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我完全回忆不起的梦。
我感到异常的后悔。
不是因为回忆不起梦境所以后悔,而是在梦中的我的后悔,在我醒来后直接延续到清醒的我的意识之中。
我异常的后悔。
我在那个梦中异常的后悔。
我到底梦到了什么?
周五,我睁开眼睛,头重脚轻地从床上坐起。
状态糟透了。
看来不得不谈谈后悔了,我对自己说。
从古至今,啊,我是意思是,从小到大,我有过无数次的后悔。
并且每次的后悔都未能得到圆满的解决。
直到有一回,我终于发现,再怎么后悔,也无法对眼前的状况产生丝毫的助益。
那么我便不应该继续这毫无意义的后悔。
导出这样的结论是理所当然。
可我依然在后悔。
当我发现尽管我明白后悔是件费时的无用行为却仍然无法从后悔中脱身的时候,我便不再为自己的后悔感到后悔了。
悔就悔呗,既然抑制不了,那就去尽情地后悔吧。
悔着悔着,总会有那么一两件令我更悔的事情覆盖掉先前的情感。
是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在不断地后悔,不断地记住后悔,不断地期待着崭新的后悔。
想到这里,我拿起身旁的手机,翻开。
好极!崭新的后悔到货!
没有接受任何新短信。
浑身被后悔菌缠绕的我下了床,抓起电动剃须刀刮起了胡子。
洗脸的时候客厅的墙壁传来敲击声。
苏察觉到我起床了。
我踏入客厅,回敲墙壁算作回答。
“八点在楼下集合,不准迟到。”
“收到。”
我望望手机,还有半个小时。
洗漱完毕后照例走下一层楼,敲开社长的房门。
无需多想,他一定又通宵游……
足足花了平常五六倍时间才来应门的社长居然揉着眼睛在打哈欠。
真是个大发现,我四周环顾了片刻,很快就看到客厅里黑掉的荧幕。
实在是难得,他貌似好好地在正常人的睡觉时间里睡了个觉。
“你也能这样正常生活的嘛。”我带着无可奈何的语调说道,“干脆就这样改变习惯早睡早起如何?这样对你也很健……”
“没有啦,”令我再次感到意外的是,社长慌乱且略显语无伦次地打断了我的说话,“我只是不小心……困了,睡一会……就睡了一会啦,刚才……就在刚才,而已。”
“哦。”是还没能睡醒吧,姑且先如此理解。
社长拖起摇晃的脚步走回客厅,按下游戏机的开关,耷拉着脑袋坐到屏幕前。
“嘿,我说。”
“……嗯?”反应明显迟了大半拍。
“你都这么困了不如回床上接着睡啊,把你吵醒是我不好啦,我只是问问你早上吃什么而已。”
“没事,没事,我不是很(一个哈欠)困,啊,吃的话还是老样子,随便就好。”毫无精神的声音,他重复地按下手柄的按键,一副“你这蠢机器给我快些载入游戏”的急躁样。
“社长,我还是建议你回去睡……”
“别说了,没看到我在打游戏吗?打!游!戏!”
呜哇,为什么突然吼了起来?起床气?男人的起床气?
“好吧,我不扰你。”
无可奈何地帮他关上了门。
关好门的瞬间我立马遭到了袭击。
一股力量直逼我右腿的膝盖弯。
“噗嗵。”我单膝跪地。
“干嘛啦!苏!”换我生气了。
“没什么,”苏无视我苦痛的表情,“社长怎么啦?”
“不知道,他忽然生气起来。”天!没什么你还踢我那么用力?
“为什么?”
“都说不知道啦。”我勉强扳直右腿,“不过的确很少见到社长生气啊。”
与其说很少见到他生气,不如说很少有能够真正触及到他底线的东西。
他是个基本不会去在意外围世界的人。
“喏。”
手心里被塞进了某些东西,张开看看,是钱。
“这是?”
“帮我买早点。”
“诶?”
“你原定就是要帮社长买的吧,顺带买我的。”
“好吧,你吃什么。”
“随便。”
“拜托说具体点。”苏这家伙怎么跟社长一个德行。
“不要什么都征求别人的意见!都说随便了!你也要学会自己做决定!”
为什么连你也吼了起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连生气都是一起的么?
摸不着头脑的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揣起想不明白的事情,默默抱怨了几句,便在苏的目送(怒视)下出了公寓。
“好吧,来看看今天的早餐。”社长精神开朗的声音一扫方才的萎靡。
“饼和饼还有饼,以及豆浆与豆浆与豆浆。”苏接上社长的话,看起来她也不似之前那般怨气满满了。
“我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干了什么吗?”
“聊了聊天?”
“别给我用疑问句。……总之,快吃吧。”
“没主见。”尽管社长拿起一张薄冰塞进嘴里,却还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什么没主见,明明是你说随便吃点什么我才会给大家买一样的啦。”
“笨蛋。”苏的唇动了动,很遗憾这两个字又是朝着我的方向。
算了,我已经不想去计较了,这种一直被这两人排斥在某种交流体系之外的感觉,我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我差不多已经接受了。
“吃完就出发。”苏对着用吸管把豆浆喝得咕咕响的我,轻轻地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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