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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不眠夜

第二十四章:不眠夜

中国有句俗语: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不希望在人生里成为主角,因为主角的光辉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也有一种人,似乎他永远只是配角,平庸的相貌,可有可无的存在感,像邻家男孩一样亲切,除了那份纯真的亲切……

“除了那份纯真的亲切,你一无所有,这就是一个配角必备的资质,你是最强的配角,要努力啊,小孝君……”

读着小笠原老师的笔记本上的序词,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陈旧的笔记究竟是多少年前留下的?这本笔记本又跟随了老师多少年?

“我只能成为配角吗?可悲的命运……”

我翻开老师笔记的第二页,只见当头写着:“不要抱怨命运的不公,导演给予戏剧框架,主角给予戏剧色彩,出色的配角给予戏剧灵魂。”

“怎么说我都是配角限定了……”

小笠原老师给我的笔记根本不是什么约会指南,就是一本她的随笔。

五月九日,星期五,早上是晴天,晚上也是晴天。

我木村小孝在零点钟声即将响起时打开了电脑,说是兴奋也好,说是无奈也好,总之就是睡不着。

我点击着网页,脑子里回忆起北条给我看的那个节目,输入搜索“高校之星”,我立刻进入了节目专栏的主页。

一个醒目的标题映入我的眼帘“高校之星节目组成立六周年”。

“六年了吗?”我用鼠标翻动着那如历史履历一样的节目历代表,小心翼翼的寻找着一个名字。

智穗高中——熊山川。

去年熊山前辈接受采访的节目录像,竟然完整保留着。我满怀兴趣的点进去,结果却是冷场到极点的采访,熊山前辈就像一根木头站在主持人身边,对着镜头他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真的引人发笑。

我几乎看不下去了,不过在最后三分钟,濑户美惠问了一个问题。

“将来你准备成为职业柔道选手吗?”

“柔道是我的生命!”

这句话放在一年之后,对于听到和能够记起的人来说,这都是一副千斤重担。

我切换了网页,开始输入“柔道”“脑创伤”,跳出来的搜索项,竟然多达四万多条。

有些专门介绍职业选手的网站上,列举着因为伤病不得不退出的柔道选手名单,在这样一个激烈的竞技运动中,伤痛在所难免,但是因为伤痛而彻底断绝柔道生涯的并不多。

本以为看看网页会增加疲劳,可是如今我更加难以入睡,再次翻回了“高校之星”节目专栏。我的目光落在了头版新闻上,是关于我们学校采访的报道,上面的标题是“王牌正体不明”。

我点击了视频,却立刻后悔了,扩音器里传出了高分贝的声音,充满活力的女声,就像穿刺盾牌的矛一般击破了我房间里的宁静。

“我们棒球队没有金牌投手!我们期待有这样的人出现!无论你在哪里!请你加入棒球部!我们需要你!!!”

我立刻把视频暂停,仔细的听着父母房间里的动静。看着那个定格镜头上还张大嘴大喊的池正结心,我愤怒的对她吐了吐舌头。

关上扩音器,我戴上了耳机,并且将音量调低,才再次点击播放。

忽然,镜头前掠过一道黑影,只见濑户美惠手中的话筒飞了出去,镜头追着话筒落到了棒球场上。

我一下咬住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这个球飞来的位置应该就是当时我投球的位置。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安田导演兴奋的大喊着跑向棒球场里,从那报废的话筒边捡起了棒球,他的左臂伸直对着刚才濑户美惠和池正结心站立的地方,两点一线的做出了延长线,一直跑到球场边的网孔围栏旁。

“这个球!是穿过这个破孔进来的!”

安田导演用自己的便携式话筒兴奋的说:“这绝对不是巧合!”

真不明白这个家伙哪来这么多活力,他还非常有趣的用棒球在那个洞口比划着,只比棒球略大的洞口,大概他想表达这个意思吧,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

眼看着安田导演的话筒被抢走,我立刻按下了静音键,只是看着娇小的池正结心声嘶力竭的喊叫,我的鼓膜已经发酸了。真不愧是安田导演的熟人,一样是充满干劲的人啊。

“我在干什么,本来准备睡觉的,现在根本睡不着啊!明明约会是星期天,我现在激动什么……”

趴在电脑桌上,我丝毫没有困倦的意思。

这时父母房间传来了开门声,老爸一声浑浊的咳嗽声让我灵光一现,自己对约会毫无经验,但是父母是过来人吧,问问他们能不能得到一些答案呢?

我推开房门,看到洗手间的灯火亮着,于是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老爸出来。

“小孝?”老爸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问道:“你也上厕所?”

“不,我想找你商量一点事。”

“大晚上商量什么?还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老爸朝房间走去。

我看着老爸的背影,急匆匆的说:“星期天我和汐去约会,第一次我没有经验……”

“那种事第一次我和你妈妈也没经验,但是男孩子需要特别主动才行……还要注意保险……。”老爸半梦半醒的关上了房门,我分明听到他钻进被子的声音。

“家长也行不通吗?”

我走进厕所,正好有点私人问题需要解决。

安静再次降临我家,可是在短暂的安静之后,我只听父亲发出了尖叫声。

“怎么了?爸爸?”

“刚才小孝在梦里对我说,他和汐要发生第一次?!”

“你刚才不是去上厕所了吗?”

死寂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率先打破寂静从房间里冲出来的是老妈,她气势汹汹杀了出来,冲进了我的房间,见到我房间没有人,又一下来到了厕所门口。

“你这个熊孩子!你和汐都是未成年啊!”

我拉上裤子,焦急的对老妈辩解道:“是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约会!”

“你和汐明明约会过三次了!哪里来的第一次!”老妈敲门像打鼓一样,我都不敢把门打开了。

老爸:“喂!妈妈,这种事必须是双方面的,汐……”

“老爸你就别添乱了!!!”

老妈:“我现在就去天野家!汐这个孩子不能堕入歧途!”

我想阻止老妈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几分钟天野家的灯火就亮了起来。又过了十几分钟,信纲叔叔喝樱乃阿姨穿着睡意披着外套来到了我家,汐穿着她的便装紧随其后。

在踏进我家的时候,汐瞪了我一眼,抬起一肘顶在我胸口,作为报复的攻击力度还真不小。

两家人在我家客厅建立了阵地,我和汐肩并肩坐在双人沙发上,开始接受大人们的审讯,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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