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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初世的羽寂发生了不对劲的事情时,现在的羽寂也同样受到了影响,此刻脑中正被塞进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脑袋快要被撑涨地炸开来,羽寂忍不住痛苦惨叫着。
“给我滚出去!不要!我不想再见到那种东西!”
而一旁的羽心吓了一大跳,她根本不知道羽寂此刻发生了什么。正想询问的时候,羽寂突然把羽心从自己的身边推开,双手按着头,眼眶快要睁裂开一般,眼里早已布满血丝。羽寂只听到一种如同电流的声音,就如同不断闪烁的黑白画面一般,各种一瞬间的画面在羽寂的脑中快速闪过。
『雨』:
每当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一切都如同被暗红的色彩侵蚀,双手沾满了血,我看见了另一个“我”,一个咧着嘴正朝着自己一直微笑的影子,就像是镜中的自己,虚伪的让我厌恶。可是,为什么我在笑着?好痛……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享受这种杀戮后的痛苦?
『羽』:
我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承受他的痛苦,而被选出来的替代品吗?那么我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制造出来承受那些本不该属于我的痛苦?我受够了!
『?』:
……世界……无聊……无趣……丢……他们……睡……嗯?……嗯……稍微……梦……
两个声音格外清晰,可是第三个声音羽寂从未听过,可是却感觉异常熟悉。一瞬间,羽寂的意识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在即将烧断的那一刻,他看见了满地都是白花的世界。白色的羽毛在天地之间飘落,如飘雪,却也异常地像落雨,他就站在三者之间,宛如世界的中心。
他也是一身白衣,只是平静地抬头注视着天空,天空的中心是一个正在旋转的巨大黑洞,一切都在被卷入其中,暗红色的“瀑布”直流而下,正逐渐污染着这个世界。天空已破碎的零零散散,已经无法修复,而黑洞中央,也存在着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看不清面貌,散发着一种无法让任何生灵喘息的压迫,仿佛想要将一切都湮灭。
星辰黯淡地闪烁着,一切都陷入了终焉,而这两人就是造成终焉的原因。这一刻羽寂突然觉得两人的处境就像是黑白两极一般明显。
“若此“世”已逝,我随“世”而逝。”
一句平淡的话语在最后一刻响起时,羽寂的意识终于如紧绷的线断掉,彻底失去了反应,沉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哥哥!”
羽心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羽寂已经倒在了地上,无论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可是,羽寂的意识却在昏迷之后,以另一种方式观察着此刻的世界,就连本人都觉得很惊讶,因为此时此刻,他居然在初世的自己体内观察着一切的发生。
而那边的肉体早就没有了宿主,说白了就是一副空壳而已,估计现在的羽寂和羽心根本不会想到,不同时间里的两人居然同时存在于一个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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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的剧烈,可是理智却没有失控,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个画面是什么?那个人,是谁?天空中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跟自己的气息一模一样?不对,不一样,可是我说不出来,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不是自己,他们就不会死去吗?真是的,这丫头到底是有多傻?虽然此刻头痛的让我有点疲惫,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注那些东西,此刻她才是我该去处理的事,我知道的,我在做什么,明明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可我还是无法看着她那样的结局发生,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因为那样的她,就是这样的我。
“如果你执意这样认为,那么我问你,他们费尽心思让你活下来的这份心意,是不是也是你的错?你要否认掉他们的心意吗?要辜负他们的努力吗?让自己的错,使他们死不瞑目吗?你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可是如果你一直抱着自责与悔恨活着,那就是对他们的侮辱,别再傻傻地让自己一直做错的事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死,那么,至少在那之前,你应该为他们祈祷安息,甚至,跟他们忏悔,如果不这样,你就不能迎接那样的结局,人的一生,只能杀一次人,这个或许跟我现在和你说的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要明白,当你说自己想死的时候,这就已经跟杀人密不可分。
自杀,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手段,你认为你死去了就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你想过没有?自杀,其实就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然后再以此为刀,去杀害你身边所有关心你的存在,那样,不能称呼为杀人,你这样只能称呼为杀人魔,你已经杀死了许多人心中的你,甚至把你自己也亲手杀死,这样的你,罪不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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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说出的话,突然之间让我无法思考,只有那一句人的一生,只能杀一次人的话,一直回响着,让我的思绪已经错乱。
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他……
“你呢?”
那一刻,我很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身体猛烈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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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疑问,把我一直不想去回忆的事情全部挖了出来,我松开了怀里的她,只是低着头,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表情。
心里,无数把刀开始刺穿着,痛苦的滋味,无法忍受……
“我已经没有那种资格了……”
是啊,从自己成为兵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失去了这种资格,从自己拥有这份力量开始,我就再也没有了这种资格,我已经,无法“杀”任何人。
曾经想着自己死了就好了,什么都会结束,不会再伤害自己,可是,那只是我的自作聪明而已,我的确试过自己的死亡,那样的体会,让我无法去面对,我害怕那样的自己……
意识沉入黑暗的深海,什么都不会去想,死后的世界是一片无色的“海”,自己的意识只能在深海之中浸泡着,注视着死亡……
此“世”,亦如褪色的“梦”,已破碎的七零八落。
当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物,可是自己却还活着,然而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死去时,那种感觉唯有无尽的失落,如无底洞一般,吞噬着自己。
但是,第几次之后,我恐惧了,我连那种失落都已经失去,习惯了之后,居然觉得那是正常的,不对,哪里都不对,怎么可能正常?人死了怎么可能复生?复生之后又怎么可能还拥有着曾经的东西?
是啊,每“死”一次,自己失去的,只不过是“失去”罢了,结局从未改变过,到头来,自己只是一直在“杀”害自己,结果却是,把身边的东西,一并牵连入内。
这样的自己,真是丑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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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没有那种资格了……”
当他说出那一句话时,松开我时,我感受到的,是无法忍受的失落,为什么我会因为他放开了自己,而感到失落?为什么会因他那句话,感到心里一阵痉挛?难不成,他连死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那样的话,现在我在求他做……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在阻止着自己想结束的想法,原来他不想自己受害,而我,就是那个加害者,一直在逼迫着他……
“我……我不是……”
“好了,如果你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请你不要再让我杀了你,我不想这样做……”
“我……”
他没有等我说完,自己站了起来,转过了身,那一刻看着他的背影,我感觉自己如果不去抓住他的话,那么我又会失去什么。
我不要,那种事情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承受那种感觉了……
可是,伸出去的手,在颤抖,无法去抓住,可恶!自己就那么懦弱吗?!在急躁的时候,我却忘了,如果我再去抓住他的话,那样……
“……”
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两人隔着一堆明亮的篝火,可是,那明亮的火焰,在此刻,却感觉跟深邃的黑没什么区别。
理智在告诉着自己,不要再去伤害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自己该接触的人,然而,我还是想去接触他。
身体,不由自主地,上前抱住了他,然后……
“不要再离开我了。”
任性地……伤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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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离开我了。”
当她抱住我的那一瞬间说出这一句话的同时,我想把她推开,可是我无法那样做,明明自己的心此刻无比的痛苦,我还是无法那样做……
呼吸,视线,思考,全部混乱,我还是无法那样做,身体想要抗拒,然而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心里被堵塞的无法发泄。
“嗯……”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该多好,真不想醒来,就算梦是朦胧的也好,我只想沉迷在其中,永远不想醒来,可是,这终归是场梦……
任性地做梦,最终,还是会受到惩罚,惩罚就是失去了这场“梦”……
我再一次选择了,“杀”死自己……
…………
从那一刻开始,我没有再让月羽离开自己的身边,我带着她启程,继续着自己的寻找,把心中的那份伤痛再一次无视了。
她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想要自我了结的想法,重新想要活下去,只是,在我的身边而已,所以我也不能再次死去,如果最后连我都失去的话,那么她也真的无法活下去了吧,我傻傻地这么认为,最后,再也没有抗拒着她。
…………
“月羽,你的全名是什么?”
一起走在路上,突然之间感觉这个曾经无趣的世界,也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乐趣,我在想,这个世界会不会其实很单纯。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个混蛋。”
听到我的问题,月羽只是转过头去,我也没有继续追问,我知道这是这丫头的性格,所以我没有去戳穿她的想法。
“千彼,千万的千,彼岸的彼,千彼。”
牵着自己的那只小小的手,在此刻抓的更紧,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手有点出汗的感觉。
“嗯,千彼啊,为什么会给你取这个名字呢?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对不起,稍微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嗯……没关系……只不过你这个混蛋也会关心人呢。”
“我就那么像个混蛋吗?”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谁一开始对自己那么粗暴的,别跟我说你忘了。”
额……好吧,无法反驳……
看这丫头在自己身边总跟自己吵架,心里的空虚稍微有了一点充实。
我们已经出了森林,只是在那之前,我替她找回了曾经保护她的那些人的遗体,然后带回灵族,让他们得以安息,只是,有一些已经被吞食的,我也无能为力。
现在只是两人走在外面的世界,周围空荡荡的,只是某些种族早已风干的尸骨,一开始还以为她会害怕,但我想多了,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一点,至少现在,勇敢了许多。
“怎么了?”
回过神来,我发现我居然站在原地盯着她看,我懵了一会。
“看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发了会呆。”
“既然是这样赶紧走吧,在风刮大之前离开。”
“嗯。”
尘埃不断地飘落,随着风越刮越大,也开始不断增加,这些尘埃生物无法触碰,触碰了就会死亡,所以我们两人一人一件大黑袍,不过在她身上倒是有点奇怪。
赶在风暴来临之前,我们也该离开虚空族了,一开始想让她回灵族的想法已经不行了,她貌似就赖在自己身边不走了,至于原因,我知道一些,也不知道一些。
任由她拉着自己在前面走,总感觉,这样好像其实也不坏。
“其实我也不知道母亲和父亲的姓有什么意义,月羽这个名字,只是因为我出生时,刚好碰上双子月与行为羽幕的灵潮,所以就取名为月羽了。”
“那你还真是走运,在灵潮时出生。”
“哼。”
“你的呢?”
我稍微愣了一下,她发觉我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回答她:“寂,寂寞的寂。”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我没有做声。
“不是全名吧?或者说,连真名都算不上?”
没有回答地先一步走在她面前,其实,这算是真名也算是全名,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属于我的名字,失去了白羽的我,到底还算不算得上是羽寂这个存在。
“不说也没关系,嗯。”
月羽嘴上说着没关系,只是那遗憾的表情怎么样都不像吧。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连我自己也忘了,这个名字对我而言的意义,是什么。我已经忘了,忘了太多太多东西了,甚至,我已经忘了,我到底是作为什么而存在。
两人一路无阻地前进着,时而遇到一些阻碍也在羽寂的面前撑不住一会就已经逝去,月羽从来没有低估羽寂的实力,只是,她觉得羽寂有着另外一个面目,一个她居然感到熟悉的面目。但那个面目,她也说不出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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