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5日,星期三,上午九点。
在确认自己无法安心睡眠的情况下,我木村小孝模仿起寺院中那些和尚打坐的样子开始做起了冥想。原来无事可做是如此的无聊,油然而生的空虚感已经让我开始怀念在学校里度过的时光了。
“你吃过早饭了吗?”
“我已经没有早餐预算了。”
“那我请你吧。”
我并不怀疑天宫水奈的善意,毕竟她本性纯善,越是惧怕被人伤害的人就越外表带刺,她只是将带刺的外壳变得更加扎人罢了。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自己的试炼。”
“我很好奇……”天宫的话停住了,她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睁开一只眼睛,漫不经心的接起她的话来:“对我好奇?”
“你……木……村……”听天宫口中跳出的卷舌音我大概能猜到,她企图在我名字后面加上某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称呼。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没必要在后面加上尊称。”
“那你木村小孝,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卷进这种险境?”
“这个命题还真是不好作答,事到如今我都快忘了一切因何而起。我倒更希望知道这一切何时可以终结……好想回到学校里去!”我伸长四肢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请你正面回答我。”
“我记得你和华华是朋友吧。”
“不要打岔,请回答我的问题。”
“啧!”为什么总有这种不惹人喜欢的女孩子存在,要都能像汐和华华一样带着不必言表的善解人意,这个社会可能会更加和谐。
“一个幻想着自己可以成为拯救世界英雄的男孩,突然发现了一个实现自我证明的机遇,于是就冒然踏上了旅途。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带着一股不饶人的倔强气魄,天宫似乎等待着我的下文。
“对于天宫大小姐来说,你所拥有的记忆都是真实的吗?”
“不要用什么哲学问题来打岔!”
“这不是打岔,这恐怕是我一生都无法正视的疑问。如果我的记忆是真实的,那我已经死了。如果我的记忆是假的,那我是否已经陷入了无止境的梦境。”我揉了揉脸颊,传入身体的五感都在提醒着我,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过去我一直都在纠结自己是否真实存在着,企图去伸手抓住幸福,却又因为幸福太过甜蜜而产生疑惑。当开始疏远幸福,丢失幸福的时候,自己又会感到悔恨。我在这种进退维谷的状态下徘徊了很久,直到最近我突然开窍了,决定开始打破这个恶性循环,给自己一个借口,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给自己一个了断。”
“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白问了!”
看着无法理解我内心困惑的天宫大小姐,我释怀的一笑,毕竟别人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坦然接受堆积在我心头的九年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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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
一声鸦鸣让我警觉起来,信使带来了情报,带着忐忑的心情我推开房门来到了走廊上。
“呜……”
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在我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犒劳信使的口粮也递到了它的面前。
“你是鸟语者!”尾随我走出房间的天宫看着正在啄食的乌鸦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魔幻,但是至少可以和它们交流。”
也许有很多人会疑惑,为什么我在故乡和野猫互动良好,换了一个环境却只能和乌鸦与狗打交道。因为相比后两种动物,猫的亲人性可以用负数来衡量,与猫建立起信赖关系需要长的时间积累,就算是我第一天来这里接触到的猫科动物,也没有一只对我表现出特别的好感。
“好像有你的朋友去你家拜访了。”
“朋友?”
“古手川唯。”
“唯?!去我家?”
“没错,你的家。”
“家……”
“家。”
“咦!!!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堵住快被天宫高音震聋的耳朵,以高嗓门回击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我必须回家一趟!啊……鞋子,鞋子……”
惊慌失措的天宫水奈从楼上冲了下去,在和门番佐野英雄一番交流之后,佐野英雄向站在楼上看戏的我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可恶,我又不是天宫大小姐的监护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为了防止佐野英雄从门番变身为保镖,我只能勉为其难的挪动步子,担负起了暂时监护人的职责。不知何时我竟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赢得了极大的信任,大概就算我以真容面对那群我一直躲着的孩子们,也会像佐野英雄一样立刻被接受吧,背负信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我才不能轻易的选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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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古手川唯,天宫水奈的朋友。”
严酷的现实,两位黑帮大佬以清酒填充空虚的等待时光,等来的却不是敌人。尴尬的气氛搭配着空气中还没散去的酒味,此时到来的外客成了眼前最大的难题。
“会长,夫人呢?”(轻声)
“不在。”(轻声)
两个从不低声下气的男子汉,此时竟也窃窃私语起来。难题摆在眼前,古手川唯万万想不到她闯入的是两军对峙的危险地带,现在整个津天会里没有一个非战斗人员,因为他们从没想过这个时候还有访客。
“非常抱歉,你不能在这里久留。”
“你就是天宫水奈的父亲对吗?”
女孩挺直的身躯带着几分无畏,来者兴师问罪的态度也着实令不可一世的天宫会长有些吃惊。
“水奈的近况,你了解吗?”
“关于水奈的一切都有内人管理,作为她的父亲我感谢你的关心,现在不是你久留的时候。来人,护送这位小姐离开!”
一道强烈的闪光从远方传来,大约十几秒之后惊雷炸响,与古手川唯一样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另一人自投罗网,从正门径直她来到她的父亲面前。
“那群家伙已经来了,大家准备应战!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石斑已经将所有能动员的人手聚集了起来,暴雨在黑帮组员的头顶倾泻而下,他们组成人墙从大门开始一直延续到大殿门外。
“唯,我带你去我的房间吧。”
“抱歉,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意识到危险的唯眼角有些抽搐,她单纯得凭着一股热情的来到这里,却似乎帮了倒忙。
“不,谢谢你。我很高兴你来找我。”
天宫水奈的眼睛中闪烁着泪光,她那一瞬间表露出来的欣喜被父亲看在眼中,这简单且简短的领悟超过了任何华美言辞的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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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呜啊!”
聒噪的信使在我头顶盘旋,天宫大小姐误解了我和鸟儿之间的关系,我并不能读懂它们的语言,在与它们接触的时候我能切身体会到通过它们思想传达过来的诸多情感,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所以我和它们之间是没有从属关系的互利状态。
“不是你的错啊,古手川大笨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步跳进了已经被两面封锁的山道上,只要作恶之人继续存在着,无辜之人无论在何处都可能遭遇不幸。
翻滚而来的乌云遮蔽了天空,将白昼变成黑夜,闪耀的雷光和暴雨足以最大程度的影响人类的视听。唯一和计划有出入的,就是因为一只小鸟的乱入,导致伏击地点远离了津天会本部,在这种地势较高的山道上被闪电击中的概率可不容小觑。
“可恶!前面怎么回事!”
从最初的连环碰撞中回过神来,敌人开始纷纷下车查看路况,我在一旁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看着它在渐渐失去光源的环境中融入黑暗之中。
“车灯!把车灯打开!”
“雨太大,完全看不清楚!”
“前面的车已经抛锚了,怎么办组长?”
……
听觉,我身上最可靠的感官,在此时此刻它成了我的向导。就像潜伏在暴雨中的恶灵,我将敌人一个个吞噬殆尽。
一个、两个、三个……躲在车里的,胡乱开枪的,惊恐怪叫的,还有负隅顽抗的,毫无例外他们都被推入了他们自己创造的恐惧之中。
最后剩下的一人对着雨帘中的幻象射击,直至将手中的手枪子弹打完,但是他依旧不想放弃抵抗,一把砍刀被他握在手中胡乱挥砍着可能存在的敌人。
“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面对面较量!”
“不要抱怨了,一切都是因为计划有变。”
砍刀的刀锋在离我鼻尖仅有数公分的距离划过,被雨水冲刷得睁不开眼睛的千流组组长已经完全失去了索敌能力。
“可恶的雕虫小技!我是不会认输的!”
“原本的计划是利用暴雨,让你们黑帮自己火拼内耗,结果到头来还要我亲自动手。”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让天宫出来和我一决胜负!”
我一记手刀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挥去,呜咽的喘息声证明我击中了他的喉结。
“感谢那只乱飞的小鸟吧,至少你们今天都活着。”
雨势渐渐变弱,我的眼睛能够再次看见我的手掌,短短的时间内我的双手双臂上增添了许多伤口,雨水夹带着血水一遍遍冲刷着我的手掌,有些伤口已经泛白浮肿。缓缓握住我的双手,痛觉开始回归我的身体,那种真实的痛感提醒着我一个重要的信息。
“我还活着。”
这是我获得的无比真实重要的信息!至于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年轻人总有一些需要瞒着父母的秘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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