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见证千万人不朽的誓言。穿越时空的黄金眼,却没有发现这纯真的爱恋。——题记
三百年来最后的夜晚降临于神之净土白之月,黯淡的紫色笼罩了浓密的森林,而金色的神殿也被这祥和的夜色染上柔和的光辉。
星光淡淡地撒落下来,照射进一个昏暗的房间之中。房间内没有任何灯光,唯有苍白的星影照射,照在那个蜷缩于墙角的男人的脸上。
那个男人缓缓抬起了头,在星光之下,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微露之光,怎与月争辉?’”他缓缓地自语道,如同在自嘲,“但那个时间又要来临了,无论离开你多么遥远,终究也无法逃脱那个命运。”
他缓缓睁开眼,在昏暗的星光之下,那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绿色光芒。他看着那锁链密布的门扉,嘴角微微上扬,那诡异的笑容就连夏夜的虫鸣也纷纷摒住呼吸。
“真是非常感谢你,黑莱特,我的老朋友。”
瓦尔里西神殿门前的广场上传来了热闹的呼声,兰特斯操纵着疾风,卷起未落尽的樱花。樱花的花瓣漫天飞舞,在空中如礼花般绽放。就连那刚刚生长的绿叶也随风散尽,消失于黯淡的夜幕之中。
林风、门弟朋于胤珈幸灾乐祸般的围观,不时发出欢呼声。
“兰特斯……”
一阵寒意从身后传来,兰特斯如同被吓住了,他如机械般的缓缓转过头。兰丽雅正站在他的身后,全身笼罩着怨念一般盯着他。
“姐……姐姐。”兰特斯被兰丽雅的气势压抑的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另外三个人也全都被镇住了。
“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个地方偷懒。”兰丽雅如怨灵般缓缓向兰特斯逼近,兰特斯一动不动,冷汗如下雨般不住滑落。
“现在马上来搬东西!”兰丽雅吼道。
兰特斯不住的点头,灰溜溜地跟着兰丽雅走进了神殿。
“真是有趣的姐弟啊。”门弟朋看着兰丽雅的背影自语道。
林风别有深意地瞟了门弟朋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说到:“走吧,我们也去帮忙。”
黑夜完全降临,银河横垂于天际,璀璨如同钻石。与地球不同的是,拉可斯星的夜空之中唯独缺少了月亮。而缺少了月亮的装点,夜空反而更显得深邃、广袤。想必在地球的今夜,满月应该高悬于夜空之中。
闪伫立在黄金广场的莲花池畔,静静地审视着夜空。那无边的黑夜如同一张幕布,闪暗暗的感觉,那幽深的夜幕之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闪……”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闪回过头,是西隆特。她仍旧穿着那身黑色的紧身衣,戴着黑色的墨镜。
看起来,她与平日毫无差别,但闪却隐约感觉到她与平日的不同。眼前的少女,有些微微的害羞,踌躇的态度使人从心底感到可爱。闪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他只是感到今天的西隆特给了他一种与平日截然相反的感觉。
“在……看星星吗?”西隆特略有些紧张地问道。
“嗯。”闪简单地回答。
西隆特走到闪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看向天空。
“从这里看到的夜空很美,比任何地方的都美。”她缓缓地说,“因为我还记得,我们在这里相遇的那个夜晚。” 闪看着西隆特,不知她要说什么。他发现西隆特的脸颊微微发红,但他并没有在意。
“可以……陪我去舍生崖吗?”西隆特试探着,低声说道,“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西隆特的长耳朵也红了起来。闪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走在了西隆特的身边。
夜晚的舍生崖呈现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景色,轻缓流淌的小溪如同摇篮曲般轻奏,给人以温柔舒缓之感。而散发着荧光的蘑菇与飞舞的萤火虫则编织出如梦幻般的画卷,使人如同置身与通话中的精灵丛林。
夜幕笼罩的丛林并不寂寞,悠扬的蟋蟀鸣与纺织娘的叫声不绝于耳,更显得自然的幽远与平和。加之森林所释放的清新的空气,更给人盛夏之夜独有的清爽之感。
西隆特就走在闪的身边,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如同勿忘我般的淡淡花香从她的身上散发而来。
“为什么不说话呢?”闪不经意地问道。 西隆特就像被吓了一跳,她摇了摇头,快步向前走去,地穴精灵独有的长耳也变得通红。
闪看着西隆特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天国的终点舍生崖就在这片草地的尽头,西隆特慢慢地走到崖边,伫立在幻流溪畔。星影与紫色的夜幕勾勒出她的身影,夏夜的微风也带起她身上那勿忘我般的清香吹拂着闪的脸颊。
少女的身影是那样的美丽,在暗紫色的夜幕映衬之下,犹如一幅最美的画卷。闪渐渐发现,原本的自己只是把西隆特看做异类,而现在他感觉到,西隆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会害羞,会脸红的少女。
闪看着少女那纤柔的背影,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脚下是神族最大的贸易中心与科技中心——奥西里斯大陆,这个星球上的城市村庄正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令人仿佛置身于环境,如同驾驶着梦之船飞向天际。
“时间差不多了。”西隆特看向山崖之下,声音中略带着兴奋。
闪正想要问她,舍生崖之下稀薄的云层之间忽地绽放起一朵烟花。接下来,无数朵烟花绽放在夜空之中,吸引住了闪的目光。
闪最喜欢那如梦幻般绽放的焰火,从高空俯视,仿佛置身于幻境。他迎着崖下吹来的海风,心情无比舒畅。
“很美,不是吗?”西隆特高兴地笑着,向闪问道。
闪看着西隆特,露出了不经意的笑容:“你和小蝶问了同样的问题。是的,真的很美,就像梦境一样。”
西隆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她急忙看向远方,不由自主地玩弄着手指。
“我也很喜欢焰火。”西隆特轻声说,“因为它们的美丽,无法用预言来形容。”
“只不过,这种美丽是短暂的。”闪低声说,声音中略带着寂寞。
“为什么这么说?”西隆特奇怪地问。
“焰火在短短的瞬间便会消散为云烟,而那一瞬间却又是它最美的瞬间。”闪的眼中,隐隐的略带着忧伤,“就如同幻灭。”
西隆特看着那漫天绽放的烟花,良久没有说话。一会,又突然抬起了头,轻声唤道:“闪。”
“嗯?”闪看着她,等待着她接着说下去。“你知道吗?你笑的样子很好看。”西隆特的脸颊微微发红,她错开视线,轻声说道,“但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笑呢?”
“是吗?”闪淡淡地说,他看向遥远的天际,任凭海风吹乱他黑色的头发,“因为,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再让我笑出来了。”
西隆特垂下头,许久没有说话,夜色下的海风吹拂着她绿色的头发,也吹起闪那如银色旗帜般的披风。
温暖的嘴唇轻轻印在了闪的脸颊上,西隆特轻微的吐息就在身边,她那柔软的身体就靠在闪的身旁,散发着淡淡的勿忘我花香。
闪不禁一惊,他一动也不敢动,完全不知所措。
“我喜欢你笑的样子。”西隆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为了你的笑容,我什么都可以做。”
“西隆特?”闪惊讶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西隆特似乎也被刚才大胆的举动惊住了,她愣了许久,脸颊渐渐浮现起红晕,就连那地穴精灵的长耳也变得通红。她急忙握住自己的长耳,像一阵风一样跑进了密林的深处。
闪怔在了原地,他有些不知所措。身后无数的焰火编织出多彩的光泽,映照在他银色的长袍之上。梦境,或许是现实?还是终归只是梦境?
肆意绽放的花火在夜空之下化为灰烬,有如梦幻,又如幻灭。
左腕处如手表大小的SPS空间定位器忽然震动了起来,闪按下了接通键,梦蝶那被缩小了的全息影像就浮现于虚空之中。
“哥哥,你在哪里?”梦蝶问道。
“舍生崖,这里的烟花很美。”闪回答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化装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不来?”梦蝶稍微有些埋怨。
“抱歉小蝶,我马上就到你那里。”闪淡淡地说,“告诉我你所处的时空坐标。”
“空间坐标:1.3045,3.5478,2.4254;时间误差轴:0.0019秒。” 梦蝶看着自己的SPS回答道。
闪在自己的空间定位器上输入了时空坐标,然后启动了空间转换。
眼前闪过一道蓝色的光辉,如同从时空裂隙中穿过一般,闪已经身处于黄金广场的土地之上。黄金广场人流穿梭,众多的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这个场面,比闪所见过的任何一次集会都要宏大,数量众多的桌椅与各种设施正在紧张排布中,而规模巨大的舞会舞台则早已搭建完毕。神族拥有最为先进的自动化科技,仅需很短的时间便可完成人类难以完成的工程。
闪发现自己站在了正在移动中的桌子上,而费力地举着这个桌子的人是一名神族的职员。SPS空间定位器的坐标精确极限是10公尺,而在这10公尺的范围内,传输的位置是无法确定的。
那个神族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闪凭空出现在他的桌子上,忙不迭地向闪问好:“晚上好,都卡,您怎么……”
“抱歉。”闪说道,从容不迫地跳下了桌子。
“真是抱歉,但愿没有给你添麻烦。”梦蝶急忙赶过来道歉,她一把拉过了哥哥,向着那个职员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微笑。
那名神族职员急忙诚惶诚恐地回礼,端着桌子离开了。
梦蝶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闪笑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去换化装舞会的服装吧。”
闪点了点头,他跟随着梦蝶,走进金色的大殿。
常人难以察觉到扭曲的光线,而能够自由操纵光线的影就是利用了这种原理是自己遁入夜色之中。
他在踌躇,在犹豫。隐形着的影在追随着一个人,那个穿着巫女服的身影在他眼前掠过,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蓝那火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映照着巫女服的绯胯,紧紧吸引着影的目光。他看到蓝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踌躇。
不知何时起,他开始注视起了这个拥有火焰般发色的巫女。不知何时起,影开始喜欢上了这对双胞胎姐妹中的姐姐。
与那个拥有冰蓝色长发的巫女菱不同,蓝的性格似乎完全与妹妹相反。她直爽而且外向,仿佛拥有永远不会消失的朝气,天然而没有修饰。
蓝将一瓶古老的葡萄酒轻轻摆在了桌上,影静静地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迷人,影不禁被她深深地吸引。
“有话想对我说吧?”蓝轻轻地说。
影不禁一惊,他猛然发觉,自己宛如陷入梦境之中,不知不觉地跟随着蓝来到了密林之中。
他急忙看向自己,曲折的光线扔笼罩着自己,在这种能力的保护之下,就算是门弟朋的碧莲眼也无法看到他。
“影,我看得到你。”蓝笑着说道。
影不禁一惊,曲折光线的笼罩随即解除。
“为什么?”影几乎不敢相信,“曲折的光线可以阻挡一切探察,哪怕是透视的能力。”
“没错,光学的探察方式,在拥有操纵光的能力者面前,是完全无效的。”蓝认真的说,“不过,我也拥有可以改变光的能力。”
蓝轻轻挥了一下衣袖,空中浮现出了无数个微小的棱镜,就如水晶的粉末。
“镜子……”影不禁惊讶了,“拥有操纵镜子能力的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光路。”
“细小的棱镜粉末,可以破坏光线有规律的偏折,因此,就算见不到你的本来面目,我也可以感受到你的存在。”蓝轻轻地蹲在那古老的龙血树旁,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那会发光的蘑菇。
“这样啊,只有你才看得到我吗?”影轻轻走到了蓝的身边蹲了下来。
那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蘑菇收缩起来,喷撒出无数发光的孢子,在夜幕笼罩的森林之中,宛如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好美……”蓝轻轻地笑着,那笑容如此温暖,充满了幸福。
“我喜欢你,蓝。”影看着蓝那幸福的笑容,认真地说。
“谢谢你,影。”蓝微笑着,那蘑菇的孢子开始如霓虹灯般变幻着颜色,飞舞于夜色之中,“谢谢你送给我如此美丽的礼物。自从我进入那古老的辉夜神社之后,我再也没有如此开心过。”
“我会给你幸福的,蓝,以光的名义起誓。”影站起身,郑重地说。
蓝看着那飞舞的孢子,轻声说道:“我相信你的光,会给予镜幸福的色彩。”
闪并没有过多的化装隐藏,他没有那种怪异的化装舞会礼服。他只是穿上了漆黑的礼服与披风,戴上了那个在巨石阵使用的苍白诡异的面具,就如同行走于夜幕中的吸血鬼伯爵。
不过,在黄金广场聚集的人群倒是形色各异。少部分人只是做了简单的化装,没有过多的修饰。但更多的人则是打扮得异常怪异,几乎无法分辨男女。
正在闪发呆之时,一根巨大的热狗香肠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是闪,没错吧?”
闪回过头,低声问道:“你是谁?”
“是我,西里斯。”大香肠回答,“你的面具,不是第一次见了。”
闪沉默了一阵,接着他看向黄金广场正中热切交谈的人们,低声问西里斯:“那些人是谁,你认得出来吗?”
西里斯定睛看去,只见广场正中的人们穿着怪诞的服装:邮桶、刺猬、绿巨人、吸血鬼、蒙着白布的幽灵,甚至还有金属色的思想者雕像。这个阵容,与cosplay相比也不相上下。
“这……确实有点困难。”西里斯迟疑道。
即便拥有了秋满家族魔眼的力量,西里斯仍旧无法感知到那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相。
除此之外,还有一只巨大的海蚌,如同京剧角色中的关羽,还有一头明显看得出兰特斯风格的非常逼真的熊。
西里斯与闪一同向广场中密切交谈的人们走去,穿着更为怪异的服装的人们也陆续加入他们之中。
穿着旧式人族航天服的宇航员,一只大纸鸟,一个大乌龟,一个蒙面的忍者,一个愚蠢得连眼镜都缠上的木乃伊。还有一个站在广场中央,体型超过两层楼高的巨大雪怪。
唯一没有化装的,只有坐在桌旁看热闹的林风。西里斯走了过去,向他打招呼道:“林风……”
然而,林风却发出了悦耳的女孩子的笑声:“你也把我当成了林风?”
“小樱?”闪与西里斯难以置信地同时说道。
“没错。”小樱高兴地笑着,仿佛非常有趣,“话说……你是谁?”
小樱看着西里斯化装的那根巨大的香肠,也完全猜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是西里斯。”闪说道。
“你是闪吧?”伪装成林风的小樱看着闪的脸说道,“这个面具,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啊。”
“不过,真正的林风在哪里?”闪向四周看去,“他不会伪装成了你的样子了吧?”
“林风和爱丽莎晚一些会来”小樱说道,“他们的研究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还有另一种可能。”蒙住眼睛的木乃伊一遍说着,一边伸着手到处乱摸索着,“他们可能到什么无人知晓的地方约会去了。”
木乃伊乱挥着手,向着小樱的胸部伸去。小樱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胸部之前,敏捷地躲到了闪的身后。
闪一把握住了木乃伊的手腕:“别装了,好色门。”
化装成木乃伊的门弟朋立刻停止了胡闹,有些沮丧地问:“你怎么会看出是我?”
“除了你,谁还能在蒙住眼睛的前提下,迈过我绊向你的腿,向着女孩子的胸部偷袭?”闪冷笑着说。
正当人群嘻闹之时,那个站在广场正中足有层楼高的巨型雪人说话了:“各位来宾,尽兴之余请听我寒暄几句。”
无需细听,闪便听出了那是天之云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雪怪应该是天之云与海之涛的集合体。
人们慢慢安静下来,天之云继续说道:“与地球不同,拉可斯星绕日一周需要300个宇宙年,而我们如今,正是要目睹这300年一遇的新年来临。我们将在此彻夜欢庆,迎接明朝第一缕阳光的降临。”
巨大的雪怪举起了手中那小得不成比例的酒杯:“为了庆祝这三百年一遇的神族新年,也为了庆祝神族接连获胜的两场战役,我在此宣布:化装舞会,正式开始!”
人群沸腾起来。热闹的舞曲响起,人群随着欢快的节奏舞蹈,黄金广场弥漫起浓郁的节日气氛。
闪与西里斯等人被人流冲散,只得各寻舞伴。
每个人都戴着隐藏身份的假面具,穿着怪异的衣服。黄金广场上没有多余的灯光,只有那二十八盏燃烧着翠绿色火焰的金烛台放射着幽暗的光芒。加之黄金雕塑反射的光泽,颇有篝火晚会的感觉。
蒙住视野的木乃伊穿过人群,寻找他唯一的目标。那只刺猬还没有舞伴,他暗自窃喜。
轻轻地,拉住她柔软而纤细的手。那刺猬吃惊地有些颤抖,门弟朋没有理会。无视那些看上去很扎人的刺,他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
刺猬仿佛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她随着门弟朋的舞步,和着舞曲,笨拙地跳起了舞。黯淡的灯火笼罩,悦耳的舞曲奏鸣,门弟朋与他怀中的刺猬跳起了优雅的华尔兹。虽然没有飞舞的裙摆,没有漆黑的燕尾服,但那优雅的舞步,仍然如同宫廷中蹁蹁起舞的贵族。
轻轻划过那圆形的舞步,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兰丽雅。”
刺猬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木乃伊,问道:“你怎么知道会是我?”
门弟朋并没有回答,华美而优雅的舞步在继续着,如同跨越银河。
“你的味道。”门弟朋轻声说,他没有说出实情。
“诶?”兰丽雅疑惑地看着化装成木乃伊的门弟朋,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身上,有兰花的味道。”门弟朋轻声说道,“那种熟悉而温馨的味道,我是不会认错的。”
兰丽雅感到自己的脸红得几乎要开始燃烧,她沉默地跳着舞,不知该说什么。她很庆幸自己的脸隐藏在面具之下,没有人可以看得到她红得几乎要发烧的脸。
“兰丽雅,我喜欢你。”门弟朋微笑着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兰丽雅那微妙的表情,唯有他才可以一览无余。
兰丽雅不禁惊讶的止住了舞步,她看着隐藏在木乃伊绷带下的门弟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蓦地,她一下子推开了门弟朋,向着人群中央跑去。
门弟朋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动也没有动。在他的视野之中,兰丽雅永远都在那里,无论相隔多么遥远。
兰丽雅有些落慌而逃一般地向前跑着,她的脸现在还在发烫,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门弟朋,她只是一味地跑着,想要回避。
忽然间,她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出现的那样突然,以至于兰丽雅根本来不及闪躲,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兰丽雅连忙低头道歉。
那个人没有在意,他轻轻地拉起兰丽雅的手,缓缓地跳起了舞。那银色的长袍随着欢快的节奏舞动,映着烛台的火光,闪烁着银色的幻影。
“是兰丽雅吗?”银衣人轻声地问道。
兰丽雅不禁惊愕不已,她没有想到除了门弟朋之外,还会有人能认出自己,“你怎么……会认出来是我?”
“戒指。”银衣人伸出了左手,他的食指上,戴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戒指,黄金制成的戒指。
“是闪……吧。”兰丽雅看着那闪电状的戒指,不经意间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那种气息,那如同梅花般冰冷的味道。
闪点了点头,继续着他们优雅的舞步。
少顷,闪轻声说,声音中透出极为少见的温柔:“兰丽雅,你很像……我的姐姐。”
兰丽雅微微笑了起来,她说:“原来,你还有一个姐姐。”
“是的,她就像是你一样温柔可靠,也像是你一样的美丽。”闪轻声说着,就像回忆起了记忆深处的往事。
“我从没听你提起过她,闪。”兰丽雅关切地看着情绪有些不稳定的闪,问道,“她如今还好吗?”
“她已经……不在了。”闪的神色黯淡下来。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兰丽雅几乎不敢相信。
“对不起,兰丽雅,和你说这些。”闪稍显低落地道歉,“我的确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件事,曾经辉煌的黄金闪电家族,已经只剩下四个人了。”
“你是说,黄金闪电家族,已经……灭亡了?”兰丽雅难以置信地看着闪那面具之下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一股莫名的寒意浸透了她的脊背。
喧闹的舞曲停下了,激情舞动人群也停下了欢快的舞步。他们摘下了伪装的假面,等待着接下来的节目。
那个巨大的雪怪也卸下了他的伪装,原来那是天之云与海之涛共同踩着高跷顶起的一顶巨大的外皮。
闪摘下了那个诡异的面具,而兰丽雅也脱去了她那刺猬一样的外套。
一个邮桶蹦跳着向他们走来,而它的后面,则跟着一只熊,真正的熊。
闪的手中浮现出蓝色的光晕,那柄巨大的漩涡状的魔杖延伸出来。他没有想到瓦尔里西的丛林中还会有熊,不过这种稀有的生物是无法伤害到他分毫的。
邮桶一下子站住不动了,那只熊顺势抱住了邮桶,像是见到了钟爱的蜂蜜一样舔个不停。闪不禁疑惑起来,这只熊完全没有攻击性,反而像是人们饲养的宠物一样调皮。
“兰特斯,不要闹了啦……”邮桶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邮桶下面的门打开了,梦蝶从那个绿色的邮桶中钻了出来。而那只熊仍然不屈不挠地抱着那只邮桶,津津有味地啃着。
今晚的梦蝶穿着白色的短袖水手服,就如漫画中的人物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可爱的笑脸使人过目不忘。
那只熊见梦蝶从邮桶中钻了出来,便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小蝶,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了这身真熊皮做的外衣啊。”
梦蝶摇着手指嘲笑道:“化装舞会已经结束,你再这样装神弄鬼的话,如果从哪来一个猎人那就有趣了。”
那只熊听了,仿佛被吓到了一般,急急忙忙地剥开了自己的外皮,兰特斯的金色长发从里面露了出来。
略带羡慕的目光自人群深处传来,那目光犹如大西洋底最为冰冷的海水。但这冰冷,却无法阻止内心炙热的火焰。
白隆静静地看着嬉闹着的兰特斯与梦蝶,内心略过一阵隐隐的痛,但他并不知道,这种痛究竟来自于什么。
兰特斯拉着梦蝶的手走到了闪和兰丽雅的身边,兰特斯发现了他们二人的神色并不好,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姐姐,你们两个的脸色为什么这么不好?”
“没……没什么。”兰丽雅笑着说,但她苍白的脸色是无法掩盖的。
“我们在说,黄金闪电的历史。”闪丝毫没有想隐瞒,他的眼中透露出哀伤,但他的表情仍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这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家族。”
兰特斯突然怔住了,他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缓缓地看向闪,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宴会开始了,这次宴会的规模非同以往。广场最中心的莲花池周围围绕着一张巨大的环状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珍奇的山珍和海味。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聚集在一起,看得出莱恩的精心设计。
闪、兰丽雅、兰特斯和梦蝶围坐在一个小桌子旁,将来自于兽族天堂海的上好海蟹放在桌子中央的炭火上烧烤。牛排与新鲜海鱼散发的鲜美滋味飘散于空气中,吸引着人们的食欲。
但这四个人的脸色却与其他人的快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闪仍旧是那冰冷而毫无表情的神色,他慢慢啜饮着来自于瑞士的上好的葡萄酒,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烧红的炭火。
而兰丽雅只是凝视着眼前的调料盘,手中盛着“天雾银河”啤酒的酒杯凝满了水雾,如同汗水般缓缓滴落。
兰特斯一反常态,不再像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十五岁少年。他严肃地正坐着,等待着闪说话。
梦蝶则有些责备地看着闪,似乎在埋怨闪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闪淡淡地看着左手食指上那闪着金色光芒的戒指,眼中凝结着黯淡的哀伤。其他三个人的戒指也映照着炭火的光芒,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但闪知道,知道那一天的真相的人,只有他自己。
“讲一讲那件事吧,闪。”兰丽雅看着神色黯淡的闪,温柔地说。
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浅饮一口那古老的葡萄酒,开始了缓缓的讲述:
“众所周知,黄金闪电家族是上古时代起便存在的人类几大名门旺族之一,古老的亚特兰蒂斯族之中最为兴盛的家族。在这个家族之中,随着血脉而流传下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的瞳术——黄金眼。
这种‘眼’,可以利用心电感应的原理,窥探他人的内心。这种强大的力量被世人所畏惧,并被世人称为神之眼。
那时的黄金闪电家族,自傲的认为自己是拥有神之血脉的神的后代,是为神监视着世界的‘眼睛’。因此,黄金闪电家族,又被世人称之为神之黄金闪电。
这种桀骜不驯的思想感染了整个黄金闪电家族,这也使得黄金闪电家族成为了上古时代第一次圣战的导火索。
第一次圣战的前夕,人类与奥西里斯的联合谈判正陷入僵局,而黄金闪电家族历史上第一位的族长赫比斯却无视了人族联盟的命令,擅自向地穴精灵阵营发动进攻。
没有成功达成联盟的人族与神族倾刻间便被强大的地穴精灵击溃,但只有黄金闪电的力量,足以与地穴精灵相抗衡。
在那一次战争中,黄金闪电的名号在世界留下了鲜明的刻印。在当时,无人不识黄金闪电的族徽,无人不对黄金眼闻风丧胆。
只可惜,那一次的战争,人族失败了,败得很彻底。黄金闪电家族的强大势力也在那一次耻辱的圣战中遭受了重创。
黄金闪电的故乡亚特兰蒂斯被时空陷阱埋葬于大西洋的深处,而残余的家族成员也分散在世界各地。漫长的岁月流逝,黄金闪电家族的血统也被慢慢埋没于历史之中。‘黄金眼’这个令人畏惧的存在也永远消失在了历史的记忆之中。”
闪闭上双眼,轻叹了口气,深饮了一口葡萄酒,继续讲道:
“然而,在遥远的东方古国——中国,也就是现在的HC12区,有一处被称为‘桃花源’的天然山区。这里常年与世隔绝,几乎没有人知道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这样的地方,也几乎没有人进入过那个地方。
这个又被称为‘黄金小镇’的地方,就是黄金闪电家族的血脉延续之地。
由于常年保持着族内通姻,‘黄金眼’这种早已消失在历史记忆中的古老瞳术得以继续传承下去。
我们,就是出生在这个‘黄金小镇’中的人。我们的身上,流淌着上古神之黄金闪电的血脉。”
闪深吸一口气,将那块一面烤好的牛排翻转了过来,继续他的讲述:
“请原谅我这么说,兰丽雅、兰特斯。我与梦蝶隶属于黄金闪电家族中的‘雷’之一族,也就是黄金闪电家族的嫡系宗族,嫡系宗族的人,拥有让黄金眼发挥最强实力的能力。
而兰丽雅与兰特斯则来自于黄金闪电家族的‘兰’之一族,也就是庶系分族。由于没有天生的血统优势,‘兰’之一族长期被‘雷’之一族所压制,而‘兰’之一族的人,也常常被委托以非常危险的任务。
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黄金小镇之中那一对孤儿的传说。兰丽雅,你们的父母被‘雷’之一族的族长派往黄金小镇之外执行一项极为机密的任务,但再也没有回来。
留下来的那两个孤儿,在黄金小镇中艰难地生活着,但却无人相助。兰丽雅、兰特斯,请让我代替我的家族,向你们道歉,我的家族无法弥补你们所受到的痛苦,但请你们宽恕他们,让我来为他们弥补这份罪孽。”
闪深深低下了头,想去表达他内心无比的歉意。但兰丽雅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他感到了兰丽雅掌心那如亲人般的温暖。
“这不是你的错,闪。家族的过错,没有理由要一个无罪的人去承担。”兰特斯严肃地说,他再也不像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今晚的他,显得无比的成熟。
“谢谢你们,但还是请你们原谅我接下来这么说。”闪的眼中充满了无比的歉疚和悔恨,“或许是你们的父母失踪的那一次,令世人知晓了黄金小镇的存在,也让人们知道了上古时代的黄金眼仍然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而这个消息的不胫而走,终于慢慢地流传至魔族,那个仍然畏惧着黄金眼的魔族。
无数个夜里,我都无法停止对自己的自责。这一切的祸患都是由我引起的,那个无意中向魔族间谍秋满·夏洛克泄露黄金小镇方位的人,就是我。”
闪再次端起了酒杯,但他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他轻轻拭去额前的汗水,继续讲述道:“在兰丽雅和兰特斯终究无法忍耐‘雷’之一族冷漠的态度而离开黄金小镇外出谋生之后,经历了很长一段时期平淡无奇的和平时光。太阳依旧照耀着山野,清澈的溪水依旧流淌。
然而,毫无预兆。在那个可怖的夜晚,灾难忽然降临。
那个本应祥和静谧的夜晚,无数的魔族忽然闯入黄金小镇。深夜的人们完全没有警惕,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那些拥有血红色双瞳、暗绿色皮肤和尖尖的长耳的地穴精灵们没有其他目的,他们杀光所遇到的一切生命,然后将他们的尸体变为他们的部下。
在突如其来的奇袭之中,幸存下来的人拼命地与强大的魔族人抵抗,而我的姐姐雳,也在其中。
她没有崇高的志向,也没有拯救全族的理想。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拯救我,让她唯一的弟弟活下去。
为了这个看似渺小实则伟大的情感,她赤手空拳地与那无数的敌人搏斗……这一切,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晚所发生的全部。
我按照她的指示,一边哭,一边跑。向着远处的山上跑去。
我最后一眼看到她,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金色的眼眸已经暗淡,一滴眼泪,挂在了她的眼角。
我知道,那眼泪并不代表她对自己生命的眷恋,只是单纯的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弟弟而流。
我放声大哭,但却没有停下脚步。我知道,一旦停下,就意味着死亡将至。
我不顾一切地逃到山林之中,在黄金闪电神木的树洞中战战兢兢地躲了一夜。
第二天,那些肆意妄为的魔族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满城的瓦砾与堆积如山的尸体。黄金闪电家族那飘扬于各家屋顶的旗帜变得残破不堪,黑色的旗帜因为染透了鲜血而变得殷红。
满城砖瓦狼籍,一片残垣断壁。只不过,没有一点声音。因为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发出声音的东西活着了。
我站在姐姐的身边,站在全家人的身边,站在黄金闪电家族所有人的中间,却没有一滴眼泪。在那天夜里,我所有的眼泪已经哭干了。从那以后,我在也不会哭泣,无论多么悲伤。”
闪举起手中的酒杯,喝干杯中那最后一点葡萄酒:“黄金小镇覆灭的那一天,刚刚好,是六年前的这一天。”
闪停了下来,潮湿的夏日空气仿佛被冷凝。兰丽雅捂住了嘴,极力忍住即将流下的泪水。而梦蝶则静静地翻转着火焰上的烤肉,早已知道一切的她,不愿再回忆那段过去。兰特斯不住地喝着杯中的蜂蜜酒,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手的颤抖。
“对不起。”闪轻声地道歉。其他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摸摸地摇了摇头,依稀听得到兰丽雅低声的呜咽。
热烈的舞曲结束,仍意犹未尽地跳着华尔兹的人们停了下来,纷纷回到桌旁品尝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珍馐美味。
黄金广场正中央的舞台上亮起了昏暗的暗蓝色灯光,乐队缓缓演奏起一曲舒缓而哀婉的乐律。喧闹的交谈停止,人们都纷纷安静下来,聆听这首动彻人心的音乐。
暗蓝色的灯光聚集起来,集中在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身上。是梦蝶,她在蓝色灯光的照射下,更显的楚楚动人。
前奏结束,梦蝶轻启樱唇,用她那甜美的声音,轻轻唱起了一首凄美动人的歌。那如同通透的瓷器般的清澈嗓音,轻轻地萦绕在整个黄金广场。
“总是看不清你的脸,因为它写满了哀愁。流星的眼泪,带走了属于你的最后一点温柔。最难忘记春日的国度,而如今却被冬天隐藏在冰雪的深处。我想牵起你的手,穿越时空。但命运的轮回,却终被死亡带走。在世千年,却不知生命的意义。镜子的背面,只是绝望与虚无。泪落瞬间,我已看破世间,泪水早已朦胧双眼。任眼泪夺眶而出,却不知悲伤的理由。爱,何时会重来?剩下,只有空守万年。”
音乐悲伤却略带激昂地进入高潮。梦蝶闭上双眼,无比投入地唱完这首歌,泪水缓缓划过她的脸颊。
广场上,无比的安静。所有人都静下心来,聆听梦蝶那优美而治愈的歌声。她甜美的歌声,就如清澈的溪流,滋润着每一个人的心田。
乐曲结束了,广场上静默了许久,仿佛每一个人都在回味着那撼动心灵的歌声。稍倾,掌声零星响起,接下来带动了所有人那如雷鸣般的掌声。梦蝶鞠躬答谢,走下了暗蓝色笼罩的舞台。她轻柔而纯美的歌声浸润着每个人的心,歌声已住,而感情却长久地在心中回荡,经久不息。
灯光褪去了暗蓝色的色调,转而转变为七色如星光般璀璨的光芒。乐队停止演奏,一个穿着黑色调水手服的少女出现在舞台上。她手中的小提琴开始缓缓演奏,流淌出悠扬的乐曲。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古老而经典的乐曲自那提琴中倾斜而出,仿佛时光倒流。星光下的舞台,就如重现了数千年前莫斯科郊外的那个夜晚。
闪静静地欣赏着那首乐曲,静静地注视着演奏的那个少女。他从不知道雪樱会拉小提琴,更不知道她可以演奏如此美妙的乐曲。如果说梦蝶的歌声如同通透的瓷器,那么雪樱的小提琴则是星夜璀璨的虫鸣,仿佛包罗整个自然界的美妙声音。
星光下的琴声悠扬而悠远,如同来自天上人间,人们静静地欣赏,几乎沉醉于那无与伦比的琴声之中。
琴声渐渐淡去,这首古老的曲子演奏完毕。人们仍然沉醉于那美妙的音乐中,似乎久久回响于耳畔不会散去。雪樱轻轻地鞠了一个躬,走下台去。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热烈的掌声不亚于梦蝶。
舞曲再次欢腾,七色的灯影炫目,那虚幻而热烈的气氛仍旧在人群中传播。闪与白隆、海之涛、黑莱特和幻星坐在桌旁,淡淡地品着那古老的葡萄酒,谈论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
远处,几双炙热的眼神正悄悄地向着他们望来。少女们集中在不远处的桌旁,悄声密语。
“怎么样怎么样?不错吧,那个侧影。”蓝看着正在与天之云攀谈的影,略有些激动地炫耀道,“很帅吧?”
“好好……你就不要再炫耀了,我们的大小姐可是羡慕嫉妒恨啊。”兰丽雅看着喋喋不休的蓝,无力地说道。
“抱歉啦,小樱,我说到兴头上了。”蓝合掌道歉道,“话说,菱你觉得谁比较不错呢?”
一张包装纸在菱那纤细而白皙的指尖缠绕,逐渐折叠为一张纸鹤,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我除了黑莱特之外,其他人一概没兴趣。”菱简短地回答。
“姐妹两个人在这方面真是一模一样……”梦蝶苦笑道。
“话说大小姐,你和闪还没有什么进展吗?”兰丽雅不经意地问道。
“噗……”蓝和菱同时被果汁呛到,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小樱,你喜欢闪?”
“嘘!嘘!”小樱红着脸连忙阻止道。
“不否认就是确定了?”蓝看着小樱说道。
小樱红着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蓝远远地凝视着闪,说道:“这么看来,闪倒是也挺帅的。”
“不过,那家伙像冰一样没有感情。”菱慢慢地说。
“只有你没资格这么说人家。”蓝苦笑着说道。
“才不是,闪为人很体贴的,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我知道的。”小樱急忙反驳道。
“是是,大小姐是对的。”蓝笑着敷衍道。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道,在人群众一言不发的西隆特,脸色早已变得苍白。
“你似乎成为众矢之的了,兄弟。”幻星对着闪悄声说道。
“真是无聊的话题,恋爱什么的。”闪毫不在意地继续吃着烤好的牛排。
“怎么会这样想?”幻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感情,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人世间最伟大的一种感情。”
“在这个以悲剧为主导的人生舞台上,爱情不过是不过是短暂的幸福罢了。人哭着来到这个世界,那就注定要永远背负着痛苦。即使一生的幸福,无非是片刻云烟。人终究要被死亡带走,没有人可以逃脱死亡的约定。而爱,无非是虚无缥缈的概念,只是源自于人本性中尚未开化的本能罢了。”闪冷冷地说。
幻星正不知该如何反驳,一直一言不发的白隆忽然说话了:“这种想法是错的,闪。人之所以被称为人,是因为爱的存在。只有拥有智慧的生物,才会拥有爱这种感情。没有了爱,人类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身躯,与尘土黄沙无异。对于人来说,物质只是虚幻,而爱才是现实。爱,可以穿越时空的阻隔。”
闪张开口,正打算再次反驳,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林间传来。
“幻星,我给你带来了一样好东西。”林风兴奋地大声说道。
人们的目光纷纷被爱丽莎身边那巨大的装置吸引住了。那个装置结构非常复杂,似乎由非常多的部件组合而成。
“这是什么东西?”幻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个装置,向林风问道。
“跟我来。”林风一脸神秘地说。
人群跟随着林风走到密林之中,林地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的天然岩石。看外观,应该是属于在神族很常见的坚硬的碳化硅岩石。
“用高浓度激光击穿这块岩石,一般需要多长时间?”林风向幻星问道。
“大约一分钟左右。”幻星扶着下巴,思考道,“这种岩石非常坚固,常规武器甚至不能对它造成实质性损伤。”
“没错,就是如此。”林风笑着说,接下来,他又对着站在旁边的爱丽莎说道,“拜托你了,爱丽莎。”
“好的,林风博士”爱丽莎说道。她将那个复杂的装置调试好,然后接通了光子能源辐射核心,启动了装置。
一道狭长的蓝色光柱射向了那块巨石,让人惊讶的是,那块巨石就如被加热的干冰,剧烈地冒着气泡,升华为气体。
“这……这是什么?这么强大的威力!”胤珈惊讶地看着那束蓝色的光柱。岩石在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就彻底升华为气体,灰飞烟灭了。林风连忙关上了开关,以免这种光线对其他物体造成进一步的损害。
“这是我在做光子螺旋导流实验时无意发现的一种射线。”爱丽莎说道,“射线的本体是不可见的,但它在发射时往往会伴随着蓝色的可见光。这些可见光严重地干扰了我们对这种射线本质的分析,林风博士也无法验证这种射线的产生机理和粒子组成成分。”
“这种射线是怎么发射的?”幻星问道。
“方法很简单,不过原理至今不明。”爱丽莎回答道,“我在以光子能源辐射核心为主要供能的辉光放电管中放置了一个只有在拉可斯星才会出产的西格玛水晶制成的线圈,使光电流通过由水晶线圈缠绕的磁单极子流体管传导至西格玛水晶制成的发射透镜上,透镜就会定向发射这种射线。由于不知道这种射线的实质,我就以这种水晶为它命名为西格玛射线。这种射线穿透能力极低,但是它所蕴藏的能量却远远大于伽马射线和高浓度的激光。”
“当爱丽莎告诉我她的发现时我非常惊讶。”林风说道,“我曾经耗费了三年的时间去研究这种西格玛晶体的放射性,但却从未观察到这种现象。在我们研究了西格玛射线的这些特性之后我就忽然想到能否利用它制造一种武器。这种射线的发生装置虽然体积庞大,但如果安装在自走火炮、飞行舰或者是固定炮台上,是否就会派上非常大的用场。西格玛射线的高能量,不要说是坦克的重型护甲,就算是坚固的力场护盾应该也会瞬间击穿。”
“没错,这种力量如果应用到军事,那将会是无法阻挡的。”幻星说到。
“那么,林风博士,还是要拜托你去研究将这种科技应用到武器上的技术。”天之云认真的说,“而月照会负责将它进行批量化生产,并大批供应到部队的。”
林风点头道:“包在我身上,我会尽我所能。”
“我刚好也有事拜托西隆特。”爱丽莎忽然说道,“能不能麻烦你的天使去修理一下我的实验室,那个被西格玛射线射穿的洞非常巨大。”
“既然林风和爱丽莎也来了,那不妨我们大家在一起热闹一下。”海之涛提议道。
几张桌子被拼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张大桌子,二十八个人围坐在桌旁,唯独缺少了奥登。
“真是可惜,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奥登却没能来。”小樱说道。
黑莱特微笑着说:“奥登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不然他也一定会来的。”
黑莱特脱掉了他那身如同关羽一般的化装舞会伪装,也没有戴他那引以为傲的佐罗的面具。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笑容中那些许的勉强。
“时间已经不多了,即便你再想保守那个秘密,在今夜也是无法做到的。”低声的耳语从耳边传来,黑莱特不禁一惊。他猛然回头,只见闪若无其事地坐在他的身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窥探他人的内心并不是一个好习惯,黄金闪电。”黑莱特略有些不快。
“抱歉,不过我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直到你想亲自说出来。”闪举起手中的茶杯,吹散那飘袅的烟雾。
“我不会说出来的,直到死的那一天。”
“但是,这个秘密,恐怕无法安全地度过今夜。”闪直视着黑莱特,认真地说。
在幻星的提议下,人们玩起了一种古老的游戏。在桌面的中央旋转一枚汤匙,被指中的第一个人出题,而被指中的第二个人则要回答这个问题,答不出者罚酒。
汤匙旋转几圈,指向了正在发呆的兰特斯。
“如实回答,你喜欢的心上人是谁。”兰特斯完全没有考虑,随意地说道。
“兰特斯……你居然出这种题”小樱略带着怨念似的看着兰特斯。
“就是就是。”西隆特也在一边附和道。
“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题目了。”兰特斯无奈的说道。
不过这一次,兰特斯刚好踩到了地雷上。第二个被转到的人是门弟朋。
门弟朋毫不在意地站起来,不加思索地说道:“我喜欢的人嘛,各位都是知道的。兰丽雅不仅仅可爱,而且身材也……”
门弟朋忽地感觉到一阵杀气传来,他猛然一惊。他看到兰丽雅正充满怒气地看着他,接下来的话一下子全都被噎了回去,只得沮丧地坐了下来。
其他人哄堂大笑起来。兰丽雅红着脸,揪住了兰特斯的耳朵:“谁叫你出这种怪异的题目。”
兰特斯只得苦笑着向姐姐道歉。
汤匙第二次转动起来,这一次,停在了白隆的面前。白隆的神情极为平淡,他优雅地站起来,声音如同大西洋底清冷的海水:“请下一个被选中的人,以‘梅、兰、竹、菊’四君子为题,赋诗四首,以贺新年。”
一片赞许声传来,兰丽雅对着兰特斯说道:“看吧,这才叫像样的题目。”
兰特斯沮丧地用头敲着桌子。 汤匙再一次停了下来,这一次选出的人,是闪。闪缓缓站起了身,闭目沉吟许久。其他人都静静地坐着,等待着闪开口。
良久,闪忽地睁开眼睛,一气呵成地念道:
“ 梅花葬
愁云万里飘零雪,
血色梅瓣映昔月。
昨日红梅今夜残,
落红满地命将绝。
一烛鬼火狂肆虐,
烟光一夜终难灭。
深雪坟中眠焦木,
无人记此梅花缺。
兰花零
泣露香兰娇如铃,
淡雅幽芳引蝶蜂。
无奈残年皆已尽,
滴滴珠雨化悲情。
谁道兰草万年青?
唯蝶舞时化寒冰。
今夕方落千年泪,
只缘蝶尽秋清清。
空竹祭
空竹一柄射天日,
尖笋几柱破污泥。
外实内虚皮虽韧,
千年难修花繁季。
竹简一卷铭青史,
神笛横吹悼先世。
奈何山空竹林尽,
孤笋雾湿露迷离。
菊花逝
菊花惨落飘天外,
丝絮万千雪中埋。
秋时唯我黄金势,
秋去冬来菊花败。
今朝哪似初时来?
山河壮伟百花开。
独怜秋尽花落去,
残日斜照坟中来。”
没有人听的出这首诗中的含义,只是茫然的望着闪说:“这首诗如此颓丧,完全不像是在庆贺新年。”
只有兰丽雅等人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他们却什么也没有说。
闪默默地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嬉闹着的人们。他将手搭在椅背上,不经意间英俊非凡。他的面容冰冷,紧缩双眉,似乎是在冥想,也似乎是在等待。
烛光透过酒色,映出玫瑰般的色彩。爱丽莎看着那群星璀璨的夜空,呼吸着盛夏夜森林独有的清爽空气。那褐色的短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展现出只属于她的随意。
一杯红宝石般的葡萄酒出现在了眼前,她抬起头,林风正站在她的眼前。
“工作辛苦了,爱丽莎小姐。”林风端着酒杯,微笑着说道。
“谢谢。”爱丽莎接过酒杯,“不过这样的工作很快乐。”
林风轻轻坐在了爱丽莎的身边,他白色的大衣松散地披在身上。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分享这种快乐。”林风缓慢而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爱丽莎。”
爱丽莎的手一抖,鲜红的葡萄酒滴落,如血滴般染红桌布。她惊讶地看着林风,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不起……”爱丽莎垂下头,褐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但她,只说出了这短短的一句话。
“我知道了。”林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轻声说道,但却无法掩饰他语气中的失落与悲伤,“爱丽莎,无论如何,我仍然会守护着你,守护你的快乐。”
“对不起……”爱丽莎再一次道歉。
林风没有再说什么,他独自消失在茂密的林间,苦涩的酒味在胸口之中蔓延,经久不散。
“砰”!一声巨响自东北护塔星际武器司的方向传来。音乐声戛然而止,欢快的舞步瞬间停止,气氛急速冷却下来。
黑莱特深吸一口气,叹道:“看来,还是无法逃脱这一天的命运。”
闪的双眼绽放着冰冷的金色光芒,他缓缓站了起来,低声说:“时间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蓝似乎有些慌乱地看着闪和黑莱特,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黑莱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显露出些许地疲惫与不安,还有愧疚。
“对不起了,奥登。”黑莱特低声自语道。
“奥登?”天之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黑莱特,“他怎么了?”
黑莱特苦笑着说:“那个声音正是奥登造成的。不过,我请求各位宽恕他,不要因此而歧视他。我原本答应为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不过到了今天,却再也无法隐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胤珈着急了起来,“我们怎么会歧视他?”
“因为他是个狼人。”闪一字一顿地说。
刹那间,所有人都静默了。他们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闪的双眼闪烁着如太阳般地金色光辉,审视着每一个人的心。
“狼人?”胤珈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们要去歧视狼人?”
“自古以来,狼人在人类族群中就是非常不受欢迎的生物。”海之涛解释道,“拥有人类外表地他们却在满月之夜受到月色的诱惑化身为狼,失去理智的他们会攻击所遇到的一切。人类害怕他们,但并不敬畏,因为被狼人咬过的人类会成为狼人。人类将狼人视为魔鬼的化身,远离并回避他们。狼人们只得孤独地生活在原理尘世的的地方,孤单了此一生。”
“这就是奥登不愿暴露他身份的原因。”黑莱特说道,“他不想再孤单一人。”
“但是,神族的土地上没有月亮。”天之云说道,“没有月亮的映照,奥登不应该再次变成狼。”
“不,只有今天是特别的。”闪用冰冷的声音解释道,“在地球上的这一天,月亮所处的位置恰巧为满月。而瓦尔里西飞岛与拉可斯星所处的位置,又恰巧等于拉可斯星的满月。双月的魔力,狼人的血是无法抵御的。”
“也就是说,奥登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极具攻击性的狼,肆意破坏了?”天之云问道。
“是的。”黑莱特苦恼的说,“请你们宽恕他,不要歧视他,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们,怎么会歧视自己的兄弟?”天之云将手搭在黑莱特的肩上,“你未免太见外了,黑莱特。”
黑莱特惊讶地看着天之云,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我们要阻止他。”海之涛说道。
“在这段时间,我们要尽力减少他的破坏,直到明早第一缕阳光降临的时刻。”
“小心。”黑莱特说道,“绝对不要被他咬到。”
“那么,我有一个计划。”幻星提议道,“刚刚发出声音的位置是东北方向的星际武器司,瓦尔里西飞岛呈六芒星型而面积巨大,等我们赶到那里,奥登也许早就逃脱了。不如我们分散为四组向四个方向包抄,门弟朋留在黄金广场利用碧莲眼随时锁定奥登的位置,这样就可以有效避免奥登逃脱。”
“我知道了。”天之云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与海之涛一组,黑莱特与李亦玄一组,兰特斯与李亦玄一组,闪与西里斯一组。门弟朋留在这里,随时为我们指引奥登的方位。”
“那么,我们呢?”雪樱问道。
“你们留在这里,等待命令。”天之云回答道,“如果奥登从我们的包围圈中逃脱,那么就需要你们了。”
“那么,现在出发。”看到所有人准备就绪,天之云与海之涛同时说道。
小队散开了,闪与西里斯纵身一跃,跳上粗大的树枝。利用重力魔法的力量,他们可以轻松地在树林中穿梭,跃进密林之中。
“现在,奥登位于你们的东北方一点钟方向。”利用门弟朋的报告和林风的二十八星宿探测器,他们可以精确地判定奥登所在地位置。
“他在用牙齿撕咬树皮……”门弟朋说道。
“他的外观如何?”西里斯问道。
“狼。”门弟朋回答,“但是,并不是完全的狼。就像半兽人一样,用后肢行走,身体还残留着人类的痕迹。”
“因为月亮没有直接造成视觉刺激的原因吗?”西里斯自语道。
“我们已经很接近了。”闪低声说,他金色的双眼在夜色中闪烁着夺目的光辉,锐利的目光直刺入森林的深处。
西里斯中断了与门弟朋的对话,加快了脚步。悬浮咒是最简单易懂的魔法,可以使他们在茂密的树丛中自如的穿梭。
看到了,在森林的尽头,那狼的身姿。闪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奥登现在的样子,既不是人也不是狼。他稀疏的狼毫挺立着,穿过那残缺不全的衣服的破洞。两条早已化为狼爪的双腿怪异地踏着地面,而却用两个锋利锋利的前肢肆意地撕扯着一只早已残缺不全的野兔,鲜血散发着铁腥味,更使得奥登翠绿的眼眸中溢满嗜血般的兴奋。
闪与西里斯的身影挡住了树枝间散落的微弱星光,奥登抬起头,直视着树上的那两个人。犹如无视这两个渺小的人类一般,他扔下野兔,昂起他高贵的头颅,向着繁星璀璨的夜空发出撼人心魄的声音。
“嗷呜——”
“趁现在!”闪抓住这瞬间的机会,他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他将魔杖指向正在仰天长啸的奥登:“飓风——”
“砰!”
一道暗红色的光束飞来,将闪的旋风咒打偏。咒语击中了奥登身旁的一棵树,将那棵树拦腰斩断。
“为什么?”闪用他的那双黄金眼直视着西里斯,疑惑地问道。
“旋风咒的威力足矣杀掉奥登。”西里斯认真地说,“我们要想办法控制住他。”
闪的黄金眼解读到了他的思想,他赞同般的闭上了眼,点了点头。
西里斯一挥魔杖,一团蛛网般的绳子凭空显现,结结实实地将奥登困在其中。
“这样就可以了。”西里斯笑道。
“不行!”闪忽然说道。
西里斯急忙看去,绳子根本无法束缚奥等的行动,他以他锋利的前爪和牙齿用力地撕扯着绳子,将它彻底粉碎。
奥登一跃而起,向着森林的另一个方向逃去。但两个人影却忽然出现在奥登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是天之云与海之涛,两人岿然不动,犹如冥界之门的守卫。
“小心,天之云!”闪的黄金眼读到了奥登的内心,他急忙大喊道,“他想杀了你们。”
话音刚落,奥登便挥起他锋利的前爪,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天之云与海之涛冲去。然而,两个人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只见天之云展开双臂,紧接着猛然和起双掌,一道火墙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如其他夜行生物一样,狼化的奥登同样惧怕着光明和火焰,他急忙向后退去,极力远离那灼热的火焰。
“终于找到了。”黑莱特与李亦玄出现在了奥登的身后,阻断了他的去路,“不会再让你肆意妄为了,我们要让你恢复理智。”
李亦玄取出符咒,抽出他背在身后的那把华丽的宝剑:“驱魔法·束!”
一条亮白色的光如同绳索般飞向奥登。但是,此时的奥登拥有着远强于普通人类的速度与力量。他迅速地向一侧躲闪,那条如绳索般的光芒击中了一块巨石,将那块巨石牢牢地束缚住。
就在此时,无数条晶莹的丝线破空划来。就算是身手敏捷的狼人,也无法躲开数量如此密集的丝线。那些丝线迅速地缠绕住了奥登的全身,就算他使用他那锋利的尖爪也无法撕碎那些细密的丝线。
“我的线,可是比钢丝还要坚韧数百倍哦。”梦蝶和兰特斯从林间走了出来。无数条丝线从梦蝶纤细的指尖放射而出,牢固地束缚着奥登的身体。梦蝶眯起她那暗金色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但是,被梦蝶的丝线束缚的奥登却在不停地挣扎,他的双眼早已变得血红,露出尖利的牙齿咆哮着。
“快想办法让他安静下来!”兰特斯那双暗金色的双瞳中显露出焦急的神色,“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因为过度的暴怒气绝身亡了。”
海之涛急忙走到了奥登的身边,以极快的速度结了一套极其复杂的手印。天上,缓缓飘起闪烁着晶莹光泽的雪花,在这个时节飞舞的雪花,就如梦幻中的世界。
奥登那翠绿色的双眼呆呆地凝视着从天而降的雪花,逐渐失去了光彩,仿佛溶解在了那如同梦境般的雪花之中。
“这是什么?”李亦玄凝视着那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惊讶地问道。
“落雪之术。”海之涛回答,他松开手印,大雪戛然而止,“我的幻术。”
梦蝶收起了捆绑着奥登的丝线,奥登早已失去了意识,一动也不动了。
黑莱特抗起昏迷的奥登,低头向大家道谢。人们注视着黑莱特的身影消失在星际医疗司的方向,也相继四散而去。
闪独自向着舍生崖的方向走去,他想再去看一次,那如同梦幻般绽放的焰火。
昏暗的森林中亮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如同精灵的故土。银河中璀璨的繁星透过树枝的间隙投射到森林之中,为幽暗的森林带来些微的光明。缓缓流泻的溪水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如清澈透明的卵石碰撞的轻音。
闪独自走在昏暗的林间小路上,踏过湿滑的青苔,享受着紧张过后的宁静。忽然间,来自林间另一处的说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本能地悄悄跟了上去,自习聆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位于赫吉斯山脉北端的山脚下的一潭深泉之畔,两人一千一后地彳亍而行。他们之间总是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默默走在泉水边碎石满布的小路上。
走在前面的吧少女一言不发,她闪着乌黑光泽的长发随风飘扬,就如同黑色的瀑布。她小心地调整着脚步,似乎在等待着身后的金发少年跟上来。
“小蝶,带我来这里,是想叫我看什么?”那个拥有金色长发的少年用诙谐的口吻问道。
少女慢慢停下了脚步,她面向那一潭泉水,似乎有些紧张地说:“是……是这里,兰特斯。”
兰特斯走到了梦蝶的身边,他发间那淡雅的兰花香令少女的脸颊微微胀红了起来。从这个角度看去,泉水中间那永无止息的大漩涡将漫天璀璨的星斗旋进涡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亮斑,就如同深井之中倒影的月亮。
“哇……”兰特斯不禁发出赞美之声,“真的很漂亮。”
“是……是吗?”梦蝶的声音更加微小,“我很高兴。”
兰特斯用手温柔地抚摸着梦蝶的头,微笑着说:“谢谢你,小蝶,让我看到了如此美丽的景色。”
梦蝶的脸更加红得发烫,但在昏暗的林间,兰特斯并未注意。
“你喜欢这里吗?”梦蝶小心地问。
“很喜欢,小蝶。”兰特斯微笑着回答。
“太好了……”梦蝶如同松了一口气,她连忙说下去,“这泉水,名为神诺之泉。传说在这泉水边许下的诺言是被神所保佑的,一定会实现的。”
梦蝶匆匆地说完,深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迫使紧张的自己放松下来。她如同下定了决心,不等兰特斯开口,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兰特斯,我喜欢你,永远只喜欢你。这是我,在这圣泉之畔所许下的诺言。”
那一瞬间,仿佛空气凝固一般,就连时间也停止了。躲在树后的闪惊愕不已。
兰特斯惊呆了,他看着眼前以炙热目光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的少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小蝶。”兰特斯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努力整理自己的语言,认真回答道,“我很高兴听到你的表白。我也一直喜欢着你,一直都是。但是,对不起……”
兰特斯的话还没有说完,梦蝶忽然扑到了兰特斯的怀里,以她炙热的唇,牢牢封住了兰特斯的嘴。
躲在树后的闪缓缓闭上了双眼。
“或许,我不该再看下去了。”闪想道。他转过身,悄无声息地走向了林间深处。
兰特斯的脸上写满的惊讶,少女嘴唇那柔软的触感令他一动也不敢动。少顷,梦蝶离开了他,垂下眼,脸颊微红。
“兰特斯。”梦蝶的唇间吐出炙热的气息,“请不要说对不起。”
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娇小的少女,兰特斯情不自禁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梦蝶紧闭着双眼,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如同在祈求此刻的幸福化身为永恒。
兰特斯轻轻抚摸着梦蝶那如同瀑布般柔顺的长发,享受着来自于她发间那芬芳的蝴蝶兰花香,但他洋溢着幸福的脸庞却无法掩饰他瞳仁深处的哀伤。
“对不起,梦蝶。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他在心底默默地说,他伸出左手,看着刻印在左手生命线重点的“卍”字图样的胎记,“但是,我注定无法给予你永远的幸福。我的命运,已经在向着那一时刻前行。”
刀锋与剑影的纠葛,双星碰撞的宿命。雪樱花盛开的时节,却是泪水伤魂之梦。一切,敬请期待下一章——《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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