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Flyleaf出来,我们三个一起去逛了哲惠所想要去的地方,玩累了之后天就已经黑了。
因为物理系的宿舍是在离我宿舍这边有大概五百米远的地方,所以我们和岳志在分岔路口就挥手道别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下午玩得太累了,哲惠在路上一句话一改以往的活泼,变得难得的沉默少女。喔,哲惠,原来你也有这么文静的一面啊,我的妹妹长大了!啊,怎么有种我家孩子终于会干活了的感觉……
正这么想着,哲惠就一头往我肩膀上撞了过来,囔囔地说:“哥,我走不动了,脚好酸,眼睛好困啊……”
竟然对我发动萌妹攻势!如果你不是我妹妹,可能我就被你这么萌到了,可惜了,你小丫头对我用这招没用的!
“就几步了,再累也要走下去!”
“我不要!哥你背我!”竟然就站在那里不动了,你还是小学生吗?
“我才不背你,背你重死了!”
“哥哥好无情啊!”
“我就是无情怎么样!”
“我就回去跟爸妈说你抛弃我了!”
“你妹!胡说些什么!”
“我要让爸妈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用得着你说吗?!”
“我要让爸妈知道你是一个负心汉!”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背你我背你!”为了不让路上的女生们向我再投以鄙视的眼光,我只好赶紧答应哲惠无理的要求。
“嘻嘻,就是嘛,哥哥就是应该无条件服从妹妹的所有要求才行!”
“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就一脚给你踹过去了……”
我就这样背着哲惠往宿舍走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累得那么厉害,刚开始还在我耳边说着话的,但是没几分钟就在我背上睡着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微的鼻息呼到我的脖子上,怪痒痒的。
也难怪啊,这小丫头昨晚深夜坐车过来,到了这边又一直在玩,几乎都没休息过,累成这样也是正常的。
回到宿舍门前,我尽量以不弄醒哲惠的小动作把钥匙从裤袋里面掏出来,轻轻开了门,摸索着按亮房间的灯。然后把她慢慢地放到床上,见她还没醒过来,就给她脱了鞋。女生的凉鞋还真是挺难解开的,尤其是她现在穿的这种脚环绑带的,可花了我不少时间才帮她解开,把鞋子放好之后我就把她的双脚摆到被子里面,再把被子往她身上盖好。
让哲惠舒适地睡下以后,估计哲惠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了,于是我决定先去洗个澡。顺手把房间的灯给关了,接着开了浴室的灯,准备一下自己要换洗的衣服就进去洗澡了。
从水汽弥漫的浴室出来,我擦擦还很湿的头发,走到床边,见哲惠还没醒过来,还是很安静地睡着。从小她的睡相都很好看,安安静静的,从来都不会像我这样一睡着了就东倒西歪,甚至还会从床上摔下来。她只是眼睫毛跟着呼吸的节奏微微抖动,一脸恬静地睡着,我就喜欢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多过那个成天喊着要和我私奔的她因为比起吵死人的哲惠我更喜欢安静的她。
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所以我为了防止她到时候想去洗澡而找不到换洗的衣服,所以就把我叠好的睡衣摆在枕头边,顺便附上一张便条纸说:“这是给你换洗的衣服”。
今晚我就睡地板吧,我想着。可是头发还没干,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又不能用电吹风,怕会把哲惠吵醒。
我坐到书桌边按下台灯的开关,顺便把电脑也打开,企鹅自动登录以后,就开始在闪动了。
<阿米斯丹羊>折木,还不睡觉啊?
我真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一直都在等我上线,不然怎么可能我刚登录就发了消息过来?
<折木>嗯,刚回到洗完澡。因为头发还湿,所以就先上上网,等下再去睡觉。
<阿米斯丹羊>今天和妹妹玩得开心吧?
<折木>还好,挺尽兴的。
<折木>话说回来,阿米你国庆都没有什么计划吗?
<阿米斯丹羊>有啊,我国庆都排满档期了
<折木>哇,这么忙啊,还排满档期了
<阿米斯丹羊>对啊,我要看的书都已经排满了档期。
<折木>……
<折木>你还真的是喜欢看书啊
<阿米斯丹羊>因为书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嘛。
<折木>这句话不是用来形容狗的吗?
<阿米斯丹羊>呵呵,在我的字典里面是形容书的啦
<阿米斯丹羊>说起狗,我就记起了要跟你聊的那本书
<折木>寻狗事务所?
<阿米斯丹羊>嗯。我初一看到这本书还以为米泽想要讲的是主人公找狗的事件的
<阿米斯丹羊>谁知道原来是找失踪的人
<折木>结局的地方主人公才发现其实要救的人原来并不是失踪的人,而是那个原本以为是加害者的逼着她失踪的那跟踪狂。这种峰回路转的手法的确很让人拍案叫绝。
<阿米斯丹羊>同样的,和其他几本米泽穗信的作品一样,主人公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干劲呢,但是到最后找到了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时,他的妹妹小梓说他复活了,那一幕也很让人感到高兴。
我看着屏幕上这一句话,久久没有回复。
我喜欢看米泽穗信的书,因为里面每一个主人公都是一出场都是很没有干劲,很不愿意和别人扯上关系的人。看着里面的人物,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影子一样,其实更多时候是在发现原来自己是他们的影子。自己原来只不过是这样的无数的普遍的孤僻者之一而已。
可是我单单只是这样才喜欢米泽穗信的吗?
《冰菓》里面,折木奉太郎因为千反田爱瑠的出现,不停被卷进麻烦的事情中,也开始逐渐向着蔷薇色的高中生活改变着自己的立场。
其实我向往的是这种,喜欢的是这种生活。即使我以前再怎么灰暗再怎么不想和别人交流,可是我还是想变成一个能够接纳别人,别人也能接纳我的人。
我也希望有一天,哲惠也可以对着我说:“哥,你复活了!”
<阿米斯丹羊>折木?
<阿米斯丹羊>怎么了?没事吧?
我回过神来,连忙回复。
<折木>啊,对不起,刚刚有点走神了。
<阿米斯丹羊>早点睡吧
<阿米斯丹羊>估计你今天也很累了,所以才会失神的
<折木>嗯,我想也是
<折木>那我先睡了
<折木>你也不要太晚了
<阿米斯丹羊>嗯,晚安
<折木>晚安
头像灰了下去。
可是头发还是很湿啊,虽然我想就这样睡了算了,但是如果被许安然知道了的话,肯定又会给我说一大堆道理了。
不知道许安然现在在干什么呢?还用问吗,她肯定睡觉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可能还不睡觉,更何况是那个白天精力无限,晚上虚脱至极的许安然。
虽然她回家了我就不用给她收拾那么多的烂摊子了,也没有那么多麻烦事要去管了,可是总觉得……
有点不习惯了。
“啊,我在想些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快点睡觉吧!”我搔搔湿湿的头发,拍拍脸,关了电脑,把地板上的东西收拾一下,腾出勉强可以睡下的空间,接着从柜子里面拿出被子,铺在地板上,这样就做好睡前的准备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上帝,我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的时候,手机就在耳边震动起来。
我边后悔睡前没有把手机关掉,边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该不会是垃圾信息吧?推销的?
我本着看完就删掉的心情把信息点开,却发现原来并不是垃圾信息。
“我是夏日紫。你睡了吗?”
不带这么坑爹的吧!之前分开都有好几个钟了啊,怎么就不见你发信息过来,偏偏选在我要睡觉了的时候发过来啊!
“还没睡,但是准备了。有什么事吗?”
你要是一言难尽的话就给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啊!
“打扰你休息真的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占用你一点时间,跟你说声谢谢。”
“如果你是说那天我去救你的事的话,那大可不必了,因为救了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就这样了吧?我都用了那么恶劣的态度说话了,你就知道我不用你谢谢什么的了吧,你让我去睡觉就已经很感谢你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那时候能够赶过来。如果没有你赶过来,即使我再不想自杀也会慢慢恶化,最后可能还是会跳下去的。”
“那我就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吧。”
“我是不是让你很困扰了?”
知道就好!速战速决!速战速决啊!
“困扰倒没有,但是我准备睡觉了。”
“嗯,那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啊,最后一个问题了,最后一个问题啊!
“当然可以!”
字里行间不禁流露我自己的喜悦啊。
“如果下次我又不见了,你还会去找我吗?”
欸?
她想说什么?不见了,还会不会去找你?
“难道你又想自杀?”
“当然不是,我还没想要浪费你救命之恩。”
“那你怎么会又不见?”
我发出这句话之后,等了很久都没见有回复。难道是信号不好?我拿着手机在半空中来回晃动,信号没事啊,都是满格的。
我停下动作的时候,信息就来了。
“说的是呢。不好意思呢,说了奇怪的话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莫名其妙。
我只能用这一句话来形容这次意义完全不明的联系。我也懒得去想究竟她要说些什么,因为我真的是开始犯困了,所以我连回复一句“晚安”的功夫都省了,毕竟以后都不怎么想联系,就算她觉得我没有礼貌也没关系。无视还有点湿的头发,按下手机的关机键,把它甩到一边(放心,我有铺床垫,摔不坏的),这才安心地盖上被子,倒头大睡。
一觉醒过来,发现天已经大亮。我伸手摸索着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早上十点多了。
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听见浴室里传出水声。回过头来看看床上,被子已经掀开,露出了蓝色的床垫。而卧昨晚放在枕头边的睡衣也不在那里,所以应该是哲惠在洗澡吧。
宿舍的浴室和厕所是一起的。既然用不了浴室,那我也就连早上的洗漱都没办法做了。我打着哈欠把用来睡在地上的被子床单收起来,放回衣柜里面,突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衣服啊,衣服怎么办啊?!
昨天见到哲惠的时候,就只见她带着一个最多也只能装进台手机和零钱的小到不得了的包而已,所以我是打死都不相信那里面有她带来的换洗的衣服。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有身上穿着的那身衣服,如果昨天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哲惠就去洗澡,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扔进洗衣机里面洗的话,今天早上只要用熨斗熨烫一下就可以穿了,可是她回来就睡着了,现在才洗澡,就算洗了衣服,甩干了水,最快也要下午才能穿。
要是平时,许安然还在学校的话,我倒可以找她借一件衣服给哲惠穿一下,可是现在她回家了,也就是这个方法已经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不对,其实我还可以去找筱涵学姐的,但是筱涵学姐并不住在学校,要她带着一套衣服坐差不多一个钟的地铁过来学校给我或者我坐一个钟地铁赶过去找她要一件女生的衣服再坐一个钟地铁赶回来,也太不现实了。所以否决。
可是我又没有其他比较熟悉的女性朋友了,岳志倒是有,可是通过岳志借到的可是我的朋友的朋友的衣服,而且借给的是那个借出衣服的女生的朋友的朋友的妹妹,这么复杂的关系,怎么想都不合适吧?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就算,就算能够借到让哲惠穿的衣服,可是还是有一样我没办法借到而且一直避开不去想的东西。
女生的内衣啊!!!你叫我怎么借?而且好像也不能通用的吧?!
如果哲惠要我去帮她买怎么办?!啊啊啊!那样我的下半辈子可就要没了!
我独自一人在衣柜面前苦恼的时候,浴室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呀,哥,你终于醒了啊!”
哲惠头发带着迷蒙的水气,一边用毛巾擦干,一边侧着头跟我说话。身上穿的正是我昨晚放在枕头边上的那间睡衣,因为是我穿的,所以她把衣袖和裤脚都向上折了好几圈才合身。
“呃,嗯。”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应不应该问她衣服怎么解决呢?还是直截了当地问她内衣怎么办更快呢?可是从衣服上看,她那样子上身现在应该是没有穿胸罩才对的。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喂,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耶!
“哥,我把要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了,你还有没有衣服要洗的啊?没有的话就开始洗吧!”
好,就趁着这个机会问她!
“嗯,我来就行了。”我走进浴室,按下洗衣机的洗衣键,然后回过头装作自然而然地问,“对了,哲惠,你是不是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啊?”
“嗯,是啊。”哲惠坐到我的床上,将擦过头发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说,“原本计划昨晚就坐夜车回去的,所以就没带换洗的衣服了。谁知道昨晚会玩得那么晚啊!”
“那你今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现在又不是没有穿衣服。”
“你没有衣服穿出去吧?总不能穿着我的衣服出去吧?”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不是来玩的嘛,只能呆在我宿舍不会很困扰吗?”
“没关系啦!”哲惠一脸不在乎,真是让我很不爽,感觉好像就只有我在担心,“我只要能呆在哥哥身边就行了,我本来就是为了过来见哥哥的,只是顺便来玩的而已嘛。”
“喂喂,你说得再动听也没有用的,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咦,哥哥好过分啊!”
既然哲惠都说不出去只是呆在我宿舍里面的话,那问题就解决一半了,我也不用担心她的衣服问题了,只是……
我要不要问一下她内衣怎么办呢?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来,可是哲惠好像看穿了我想要说的东西一样,先我一步开腔了:“哥,你不用担心我的内衣和内裤的,内裤我没换,内衣我不穿都行的。”
“欸!我,我,我什么时候说有担心的了!”我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会超能力了!一下子就把我看穿,还完全不在乎我是个男生,就这么直接淡定地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我了!
“你脸上都写满了疑问啦,而且还是色色的样子……”
“我哪有!”我被自己的脸出卖了,不好意思继续和她说下去,只好赶紧躲进浴室里面开始洗漱。可是刚进去就看见了足以让我流鼻血的东西。
“啊!!!!”我像个女生一样尖叫起来。
一件浅紫色的蕾丝胸罩吊在我的衣架上面,在肩带上还打了两个小巧的蝴蝶结。话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前扣式?听说前扣式适合B罩杯以下的,哲惠才是高中生而已,在这种水平也算是正常吧……喂喂,我在想什么啊!
“哥,你又怎么了?”
“你你,你,你怎么不把这东西扔进洗衣机啊?!”我指着胸罩,语无伦次起来。
“这东西不能用洗衣机洗的啦,里面有铁丝,如果扔进洗衣机里面洗的话铁丝会弄破布料的,那样的话穿起来就会被刺到,怪难受的。”一如既往的淡定,淡定得让我感到羞愧啊,“哥,你是不是在意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啊?哎呦,你直接问我不就得了,我又不是不会告诉你……”
“谁在意啊!”
“我穿的除了浅紫色,还有粉色啦,咖啡色啦,玫红色啦,还有瓦灰色……”
“啊啊啊……”我尖叫着冲进浴室,关上门。
不得了了,我这妹妹,已经超乎我的想象的强大了,不管是哲学层面还是生活层面,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这个作为大学生的哥哥了!
“既然你不出门,那你先在这里玩一下电脑吧。我先出去给你买中午饭回来。”我在浴室里面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前对坐在我的电脑前刷着网页的哲惠说。
“嗯。”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对我也只是应了一声而已。
我换好鞋子,就出门去了。出门前我合上大门,走出几步,想了一下,又回过头来,把门给上了锁。虽然哲惠说不出门,但是不排除有其他人会过来,这里是男生宿舍,如果让班里的人见到我带了女生回来,就算解释也会不清不楚的。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聪明的事,哼着歌下楼去了。
我推开“Flyleaf”的门,门上面的风铃就“叮铃铃”地欢迎着我的到来,很欢快的样子。可是坐在柜台边上的老板却不见得那么开心,皱着眉头,原本还很年轻的一下子看着像老了好几岁。
因为今天是来打包带走的,所以我就直接走到柜台边上,跟正在看着像是进货单一样的东西在发愁的老板打招呼:“老板,你好。”
老板这才像是回过神来,舒缓了脸上的肌肉,勉强露出了一个迎客用的笑容:“啊,你又来了啊。欢迎欢迎,今天要点什么?”
因为我是这家店一开张就来光顾的客人,而且保持着三五天来一次的频率,所以应该算是常客吧,因此老板也好像已经认得我了。
“嗯,今天我是来打包带走的。”原因应该就不用告诉他了吧,虽然算是熟客,但也还没到能够把“妹妹以为没衣服穿出不来”这种原因说出口的熟络程度。
幸好老板也没有心情去理会我的这些原因,很干脆地微笑着回答:“没问题。”
“两份土豆排骨饭,一杯哥伦比亚咖啡还有一杯卡布奇诺咖啡,带走。”我看着菜单点单,“还有两个提拉米苏。”
“不好意思,今天可能泡不了卡布奇诺。”老板面露难色。
“欸?怎么了?”
“因为今天的厨房里面没有牛奶,所以……”
没有牛奶啊?那就没办法了,我正打算要换点别的给哲惠的时候,老板放在一边的进货单映入眼帘。
“可是老板,”我指着那张进货单,“这张日期是今天的进货单里面明明有写着进了二十盒牛奶的啊。”
“的确是这样没错,我来的时候也的确是放着二十个牛奶纸盒,可是……”老板很为难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里面一滴牛奶都没有。”
“会不会是送货公司送错了?把空的牛奶纸盒给你送了过来?”
“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打了电话过去问,对方说今早送过来的时候是满满的二十盒牛奶,不可能有错的。”
这就奇怪了,对方明明有送过来,可是送过来以后却只是空盒?难不成是送货的人搞的鬼?
“送货的人有问过吗?”
“那个应该没问题,因为送货的人是我侄子,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我相信他是绝对不会搞什么鬼的。而且我也有问过接收牛奶的服务生,她也说牛奶刚送过来的时候是满的。”
话说,我明明只是来点单的,却开始在乎起别人店里的牛奶消失的事情,好像有点多管闲事啊。
可是,这店里的老板也算是个好人,为人和善亲切,总是保持着笑容满足每位顾客的要求,平时我来吃饭的时候也特地给我加了很多肉,而且许安然好像也很喜欢这家店。如果现在许安然在的话,肯定不会不管就跑了的。
许安然怎么会突然乱入了!
我再看看菜单,算了,就算点了其他的咖啡估计没有牛奶也做不了,也不能给哲惠点像我喝的这种这么苦的咖啡吧。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离吃中午饭的时间还可以有一个小时。就算我回去迟一点,应该也不会影响哲惠的心情的。
既然这样……
“老板,能让我进去你的厨房看看吗?”
“欸?”老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如果你是不信我说的话……”
“不不不,我当然相信老板你啦。”看来老板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帮你看看能不能找出究竟为什么牛奶会不见而已。”
“这样啊,倒也不是说不可以,”老板好像还是有点不情愿,“只不过我一般不让无关人士进厨房的。但是如果是你这位常客的话,那就例外一次吧,就算找不出是怎么回事也没关系,就当做是参观吧。”
看来常客这个身份真的就是不一样啊。
我就跟随着老板一起进了那个所谓的闲人免进的厨房。厨房并不大,或许比我们平时家里的厨房稍大一点点而已,从门进去左边是咖啡的工作台,上面摆着几台型号不一的咖啡研磨机,还有煮水机,洗碗机等等。不同型号的咖啡机估计是为了满足不同样式的咖啡准备的吧,好像意式咖啡就不能和单品咖啡用的机器混淆了。此外还有果汁机,和一套滤水装置。右边是餐点的工作台,一面四头炉,旁边摆着做饭用的高压锅和炒菜用的平底锅。再靠里边一点的是烤箱和微波炉。在两张工作台的里边,是双层冰箱和消毒用碗柜。透过碗柜的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摆满了白色的被子和碗碟。旁边是洗手用的水龙头和水槽。
“老板,”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你这里的厨房为什么连刀具都没有?”
“啊,因为一般都用不上,所以我也不准备了。”
“欸?那你平时做菜怎么切肉片之类的?”
“那个啊,”老板走进里边,把冰箱的下层的门打开,里面摆着很多用保鲜膜包着的用一次性碟子装着的切好了的肉类,“因为每天来这里吃饭的人都并不多,所以我一般都是在超市买已经切好了的肉回来放进冰箱里面,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用的。”
难怪你平时做饭那么快啦!
“那老板,你今早上收到的牛奶在哪里了?”
“在这里。”老板打开冰箱的上面一层,里面整齐地摆着数量不少的白色牛奶纸盒,和我们平时在商店里面买的一点五升装的牛奶规格是一样的。
我伸手过去从冰箱里面拿下一个纸盒,果然是空无一物,一捏就软,只剩下纸盒的重量了。在看一下盒子的四周,并没有什么其他明显的可以让牛奶流出来的破裂或洞之类,就算老板跟我说这并不是厂商送错了,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依次检查了一下剩下的几个牛奶盒,和第一个情况都几乎一样,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只有黏在上面的水滴的多少不一样而已。
老板说这些牛奶盒在刚送来的时候都是满的,也经过服务生的证实了,也就是说,要么是有人用超能力把这个看着完好无损的牛奶盒里面的牛奶空间移动出来了,要么就是被人事后掉包了。说到掉包这一点,我有件事有点在意。
“老板,你们每天进那么多的牛奶,用完之后这些牛奶盒都扔哪里去了?”
“哦,一般都会把前一天用完的压扁直接就给厂家拿回去了。”
“厂家拿回去?”
“嗯,因为那家厂家说牛奶盒可以循环利用,每天晚上我们关门之后都会过来回收的。”老板看着我手里面的牛奶盒,又看我一眼,“将昨晚用完的牛奶盒交给厂家的是我,所以你手上的不会是昨晚剩下的。”
也就是说要被人掉包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难道真的是有超能力者将牛奶隔空取物取了出来喝掉了?要是真有这种超能力,快去银行自助取款机取个几十万吧,何必来这里偷牛奶啊!
既然不是超能力取出来的,那就是说有某种办法将牛奶取出来啦。我记得这种包装的牛奶是把正上方的某一个角剪掉才能把牛奶倒出来的。可是老板说这里没有配备刀具,也没有见到剪刀的踪影。
“老板,你平时都是怎么弄开这个牛奶盒的?”
“用剪刀剪开上面那个角倒出来。”
“可是你这里没有刀具,也不见这里有剪刀啊?”
“哦,剪刀我随身带着呢。”老板从裤袋里面拿出一串钥匙,然后将钥匙圈里面串着一把折叠剪刀张开给我看。原来还有这手啊,我不知道应该说老板有情调好还是说他小气好,连把剪刀都懒得配置了。
老板手上的剪刀是钝头的,也就是说并不具备在牛奶盒上面刺穿一个孔的能力。看似密不透风的牛奶盒,并没有用剪刀剪开裂缝的痕迹,只有可能某个地方破了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洞,犯人就是将牛奶从那个洞里面放了出来。
要找出这个肉眼看不见的洞谈何容易啊!
不,并不是没有办法。
“老板,能准备一盆水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干什么?”
“我想到找出牛奶是怎么从里边倒出来的办法了。”
老板将信将疑地拿了盆子装了一盆水,摆在工作台上,等待着我的下一步行动。我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个并没有瘪下去的牛奶盒,将它淹没到盆子里面的水里面,然后用力一压,将它压扁,就看见气泡从盒子的底部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
“原来在这里有洞!”
老板在一边看傻眼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你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
“呵呵,这是修自行车的大叔在补车胎的时候用来找出车胎哪里有破洞的方法,先将车胎充满气,然后放到水里,看哪里有气泡冒出来,就说明哪里漏气了。同样是有个看不见的洞,所以我就想到这种方法用在这里可能也会有用,果然让我找到了。”我将水里面的牛奶盒拿出来,想了一下,将另外两个虽然没有充满了气体但是还是比较盈满的牛奶盒放到水里面,用相同的方法验证一下,“看来,每一个牛奶盒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穿了洞啊。”
我将牛奶盒的底部粘合处扳开,然后再借老板的剪刀将上部一角剪掉,往里面注水,就看见水流从一个小小的孔缓缓地流出来了,虽然很缓,可是满满一盒的水,也不过几分钟就流光了。
我将牛奶盒压平,递给老板,“就是这里破了一个洞,里面的牛奶都流出来了。”
老板接过牛奶盒,盯着那个小洞,一会之后才抬起头来,说:“也就是说,这是厂家送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破了洞,之后才流光的了?。”
“嗯,所以服务生接收的时候还是满的。”
“可是,还是有一点说不通啊。”老板将牛奶盒放到工作台上,“我来的时候不管哪里一滴牛奶都没有,也没有牛奶漏出来的痕迹啊。”
“大概是服务生把牛奶都清扫干净了吧……”
“那为什么服务生并没有跟我说呢?她只是告诉我说牛奶送来了,并没有说过牛奶有漏出来。”
“这个……”老板的话说的没错,如果是牛奶盒本来就是破的,牛奶送来之后才漏光的话,照例说地板上会全都是牛奶的才对,就算是服务生清扫干净了,可是这么大件事,为什么服务生一句话都没报告呢?
难道说……
“老板,”我问,“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唔,也就比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早一个钟这样子吧。”
“那服务生呢?”
“她一般都是早上六点多就来了,”老板说,“因为她还要打扫咖啡厅的卫生,所以给她定的时间比较早。”
“一般牛奶送来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呃,七点这样吧。所以一般都是她接收的。”
我刚才来到这里大概是十点半,比那早了一个钟,也就是说是九点半左右老板才来的这里。而服务生是早上六点多就来了,牛奶送过来的时间是七点,七点到九点半有两个半钟,这段时间要弄破二十个牛奶盒,让牛奶流光,然后清洗现场,完全绰绰有余。
毫无疑问,那个服务生绝对是说谎或者隐瞒了。至于是不是她将牛奶盒刺穿的,我还不敢肯定。
因为没有能够刺破牛奶盒的工具。
这里既没有刀具,也没有挫冰用的冰锥,就连剪刀也是在老板的身上。如果是服务生自己带过来的话还另当别论,可是这家店服务生穿的制服上衣是没有口袋的薄衬衣,下身是短裙,或许短裙会有袋子,但是我不觉得有尖端的剪刀会被放进裙子里面藏着。
如果没有工具,也就没办法做到将牛奶盒弄破这点了。可是牛奶盒是破了的这点是已经无可厚非的了,如果里面本来就是有牛奶的话,那牛奶会漏的满地都是这点肯定也是不可能不发生的了,也就是说,要么她一开始的“牛奶送来的时候是满的”这句话是在撒谎,要么就是她隐瞒了牛奶漏出来了这个事实,再有就是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的假设,就是她本人将牛奶盒弄破倒了出来。
我向厨房的门外面望去,刚好能够看见服务生在咖啡厅的门口准备摆弄有点摇摇欲坠的风铃。可能之前风铃是老板挂的,有点高,以服务生的身高有点差距,所以她要踮起脚尖才勉强能碰到。她准备伸右手过去拿的时候,突然就将手放了下来,也放下踮起来的脚,过了大概十来秒的时候,才再次踮起脚尖,这次换成伸出左手,这才把风铃拿了下来。
看似并没有什么的小小动作,我也并没有准备深究下去。可是脑子里面闪过今早哲惠跟我说的一句话。
“这东西不能用洗衣机洗的啦,里面有铁丝,如果扔进洗衣机里面洗的话铁丝会弄破布料的,那样的话穿起来就会被刺到,怪难受的。”
原来如此啊!
牛奶盒是服务生刺破的,用的是右边胸罩里面的铁丝。
牛奶盒的材料是铝箔,用胸罩里面的铁丝再稍微用点力完全可以刺破,而且铁丝并不大条,刺破的洞也可以很隐蔽,所以可以不容易被发现。
服务生将牛奶盒刺破之后,把牛奶放到洗手盆里面,让牛奶从下水道流走,然后再清洗一下洗手盆就可以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了。完事之后再将牛奶盒放进冰箱里面,等老板来了之后,就说牛奶本来就是满的。
这里可能会有疑问,为什么要把空的牛奶盒再放回冰箱里面,而且让牛奶流出来,让地板上留着痕迹不是更容易制造牛奶盒本来就是破的假象吗?这样嫌疑就不会再落到自己的身上了,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一开始就不想制造这样的假象,而是整个过程都只是慌忙之间完成,并没有深思熟虑,或者即使是深思熟虑了也紧张得很,虽然不是什么大的阴谋,但还是有点不得已的理由,不得不处理掉牛奶。
我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告诉老板,他先是大吃了一惊,但是很快脸部的紧张就舒缓了下来,轻声对我说:“是这样吗……”
我对老板的这种像是犯人认罪一样的表情很好奇,“难道老板你觉得我有哪里不合逻辑吗了?”
“不,我觉得你说的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与其说觉得你说的不对,还不如说被你那么一说我才真的想起我一开始就应该知道是她做的才对。”
“欸?这话怎么说?”
“哎。”老板先是长叹了一口气,将厨房的门给关上,才回过头来对我说,“其实她,是我妹妹。”
“哈?”
“虽然别人都说我们长得不像,但是我们确确实实是兄妹来的。我要开咖啡厅的时候,也是她一手帮我忙才搞得起来的,进货啊,接客啊,做饭啊,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包揽了,我就只是煮咖啡而已。”
“这样很好啊,那为什么她要把进的牛奶给倒了?”
“问题就在于这些牛奶。”老板语气变得有点僵硬了,“这些牛奶是我以前的一些朋友开的厂家制造的,并不是正规的厂家,所以保质方面做得不是很好,在市场里面口碑也不怎么好。我见我的朋友生意上有困难,就夸下了海口说我开了咖啡厅,需要牛奶,我想进你这里的货,结果现在我都是去他那里进的牛奶。”
“这么说,一直以来你给我们用的都是那些并不新鲜的牛奶?”这还真是一个晴天霹雳,我眼中那个友善的老板竟然是奸商?!
“这点你大可放心,因为我的朋友虽然并不是很正规的商人,但也不是奸商,对我这种老朋友就更加不会做那种送假货的事了。虽然生意上有困难,但是进货给我的都是最好的牛奶,并没有那些过期的。”
“那样还好……”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妹妹并不是这么认为。”老板语气又变得有点无奈了,“她觉得我朋友的牛奶不管说是多好,都是假牛奶,过期的牛奶,对我用这些牛奶做咖啡一直都很反对,前几天还说,如果我继续用这些牛奶,迟早会被上天惩罚的。”
“呃,这个……”
“所以照这样看来,今天这件事就是她想要假装成我被上天惩罚了才做出来的吧。”
老板苦笑不已。
从“Flyleaf”出来,我带着打包好的饭菜和咖啡往宿舍走去。老板说为了谢谢我帮他这么多,所以这顿他并没有收我的钱。现在想想,似乎我什么都没有帮到他,反而还多事插手他们家的家事。觉得接受了他的好意反而有点不合适。
回到宿舍门口,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以后,发现哲惠戴着耳机,还在上网,并没有在意我回来了。
我将门轻轻合上,走近她的身边,正准备将饭菜摆到桌子边上给她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她正在和朋友聊天的界面。
“我哥哥下个月就生日了,我应该给他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
我还是不要打搅她吧。我想着,拎着手里的饭菜和咖啡,轻轻走出门外,合上门之后,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忘记带钥匙了,叫她来给我开下门。
打开门以后看见的是那张我无论什么时候看见都想要去爱她的有着深深的小酒窝的充满元气的笑脸。
哲惠,老妈让你成为我的妹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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