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街上的霓虹彩光我来到位于中华街附近的一个临时据点,在一座已经搬空的大楼里我拿回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背包上的拉链开着,吃完自己晚餐的琼又不知去了哪儿。现在已是午夜十二点,精疲力竭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回家睡觉。
回到孤儿院,一楼训练场里的灯光还亮着,推门进去我发现妙姐已经在这里打起了地铺,我由衷希望她的执着可以得到应有的回报。
因为丧事的缘故,我早已通知过大郎夜晚训练取消,经过一天的忙碌那些孩子早已沉入梦乡了吧。这里除了妙姐的翻书声,便再没有其他噪音了。
“你总算回来了,这一天都去哪了?”
妙姐躺在长椅上专注于手中的小说,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不过从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少信息,妙姐的心情发生了好转。
“去办点私事,今天没出什么事吧。”
妙姐的眼睛盯到了我的身上,定了几秒又将视线回到了书页上说:“一切如常,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黑帮火拼之类的?”
“什么也没有发生。”妙姐笃定的回答似乎在给我吃定心丸,把温柔隐藏在冷峻的话语之下,也算是妙姐的特殊魅力之一。
“那么有好事发生吗?”
妙姐啪的一下合上手中的书,仰面朝天紧闭双眼,全身呈现放松状态,一个长长的哈欠作为夜读的终点。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快去睡觉。”
这么说着妙姐手一伸就把训练场的灯火熄灭了,留下站在黑暗中的我独自揣测。不过事情已能预见,为了平息孩子们的躁动,英雄大概已经和他们有过联络了。
“咚……咚……”
突然从楼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动,站在黑暗中的我停下了拉开训练场大门的动作,静静的听着一个脚步声从楼上走了下来。
长椅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睁得滚圆,妙姐也在关注着这个熄灯之后出行的房客。
“妙,你睡了吗?”
“优子阿姨有什么事吗?”
“事出紧急我要立刻回公司一趟,不好意思打搅你休息了。”
“哪里的话,您既然有事就快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呢。”
“实在抱歉。”
铃木优子在隔窗与妙姐一番交流之后,急匆匆的离开了。无论从她走路的声响,还是刚才闪烁不定的语气,我都能听出一些不和谐的噪音,席卷而来的疲倦也被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击退。
“好奇怪。”
“快滚回去睡觉,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
“妙姐你听也听得出来吧,她根本不是去公司那么简单。”
“那又怎么样?”
“在这种非常时期……”
“OK!那就拜托你了!”我话还没说完,妙姐便直接顺水推舟将我推到了前沿阵地。
“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去,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以你的身手,需要照应吗?”妙姐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我说:“记得早上来汇报你的发现,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在孤儿院里混了这么久,铃木优子和千秋真冬的关系我已经从大量的碎片化信息中梳理了出来,她们并非母女只是同居而已。对于这种奇妙的关系,谁都不愿意去戳破,孤儿院里的孩子将她们视为一家人,并且极力避免提到任何有关她们过往的事。
今天上午铃木阿姨穿着丧服,按道理来说她并非死者的妻子,也不是千秋的继母,穿丧服完全不合情理。
直接询问难免有些伤人,更深一步的了解内情,又不是我这种关系层次的人可以涉足的领域,所以此刻我只需要保证她不遭遇危险,就算尽职尽责喽。
穿着平时的素雅制服,铃木阿姨走过冷清的街道,遇到三三两两路过的混混她也尽量避开。也许是我的错觉吧,铃木阿姨可能是个有故事的人,因为她可以把警惕掩藏在自然的行为之中,单纯的尾随不用几个回合就会被她察觉。
“这种反跟踪能力,难道也是职场必修课?”
我躲在一条小巷的拐角处,一边摆弄着手中的面具一边挪出一只眼睛观察铃木阿姨的动向。突然我的背包一沉,一个明显增重的生物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这适时的打岔反而帮了我的忙。
“好险……”
除了警惕,还有欲擒故纵这一招,刚刚消失在街口的铃木阿姨突然转了回来,走进了街口不远处的一家通宵营业的家庭餐厅。
午夜的餐厅里只有寥寥四人,铃木阿姨和一个非常眼熟的男性面对面坐在餐厅深处的座位上,那里视野遮挡性很强,不过临近的座位也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我选了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坐定,然后竖起耳朵开始搜集可以被捕捉到的声音。
“客人你好,需要点些什么?”
好像是为了杜绝蹭空调的干座客,一名男性服务员很快便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且递来了一份菜单。
“一份蛋包饭。”
“好的,饮料请自取。”
虽然可支配的资金已经不多,但是既然都已经跟到这里了,总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看着服务员满意的离开,我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身后背包里的生物开始躁动不安。
“别乱动。”
“呼……”
“你只要不发出声音,蛋包饭就归你了。”
“……”
一句承诺换来了躁动的平息,我已经无法形容我此刻糟糕的心情,就因为好管闲事钱白花了,夜宵也泡汤了。
“你……”
传入我耳朵的声音让我暂时忘却了伤痛,和铃木优子阿姨见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接手石斑管理冠军街的黑帮若头——铃木正信。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是同姓!可是谁又能把一个单身照顾千秋十几年的妇人和黑帮好战的若头联系在一起呢?
“那个死鬼是你老公?”
“不是。”
怪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扩散,两人的交流似乎受制于一道隐形屏障,语气都显得极不自然。
“这么多年没联系家里,爸爸妈妈都以为你死了。”
“他们以为我死了?我还以为他们早死了呢!”
“有空回家一趟吧,看看他们。”
“你在养他们?”
“是的。”
忽然一声拍桌子的巨响让我无防备的我暂时失聪,在“嗡嗡”的耳鸣声中,我使劲揉着耳朵,让听力加速恢复。
“……你吃错药……去……他们!”
怒不可遏的吼叫声居然盖过了耳鸣的嗡嗡声,服务员只敢向事发地点眺望,还有两个客人被这一声惊吓吓走了。
“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父母。”
“混蛋!当初他们可没把我们当儿女!”
“你冷静点,哥哥。”
“……”粗重的喘息声意味着这个男人余怒未消,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一屁股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说这些了!”铃木正信拿起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放低音量问道:“当年我听说你和一个富豪订婚了,所以才不联系你的。既然你过得这么惨,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过得并不惨,我过得很好。”
“很好?今天那死的人是你老公吗?”
“不是。”
“不是你替他穿丧服?不是你站在那里家属回礼?要不是十合会那帮畜生今天闹上一闹,我还真以为你享尽荣华富贵去了。”
“哥哥,能不提那些事吗。”
“不提也好。反正我是你哥哥,你明天就从那破地方搬出来,我有三套房子,你选一套去住吧。也不用上班了,我养的起你。”
“爸爸今年肝病发作,医生说最好动手术……”
“你能不提那他们吗!”
这次我提前做了准备,但是铃木正信显然克制了自己,没有做出拍桌的举动。
“你如果有钱的话,我想先问你借一些,给爸爸做手术用。”
“有钱!几百万都不是问题,但是我不会养他们!”
“那你借给我吧,我写欠条。”
“……”
“就算见不到哥哥,我也打算找人借钱给爸爸动手术。”
“妹妹啊,你难道忘了吗?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是指以前那个嫌贫爱富纠缠别人丈夫挤走黄脸婆的女人吗?”
“我不是说这些……你不要误会好不好,我是说……”
“那你借不借!”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铃木阿姨究竟有着怎么样的黑历史,而铃木正信这个不可一世的黑帮大哥也在面对铃木阿姨的时候十分收敛。总感觉继续听下去,就涉及到某个家庭的私密问题了。
一盘蛋包饭被服务员端到了我的面前,他并没有久留,从服务员的脸上我看到了铃木正信充满怨怒的目光。
“我们说话小声点,还有人在这里吃饭。”
“咳……”铃木正信干咳一声,将音量又降低了一层说道:“钱我给,你留个银行卡号给我,我天亮就把钱打给你。”
“谢谢。”
“嗨,兄妹之间还用说什么谢谢。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和那个女孩子是什么关系?”
铃木阿姨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虽然我还是能捕捉到她的声音,但是面前这个“吧唧吧唧”享用夜宵的生物,明显在给我制造额外的困难。
“说来话长,也许老天就没打算让我当一个好人。能和真冬保持现在的关系我就满足了,我不配嫁给她父亲,更不配当她的继母。”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要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吧。要是被人欺负了,只要报上我的名号,不管黑道还是白道都要给三分面子。”
“其实真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拜托你。”
“什么事?”
“真冬和另一个孤儿院里的孩子被人袭击过,警察一直对我们说正在调查却没有个结果,也有传闻说是黑帮干的。我不想知道太多,既然你在黑道混的不错,至少可以帮真冬一把,这个孩子没有坏心,正义感像极了她的父亲,这里几条街的混混她都惹过,已经树敌太多了。”
“简单!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不必担心了。”
无法预料的事情会产生无法预料的结果,很难说铃木正信变成了友军,也很难说他的介入就能让这件事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能看见的敌人只是冰山一角,而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事情的复杂超乎想象,细细盘算之下我又不得不回头和木舟组成同盟,相互之间玩了这么久的心机,也是时候坦诚相见一次了。
一只爪子拍在了我的肩上,那只生物以极快的速度扫荡完了盘里的美食,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随着背包突然一沉,我起身拿过了桌上的收据单,走向了门口的收银台。
木村小孝跟踪报告:半路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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