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生活无比单调,在太阳落山之后散落在村庄各处零星的灯火也会很快熄灭,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路灯和虫鸣。
在宁静的夜幕中入睡,却在喧闹的锣鼓声中醒来,这是川岛姐妹需要面对的变化,穿着睡衣光着双脚站在一座朱红色的木桥前,桥的那一边是一座她们见所未见的古风街道。
“疼!”
白雪突然在铃兰手背上狠狠捏了一下,真实的痛觉似乎告诉两人眼前的一切皆是现实。
“白雪!”
有些生气的铃兰瞪了一下妹妹,但她随即抓紧了白雪的手。
“好漂亮的地方!这是现实吗?”
“我应该在自己房间睡着了……”
“没错,我也记得我在自己房间关灯睡觉了。”
“那这里是我的梦境?”
“姐姐才做不出这样的梦呢。”
铃兰表达生气的方式也很直观,她轻轻捏了一下白雪的脸颊以示惩戒。
“那到底是我做梦梦到了姐姐,还是姐姐做梦梦到了我?”
“……这个白雪太真实了,应该不是我梦里的才对……”
“那姐姐梦里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以后再谈,总之别乱动。”
“巧妙的错开了话题呢。”白雪嘟着嘴巴环视着河对面喧闹的街道,这里的街景与城市里的灯火酒绿差异巨大,张灯结彩的高楼,大幅水墨绘板点缀的店面,点亮整条街道的光源来自于一个个灯笼,街道上人头攒动,风带来了店家招揽生意的吆喝声。
当白雪的目光转回面前的木桥后发现,在桥上还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在渐渐向她们靠近……
“哇!妖怪!”白雪兴奋的叫了起来,但这一声却让铃兰手足无措。
“妖怪?!”
“两位!两位女施主不要惊慌,我是……”
“独眼小僧!你真的会做豆腐吗?”
铃兰用力拉住白雪的手将她掩在身后,这是已经是她阻止妹妹好奇心爆发的唯一手段了。
“总之两位不要惊慌,顺便问一句那边的那位是你们的朋友吗?”
铃兰和白雪的眼睛顺着妖怪的手指向右偏转,一个躺在河岸边草地上睡熟的女孩子出现在了她们的视野中,黄色的T恤衫和翻边牛仔短裤就是她的睡衣。
“那么……现在我们究竟在谁的梦里?”
看着出现在河岸边的水树亚亚子,白雪经不住发出了自己的疑问,眼前如梦似幻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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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都睡着了吧。”
“是的。”
回到现实之中,夏夜的乡村一如既往的平静,整个家中只有客厅里灯还亮着。一封邀请函经由川岛尚美的手推到了川岛龙之介的面前,这道选择题被某个人拖延到了今天,而现在终于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
“哎……”
“对于这种事你一如既往的被动啊。”
“我只想当一个小市民,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说到底根本不是我这种人能左右的。”龙之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带着些怨怒说道:“我都已经隐居了,他们就不能放过我吗?”
“身已隐,心还在。”
“我的心也已经隐居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鼓励关谷?”
尚美的一句话让龙之介无言以对,夫妻多年彼此的心性对方都了如指掌,谎言只能徒增话柄让对方调侃消遣。
尚美:“情况很糟糕吗?”
“也不算糟糕,只要没有意外发生,一切都会以九条获罪监外执行的结局收尾。”
“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结果就如此轻描淡写?”
“九条所在的党派是最大在野党,那是唯一可以与执政党对抗力量,一旦翻出旧案党派之间的力量对比就崩溃了,仰仗着九条党派的其他人也会受到波及。让旧案爆发出来,无异于一场大地震,而且直接威胁到地检、警视厅高层,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九条的落网只是一个交代罢了……例行公事而已。”
……
沉默持续了一伙儿,直到龙之介将邀请函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他再次开口说道:“不需要灰心,这个世界上总有不识时务的家伙……”
奇怪的停顿,回应龙之介的只有室外忽高忽低的虫鸣声。
“孩子们都应该睡着了。”尚美会心的一笑,开始进入正题:“我还有件事要找你商量,水树小姐送了孩子们衣服,我准备将这套和服作为回礼。”
“家务事你说了算,更何况这还是你的衣服。”
“反正我已经是烂在乡下的老古董了,你在城里那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什么额外的意见吗?”
“……说真的年轻人的世界我一点都不了解,与其找我商量还不如去找铃兰和白雪呢。”
“是是,不劳烦您这位隐居高人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平静与安详浮现在他们脸上,为这宁静的夏夜增添了一丝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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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有龙,身长九丈,体态如蛇,鳞灰如土。三对鲶须,与身等长,潜行于地,探知四方。龙有目,睁之天变。龙有声,吟之地动。”
“这是荒龙的传说,白雪小姐对这些书籍好像挺感兴趣啊。”
“荒龙?……八岐大蛇?”
“那是两个物种,请不要混淆,被本人听到它会发怒的。”
拥有一个共通的梦境是一种奇妙的体验,白雪很快适应了这个奇妙的世界,并且一头扎进了充满霉味的图书馆中开始翻阅自己喜欢的书籍。但是还有一时无法接受眼前变化的人类存在,且不说第一次经历这些的铃兰,就算第二次到此的水树亚亚子一时还无法扭转思维。
“两位!”
水树:“咦!”
铃兰:“唔……”
面对两个一惊一乍的来客,负责招待她们的妖怪也有些烦恼。
“我只有一个问题,这真的只是做梦而已吗?”
“普通人这么认为的话无可厚非,姑且当成一场梦境也未尝不可,反正每年都会有些人不请自来,当这些人醒来之后大部分都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事。”
“那为什么我会来第二次!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立刻醒来的办法?!”
独眼小僧的眼睛转向水树亚亚子,这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对于这种未知生物的厌恶感深植与她的心中,这种奇遇已经与噩梦无异。
“我想一定是施主和某个人走的太近了,普通人一生能到此一游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
“果然是那个家伙!可恶!!!”水树亚亚子紧咬着嘴唇,心中不断的咒杀着那个罪魁祸首。
铃兰:“先不说其他的,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是三上郭,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三上郭的闻香堂。”
铃兰:“这里的居民……”
“啊……这个请施主不要细问,知知为小智,不知为大智!南无!”
面对当面打马虎眼的妖怪,铃兰心中疑团丛生,就在她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一串示警的铜锣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糟糕!他来了!”独眼小僧有些惊慌的盯着铜锣声传来的方向。
白雪:“他是谁?”
“你们稍安勿躁,桥丁可以搞定他的……大概。”
铃兰:“连妖怪都害怕的存在,感觉好在意。”
“我的确是妖怪,但是这里住的……”
“原来你们在这里,抱歉三上郭里出了点事,似乎惊扰到你们了,但是请你们无须担心……”
一个女子的出现带来了让人安心的话语,同时也带来了一阵眩晕感,梦中的记忆在女子出现之后变成了一片空白,在经历了某些奇遇之后,早上醒来支离破碎的梦境记忆才显得那么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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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木桥的彼岸有两个人正在对峙,而这边聚集了一大票怒目相向的家伙。
“这和约好的不一样,我喝的味增汤都已经开始变味了,杀气那么重都不像一个死人了。”
“……善良的孩子……让我放手去做吧……他们必须得到罪罚……”
“没得商量,死人就是死人,放任你们那么胡闹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趁你还没变成恶灵,回三途川去报道吧。”
“……我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果然我做错了啊。”
“……你没有错,一切都由我一力承担……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你和我所尊敬的人都不用再以身犯险了……”
“可恶!怎么会让你得逞,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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