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石川一夏,还有许多只属于我的花名,四眼石川、书呆子、废柴夏等等……
我们家族从曾曾祖父开始,就被冠上了一个称号——音乐世家。
如同书香门第,武族名门之类,从此开始我们家族开始了古典音乐的传承之旅。可是偏偏到了我这一代,身为家族长子的我完全没有音乐的天赋,代替我为家族谱写传奇续曲的,就是我的妹妹。
可是当我把重担丢给妹妹之后,我发现我开始被人疏远了,被人无视被人淡忘。
为了证明我的存在我努力过,可是我的特长除了读书还是读书。
木村:“STOP!你知道我的一分钟有多么宝贵吗?”
“对不起……”
木村:“也不是没兴趣听你说家史,只是今天没有多余的时间。”
我呆呆的点头回应了眼前的这个高中生,他自称是池正小姐女儿的同学。他可以当着我的面喊出池正小姐的全名,应该不会有假。
“在下……”
木村:“(盯)……”
“我……副经理的职位,是父亲早就为我安排好的,我从大学一毕业,就坐上了那个位置。所以在旁人看来,除了父亲给我撑腰,我一无是处。于是我开始比别人更加努力,每天都强迫自己找更多的事去做……”
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极度的忙碌中度过,尽量做出成绩,想得到别人的肯定,时间长了,我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停不下来了。连续几年不回家,甚至连对家人简单的新年问候和节日问候都被我抛在脑后。
在枯燥的两点一线的工作中,在忙碌的无法停止的工作中,有人推了我一把,将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那一天赶着去和客户见面,我企图横穿马路,却被一辆汽车刮倒,当时我心急如焚,除了站起来继续赶路,心中别无他念。
可是,一只手将我从道路中间拉了回来。
“你是疯子?还是呆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池正小姐,当时她穿着一身孕妇装……
木村露出一副异常难看的脸色,斜视着我问:“孕妇?”
“那一天她要去拍写真,孕妇装平板模特儿。”
木村:“那就说清楚一点啊!”
“是……是……”
木村:“然后呢?”
“然后,池正小姐发现我的左臂在流血……”
木村:“恩。”
“我晕血了……”
木村长叹一声,说道:“你妹妹的霸道能分给你一半就够用了,堂堂男子汉还晕血。”
“我的妹妹……霸道?”
木村:“算了,继续正题!晕倒之后呢?”
晕倒之后……
那之后我醒来时已经在池正小姐家里,而且已经是晚上了,从地铺上缓缓坐起身体,我听到了池正小姐正在接电话。似乎是因为没有准时去拍写真,她失去了那份工作。
自己的工作没有完成,还连累了无关的人,当时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
池正:“醒了啊。”
“非常抱歉!”
道歉、道歉、道歉,我在工作中每一天都在向各种各样的人道歉,理由无法追究,纵使是客户的无理取闹,我也要硬着头皮去应付,但是那种道歉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可是那一天我向眼前这个女子道歉的时候,却是真心实意的。
池正:“无需多礼,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谢……?”
池正:“那个编辑社怎么看起来都很可疑,本来是朋友介绍的,如果不去朋友那里又不好交代。现在被他们主动辞退了,突然感觉全身轻松了一阵!”
“……”
这是在安慰我吧,一定的。怎么会有人因为失去工作而开心呢,如果我失去工作的话,我又能在何处寻求生存。
环顾这个空间紧凑的公寓,是两室一厅的户型,窗外是灯火辉煌城市夜景。在市区要买下这样一间公寓,又或者是租下这么一间公寓,花费一定不菲吧。
池正:“怎么样,我的家还可以吧。”
“这……”
我愣了一愣,还不知面前的她如何称呼,真是一个美人,而且还出奇的年轻,是年轻有为的女职员吗?看着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我想她一定是不依靠父母的权势而活着的人,忽然感觉我的存在变得渺小无比,到现在我还活在父母的保护之下,简直……无地自容。
“恕在下冒昧!您的名字……“
池正:“在下?呼……呵呵呵……哈哈哈!”
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的一句话会引她发笑,不过我宁愿不去思考答案,因为她的笑实在太美丽了。
“池正松平小姐,在下石川一夏,这是……在下的名片……”
在掏名片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手,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竟然在相互介绍之后搞砸了接下来的对话,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和客户会谈时的模式。
池正:“嗨!互换名片吧。”
“池正小姐也有名片吗?”
我接过池正小姐手中的名片,脸上浮现出一阵难以言喻的尴尬,池正小姐竟然是夜店娘。
池正:“看来让你失望了呢。”
“不!在下……”
池正:“抱歉,让你失望了。”
“不!在下并没有失望!”
我究竟是怎么了?在居高临下的看待别人吗?面前的池正小姐没有因为素不相识把我丢在路边,善意的微笑着,毫无心机的袒露自己的身份。
作为一个靠着父母力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你自己有权力去嘲笑别人吗?有资格去居高临下的看待别人吗?别人依靠自己的力量在生活着,而你呢?
“妈妈……”
我正在迷茫时,池正小姐家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女孩推开门走进了房间,她的脸色惨白,双手捂在胸口,呼吸异常沉重。
池正:“结心!”
池正小姐有些惊慌的喊着女孩的名字,从女孩的衣服来看她是高中生,可是她的体型实在过于娇小了。
池正:“抱歉,请你回去吧。”
结心:“妈妈有客人啊……,不用担心我,只要在床上躺一伙就好了。”
名叫结心的女孩竟然在对我微笑,竟然在那么痛苦的状态下对一个人真挚的微笑,而我平时的笑容呢?有一次出自自己真心的微笑吗?
木村:“这么说,你最初是对池正伯母有偏见的?”
“不是偏见,从来没有偏见。”
木村:“那么在意夜店娘这个身份吗?”
“不在意……”
木村:“底气不足啊。”
木村突然停下了脚步,我跟着他停住了,我们此时站在一家医院前。
木村:“就在这里继续谈吧,不知不觉走累了。”
“这里?”
我迟疑的看了看四周,忽然从医院里传出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那些哭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神不宁。
“木村君,我们还是。”
木村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心烦意乱吗?果然不够格当音乐世族的传承之人啊,这里现在响起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原始,最美丽的旋律。”
“这种是旋律?”
木村:“婴儿哭喊的时候,身为父母为了止住他的啼哭,甚至愿意将自己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他。”
“……”
木村转过身来问我:“喂,为什么?父母被迷惑了吗?还是被蛊惑了?又或者是被超能力控制了?”
“那是因为父母的职责吧。”
木村:“答案由你自己说出来就再好不过了,所以如果我再从你嘴里听到那种毫无诚意的‘不在意’。你就请自便吧,我想那乐队三人组绝对会很乐意把你扫地出门的。”
这个孩子是谁?真的是只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吗?有时谈吐的城府之深,简直就像一个久经商战的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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