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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1 矿业小镇戴斯特

02-01 矿业小镇戴斯特

秘银,是一种稀有且具有重要用途的奇异的金属。稀有不必多说,而这重要用途则主要体现在魔法的使用上。作为一种兼具良好的硬度、韧性和魔力传导性的材料,秘银可以说是附魔武器的首选,毕竟山铜的魔力传导性还是太差,而精金又太软、太稀有。不过,在炼金术发展起来之前,人们并未意识到秘银的价值,直到大约两百年前才逐渐受到重视。正因如此,戴斯特也只有不到百年的历史,不过作为临近恶魔山脉的边陲小镇也足够繁荣了。

不过,看到这荒芜的矿山就能知道,附近的资源除了秘银矿都有些稀缺。除了吃公粮的驻军,普通人基本依靠商业贸易来维持生活。所以这里的商会十分具有话语权,还雇佣着高阶的佣兵团。不过一般情况下各方都相安无事就是了。

新来的人可能会在佣兵公会中的酒馆里问:附近不是有一片森林吗?

这个新人马上就会听到几种不同的传说,从魔兽盘踞到盗贼横行,从林间诅咒到恶魔作祟,反正都在暗示这森林不是什么可以久留的地方。当然,这些都只是逗新人用的传说,实际情况是:这片森林本身就不太繁茂,除了动物、果实和药草,还真没有其他可以用来维持生计的东西。至于那些失踪事件,待久了就习惯了,一般是没有佣兵会真的相信那些传说的。

不过,这里很久没有新人进镇了,就连卫兵都觉得没有守门的必要了,甚至有人觉得当初根本就没有必要建城墙。也就只有带着佣兵团作护卫的商人会经过这道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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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前面就是家!

杰里尔只是看到城墙,就已经感到心潮澎湃了。过去的几天内,在森林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他急需一个能让他缓口气、好好睡一觉的地方。

斐杰斯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和再也回不来的同伴们,心情也不免有些沉重。更何况……

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一个“小女孩”。

一只恶魔。

不过,斐杰斯已经放弃了与它相关的思考,毕竟他之后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精力去考虑一个他无力干涉的东西。不过,现在的他,也只想赶快回到家里,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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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城门就在眼前,斐杰斯和杰里尔却有些犯难。

出去了二十七个人,只回来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是外人,这可怎么解释?而且,杰里尔粗略地数了一下,今天已经是他们离开城镇的第十一天了。如此长的时间,其他人怕不是已经准备把他们的名字写在失踪者名单上了。

事到如今,也没法退缩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么大的事情,绝对瞒不住,只能……半真半假了。杰里尔示意斐杰斯由他来解释,并开始在心中默打草稿。简单来说,就是森林里有魔兽作乱,结果与一只恶魔发生冲突,他们二人与其他人走散,顺路救下了一个外国小女孩。

稍微完善细节过后,杰里尔和斐杰斯带着“小女孩”慢慢走向了城门。

不知道为什么,由于城门口没有其他人出入,他们反而更紧张了。

随着他们离城门越来越近,他们的心率也逐渐加快,手脚不自主的颤抖着,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直到他们抵达城门之下、面对着卫兵时,这股紧张感达到了巅峰,以至于杰里尔忘记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怎么办!绝对会被怀疑的……

“进去吧。”门卫漫不经心地说道。

二人愣住了。直到另一个卫兵不耐烦地催促这他们快走,他们才昏昏噩噩地向城镇内走去。至于解释什么的,则完全没有用上。

走了一阵子,杰里尔才回过神来。之前的卫兵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会如此随意?这样做……

“不就是玩忽职守吗?”杰里尔不禁低声抱怨。

话是这么说,但这入城第一关能如此轻易通过,也算是好事。再说了,反正这小镇也没什么客人,卫兵放松一点也没事。

“小声点,别被他们听到了。”(斐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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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寂寥的大街上,二人的步伐不禁加快。快了,快了,马上就到家了。经过紧闭的商会大门,又路过关紧门窗的民宅,再途经敞开大门而空无一人的佣兵公会……

终于,眼前就是那破败不堪的酒馆,可在二人眼中却是最美丽的建筑。掏出钥匙打开铁锁后,斐杰斯推开了大门,却被扑面而来的灰尘给呛到了。

斐杰斯一边挥手驱散着灰尘,一边迈步向前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留下了一串被尘土包围的脚印。踏上嘎吱作响的台阶,斐杰斯的右手搭在了栏杆上,却立刻沾满了灰尘。而杰里尔则不幸摸到了一团蜘蛛网,他立刻甩手,摆脱了这缠绕成一团乱麻的细丝。

终于,斐杰斯走到了塔莉娅的房间门前,里面很安静。斐杰斯不禁紧张起来,一边准备推开门,一边进入了警戒状态。

推开门后,斐杰斯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床上熟睡的女儿,然后是身着黑色修道服的年轻女性。年轻女性见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慢慢起身,悄悄地带着斐杰斯走了出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看来杰里尔已经回房间休息了。看着这年轻女性轻轻关上了门,斐杰斯低声问道:“艾尔娜,塔莉娅情况怎样?”

“目前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你也知道,我所能呼唤的神之奇迹疗效不大,可药物的数量……”名为艾尔娜的修女面露愁容,“对了,其他人呢?”

“……”斐杰斯沉默了。

“不会吧……他们都……”艾尔娜被吓到了。

“应该是的……除了杰里尔跟我回来了……斯菲特和李尔特走了……其他人……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我能确定……”斐杰斯有些语无伦次。

艾尔娜有些回不过神。淬火佣兵团离开的时间太长,她确实猜想过会有人遇难,但看这情况,似乎只活下来四个,而且还有两个直接离开了。这已经不是损失惨重了,这可以说是相当于直接判死刑了。

“嗯……对了……楼下怎么那么脏?你天天来,都不打扫一下?”斐杰斯也明白,这么沉重的话题,实在是不适合与艾尔娜这个外人谈起,就试图转移话题。

“咦……哦。那是因为你只雇我来照顾塔莉娅,没有雇我来打扫卫生。本来天天来这里偷偷打工就够累了,还得担心被发现……”艾尔娜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开始发起牢骚。

斐杰斯意识到自己找错了话题,就想立刻换成另一个话题:“是吗……哦对了……那个……杰里尔身体不太舒服,要不你来帮帮忙?”

艾尔娜白了他一眼:“还想给我加活?算了,看在天父修尔曼和帅哥杰里尔的份上,就免费帮你一把吧。”

“你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修女该说的话……”(斐杰斯)

“不不不,我可是虔诚的修女,只是偶尔背着神父和蕾萨特妈妈出来赚点小钱而已。”(艾尔娜)

“修女私自赚钱本身就是被禁止的吧……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可是发过誓的。”(斐杰斯)

“唔!呃……没事,只要没被发现,就没人知道,那不就没有发生过吗?对了,杰里尔睡哪?”(艾尔娜)

“他的房间……我记得他们几个轮到楼上的……对。出门后向左转,左手边,从楼梯口数过来第二间。”(斐杰斯)

“那我就去了。小心点,不要把塔莉娅给吵醒了。”(艾尔娜)

看着艾尔娜的背影,斐杰斯不禁有些惭愧。现在的他囊中羞涩,恐怕是给不出当初说好的报酬了,而塔莉娅的病情……唉,算了,先陪陪她吧。

轻轻推开门,塔莉娅仍在熟睡。斐杰斯轻轻走到艾尔娜之前坐的那个椅子上,沉默着等待塔莉娅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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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过来第二间……是这间吧?

一想到能见到杰里尔,艾尔娜不禁有些兴奋,毕竟修道院里没有男性,教堂里又只有年迈的神父。虽然原则上修女是发过愿的,要保持贞洁,但不妨碍她对异性抱有好感。

站在门前,艾尔娜深吸一口气,收起了脸上灿烂的笑容,压下了心中奔腾的小鹿,微笑着轻轻推开了门……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金发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盯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杰里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随着艾尔娜将门逐渐推开,这小女孩也慢慢看向了艾尔娜。

二人对上了视线。一阵沉默。

艾尔娜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转不动了。这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她是谁?从哪儿来的?为什么穿着奇怪的衣服?怎么来的?

由于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尴尬,艾尔娜决定先打破僵局。她保持着微笑,蹲下身子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这小女孩面无表情,从口中念出了一串音节。艾尔娜把每个音节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来连语言都不通……

怎么办?气氛似乎变得更尴尬了……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万幸的是,这小女孩把目光移开了。艾尔娜不禁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女孩就跟一个人偶一样,眼神中什么都看不到,盯得人心里发毛。

话说回来,这小女孩的皮肤又白又光滑,但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再加上她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表情,越看越像一具人偶,不,更像瓷娃娃。

不行,越想越害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困。真佩服杰里尔,被这么盯着都能睡着。不过,他连外衣都没有脱就躺在床上,想必是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真是的,也没想过会把床给弄脏……

尽管有些困,但艾尔娜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如果那个小女孩是从森林中被带回来的,那她身上怎么会这么干净?也就是说……

她是在森林外与斐杰斯和杰里尔相遇的!

既然如此,那会是哪里呢?

强忍着困意,艾尔娜思考着。根据她的了解,从森林到城门,要经过一段弯路,有时会有马车经过。如果走这条路,那很有可能是要南下,或者是从南方过来。但这是一条被弃用的老路,因为沿途要经过一个大型的山贼集团的领地。这个集团一直没有被剿灭,别说是佣兵团,就连军队都拿他们没辙。

难道是遇到了这个山贼团?

但中间还有那么长的距离,这个小女孩是怎么到这里的?

况且最主要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从南边来的,为什么会使用其他语言而非王国的语言?

总之,线索太少,可能性太多。在这种情况下,与其不负责任地瞎猜,不如先把握已知的情况,再问问相关的人,多获得一些信息。

不过,看起来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姑且先不管吧,毕竟最近怪事也挺多的。

唔,不仅困了,就连肚子好像也有点饿了,看来差不多该回去了。看杰里尔也没什么事,就算了。走之前再给塔莉娅施一次法吧。

艾尔娜暂时收起了心中的疑惑,悄悄离开了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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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回收那些离体的纳米装甲时,在收回权限之后,仍然有一部分无法回收。经检测,这是那部分纳米装甲离体后权限无法回收而产生的问题,原因未知。没法子,只能强行将剩余的部分压缩之后再吞噬了,等它慢慢消化,再重新合成纳米装甲吧。以后还是少让纳米装甲离体比较好。

过了几个小时,J-0-26-D看到了人类的聚居地。其外围由一片高大的土石建筑包围,想必是用来抵御外来入侵的。而它则跟随这两个人类穿过一个大型的开口而进入聚居地内部,且这个开口是可以用两侧的木制巨版给堵住的,看来应该是出入口。

但接着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门口有两个手持武器的人类,估计是负责警卫工作的人,原本从外表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但J-0-26-D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之前与UI-001作战时,J-0-26-D还同时采集到了不少UI-001的情报,还制作成了一个档案,其中关于UI-001具有的标志性特征(包括向环境中释放的化学物质、特殊的身体构造等)更是被标注为了重点;而面前的两个人类居然具有相似的特征,这就令J-0-26-D感到十分怀疑了。而且,这两个警卫居然没有进行任何检查,除非他们不是警卫,否则就意味着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

更令J-0-26-D感到在意的是A-01号异常的再度发生,而该异常上次发生还是在给这两个同行的人类进行改造的时候(见01-08)。两次异常发生的区别在于此次异常对脑部的直接影响很小,而且是持续性的。另外,此次异常似乎有间接抑制脑部活动的新的影响,使得J-0-26-D的思考变得更困难。因此,J-0-26-D将此次异常记作A-02异常,以作区分。

至于街道上的人类数量的稀少,反而显得没有这么奇怪了。

不过,跟随这两个人类进入建筑物内部时,J-0-26-D还是被厚重的灰尘给惊到了。明明可以看到一些脚印,表明近段时间有人经过,却丝毫没有打扫过的痕迹,也很是令J-0-26-D感到困惑了。会不会是非法入侵?

不过,就连身旁的金发人类都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担心,J-0-26-D也就没有细究,只是跟随他上楼进了房间。在这个金发人类倒在床上后,J-0-26-D考虑到现在还不是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就就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年轻女性。J-0-26-D看她动作鬼鬼祟祟的,就怀疑她是非法入侵者,并用探查纳米对她进行分析、建立档案。不过,除了她的脑部活动不太活跃,似乎就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了。不过,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J-0-26-D觉得她有不像一个非法入侵者,毕竟她的行为十分从容,没有疑点。话说这语言问题还真是麻烦,J-0-26-D只能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对她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有办法与之交流。

不知道侵入者有没有经过这个人类聚居地……感觉要找到它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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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了。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报酬就先欠着吧。”(艾尔娜)

“麻烦你了。谢谢。”(斐杰斯)

“没事没事。哦对了,问你一件事。你们带回来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艾尔娜)

“呃……这件事说来话长,改天再聊吧。”斐杰斯面露愁容。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艾尔娜识趣地没有刨根问底,转身离开了。

斐杰斯知道,有些事情始终是瞒不住的。但他实在是不希望暴露,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信心能收拾残局。这几天就尽量不要让那个“小女孩”出门吧。

时间也不早了,斐杰斯准备去楼下做晚餐了。尽管他只能做烤肉和蔬菜糊,但现在斯菲特不在,也就只有他能做一些能咽下去的食物了。

在准备晚餐的时候,斐杰斯一直觉得有些心不在焉。怎么说呢,总觉得有些困,但又不至于真的睡过去,似乎处于不想思考的状态。可能是神经一直紧绷,导致现在他一回到家里就不自觉的放松下来了吧。

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心里不踏实。艾尔娜真的是那么不讲卫生的人,以至于会天天经过铺满灰尘的地面而不打扫吗?街上的人都那么不喜欢出门,以至于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吗?门口的卫兵有那么不负责任,以至于只是看了一眼就把他们给放行了吗?

可是,斐杰斯又感到自己很累,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这可真是令人感到困惑,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好像——

有什么在强迫他不要思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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