蹲我呢?我坐到桌前打开电脑,搜索起网上的事件信息,我想调查一下那男的有没有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然而发现世界已经远超我的想象。
“不是吧……”
在全世界范围内同时爆发疾病,死亡率100%,人类一旦感染,大脑会被好烧摧毁,一天内就会死亡,随后,尸体会开始活动,袭击人类,人被他们咬到就会传染,染上疾病,死亡。成为他们的一分子。
“这不是丧尸么”
所有的网络信息在四天前就停止更新,政府瘫痪,虽然还有幸存者加入营救,但形式不容乐观。
马路被废弃的汽车堵塞,难民只能留在原来的地方,简直是大灾难。
昏暗寂静的房屋里,我就这样盯着电脑,没有丝毫现实感,对了电视!我匆忙地打开电视,眼前只有一片雪花。
我站起来,来到了阳台,拉开窗帘,透过耀眼的阳光朝外头看去,从公寓看去。景色还是和平时一样,走进阳台,地面情况映入视野,车辆乱糟糟的,一辆车撞进另一辆车尾,还有一些撞进了店铺里。
路边有人影。
看上去漫无目的地徘徊着。我无法判断那是不是人类。
“事情够糟糕的”
回到房里,坐在椅子上,这世界肯定发生了什么。疾病刚好在我打游戏的时候爆发了,然后席卷全国。
“那个男人也是丧尸?”
想起那个袭击自己得男人,我不由得僵住了。我慌张的检查起被男人袭击的部分,那是贯穿衣服,陷入皮肤的牙印。(我了个去)
我焦急的搜索起来疗法,然而,只能查到“咬到必死”但又说一天就会死。高烧就是感染的症状吧。
但我还活着。
“说不定那是个精神病患者?伤口进了其他细菌?搞不懂”
总之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说不定我可以从其他居民得到些消息。于是我开始挨个按门铃,但是没有那户人家愿意开门,门也都是锁着的,看来都去避难了。
“肚子饿了”
附近有便利店,我来到公共走廊,转身去关门——“哇”
背后站着一个男人,衣服破破烂烂的还粘着血,脖子上还有一道大口子,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而男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低头看着我,我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被俯视了一会儿,之后男人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我望着那背影,拼命的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那也是丧尸?”
我站起身快步追了上去,男人的步伐很慢一下就追到了,“打扰了”对方完全没有反应脖子的口子很大,就像是被咬掉了一块。
定晴去看,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怎么看都是致命伤。为了确认,我从背后伸手搭上了他的脖子,凉的。
我回到房门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看来真的,这个世界充满丧尸,我不再抱有怀疑。
我从公寓里找到一些食物,都是在那些门没关上的房间寻得的,虽说挺沮丧的,但饥饿感也越来越难忍受。快过期的酸奶、鸡蛋、矿泉水——我拿出了这些然后用锅煮起了鸡蛋。
迅速吃完了鸡蛋,吃饱了之后,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想法变得积极了起来。这附近的居民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是被落下了,不过还好没有性命危险。
为什么丧尸不袭击我,这个也没弄懂……
“先去探险好了”
我站起身,首先该是探索周边的环境,为了防止意外,我多穿了衣服,并披上了摩托用的皮衣。带上手套和头盔,带鞘的菜刀插在了皮带的位置。
估计没多大的用处,但可以让我安心一点,我沿着公寓楼梯下楼,来到三楼,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走廊走廊前方传来了声音,我探头去看,一家门前聚集了三个丧尸,他们拼命的用手挠着门。
“在干啥?”
这气氛不对劲,这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么?在这声音的掩盖下,我听到从门里发出的微弱女声。
“有人在吗?有没有人……?”
我连忙回答道: “啊,在。有人你没事吧。”
“救命啊!他们堵住外面,我们出不去”
“好的,等一下。”
听到这声音我提高了警觉。我带上头盔,拔出菜刀,我紧张地向丧尸们靠近。来到他们身边也依旧是捶门,不袭击人。(他们只是想进屋吗……)
“请等一下,我把他们弄走!”我朝屋里喊到。
我收起菜刀,从后面保住了一个丧尸的腰。想把他拖走,但太费力了,我只好作罢。开始把他们往楼下推去,让他们坠下楼去。网上说爆头就能让他们停止活动,但我还没有那么强的觉悟。
我连鱼都没杀过,虽然是死人,但对人形的东西动手,还是有抵触的。丧尸只在乎门,对我并不关心。
“嘿咻……”
“咚——”
丧尸在血泊中,摔断的四肢还在蠕动。我感到一丝寒意,继续做着推下楼的动作,都解决掉以后,我朝屋里喊到:“没事了,他们走了!”
一阵寂静。
过了一会,门慢慢地开了。锁链的对面是一个女人不安的面孔,她看着我。
“没事,我收拾掉了。”
听到我的话,女人似乎也放心了。她瘫坐在玄关,过了一会,她回过神来,站起身打开了锁链。对我说。
“谢谢,对不起。我逃不掉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还真是辛苦了。”我语气轻快的说到。
门前聚集了一堆丧尸,一定很恐怖吧。也难怪出不去,丧尸找上这家人,大概只是这家人运气不好。打开房门后,女人地看了看走廊。
“那个……请问这附近安全吗?”
“安全了吧。”因为丧尸没有袭击我,所以没有危机感。女人听了我的话,安心了下来,不断道谢。真是太感谢你了,“小美!过来,我们去爸爸那里。”
房屋里传来小小的脚步声,一个小学生年龄的女孩子背着书包抬头看着我。
她一边穿鞋一边对我说:“因为等我丈夫,我们俩没来得及逃走……那个,要不要我们一起一起去避难所吧?”
“避难所?在哪里?”
“附近的小学……我孩子就在那里上学。”
“啊?我不知道地方。能麻烦带路吗?”
“当然可以 。”或许是因为有人同行了,女人漏出安心的表情。三人下楼时,我们来到一楼。穿过入口,出了楼,母女俩手牵手,紧张地贴在一起。我环顾四周,然后三人停住了。
路上的丧尸一齐看向了这边,明显不是善意。
“啊……”
身旁的女人发出悲鸣,我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会被吃的)
“快逃……!”我推着母女俩匆忙地返回了公寓。身后,猛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快!”
我一边把母女往楼上赶,一边不时的回头看情况,看到追上来的丧尸们,我不禁喊出来“谁说丧尸动作慢啊!”
跑步速度和人差不多,他们只靠下半身跑,所以每跑一步整个身体都会晃,这更增加了恐怖感。
“上面!回屋子里!”
一步两步迈上三阶五阶!如此向上冲!恐怕来不及了。
“我来拖住他们,你们快回屋子里去!”我回头抽出菜刀,对上迎面而来的丧尸,一手捅进脑里,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没能让他挂掉,他的嘴还在张合着,似乎想要更加接近那对母女。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脚踹在胸口,顺势拔出刀来,被我踹开的丧尸跌到在地上,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啧,没有用吗。”
我拿起身旁的头盔,跑上二楼的楼梯口,身后一排排的丧尸争先恐后的挤了上来,跑不掉了么?我戴上头盔决定拼死一搏了,一头撞上跑上来的丧尸,一起双双跌落下去,我在一片嘶吼声,和充满着腐肉的恶心地方失去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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