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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历史:洗白剧透篇(三)

黑历史:洗白剧透篇(三)

十一年前的樱井市,十一年前的景象,当这些出现在北条面前时,惊喜之后更多的是感到诧异。

你甚至可以感觉到太阳照射到身上的温暖,可是四周的一切人,一切事物都可以从你身体里穿过,北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游荡在不属于你的梦境的幽灵一般。

北条:“仓猫神……”

万贯:“我的名字叫万贯。”

北条:“万贯。”

万贯:“你应该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大人。”

北条挠着头重新调整好自己的语调,耐心的对在自己面前带路的白猫说:“万贯大人,这里真的是十一年前?”

万贯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盯着北条说:“你要是再多问一句,我就会把你从这段梦境里踹出去。如果你闭嘴,我就会让你看到你想知道的一切。”

说完万贯便径直向前走去,丢下了另一句对白:“以后还是不和木村以外的人类交流了。”

和人交流的经验,北条非常丰富,不过与一位真正的神灵交流,这是北条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他看来,这位大神似乎有点喜怒无常。

北条紧紧的跟在万贯身后,从神社开始他们走了很久,童年那些熟悉的道路一一出现在北条眼前,城市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北条不得不重新梳理自己的记忆。

万贯:“我们到了。”

万贯停在了一条北条再熟悉不过的小路拐角处,这条街道这头是北条的家,中间是木村的家,街道的尽头就是水伊婆婆和长井的家。

北条站住脚步,忽然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孩从草丛里像小猫一样钻了出来。有这种行为的竟然是毫无运动神经的木村,多少让北条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木村:“玩够了吧,玩够了就不要去骚扰其他人!”

木村对着空旷的草地说话,可是那里分明没有一个人,这种诡异的气氛让北条感觉到一股寒意。

实在憋不住问题,北条脱口而出道:“难道木村是那种……可以看到脏东西的体质?”

“什么叫脏东西!?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明明同样是人类,差别可真是天和地的距离。”

北条强忍住抓狂的心情,他似乎开始有所了解了,童年的木村并非不善于交际,只是他交际的方向从正常的人类换成某种奇怪的生命体。

万贯:“木村拥有阴阳师的资质,他可以感觉到……被你们称为幽灵的存在。”

北条:“幽灵……”

万贯丝毫不在意北条惊恐的语气,继续说:“幽灵的存在也有强度差别,有些背负着极大思念和眷顾的幽灵,普通人平时也有所感觉,比如肩膀突然变重,背后突然吹过冷风。那种程度的幽灵的话,木村已经可以看到了。”

北条:“那木村……小时候被人称作鬼童子……”

万贯:“那是我让猫婆婆散播出去的,算是神的警告吧。”

北条:“神的警告?”

万贯叹了一声,说:“木村这个孩子真是太善良了,你知道他帮助多少还存有眷顾的幽灵成佛吗?拥有强烈眷顾的幽灵当然不可能轻易离开,可是那些只需要别人推他们一把的孩子,都在木村的陪伴下被超度了。”

万贯:“可是这并非好事,木村毕竟是人类,就算拥有阴阳师的天资,那种和幽灵直接接触超度他们的方法,依旧十分危险。……冥界和人界只有一线之隔,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已经踏过那条了界线,莫名其妙的死去。

北条倒吸了一口凉气,万贯认真的盯着他,追问道:“你现在还觉得你很了解木村吗?”

北条哑口无言,木然的站在熟悉的街道正中,看着浑身污泥的小木村走回了家。

万贯:“你经常去已经成为废墟的神社吧,神社即便已经成为废墟,但是它依旧可以承载过往者的愿望。我现在就让你看到,发生在你朋友身上的一切吧。”

一滴水珠滴入如同幕布一般的景色中,四周的一切归于黑暗,然后四周燃起的星星点点的灯光。一扇各式各样的门在北条面前飞速打开,最后出现在北条面前的是一扇和式移门,这是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屋子,唯一的光源是从纸糊窗中透射过来的隐约亮光。

万贯依旧坐在北条身前,不过此刻它似乎不愿意回头。

万贯:“差不多要开始了……”

随着万贯的话音落下,移门的纸糊窗上,出现了几个大人的身影,跟着吵闹声此起彼伏。

万贯:“这是十年前,你刚刚搬走一个月之后的暑假,你的朋友就在你的身后。”

北条转过身去,借助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在墙角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北条向那个身影靠近,可是当他看清的时候,一股愤怒夹杂着惊愕涌上他的心头。

万贯:“在水伊婆婆住进病院之后,她的子女整天为房产遗嘱的事吵得不可开交,长井更被他们视为威胁,不光要遭遇他们的冷眼,更多的是成为他们泄愤的对象。”

北条:“为什么长井不寻求保护!这种行为已经是犯罪了!”

万贯:“耐心看着吧。”

门外的喧闹声稍稍平息,忽然一个男子高大的身影推开了们,径直走向了蜷缩在房间阴影里长井,不由分说他对着长井的腹部就是一脚,长井呜咽一声强忍住没有哀嚎。

“你的朋友还真是会给我们找麻烦!现在儿童署的人找上门来了,你是不是绝的很高兴?”

男子蹲下身子,用强有力的手臂扶起了瘫软的长井,瞪着他说:“你可以告发我们,反正你终究只是一个养子,早点从这里滚出去吧,滚到孤儿院里去!”

长井被中年男子半拖半拽的拉出了房间,北条紧紧的跟了上去,只见木村一家人还有两个儿童署的官员正在客厅里等着。

长井用肿胀的眼睛扫过眼前的人,唯独避开了木村小孝,他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说:“我放学的时候和同学打架了……”

男子:“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实在抱歉。小孩子天生就爱胡闹,还动不动就和别人打架,我们这些当家的都很不容易啊……”

“闭嘴!!!!!”

木村的咆哮声伴随着一道破天惊雷落在整间房子里,灯光因为电压不稳而不停的闪烁,一场瓢泼大雨骤然来袭。

万贯摇了摇头说:“无论旁人多么努力,只要长井矢口否认,一切都是徒劳,那时候的木村已经尽了他作为人类最大的努力。”

北条看着被送走的儿童署官员和木村一家,低声问道:“木村干了什么傻事?”

万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在大雨中,木村小孝冲出了父母雨伞的保护,向着山林间的坡道跑去。

“请你们帮帮我的朋友!求你们帮帮我的朋友!无论是谁?!幽灵也好!妖怪也好!”

黑色的雨将木村的呼喊淹没在墨色的山林中,木村一路跑着一路呼喊,直到他再也跑不动,喊不动为止,跌跌撞撞浑身湿透的他坐到了一棵大杉树下,就在这夏季暴雨的山林中木村疲惫的睡去了。

两道幽绿色的光芒从树间缓缓落下,然后更多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山林中升起,汇聚到这棵杉树上,杉树的树枝就像挂满了彩灯的圣诞树,在雨夜之中格外显眼。

那两道幽绿色的光芒化成两个穿着蓑衣的鬼怪站在了沉睡的木村面前,这两个鬼怪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青天狗和黄天狗,两个鬼怪没有伤害木村的意思,他们各自取下了自己的蓑衣为熟睡的木村披上了。

青天狗:“该怎么办呢?”

黄天狗:“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被人拜托,干脆干的麻利一点吧,反正都是些该死的人。”

青天狗:“树上的诸位,你们也没意见吧。”

“当然有意见!”雄浑的声音从雨中的灌木丛中传出,一个穿着古代剑道服头戴竹笠的武者,手持竹刀出现青天狗的身后。

青天狗:“这真是稀客,万贯大人的式神,竹取大人啊。”

黄天狗:“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神明无所作为,才会导致世间恶人成群!每天在神社里吃着香火供奉的那只猫呢?是不是怕教训我们玷污了它的爪子?”

黄天狗的话音刚落,一串铃声便从远处传来,暴雨的嘈杂声被驱散,覆盖天空的乌云划开了一道空隙,月光从缝隙中倾泻而下,在林间仿佛铺设了一条月光构筑的通路,一个身穿巫女服的小女孩,轻盈的踏着叶片顺着月光的轨迹来到了大杉树下。

万贯(十年前):“猫耳朵也是很灵的。”

两只天狗不屑的哼了一声,青天狗上前一步,对万贯说:“好歹也算是一个神明。”

黄天狗:“可是终究只能是旁观者。”

青天狗:“神明用神力干涉人类生活可是会遭遇天谴的哦。”

黄天狗:“就算是这个小子也够不上资格,让万贯大人搭上被削去神格的风险吧。”

万贯一脸沉着,丝毫不为两只天狗的挑衅所动,她看了看树梢上的星星点点,又低头看了看躺在泥泞中的木村,转身对竹取说道:“把他带回神社吧。“

青、黄天狗:“等等!等等!这样连交代都没有,你也太摆架子了吧!“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这是我万贯许下的承诺!”

微弱的语气却有着极强的压迫感,在万贯的注视下,两只爱生事的天狗也不得不低下头退到一边。万贯再次抬起头,看着那些依旧盘踞在树梢不愿散去的光斑说:“我以我的神格起誓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请相信我。”

树梢的光斑如萤火虫一般随风散入空中,然后有意无意的聚成几群,向着各自的归宿,各自的墓园飘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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