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稷对于眼前这个人的脑回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才说喜欢宅不是错，喜欢到影响正常思考能力就是大问题了啊。
身边有司徒烁那家伙一个就够了，再多一个人我可敬谢不敏了。
“就算有也用不着你来操心啦。”
“诶……明明在这座城市，最愿意倾听你的话的就只有我了诶。还是说，你觉得我很烦了吗？”
“别在这里装楚楚可怜好吗？又没有人看到！”
闻稷毫不留情地对着面前的人浇下一盆冷水。
“唉。我找你，可不是为了你所想的这些事情啊！”
闻稷用力摇了摇头，努力将空气中漂浮着的青春恋爱剧情的酸臭味去除掉后，开始正式进入正题。
不料这个时候又是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唉……难得我找了个能够参与青春话题的机会，你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不领情呀！”
顾霖拿起一个茶壶，往两个茶杯里各倒入茶水后，递了一杯给闻稷，自己将剩下的一杯一口气喝干，又再度倒了一杯。
而一边喝着茶，她一边抢在闻稷开口之前说道，
“我知道啦！你其实是来找我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学校里的各类事情的。不，应该说是来询问我这些事情的，对吧？”
就像是要实践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句话一样，现在的顾霖已经看不到开玩笑的嘴脸了。
她双眼笔直地注视着闻稷，语气非常平淡，宛如聊家常一般，述说着让闻稷瞪大了双眼的事情。
世界上最套路的事件，往往就是当一个人猜测到某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变成真实的时候，最吃惊，最难以相信甚至想要第一个将之否定的人，恰恰就是那个最初猜测到这件事的人。
所以闻稷也不例外。
尽管在进来这家店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听到眼前的人很冷静地向自己传达出她早就知道很多事情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被震撼到了一把。
“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对吗？”
顾霖挠了挠头。
平日里看起来待人非常亲切的大姐姐形象，此刻因为刚刚的一句话而蒙上了薄薄的雾气，开始在闻稷的眼里变得不甚清晰，
“哎呀，虽然觉得你迟早都会察觉到，可没料到是在这种时候啊。应该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你相信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了吧？”
学生受袭事件虽然曾一度遭到媒体的报道，不过已经被学校方面尽力压了下去，现在应该已经沦为了台面下的消息才对。
然而顾霖却能在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时候便率先开口点明，这更加让闻稷确信，她确实知道很多有关发生的事情的内幕。
事到如今，也不是他遮遮掩掩的时候了。
“嗯，没错。我确实是相信你曾对我说过的话了。虽然过去的我只觉得这是个玩笑，可现在我已经不能再这么认为了。”
闻稷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宛如某种暗示被解开了一样，他突然感到头在隐隐作痛，身体也焦躁地想要有所动作。
这份在自己表达出对对方说过的话的信任后所表现出来的痛楚和躁动，反过来也更进一步地验证了闻稷的猜想。
哈……为什么讨厌的事情最后都会变成真的呢？
闻稷无声地发出一声苦笑。
回想起来，自己和顾霖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打工仔和雇主的关系。
只不过，因为学校不允许学生打工的缘故，这层关系的解释对外也就变成了有偿的帮助。
闻稷的父母都在别的城市里工作，自己在灵泽市内的公寓居住。
日常开销虽说不大，但父母每个月打入他账户内的钱也是有限的，目的是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锻炼闻稷的社会生存能力。
而这一点所带来的情况就是，闻稷处于偶尔会有金钱危机的微妙状况里。
从这种状况中脱身的关键，便是所谓的有偿帮助。
偶然的一次逛店，让闻稷认识了顾霖并很快与之成为信任的好友。
在某次相谈之中，他向对方提起过自己目前的状况，接着闻稷便由对方那里得到了第一次的委托，亦即帮助某个地方的忙，并借此获得一定额度的报酬。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闻稷和顾霖之间便形成了顾霖提供委托的地点，而闻稷利用放学后的某段时间前去帮忙的情况，这一情况一直持续至今。
现在想想，开始这种有偿的帮助后的最初几次还算正常，可之后便开始陆续会在途中遇上幻断界并且被牵扯进去的情况，该不会也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系吧？
多出来的疑问很快被闻稷搁置在一边。
在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考虑别的事情，到头来只会两头空而已。这个道理闻稷非常清楚。
“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我呢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了，很多过去的事情都会想不起来了。”
顾霖呵呵一笑，又大口喝了一口茶水。
“毕竟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当然会留心记着了。而且我记得那天你也是在我放学后光顾你这里的时候，对我说那样的话吧？”
回忆中，顾霖曾半开玩笑一样地对闻稷说着自己的故事。
“对这个世界而言，我是一种‘危险’，所以我自愿接受了封印，让自己的力量衰弱。这样我才能被允许在人类的社会之中活动……你是这样对我说过的吧？”
“嗯。没错哦。那个时候你还以为我是那种思想很奇怪的人，对吧？”
顾霖放下茶杯，转而将双臂重叠着放在柜台上面，头枕在上面，反问着。
“对啊，正常人哪有会这么说自己的？”
也难怪闻稷会不相信。
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怀疑过顾霖，自然不会觉得顾霖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闻稷的这种想法已经改变了，
“半个世纪前，于星空消失的同时曾短暂出现过怪物大肆破坏不过是都市传说。我原本是这样相信的。可现如今，在我身边发生的事情让我开始否定我曾相信的事情。同时一个疑问也产生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对，是什么？”
“把人家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成是奇怪的东西一样可是很失礼的事情啊。你也得考虑一下我作为女性的脆弱心灵啊！”
顾霖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满脸不乐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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