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城落座于北方的中心,经济发达,交通便利,在全国城市排名,亦是数一数二。
顾云当晚和阿喆回了家,休息一夜无话,次日二人前往潜城中心。
阿喆带顾云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才抵达潜城,而顾云第一次见到繁华城市时,心情颇为激动,一直拉着阿喆问东问西。
阿喆有一无二地回答,心思却早已飘远。
二人在城中逛了半个上午,阿喆带顾云找了间小餐馆,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便进入等待时刻。
原本阿喆想等顾云下山以后,请他吃一顿昂贵的饭菜,但是奈何近日开销最大,口袋里囊中羞涩,只好出此下策,随意在一间小餐馆凑合。
等菜一上桌,顾云便狼吞虎咽,好似半辈子没吃饱肚子一样,三菜一汤两下就被解决完毕。
见顾云如此能吃,阿喆也不好意思动筷子,象征性地夹了两口菜后,便问:“云哥,饭菜还合胃口嘛?”
“好吃好吃。”顾云抹了下嘴上的油,说:“道馆里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整天弄那些清汤寡水的,一年复一年,哪能和这些饭菜相比较呀,有荤有素,油还多。”
“云哥,忘了跟你说啦,一个星期前道长就和我说,以后别往道馆送粮食了。当时我以为道长是要让别人来送,但昨天晚上我仔细想了想……”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再说,但顾云却愣住了。“是……是吗?那老家伙原来这么想我走啊!反正我现在也已经走了,他肯定过上了清闲的生活。”
“云……云哥?”
顾云勉强一笑,说:“没事啦,以后有机会再回道馆看望那老家伙,以前在的时候,就整天唠叨我说我烦,现在走了也正合他意。”
“这样真的可以吗,云哥?”
如果不是阿喆提醒,顾云还沉浸在出逃的沾沾自喜中,但此时再回味过来时,内心五味杂陈。若说没有一丝感伤,那都是骗人的,而如今已经山下入世,便要将一切过往抛去,这也是道长希望看到的。
顾云平复了一下心情,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二人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始料未及的事情突然出现。
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小餐馆门外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从轿车上下来四个五大三粗之人,黑衣西裤配墨镜,目测年龄有三十来岁。
四人下车以后,推开小餐馆的玻璃门,直径走到顾云一桌前,二话不说便将阿喆死死扣在地面。
其中一名光头大汉,手持一把菜刀,指着顾云喊道:“不关你的事啊,少特么在我面前动来动去,给我坐好嘞。”
顾云见两人压住阿喆,但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由,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
那名光头大汉取下墨镜,眼角露出一道很长的刀疤,气势凶猛吓人。随即他又蹲在地上,用菜刀的侧面拍打阿喆的脸,说:“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敢进城了,躲啊,继续躲啊!欠的钱什么时候能还?这已经拖了两个来月啦,加上利息是两万多,算上我们的精神损失费的话,给你折中一下,一共三万块。”
阿喆不敢吭声,但大汉一下子怒火冲天,一把菜刀直接砍入地板里。
“你这是不想还钱啦?信不信我把你手指脚趾都砍掉,然后再煲成汤,一口一口喂你啊!”
阿喆一下子被吓傻了,双腿颤抖,一边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顾云,一边唯唯诺诺地说道:“大……大哥,我真没钱,要不……我想办法还您那一万块,求求您,放过我吧!”
“你当我是傻子啊?借出去一万,收回来也是一万?我的人工和成本都不算钱了啊?你小子少废话,这位是你兄弟吧,当心他跟着你一起倒霉。”
说实在话,阿喆渴望顾云出手教训他们,因为他曾在道馆中偷看过顾云练剑,而顾云的剑法出神入化,一人对付四名大汉不成问题,至少能够解决眼前的麻烦。
但是,顾云丝毫没有出手的迹象。
“小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天王老子是谁了。”大汉说着说着,就将菜刀架到阿喆小拇指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还不还钱?”
“我还钱,我还钱,我还钱……”
阿喆已经被吓得瘫痪,裤子竟然湿成一片。大汉见他一副衰样,连继续吓唬他的想法都没有了,直接扔掉菜刀,在阿喆身上踢了一脚。
“给你一天时间,明天12点把钱拿过来这里,三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我知道你家在哪里,少给我耍花样,不然,到时候不止剁掉你手指脚趾那么简单了。”
阿喆连连点头,连滚带爬跑到顾云身后,而顾云一把将阿喆了扶起来。
不过此时,大汉开始大量顾云,见他一身白色道袍服装,便嘲笑道:“什么年代了,还装道士,以为是来捉妖的啊?”
“春华哥,这是cosplay,年轻人都很喜欢的。”
另一名西装男子回答道,却遭到大汉白眼。“我还不知道呢?当我书读少没见识啊,我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比你还多,不过这小子一身白色道袍……不像是地摊货啊!”
“春华哥,确实不是地摊货,手感摸起来顺滑顺滑的。”西装男子顺势摸起了顾云的道袍,一边摸一边说:“这小子,应该是花了不少钱,搞不好是个有钱的主。”
“狗子啊,你正经点行不,少把你的痞子形象带到公司来,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不搞那些歪门邪道,听见没。”大汉训斥一顿西装男子,然后对顾云说:“小兄弟,刚才多有得罪,不知兄弟令尊何人?”
“令尊?”
顾云脑海里没有生父生母的印象,从记事开始便识得道长和书生,早已将二人看做父与母,但真要刨根问底的话,他也犯了难。
但顾云还是礼貌地回答:“在下并无生父,师从九剑派,已习剑五年,昨夜才下山的。”
“春华哥,你看,这小子装得还挺像的,真以为他自己是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了。”
大汉也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脸颊青一块紫一块。“行,小子,你入戏了,我们可没入戏。你觉得耍我们一下挺好玩的?那我们来好好玩一下啊!”
外号名叫狗子的西装男子领略到大汉的眼神,上前一步勾住顾云的脖子,说:“小子,挺会玩的,来,我们玩一下呗。”
“大……大哥,这不关云哥的事,我……我想办法,明天一定凑齐钱了还给您。”
“给脸了是吧,给脸了是吧!”
大汉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踹在阿喆的腹部,将阿喆直接踹倒在地,紧接着举起拳头准备补上一拳,但是却被顾云一手抓住了。
顾云紧皱眉头,但很快便松了手。在道长无数道理之中,其中一条就是不许对普通人动手,而顾云正是牢记在心,所以心间即便有怒火,也不能随意对普通人乱发。
“小兄弟,力气挺大的,看我怎么玩死你的。”
“行了,玩够了没有?赶快回去啦,老板还在等着我们。”
大汉和狗子正准备和顾云好好“玩耍”一番,但却四人中的一位头戴绅士帽的男子阻止了。
男子姓吴名刚,人称外号刚子哥,曾经在少林寺习武八年,所以在顾云出手之时,便已知顾云是练家子。如果眼前的小子不是练家子,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握住正在出拳的手腕,而且速度之快在一瞬间矣,就连吴刚也自认为做不到。
但是吴刚很好奇顾云为何中途又停了手,思考半天不得解,便指着顾云对大汉说:“把他给我带走,免得阿喆这小崽子偷偷跑了,如果明天中午拿不出钱来,就得委屈了这位小兄弟啦。”
“刚子哥,这……这不太合适吧?咱们又不是绑匪,绑了人家干嘛!”
吴刚也知道自己不是绑匪,但他有更深层次的想法。“阿喆这小兔崽子不还钱,难道你帮忙还?少说废话,阿喆这小兔崽子如果不想见到他兄弟有事,就给我乖乖把钱还上。”
“嘿嘿,还是刚子哥想得明白。”大汉先是恭维一番吴刚,又转身勾住顾云,说:“小兄弟,就委屈你了,要是你兄弟明天中午拿不出钱来,那到时候我可要好好陪你玩一玩咯。”
顾云仔细瞧了一瞧,总算明白过来:阿喆欠了别人一屁股债,但一时都还未还上,而阿喆带顾云来城中玩乐,正巧被他们发现,才会有眼前的一出悲剧。
如果阿喆不带顾云来城中,也不会遭此一罪。
既然事因我而起,那当一天人质又何妨,静候阿喆凑钱赎人即可。
“行,那我和你们走,到明天阿喆赎我就行。”顾云回头给阿喆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者也是连忙点头。
既然顾云已经答应跟着走,吴刚心里顿时也安心下来。如果顾云选择当场动手,吴刚深知不是对手,即使众人一起上,亦是被瞬间秒杀的结果。
但一切以顾云不是碰巧接下大汉一拳为基础,而吴刚不敢直接试试顾云的身手,至少将他带回公司,以精良的装备和人数的优势来试探。如果顾云的身手真的如此了得,阿喆欠的钱就只是一件小事了,给公司换得一名彪悍大将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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