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魔法结社的位置,位于第十五时间轴的第三十六号世界。
被袭击者夺走钥匙后的诗娜,曾经一度想要通过赚钱来买到通往魔法结社的钥匙。当然,事情是以失败告终的。
先不说能不能买得到,光是那价格就已经要吓死人了。诗娜努力地完成各种各样的委托后,好不容易有了资金,结果却没有卖家。
应该说,魔法结社的钥匙在一开始就不存在于市场。而了解到这一点时,诗娜都已经努力了四个月的时间,只是所有的辛苦都打了水漂。
所谓的公会或者结社就是这样的。因为无视种族界限而大范围招揽强者,所以被急需人才的国家势力视为眼中钉。虽然拥有极大的机动性与攻击力,但与国家为敌还是不可能的。通过将市场上流通的钥匙用高价回收,把自己的世界完全封闭起来的这种方法,因为自己极强的补给能力,金钱完全没问题,所以可以说是上上策。
换言之,要弄到那个地方钥匙,不靠熟人是不行的。
索尔不行,诗娜更不行,这里能依靠的就只有行家——打通整个无限制世界,拥有几乎无限情报渠道的超级情报商,爱戟尔是也。
“……晚上走吗?”
“恩,在晚上的时间段大部分人都会到酒街,那么通往阿尔哥利亚广场的道路就会空旷许多,为了避免跟踪,还是谨慎些比较好,毕竟想去魔法结社的人不在少数。”
面对诗娜的疑惑,索尔很难得地耐心解答了。
“恩,我知道了,索尔,那么我就先整理行李。”
“赶在晚饭前吧。”
魔法结社,吗……
索尔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一边陷入了沉思当中。
“索尔,等一下。”
索尔回想起不久前在酒屋,当诗娜先行一步离开的时候爱戟尔对自己说过的话。
“怎么了?”
“不,只是希望你能够小心一点。”
对于爱戟尔的话,索尔还不是特别明白。
“小心点?我一向都很谨慎,这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不,那个……魔法结社似乎有什么内幕的样子。”
“内幕?”
注意到爱戟尔表情变化的索尔,也露出了严肃的面孔凝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但是这点我希望你帮忙了。”
“委托是吗,钱我可是要收的。”
“会给你的,另外还请你注意一点,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
爱戟尔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拜托你了,好好保护诗娜的安全。”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尚未完全明了爱戟尔的话,索尔的脑袋里浮现了不少的问号。要一一解决自然是不可能的,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索尔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我还是小心点吧。
晚上。
“真的没人。”
“阿尔哥利亚广场的营业时间,大致上是到傍晚。大家都喜欢在这个时间里离开,并到酒街狂欢,这已经是葛兰尼多年的习俗了。”
以比平时还要快上几倍的行走速度,经过短短的五分钟,索尔便带着诗娜快走到了阿尔哥利亚广场。与白天的景象完全不同,夜晚的阿尔哥利亚显得十分幽静。除了远处几只鸟的啼鸣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踏过月光照耀的道路,索尔来到了界门前。距离上次使用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换算成第一时间轴的时间大约是两个小时。
“有通往世界树的钥匙吧?”
索尔拿出自己的钥匙后,向诗娜确认道。
“恩。”
“那就好,详情我也不怎么介绍了,毕竟界行者的话这点常识还是要有的。等下到了世界树那就全力奔跑,一到传送回廊就把两个钥匙一起使用。”
诗娜轻轻地点点头。
“那就走吧,三秒后开始。……三,二,一!”
两人同时举起手中的齿轮,对着界门喊道:
“传送,第零号世界!”
实话说,这才是大部分界行者的日常。
喊出传送的口令,并伴随着白光效果在一瞬间到达异世界,并在那里为了一切而努力,奋斗,探索。
在永无止尽的世界海洋里,只为寻找那隐藏了身姿的神。
“跑起来!”
刚在界门前落到地面上,索尔就立刻喊了出来。
因为世界树周边世界的时间流速会异常地快,所以大部分的据点都是在远离世界树的世界中建立的。
为了减少时间的浪费,在穿越时间轴而必须抵达的世界树空间中,一定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奔跑。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流动的时间就是自己的生命。
大约是,一百多年前吗……
奔跑中的索尔,他的披风在迎面吹来的风中抖动着。眼前出现的,是一棵无比巨大的树木——世界树。
然而,即便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探索,我们依旧没有办法突破……别说顶端,就连根部都没法征服。
就像回应神邀请的那天,世界树前有一由白色花岗岩建成的,漂浮在空中的广场。而唯一与那天不同的,是现在的位置——能够看见的不是树干,而是像监狱铁栏一样林立着的巨大树根。
“哈……呼……哈……”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在无人的广场上奔跑着。经过了漫长的十分钟,踏过冷清的广场,穿越世界树根部形成的诡异森林,终于抵达了隐藏在世界树深部的传送悬廊。
与索尔第一次和诗娜见面时战斗的地方极为相似,传送悬廊中的光景,正是一八角形的祭坛。树立在周围的八个柱子上正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将整个空间染成了一片忧郁的蓝色。而在正中央位置,有着半径约为五米的巨大蓝色光柱,并像是要打通整个世界树一样一直朝着上方延伸。
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我会代替安娜姐姐站在世界树的顶峰。
索尔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坚定。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全部人得到救赎的那一天。”
为了回应索尔的眼神,诗娜注视着眼前的光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喃喃自语。
“……走吧。”
没有再说太多的话,索尔便率先一步走进了光柱中。诗娜也没敢呆站着,在索尔移动后她也立刻跟着索尔的步子走进光柱中。
两人同时举起早已经握在手中的两个钥匙。
“前往,第十五时间轴第三十六号世界。”
“啪啪啪……”
火焰燃烧的声音。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挂满了星星的夜空,和那天一样。
稍微偏移了自己的视线,在火焰的对面,诗娜看见了那位穿着黑色斗篷,默默读着书的少年——索尔。
注意到诗娜的视线,索尔转过头问道:
“怎么,还不睡?”
你才是,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诗娜想要把这句话说出口,但是因自己性格的缘故,说出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要……要你管那么多,我是担心你会不会突然袭击我……”
“这种事情我不会做的,你是我的委托人。”
索尔与那天有些不同。
即便是听到了诗娜的话,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生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抱歉,本来……”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躺在睡袋里的诗娜稍稍地低下头。
“如果是赶路的事那就不必了,你还不擅长这样长途跋涉吧,毕竟是探险家。”
“我是探险家还真是抱歉了呢……”
听到索尔的话,诗娜不禁地嘟起了自己的嘴巴。
“哈哈……”
终于,索尔久违地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笑什么啊!”
“不,和诗娜你在一起,总是觉得有说不完的话,一想到这里就……”
两人互相注视了片刻,然后都笑了。
——来到第三十六号,也就是魔法结社所在的世界时,时间是白天。
和索尔所想的一样,界门附近并没有据点之类的建筑物。从门里踏出来的那一刻,树木丛生的景象便涌进了视野之中。
“诗娜,你知道方向吗?”
真是够谨慎的据点,和“断罪剑刃(Conviction.Sword)”一模一样……索尔在心里想道。
“恩,不过平时都是坐马车过来的,如果要走着去的话……”
“坐马车大概要多久?”
没有在意诗娜的话,索尔反问道。
“……半天吧。”
诗娜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半天吗……如果是以我的脚程,一天大概就能到……
索尔抬起头,注视了诗娜片刻。
“干……干什么……”
诗娜误会了索尔的意思,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胸部。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索尔害羞地喊道。
正如索尔所想的那样,到了晚上还是没有抵达魔法结社的位置。早已经准备好的索尔决定露宿,而诗娜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应该说她自己本来就没有那副装备。
说着“算了,毕竟你是委托人,晚上我就警戒吧”的索尔,强行将自己的露宿装备借给了说着“这……这怎么可以呢!那索尔你睡哪里”的诗娜。其实索尔本来就有一晚上都不睡的想法,不过为了不让诗娜对自己多管闲事所以还是没说出来。
“说起来,现在就和那天一样呢……”
诗娜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天上的星星,用轻柔的口吻问道。
“那一天?啊……是啊……”
索尔合上了自己的书本,并抬起头,与诗娜一样凝视着同一片星空。
心之伤……
诗娜在心中思考着。
那天,在蘑菇森林里,索尔你是因为那里心的力量而暂时脱去了心之伤的束缚。
现在,你已经完全摆脱了心之伤,那你真正的样子……
“我说,索尔。”
诗娜侧过身,注视着火光中的索尔。
“能告诉我,你讨厌精灵的理由吗?”
索尔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其中似乎包含着“你总算问这个问题了,你要我怎么说才好”的意思。
“嘛,和你差不多吧,虽然比你要惨一些。”
索尔转过头,与诗娜的双眼对视。
“要听吗?”
诗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毕竟,我也从你那知道了你的事情……这样想想,索尔闭上了双眼,嘴唇动了动,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声音。
“好吧,我知道了。”
——你,想要变强吗?
我,直到现在也忘记不了这句话……
忘不了那天……
忘不了与她相遇的日子。
……我失去了八岁以前的记忆。
不,还不如说,我的人生应该是在八岁以后才正式开始。朦朦胧胧还有着自己坠落深渊时的模糊印象,以及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的呼唤,但这些都是遥远得无法触摸的东西了。
然后,八岁的我开始在陌生的环境里流浪。在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的情况下,在战场上流浪着。没有人给予我怜悯,也没有人给予我任何帮助。不,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我坠落的世界,是名为“亚克兰佛塞斯”的精灵国度。而我所在的地方,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场。不是精灵的我,自然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与别的小孩子争抢食物,被大人拳打脚踢,整日躲避着擦肩而过的死亡魔法,每日皆是如此。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每当在心中问出这样的问题时,另一个自己是这样答复的: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死而已。
我就是这样一个从小开始就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人类小孩。
但是,那天……
没错,是下着暴雨的那天……
我千辛万苦从战场上弄到了一把刀。
为了获得食物,获得为了过冬而必须有的衣裳,我去袭击了一位看起来不怎么样,穿着一件黑色斗篷的女人。
“冰花之舞(Ice-Dance)……”
理所当然的,我被冰刺打得落花流水。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还是已经对现实绝望,总之我并没有表现出疼痛的样子。
如果什么都得不到的话,就肯定会死。
早死或许还轻松点。
“人类吗?”
然而,在听到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的语言,我所能够听懂的语言时……
“怎……”
一直在这个语言不通的环境中成长,在失去所有安全的绝境中生存,当听到自己能够明白的语句时……
我流泪了。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的那一个地方,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想要变强吗?”
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对着眼前泥泞不堪的少年说道。
“什……什么意思?”
大雨如同倾盆而出的水冲刷着战场,刚才还是充满硝烟的大地此时正散发着恶臭。
“强到可以一个人独自活下去,可以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你想要变成这样的强者吗?”
对旁观者来说是短暂的一瞬,但对这两人而言却是漫长的沉默。大雨的声音在这几秒内缠绕在耳边,不过很快,一稚嫩的童声便打破了这个僵局。
“我想要变强。”
没有名字的八岁少年,就这样她相遇了。当然,在后来虽然想起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但在世人面前还是用着她所赐予的——
——索尔。
那个人,就是我。
“我明白了,那么关于报酬……”
那个时候的我,当然知道报酬是什么意思。
“我!我什么都愿意做!虽然没有钱,但是!”
被斗篷遮住了脸颊的她,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容。
“把你直到十五岁的人生交给我吧。”
自那以后,我便开始了漫长的修炼生活。
她的名字叫作黛迪·安娜,是一位留着淡蓝色头发,有着深红色瞳孔的美丽精灵女性。虽然别人对她是怎么称呼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我一直都叫她安娜姐姐。
即便我第一次与她相遇的时候,她已经二十三岁了。
每日每夜,我都在她的教育之下成长。一开始的时候她对我非常严厉,每日的锻炼项目都像地狱一样折磨人。
但是,她同时也非常温柔。
曾经在森林锻炼生存能力时,我在与黑熊战斗的时候受了重伤。本来说了不会出手相救的安娜姐姐在我伤痊愈的一段时间里都在我身边照顾着我,并告诉了我许多有关医学方面的知识。
虽然后来我还受过几次伤,但是靠着她教予我的知识,我凭着自己的力量解决了。那个时候即便安娜姐姐不出来,我也不会说什么了。
一切,我都会靠自己去突破……那个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就这样一步步地成长,直到十岁那年,觉醒了自己的能力。
啊,这点当然不能告诉你,毕竟自己的能力是隐私,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或许你已经知道了,在我十一岁那年,我遇到了“铁三角”的其他两人——爱戟尔与语岚。那个时候我的体术已经锻炼得非常出色了,时常会协助他们去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不过回想起那段时间,我还没有了解到世界并不止有一个这个事实。
在认识了“铁三角”的另外两人后,我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拼命地学习他们的知识。从爱戟尔那我锻炼到了选取情报眼光,还学习了商业之道。不过另一边,因为天生的魔法功底实在不行,在语岚那只学到了一点魔法皮毛而已。
现在想想,他们还要为了攻略世界而忙个不停,只是当时还不清楚这些理由的我只是认为他们出远门罢了。不过……大概诗娜你也知道,安娜这个人从某段时间开始就消失在了无限制世界当中。
那,只是她为了照顾我而已。
——遭到心之伤侵蚀的那年,我十四岁。
对安娜姐姐与人类结为“铁三角”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精灵们,在得知她偷偷收养了我这个人类孩子的时候,终于无法忍受她的行为。
我和安娜姐姐在完成某个小委托的时候,中了他们的陷阱。
委托是假的。
那天,我们遭到了他们的围攻。我和安娜姐姐为了活下去,在努力地战斗,并且撤退。而为了保护我而拼命战斗的安娜姐姐,在最后的时候将我带到了爱戟尔的家附近。
“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让你活下来的,小索。”
然后,什么都没了。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被她击晕的我就再也没见过安娜姐姐了。
不,不对,还有见过一次。
就是,在那个悬崖那里,安娜姐姐睡着的那个地方。
“——告诉我,爱戟尔,告诉这是骗人的……”
我重重地跪倒在草地上,凝视着眼前的墓碑。
“抱歉……索尔……”
安娜姐姐,是不可能死的。
但是,她却睡在了这里。
“为……为什么……”
我握紧自己的拳头。
没错……都是精灵,都是那些臭家伙!
不能原谅……为了荣誉,为了面子什么的……就把安娜姐姐……把安娜姐姐给!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啊!
——精灵乃汝之大敌!挥动汝之利爪,将其撕碎!愤怒吧,啃食吧!
“安娜姐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时候的我,因为强烈愤怒以及痛苦,我陷入了心之伤的暴走状态中。
“……之后的事情,就像你知道的那样了。”
索尔平静地将自己的身世诉说完,表情有些痛苦,但是又有些舒心。
“对不起……”
诗娜强硬地保持着自己原来的样子,但是泪珠怎么也止不住。
“本……本来,我还想说,我理解你的痛苦什么的……这样看来,我……我不是比你要幸福得多吗……只是,只是偶尔有一些小小的挫折而已,和你的比起来……”
“我不是为了让你哭才说给你听的。”
诗娜注意到,索尔的眼神以及没有任何犹豫了。
虽然还痛苦着,虽然还踌躇着,但是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背负着罪孽的小孩,而是肩负着使命前进的大人了。
年龄才十五岁,已经有了如此的觉悟。
“恩,我知道了。”
诗娜擦掉自己的泪珠,像是要学习索尔一样说道:
“我,一定会找到爸爸的书的。”
“那是当然,我就是为了这点才来协助你的。”
索尔用一只手撑住了地面,释然地笑道:
“如果委托没做好,我可就苦恼了。”
“不做好的话我要退钱的哦,而且还要给你抹上污名。”
“哈哈……请手下留情,诗娜。”
索尔,静静地凝视着躺在睡袋中的诗娜。虽然与安娜淡蓝色的短发不同,与安娜的身高也不一样,但是索尔却感觉到了,某股相同的气息。
那是,仅仅在少数界行者中存在的,名为“希望”的珍物。
“索尔……知道真相的时候,你讨厌神吗?”
真相……是吗……
索尔闭上了眼睛,回想着从前发生的事情。
一瞬间,他的眉头皱了皱。
“该说讨厌呢,我觉得应该是恨之入骨才对吧……”
索尔缓缓地打开双眼,凝视着无尽的星空,喃喃自语道:
“不过,如果是真正的神,也就是创物主,我想我还是很敬重他们的,毕竟是他们创造了所有的世界,即便是有枯竭之日……”
索尔停下了自己的话语。
“呼……”
因为,他听到了一阵安稳的呼吸声从火堆的那边传来。
真是的……居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小索。
——不要去相信神,真的。为了活下去,我们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伙伴。
——努力地奋斗下去吧,小索。
——我的希望,就交给你了。
——拜托了,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实现它吧。
——请替我结束这场荒谬的戏言。
我明白的,安娜姐姐。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对这一切弃之不顾。
谢谢你,让我能够继续活着,继续活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中。
我爱你,安娜姐姐。
从无尽的思绪回到现实,从无尽的星空之中回到身旁的这位少女上,此时,索尔的心中充满了某种感情。
安娜姐姐,现在,我的心中大概也开始出现那个最重要的东西了……
索尔凝视着熟睡的诗娜,无奈地笑了出来。
——那应该,是名为希望的珍物吧。
“谢谢你,诗娜。”
谢谢你,把我从无尽的心之伤中拯救出来。
索尔,用自己最不擅长,但又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晚安,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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