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平氏、藤原氏,代表着日本历史分水岭的三大族,时至平安时代末期,平氏一族武力之强盛如日中天。
不要小看了马厩里的十几匹马和军械库里的三十条长枪,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足轻装备,这是一位平家公子屯养的私兵武装。
那些为他作战的人是真正的武士,他们无需为自己的衣食住行担忧,他们所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在战场上击败敌人。
“平胜次……”
“你叨咕自己的名字已经一上午了。”
“为什么我所扮演的人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名号,或者说这只是一场幻境之旅,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历史中。”
“你已经从容到开始钻研历史了吗?白户队长。”
“毕竟现在我们除了消磨时间无事可做啊。”
白户说的没错,在这个幻境中,我们已经经历了七个日出日落。而除了白户网开一面将我收为仆从之后,幻境中的剧情就没有出现较大的波澜,以至于我们讨论过是不是要唤醒古手川唯,来增加幻境的波动性。
“没有在历史上留名的人有很多,有些事被人记住了就流传下去了,有些事被人遗忘就失传了。”
“话是没错……”
“我说白户队长,我们每天都要来看这群野武士训练吗?”我抢断了白户的话,因为面前的喊杀声已经再次将我的耳朵震聋。
毫无章法的训练,大家都像疯子一样肆意挥霍着体力,两两对战直到一方倒下或者两人都倒下。
“啊……毕竟这个时代的武士还是更崇尚各人素质。”
清正:“胜次大人说的没错,将武艺锻炼到极致,就是武士的制胜之道!”
“……”
“……”
“我说错话了吗?”一脸茫然的清正很快将怒火发泄到了跪坐在检阅台下的我的身上:“你这个犬太郎在看什么!武士习武的时候你应该乖乖低下脑袋!”
“我的名字是刻耳柏洛斯!”
“咔嚓!”武士的回话来到我的面前,雪亮的枪尖直指我的鼻尖,迫于形势我只能乖乖的低下头去。
武士们的吵闹声还在持续,但是很快一匹疾驰的快马打断了校阅场的训练。
传令:“胜次大人!久光大人传话,有客来访让您速回!”
“父亲?什么客人这么重要?”
传令:“来者是菊元大人。”
清正(唯):“那个公家,死皮赖脸的又来干什么?”
“清正别问了,集合大家整装出发。”
清正:“去打仗吗?”
白户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们去会客。”
五匹高头大马在前,二十多条长枪在后,数量从来都不是问题,这些武士需要夸耀武勇的时候,只需要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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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请您原谅我来晚了。”
家主嘴角得意的上扬,白户这番人情事故显然做到了他的心中,看着公家大人连纸扇都握不稳的颤抖手掌,平久光心中得意之情更甚。
“胜次,公家大人没有少夸奖你的武勇。”
“哪里哪里……”
“刚才菊元大人要说什么来着?”
公家用右手的长袖按了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稳定住吓上九霄的心脏,才缓缓开口说道:“前几天有几个刁民在山道上拦了我的笼轿,我问过才知是平久光大人辖内的町民。他们大呼小叫妖言惑众,说大人领内出现了吃人的妖怪,是误以为我是安倍晴明大人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哼!我听说白狐公子宅邸不久前才遭雷击,怕不是装神弄鬼多了遭遇天谴!我领内怎么可能会有吃人的妖怪!”
“正好我公差路过摄津,就把这些町民押了回来,这样免得他们在京中滋事影响大人风评。”
“大人千里迢迢就为押这些刁民回来也是辛苦了,我必当重谢!”
“哪里……哪里……”
“胜次!将那些刁民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父亲,请容我一言。”面对突然的顶撞,家主大人的脸色沉了一下,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他还是微微点头让胜次说了下去:“无凭无据将人斩首难以服众,不如让他们带路去找那吃人妖怪,如果找不到时再当众斩首必可服众。”
菊元点着头附和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如此深明大义之人治下的太平之地何来妖怪啊!”
家主面上增光,便不再过问胜次的顶撞之罪,挥了挥手算是默认,胜次立刻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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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安倍晴明的家宅遭遇雷击?”
“这应该是晴明58岁时发生的事,看来我们正在那段历史之中。”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啊!那些町民的脑袋现在都在你的手里,难道你想去京都找那个传奇阴阳师?”
“传奇阴阳师或许找不到了,不过这里有个代替品。”
白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一股不适感立刻流遍我的全身,我似乎已经被人贴上了奇怪的标签。
“虽然这里只是幻境,但是我还是做不到定夺别人的生死。”
“别随便打温柔牌,饿了我三天的家伙!”
“那你准备怎么办?”
“搜集情报,首先看看那些百姓说什么吧。”
事实证明风闻相传,以及大概、可能、但是、也许这些不确定和不负责任的甩锅性描述,都是制造“妖怪”的温床。用一句话来形容我询问面前四位村民的情况就是,他们完全被未知的恐惧征服了,而他们根本没有看到真正的妖怪。
“恕我直言,你们继续这样的话,我可帮不了你们。”
……
“是犬神!我看到了!”
一直在一边一言不发的一位农夫终于开口了,作为上京寻人的五人团中的一员,他的表现比其他四人从容太多。
“我不想反驳你的话,但是真正神明是不吃人的。”
“你怎么知道?就是因为没有给犬神献上人祭才导致了这场灾难,你去问问那些罪魁祸首就知道了!”
“罪魁祸首?”我的目光落在缩成一团的四人身上,以他们现在的精神情况我已不可能发掘出过多情报。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如果不想脑袋落地,就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
这是乡间传承的风土民俗,和只知道在高墙大宅中收供粮的贵族不同,民众过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为了保持生活的安定,哪怕是献上最残酷的人祭也在所不惜。
三年一次给犬神献祭之日即将到来,但是中签之人反悔了,因为不想把亲生女儿献出去,所以大商家就仗着财力买了一个异乡人来冒充亲生女儿。
“那个大商家就在那边喽?”
“哼!自己捅的篓子当然也要自己去料理,他的妻女已经被押在村里,如果妖怪继续吃人,我们就会把他的妻女直接献出去!”
“好残忍啊。”
“真正残忍的是他们才对!明明是最重要的献祭,居然敢蒙骗神明耍小聪明!这种人才最应该去死!”
“我不想和你争,但是真正的神明是不需要人祭的。”
“哈哈哈!你不过一个狗奴才,你和你家的主子从来没有保护过我们!你们这种人妄谈神明,应该遭受天谴!”
长叹一声表示我无心争辩,在他们身上所能获得的信息已经很少了。一边是惊恐万分的商人们,一边是暴跳如雷的农夫,两边都无法令人期待。
“最后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这些商人,买来的女孩有什么特征?”
……
“很能吃……,献祭之前我为她准备了一桌筵席,她吃掉了一整只猪头!”
“长得很漂亮……眼睛很大……”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
“不对,她的眼睛是黑色的!”
“应该是金色的才对!
……
瞳孔是红色、黑色、金色的漂亮女孩,并且能啃掉一整只猪头。
“琼?”
我的视线余光捕捉到了院墙上的一抹红光,立刻转动眼球追视而去,发现琼正蹲坐在院墙之上。
不可能的,应该不会是她才对……
就在我视线错开琼的一刹那,我的眼前涌起一阵波光,就像眼泪涌出眼眶的感觉,让人视觉模糊并带有轻微的眩晕感。在那一片模糊中我唯一看清楚的就是院墙上狐狸摇动的尾巴,那是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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