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约会
第三章约会
12月24日，平安夜。
今天也像昨天般在月子的事务所里打工，不过说是事务所结果要做的工作和普通的便利店没什么区别。而且最要命的是，没人啊。昨天也是一个客人也没有，本来把店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啊。我以此向月子抱怨的时候，她却一本正经地说，事务所就应该开在偏僻的地方哦。
那你店里的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啊。我问道。
结果，她用好像是告知秘密般的语气轻声说，这是掩人耳目哦，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的确是普通的便利店，但实际上是接手一般事务所不敢接受的工作的事务所哦，很伟大吧。
伟大不觉得，我只觉得你是妄想狂。
因为一直没人，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度过了上午。
黄昏，在被无聊催眠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呀，阿虚打工的样子是第一次见到呢，不过怎么没什么精神呢。」
「遥？」
眼前站着的是熟悉的少女，依旧穿着医院睡衣的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是不能离开医院吗？」
「现在即使留在医院也于事无补吧，阿虚不也是很清楚吗？而且今天是平安夜哦，即使是任性也好，我也想和阿虚一起呢。」
遥羞涩地笑着。
「虽然我很开心啦，但身体不要紧吗？」
「就把它当作是我最后一次任性，好吗？」
“最后一次”，遥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悲哀性。
「知道了，我不会再过问了。」
「谢谢。」
她依旧微笑着，无论发生什么，她也依旧微笑着，仿佛其他任何情绪都和她无缘一般。但是背负了这样不幸的命运，难道真的能笑得出来吗？
住院的十六年，身体的无休止的疼痛，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那我去向店长请假，你在这里等一下。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打工的？」
「皋月医生说的哦。」
「是哦。」
正当我打算进里间和月子谈谈的时候，月子却自己从里面冲了出来。
「啊，虚哥哥，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是谁呢？」
噗，……虚哥哥，竟然被某个30岁的家伙不知羞耻地叫做虚哥哥，从心里感到一阵恶寒。
还没等我开口问她，又想搞什么鬼。
遥插话进来。
「好可爱的小女孩，还是金发，好像外国人呢。阿虚，这是店长的女儿吗？」
不，她就是那个该死的30岁的店长。
依旧没给我说话的权利，月子抢先一步说道。
「嗯，我叫月子哦，今年十二岁。」
然后用威胁的眼神看着我。
「你说是吧，虚哥哥？」
「……」
被威胁了。
「是呢。」
「对了，对了，姐姐要和虚哥哥去约会吧？」
标准的萝莉音加上可爱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不协调的感觉，只是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你就会觉得出奇恶心。
遥红着脸点了点头。
「是哦，那我能一起去吗？」
「咦！」
这家伙难道还有当电灯泡的兴趣，难道志向是照亮人类？
「这个，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么晚出去，你父母会允许吗？」
「爸爸妈妈那方面没问题哦，只要姐姐你点头就行了哦。」
「我拒绝。」
我插嘴了。
谁知道这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招。
我只是很平常地说话而已，结果月子就好像被什么吓到了般，猛然扑进遥的怀里。
「哇啊，虚哥哥怒吼了，好可怕。」
还装腔作势的用脸揉遥的胸部。
「真是的，阿虚，不可以向小孩子吼哦，会吓到她的。」
连遥都这么说，难道是我的错吗？
「呀，月子不要在那里乱动啊。」
「……」
本以为会听到色色的对话，结果没想到，我听到得是史上最可悲的。
「姐姐的胸部好大，好舒服。」
事先说明，遥的胸部顶多只有A而已。
「等你长大后，胸部也会和姐姐一样大哦。」
说这句话时的遥的脸上带着得意和慈爱。
话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诅咒吗？
而更为可悲的月子大概连AA都算不上。
让我来描绘这个场景吧，一个外表只有12岁萝莉实际上却是30岁的阿姨揉着17岁的少女的胸部，感叹着自己长了30年依旧只有AA大小的胸部而对方长了17年也只有A大小的胸部“好大，好舒服”。
这到底要有都悲惨啊
看着这个只比修罗场好一点的场景，我差点哭了出来。
「带她去吧，阿虚。」
「反正也没差，随便了。」
在我关好店门，走向店门前着女孩们时。
突然想起，话说，约会到底是应该干什么的？
「月子，跟我来一下。」
还未等她回应，就强硬地把她拉至旁边。
「干什么啊，我还要和小遥遥亲热呢。」
你什么时候和她发展成这种关系了。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约会到底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所谓的约会就指预约会面的一种，原指预先约定时间地点会面的活动。本来约会是指一般人士的预约会面，现在通常指一男一女谈恋爱。」
「我不是问你这种字典解释，是问你所谓的约会应该去哪里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知道是一男一女谈恋爱，为什么还有跟来啊。」
「我也不想插手你们小情侣这间的事，但这是工作哦。」
「工作？我怎么不记得这两天店里有来人啊。」
「因为有手机这项伟大的发明嘛。」
「……那到底是什么工作，会和我们扯上关系。」
「无可奉告。」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不也是你的员工吗？」
「既然你知道你的身份是员工就好，我有权利不告诉你。还有和我僵持在这里好吗，那孩子可是一直在那里等呢。」
「知道了，工作的事我就不问了，至少告诉我等下应该去哪吧。」
「一般来说，就是商业街、电影院、游乐场、餐厅，公园这几种吧。」
「什么嘛，很普通嘛。」
「那你还想怎么样，去打小怪兽就不普通了吗？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的啦，就好像我，对我来说，可是有所谓的最佳约会场地的哦，想知道吗？」
「不，我不想。」
既然知道应该去哪，就不再和月子纠缠了，转身走向遥，月子立刻跟随而来。
正当我打算开口的时候，月子又抢先我一步。
「虚哥哥，我们先去商业街帮遥姐姐买些衣服吧。」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遥的身上依旧穿着医院的睡衣。
「也对，那，走吧，遥。」
「遥姐姐，尽量挑贵的买哦，虚哥哥现在可是很有钱的说。」
「很有钱？」
遥有些惊讶地说。
「还没到那种程度啦，不过一般的衣服应该没问题。」
到了商业街后，月子就将遥拉进一家又一家平时我绝对不会进的专卖店。
最后，遥只买了一条朴素的谈蓝色的连衣裙，虽然没有过多的装饰，但却和遥很配。
淡蓝色的裙子和遥一样都给人一种虚无空灵的感觉，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一般。
在换上新裙子后，月子便闹着要去游戏室。
在仅仅胡闹了十几分钟后，遥就显露出疲态。
果然身体还是不行吗？
似乎月子也发现了，停止了胡闹，还煞有其事地敬了个礼。
「那，月子就在此退场了，剩下的事就交给虚哥哥了哦。」
「咦？月子已经要回去了吗？这么晚一个小孩子独自回去也不安全，让阿虚送你吧。」
「这个不用担心。」
说话的是我。
「能对她动手动脚的人还没出世呢。」
「什么意思？」
「就是啊，我只允许虚哥哥对我动手动脚哦。」
「……请不要再说令人误会的话了。总之，月子一个人也没问题，她比我可靠多了。」
这是实话。
「真的没有问题吗？」
看着月子的离去的背影，遥多少有些不安。
「如果月子真的有事的话，那也就是世界末日级别的吧。」
「你老是说这些话，难道月子很厉害吗？」
「嗯，就像鬼一样厉害。」
「咦？真的，那么小的身体？」
长了30年还这么小也没办法啊。
「总之放心吧，对了，你现在有想去地方吗？」
「嗯，去我的秘密场所吧。」
「月子，那件事怎么样了。」
「虽然心跳还是有些紊乱，但通过这近半个小时的观察，应该能熬过今晚吧。」
「是吗？辛苦你了。」
「前辈，你这次有些乱来了哦，竟然放任重症病人逃离医院。」
「反正她那种病呆在医院也于事无补，现在的医疗手段根本无法治疗她的病。而且都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十六年了，今晚就让她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好了。对那两个孩子来说都是如此。」
「前辈还真是温柔呢。」
秘密场所？
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场所，结果只是这个小城镇的XX公园而已。
「记得，在进来后，往左转，再看见大树后，要……」
遥根据自己的记忆左转右转的，然后在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后，终于找到了目的地。那是被茂密的灌木所围绕被人遗忘的场所，而在灌木中有一小片草地。
「就是这里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吧。」
「先不要这么说嘛，先闭上眼躺下。」
我乖乖地照遥所说的做了。
「可以睁开眼了哦。」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展现在眼前的是美丽到让人失去言语的星空。
「怎么样，很美吧。」
「嗯。」
「这可是我找寻了多年才发现的最佳观星的场所，以前几乎每个星期都来，但近几年因为病情恶化，啊，对不起，说好不说这种事的。」
我无语。
「对了，你知道夏季大三角吗？」
「夏季大三角？」
「嗯，就是指天琴座的织女星、天鹅座的天津四及天鹰座的牛郎星组成的三角形哦。看那边那颗就是织女星，然后那边的就是……」
遥很热心的在说明，那种表情就像小孩子在介绍自己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
「看样子，你真的很喜欢星空呢。」
「嗯，最喜欢了。」
「对了，你姐姐好像也很喜欢看星空呢，在学校她还是天文部的部长呢。」
「咦？不可能吧？」
「姐姐并不怎么喜欢星空啦，身为妹妹的我可是很清楚的。」
可是，她明明是天文部的部长。
奇怪，这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阿虚？」
「没事。」
然后彼此都陷入了沉默，只是共同仰望头顶的美丽星空。
有多久没这么悠闲的看天空，记忆仿佛是恒古的过去般虚无，让人无法触及。
「谢谢。」
打破沉默的是遥。
「嗯？谢什么？」
「允许我的任性，陪我到这里。」
遥微笑着。
只是如此单纯地陪着她，就似乎已经让她很开心了，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我喜欢你，XX。」
那是我的名字。
「已经知道了吗？」
「其实姐姐早就告诉我了。」
「那也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了？」
「嗯，所有的。」
我的头痛了起来。
「即使如此也还愿意喜欢我这种人。」
「阿虚，不也是接受了我的一切吗？我无法了解你心中的想法，也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但在这三个月以来，能和阿虚度过这些时间我感到很开心。即使说那些日子是我短暂的人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也不为过，所以，我很感谢你，也很喜欢你。能在最后的日子遇到你，我真的很幸福，让我觉得这种人生也有了意义。」
遥继续说着。
「不过，我什么都没办法给你，时间也好，身体也好。」
「所以只也全是我的任性。」
「能接受我吗？在这最后的时间里。」
我没有回答。
只是将遥拉近我的身边，轻轻地吻了她。
「你什么也不用给我，只要继续在我身边微笑就行了。」
「嗯。」
在遥生命的最后一个月，我们成为了恋人。
即使结局早已注定是悲剧，我也想珍惜和遥在一起的每一刻。
虽然我早就猜到了悲剧的结局，却不曾想到它来的这么突然。
遥的病房。
独自躺在床上的遥低语着。
「今天真的很开心，能和阿虚牵手，被阿虚抱着，被阿虚亲吻，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快乐得快要发疯。」
「不过，身体好痛，每一次走动，每一次呼吸都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好不甘心，为什么我的身体就是这样。」
遥流下了泪水。
「为什么还会哭，不是早就已经做好觉悟了吗？不是因为做好觉悟才向阿虚表白的吗？不是早就已经接受自己要死的事实了吗？」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只有一个月能和阿虚在一起，希望能永永远远和阿虚在一起。」
虽然不懂祈祷的方式，但遥还是拼命的祈祷着。
「啊，神，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就听听我的祈祷吧。」
「我不想死……」
但腹部突然传出一股剧痛打断了遥的祈祷。
遥痛苦地弯曲着身子。
泪腺溃堤了。
遥痛苦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阿虚，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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