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舱室内。
异质黑色金属所构造的地板上蔓延出的亮蓝色光路便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她诞生在那如同张开贝壳一般的培植机中,浑身上下**,链接四肢的软管与插入躯干深处的漆黑线路拉扯着她的身体,使之悬挂于半空——而这也就是她最初始的姿态,
人格的作成与资讯的投入在睁开双眼之前。
虽然在客观事实上还只是一个新生儿的她却在这个世界上睁开第一眼的时候就获取了作为高等知性生命才能明确的‘自我’。
名为记忆的存在也自此留下痕迹。
从面前那个有着一头银发却无法看清面容的黑衣少女开始。
“虽然只是一介虚假的容器,但毕竟是‘伟大造物主’所指定的计划一环,无数次的实验已经证明了在你们这些资讯载体的身上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性的。你会是又一个等待‘觉醒’的雏形吗?”
“我...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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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46?”
看着突然望着剪报照片开始发呆的小女孩,维基下意识的将她唤醒。而后者也因此中断了由于塞壬的照片而莫名脑海深处涌现上来的记忆,从中回过了神。
“虽然你之前讲到过,被塞壬缔造出的你们虽然看起来是普通的人类少女,但实际上只是徒有外貌的钢铁战舰?”,看着发愣的Z46,维基突然说道“但我还是觉得你们本质上也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这是想要午睡了吗?”
“即便是换算成同龄的人类,在海上活跃至今的我现在也有12岁了,所以请不要讲些冷笑话。”
维基从善如流的回归了原有的步调:“好吧,那就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似乎已经确认那个剪报上的家伙是名为塞壬的敌人?那个所谓的‘执棋者’?”
“只要是和‘缔造者’有关的事物,我都不可能会判断失误,更何况在过去,我也曾经近距离担任过执棋者的护卫者。”在这一点上,Z46无比的肯定。
听到这里,维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只是在那笑容里,他没有半点笑意。
“对于这世界的人们来说,这大概是最为糟糕的消息了。”
但本该对此深以为然的Z46却有些不大确认的说道:“在知晓了它们的正体后或许是这样吧。但老实说,与我所了解到的塞壬不同,虽然依旧确认是同样的存在,可这个世界的塞壬,他们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奇怪。”
她说着又指了指排在点心盘里的两个泡芙。
其中一个是用巧克力菠萝皮的泡芙,而另一个则是普通的泡芙。
“就好比这两个泡芙一样,虽然两者同样包裹着鲜奶,但外表确实截然不同。”
“相比于另一个世界的塞壬,这个世界的它们实在是有些太过温和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时间尚且不长,但从外围防线出来的Z46却可以很明确的对这个世界,塞壬们现有的攻势进行评价。
相较于另一个世界可以说一上场就打出狗脑子的高烈度战场,这个世界除了最初的一两年外,塞壬甚至没有任何与人类展开全面进攻的想法,即便是日常的进攻也都是奔着这个世界的碧蓝航线所有的防御部队的界限去的。
虽然不是没有战损,但却偏偏能完美的将舰队挡在近海外——这种不上不下的攻势实在是给予Z46颇大的冲击。
其本质上的差别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类似于Z46这样的塞壬方战舰人形。
甚至于就连掌控战舰人形制造术的也是所谓的碧蓝航线。这种天翻地覆的改变也是让Z46第一时间接受了‘自己处于异世界’这个事实的根本原因。
“温和吗?说到底,塞壬们的目的至今都未曾揭晓过,谁知道一直在发起对人类战争的她们,究竟在想些什么?”维基摇头道、
参考Z46叙述中,另一个世界里的塞壬们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如果一心要消灭人类的话,人类能否在地表挺过三天都是个问题。
可偏偏,塞壬至今不但限制了自身去进攻大部分人类所存在的大陆,就连攻势都从来未曾正面进行全部展开。
这一点即便是放在Z46的世界中都是一个样子。
“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能够忍受任何一种生活...我原本也是这么坚信任务就是一切,可直到我看着那些姐姐一个个前赴后继如同没有止境一般的接连沉没后我才知道,我们从来都没有真正清楚过‘缔造者’对于我们的...”Z46本想说期望的...,但是将她们当做消耗品去使用的塞壬们真的有这种想法吗?
她不懂,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在她被缔造出来的时候,塞壬会对她乃至于整个心智人形集体的姊妹们说出那番话?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接受维基的俘获,更不会有现在坐在咖啡厅与对方面对面进行交谈的事情发生了。
过去的事情不会发生改变,她终究是个背叛者,甚至在重生于这个世界后,对塞壬们除了依旧还会称呼为‘缔造者’外。随着心智核心协议的格式化,所谓的塞壬也就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而且在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的碧蓝航线后,或许这个关系还会演变成敌人。
对于过去,她所留有的只是困惑,却不再关心。人类持有的多愁善感,她还有的学习——前提是,作为战争兵器的她觉得会有此必要。
“唔...这个居然是冰激凌陷的...作为一个小孩子,就不要学大人皱眉头了,来尝尝这个吧?”
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微苦的酥脆巧克力外皮下溢出的鲜奶油就将鲜香甜润的芬芳遍布了舌尖。
是维基趁着Z46叹息的时候将一颗巧克力泡芙塞进了她的嘴里。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在危机时鼓起勇气的面对,胜过此前彷徨的所有。”
说到底。无论塞壬的想法是什么,现在一切目的不明的状况下,他只需理解塞壬向人类发起了战争的这个唯一事实。
“Z46,你之前说过,在另一个世界的我,是一位元帅没错吧?”
“...是的,在人类核战术失效后,是你第一个倡议使用基于战舰人形而生的新战术,还在‘新珊瑚海’上摧毁了澳洲第一塞壬基地,在其废墟上重建了碧蓝航线,不仅彻底证明了新战术的使用可能与战舰人形的可靠性,并且再度组建了外海岛链战线给予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喘息之机。”,并非蓄意吹嘘,也并非夸大其词。Z46所做的,只有单纯的述说某个于人类末日时挺身而出的指挥官履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活跃,或许等不到我的失败,人类的文明薪火早就化作了地球上的又一把尘埃,更别提之后建立欧亚大陆近海统合防线与为了打通美洲而发起的第二次全面反攻计划了......”
仅仅是作为敌人,Z46也不得不佩服当时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承担起整个环太海上战局的维基。
元帅之名,当之无愧。
“那么,就再来一次吧。”
“什么?”
看着因为有些跟不上话题因而蒙圈的Z46,维基不过只是半是无奈半是释然的笑了笑。
“老实说,直到今天早上,还曾经有一个过去的同窗再问我将来的打算。当时的我,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打算。”
循规蹈矩的生活,在这失忆的五年来已经成为了一种生存本能。即便是作为学者层面的研究也只是基于‘不想就这么闲下来’的想法。
如果不是在图书馆中的莫名邂逅,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获得一种不得不做的使命感
他无从得知这份莫名的使命感由何而来,只是在知晓自己所在的世界中,人类随时随地都会遭受到文明覆灭程度的危机所自然而然产生出的想法。
他不是没有想到过面前的Z46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一个谎言,而且事到如今都只是单纯在解答他疑惑的行为也疑点重重。
但他选择了这份相信对方的冲动、去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
这种冲动到了现如今甚至于都超过了想要找回过去自我的想法。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维基即便没有失忆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吧?
“但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的加入碧蓝航线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哪怕只是去当一名前线的海兵”,感受着心中从未有过的鼓舞感,维基认真的看着面前的Z46道“如果我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面对确实存在的塞壬,我一定能做到什么吧?”
如果只是他人的叙述没办法使他记起什么的话,那么自己去亲身体验这些曾经做过的事情,或许会有些不一样的结果?
就算再不济,他也能在这之后选择彻底抛弃过去的所有。只因为在重获目标后,他有了选择新生的勇气。
不论他是否还是(叫)维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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