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管家的印象,仅限于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西装革履、表情像化不开的坚冰、说起话来像机器一样一板一眼,不会问多余的问题,也不会有任何抱怨。
如果我真的有表演天赋的话,那么我此刻真正表演一个管家的话,应该是百分之百合格的吧。
大叔:“那么你也看过员工手册了,做不到的不要勉强去做。”
“我说……这么随随便便就让我上岗了?员工手册上的限制可不是一般的多,不需要考核之类的?”
大叔:“你来这里的本意也并非打工吧。”
我对照梳妆镜整了整衣领,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这间咖啡屋到底是不是正常,当然要我亲眼见过才知道。如果以正常为前提的话,我不会替你添任何乱子……假如……”
看着我握紧的拳头,大叔微微一笑,将一边的托盘端到我的面前。
大叔:“那么先从出错也不会招来骚乱的客人开始吧,一号包厢(星崎光子)一共十份蛋糕,托盘一次只能装四个,需要往返三次。”
我瞬间进入管家模式,应该说已经开始入戏了。将托盘用左手五指张开的方法托起,右臂上挂着一条白毛巾,平端在腹部,目不斜视却眼观六路,每一步都不紧不慢。
进入包厢时,三声轻微的敲门,得到许可之后,推门进入。
“让你久等了,这是你要的蛋糕,剩余的份将稍后送来。”
星崎光子:盯……
我克制自己不去在意她的视线,可是就这么被她一直盯着,还真是一件苦恼的事。
“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咔嚓!”
从手机的闪光灯一闪而过,我的眼睛忍不住眨了一下,看着星崎摆弄着她的手机,我真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可是我现在是管家,所以必须忍耐加无视。
“那么请慢用。”
轻轻鞠了一躬,我退出了包间。心中黑腹的想着:十份蛋糕看你怎么吃的下。
“叮!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来自掉落在地上的一根咖啡勺,这个时候如果是管家的话,应该是这样。走过去,不去膝盖的九十度弯下腰,捡起咖啡勺,然后换一根新的给……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完成了这一连串动作,简直就像自觉的行为。剩下的最后一步,就是将手中新咖啡勺放到顾客的桌子上了。
“多有打扰。”
话音落下,新咖啡勺已经放在了咖啡杯边。两位面对面相坐的女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微微笑道:“第一次见到你,是新来的吗?”
女士二号:“动作这么利落,该不会是真的管家吧。”
“对于打搅你们,我再次表示抱歉。失礼了。”
不行了,不知不觉已经是管家模式全开中,说话也成了一板一眼的语调。
“咔嚓!”
手机的闪光灯从我身后闪过,我缓缓转身,只见叼着蛋糕叉的星崎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还在准备拍摄下一张。
“你这么做,我会很困扰的。”
星崎:“只要再一张就好……咔嚓……”
对于这种天然型角色,在她眼里大概只有她要做的事,完全无视别人的感受。
星崎:“曝光不是很好,再来一张……咔嚓……”
就算瞪她,她也丝毫察觉不到所谓的“气氛”吧!真希望可以在她头上接一根外接天线,不过仔细想想,并非是接收的问题,大概应该在她脑袋里再装一台解析器……干脆把她的脑袋改成电脑吧,反正两者的区别并没有多少。
星崎:“因为手抖了,有点模糊,再拍一张……咔嚓……”
“如果没有其他要求了,请您自便吧。”
星崎:“一起吃蛋糕吧!”
一块从天外飞来的巨石砸中了我的脑袋,该用什么样的字眼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呢,倘若再对眼前的星崎光子抱有任何希望的话,那么绝望将会如影随形。
大叔:“光子,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哦。”
店长的话,对星崎来说效果拔群,她连忙收起了手机,点了点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包间。简直就像受过训练的猎犬,听到了指定的口令一般。
(某男子的妄想……)
“教练!请教我怎么驯化天然呆!”
(妄想终了……)
从大厅走回厨房,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正要端过下一盘蛋糕时,五杯咖啡的托盘被大叔挪到了我的面前。
大叔:“四号包间的咖啡。“
“我能不能问一下四号包间的客人是谁?”
大叔:“一群初中生而已。”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大叔:“你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
“不怕我和她们吵起来?”
大叔:“看你刚才的表现,绝对不会。”
我吞下一口口水,闭了闭眼睛,一下将托盘端起,稳步的走入大厅,很快来到了四号包间门前。
礼仪性的敲门进入,包间内的五名初中生的目光齐刷刷的对准了我。
真姬:“……”
龙姬:“……”
“放心吧,没有特别的意思。我已经确定了,这里非常……正常……。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道歉!!!”X2。
真是让人火大的小鬼二人组,一个星崎光子就够人受的了,何况还有两个让人无比操心的小鬼,我究竟是哪辈子欠她们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刚才毕竟让她们难堪了,道歉理所当然,更何况把这里想象成那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像她们这种初中生也不会特意去那种地方的吧。
“非常抱歉。”
真姬:“哦,管家游戏吗?让你道歉就道歉,好没诚意啊。”
龙姬:“快点出去吧,虚伪的家伙!”
真不想摊上这两个“妹妹”,可是对于错做事的人来说,你除了将功补过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非常!非常的抱歉!”
正坐跪下,叩头道歉,这应该算是最大的尺度了吧。眼前的五人都被我突然的举动怔住了。
真姬:“你在刻薄我们吗?!”
龙姬:“是啊,这算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家人之间做错了事,相互道歉难道不应该吗?况且不止误解了你们,连你们的朋友都牵扯进来了,这种程度的道歉才能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吧。”
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西服的皱纹,恢复了挺直的腰板。
真姬:“我知道了!这个家伙是想让我们也给他道歉!”
龙姬:“真是过份,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把我们逼上绝路!”
真姬:“绝对居心叵测!”
龙姬:“嗯!”
这是什么双簧?姐妹两人似乎都快不能正常思考一般,我叹了一声,拧开了包间的门锁。
“其实下次,你们可以把朋友带回家做作业,我们的家……”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把包间的门关上了,江户姐妹的搬迁日期持续后延,失踪的父母除了每天的短信问候,还不知道会何时出现。江户姐妹搬来之后,我的房间一定会被让出来,不得不为我的将来考虑了。
“咔嚓!”
星崎:“哦!皱眉头了,有什么苦恼吗?”
“你……”
星崎:“蛋糕很美味啊,不一起吃吗?”
“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告诉店长!”
星崎一愣,像听见了命令一般,立刻收起了手机,缩回了自己的包间。究竟那位大叔有何种力量,能让星崎如此听话,倘若可以分给我一点的话,我必将受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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