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一直在哭泣,在自己的眼前,一直呼喊着什么,害怕不安的表情,泪水一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没有停过。
好想伸手去拭去他/她的眼泪,可是……
身体没有力气,沉重的可怕,温度冰冷到自己难以置信,眼前的模糊逐渐化为灰暗,最后……
什么都看不见了……
————
“……”
重新醒来时,羽寂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就像是死人一样的眼神。
当意识回归的时候,羽寂并没有被之前的幻境所击溃,只是感觉有种说不清楚的深深的孤寂。
“是谁在一直哭泣呢?”
恍惚之间,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了什么,只是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前方,什么都没有在想,放空了一切。
直到一直蓝色的蝴蝶从眼前飘过时,羽寂才真正地清醒过来。
“那是我恐惧的事情吗?还是说……”
那是自己一直在隐藏的真面目?
羽寂现在才感觉到,原来他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地认同那个跟杀人魔一样的自己。一直否定着。认为那不是他。
“太愚蠢天真了,这样的自己……”
嘲笑着,有些不知所措,比起迷茫,羽寂更注重现在的情况,看着周围,羽寂有些搞不懂这里是哪里。
不像是山顶上,而是一处大到有些超出想象的平原,不,说是花海更好,无论看向哪个方向都只有延伸至远方的纯白,没有一点点别的东西。
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在某一个方向有着一颗巨大的花树,其范围覆盖大到很离谱。
羽寂看着那个方向,站了起来,没有犹豫也没有思考就这样朝着那边走过去。
看着感觉路程很遥远,可是羽寂却感觉仅仅只是不到几分钟之后就到了距离主树干最近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向上延伸出一条路的单独坡道,那巨大的树干就在坡道的尽头上,在尽头的山丘上。
羽寂没有什么感觉,似乎也不在乎之前的幻境再度出现,朝着尽头走去。
在到尽头不远处之后,羽寂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树下的一个小小身影,疑惑地轻歪了一下头。
人?谁?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在做什么?
短暂的几秒之间闪过这些疑惑,羽寂刚踏出一步,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一段白色的绸带不知什么时候一下子就击穿了羽寂的头,当羽寂的意识再度恢复清醒的时候,又回到了原来自己刚走出一步之前的地方。
羽寂有些愣神,刚才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莫名其妙就死了,死了之后又再度活了过来,这让羽寂有些没反应过来。
重复着之前的事情,结果又像是之前一样,被莫名其妙地杀死,然后再度重复。
不知道过了多少次,羽寂有些麻木了,无数次重复的死亡并没有让羽寂产生恐惧,相反是让羽寂莫名其妙有种不甘心的感觉。
自己什么都不明白就被突然杀死,哪有这样的道理?不死心地一次次重来。
羽寂讨厌什么都不明不白地死去,就算真的要他死也至少告诉他为了什么而死。
最少,让他明白这个也好。
再一次死在了那段白色绸带之下时,羽寂感觉有些好笑,为什么自己要像个傻子一样,总是上去找死。真的是。
像是恶趣味的垃圾游戏一样,羽寂再度复活了,站在原地,没有再踏出那意味着死亡的一步,而是转回头像是放弃了一样。
“既然被拒绝了,那我还是离开吧,看来我是无缘者呢。”
心中这样想着,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出第一步,结果又是再次被杀死。
羽寂有些懵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底想让他怎么样?无理也要有个限度吧?羽寂有些生气。
当再度复活的时候像是不顾一切一样,直接把心中那股气以发泄的形式叫喊了出来。
“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不想让我过去又不让我走。什么都不问就擅作主张地决定别人的生命是死是活连去留的自由都不给,再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吧?!”
羽寂有些自暴自弃一样,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朝着肯定会死的方向大步地跑了起来,结果还是那样,又一次死在了那段白色绸带下。
“唉……”
复活过来,羽寂很是郁闷,这次干脆什么都不做了直接坐在原地等死算了,反正过去是死退后也是死,那干脆就什么都不做算了。
“来吧来吧,反正都是死就动作快一点,真的是。”
很奇怪,这次白色绸带不像之前那样是瞬间出现的而是慢悠悠地飘了过来,羽寂看见之后脸色有些难看,毕竟被这东西杀了不知多少次,是个人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这次是打算慢慢地杀了自己?这是羽寂心中的第一想法。但也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也就乖乖地随便对方处置了。
只是这一次羽寂很是紧张,因为之前都是突然间瞬间去世,这次慢慢来倒是让羽寂有了心理压力。
“喂,那么慢干嘛?快点啊?别跟我说你还有这种慢慢折磨人的恶趣味。拜托,别那么坏好吗?”
看着白色绸带已经飘到了自己的眼前,像是在犹豫到底从哪里刺穿比较好一样,在羽寂的心脏和头还有喉咙面前逐个停留试探,不过全部试探完之后白色绸带只是退后弯曲着停留在了羽寂面前,没有动静。
羽寂眼皮跳了跳,有点搞不懂这是在干嘛。
场面有些奇怪,一人一绸带像是互相对视一样,空气十分安静。有些忍不住的羽寂焦躁地叫着。
“快点动手啊,你这怪家伙。”
白色绸带听到羽寂的话之后终于有了动静,慢慢地飘到了羽寂的面前,轻轻地贴在羽寂的脸上,羽寂有些搞不懂还在焦躁的情况下时突然就被扇了一巴掌。顿时懵在了原地。
“我说你这是什么恶趣味啊?!”
在被扇了一巴掌之后羽寂又被五花大绑了一顿,已经没有办法处理现在的情况了。
绑完之后白色绸带把羽寂整个人提起,然后就像是抛东西一样,在空中抛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把羽寂丢了出去。
羽寂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个啥?在玩他呢?但谁会这样玩啊?!破天荒的羽寂感觉这绸带比捉弄他时的白羽还古怪。
丢出去之后白色绸带又飘到了羽寂面前,在羽寂眼前就那样不顾本人的意愿直接绑住了腰向着飘来的方向拖去。
羽寂搞不懂这东西到底想干嘛,也就任由着被拖过去了。
一路被拖着,偶尔白色绸带会松开一样,在附近很小心地与花海之中的蝴蝶接触,可是蝴蝶在看见绸带接近的时候就急匆匆地飞走了。绸带独自留在原地,像是仰望着远去的蝴蝶,很是寂寞。
羽寂感觉自己肯定是傻了,居然会可怜那东西。
“不想它走就用你对待我的方式把它绑回来呗,反正你的恶趣味不就是这样吗。”
绸带没有理会羽寂,也没有再拖着羽寂,自顾自地收了回去,羽寂在察觉到绸带的动作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树干旁边,在还有着一小段距离的不远处,这次羽寂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的真面目。
披散的白色长发,白色的长裙,缠绕在身上的那不知到底有多长的白色绸带一端绑在其中一只手臂上的关节处,绑了好几个蝴蝶结,没有表情的面容,冰冷的感觉像是冰山一样,有些不管他人目光的糟糕的姿势,像是四足动物一样,跪在地上身体前倾低着头手不知道在画着什么,也不在乎自己那后面风只要轻轻一吹就会随时露出不好光景的样子。
各种意义上是个有些奇怪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女孩子就那样呈现在羽寂眼前,而羽寂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差点以为是月羽。
除去兽耳和尾巴之外,那个面容简直跟月羽几乎没什么两样,唯独差别的就是两人的种族,比起月羽有着狐的特征眼前这个更像是普通人一样,不过那些到处乱飘的白色绸带也很明显地在说明着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
但还要说有一点不同的话就是两人的眼瞳,眼前这人跟月羽的不一样,是一金一蓝的异色瞳,在她身上与这份纯白丝毫没有违和感。倒不如说,在见到这对异色的眼瞳时,羽寂就感觉好像被吸引了过去,这种魅力感觉根本抵抗不了。
只是羽寂在想到白羽之后就从这种无法控制的吸引力中脱离了出来,有些冒着冷汗地没有再去看那对异色眼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沉陷了进去。
少女就那样不顾羽寂打量的目光进行着自己的事,仿佛羽寂不在身边一样。
白色绸带不顾自己的主人想法就那样随便乱飘着,到处延伸,羽寂看着飘到自己眼前的那段绸带,再看了看少女,明白了些什么。
这些绸带好像会根据她的想法行动,如果说这些绸带一直在乱飘或者在做出刚才对自己的那些事情时,就意味着她在烦躁或者慌乱。
羽寂没有乱动,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少女做着自己的事情,感觉她就像是被遗弃的蝴蝶一样,凄美又孤寂的外表下,又带着像是月亮一样安静的感觉。
不久之后在看到少女突然呆泄的目光时,羽寂回过神来,发现少女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之中,呆呆地看着地面,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一样,结果什么都没做就放弃了行动,挺直了腰坐在地上,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
最后只是靠在了树干上,再也没有了动静,绸带也从突然紧绷的状态变得像是失落一样,弯曲垂下,然后全部回到了少女的身边,安静地落在了地面上,随便地散落着。
至始至终少女都好像没有察觉到羽寂的存在,什么都不管地就那样闭上了眼睛,休息了。
羽寂观察着少女的睡脸,那是很平常的女孩子的睡脸,在白羽身上也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是这次羽寂却有些心疼。
越是脸上不容易有表情的人在睡着的时候所透露出的感情便会越真实,那是羽寂曾经明白的一件事。
看似安静到什么都不会在乎的表情之下,其实才是什么事都最在乎的人,哪怕自己一直都感觉身边的事情很是无趣也总会在疑惑或者思考身边的人或事物。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又曾经何尝不是这样呢。
只是在明白这些之后,羽寂就已经失去了自己在乎的人,一直孤独地继续着寻找的旅途。
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更加的明白失去的这些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可是,再怎么意识到那些有多重要也没有用了,因为已经失去了。
羽寂一想到这就不禁庆幸着自己还能够再次找回。
看着眼前的少女,羽寂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一望无际的花海根本看不到尽头的边缘,她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多久?羽寂不知道,羽寂只知道的是,他来这里是为了找赤月离殇,可是眼前的女孩儿会是他想要找的那个吗?羽寂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几乎可以代表着纯白无垢的女孩儿跟那个诅咒相连在一起。那不该是她的身份。
羽寂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睡容,最后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哼着一段不知名的旋律,那是他很久以前在一个陌生世界生活过时,不知在哪里路过时听到的一段旋律,去寻找的时候已经见不到奏曲人了,最后便只能把那段旋律一直记在了心中。
————
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只有着一只黑色的蝴蝶,一只白色的蝴蝶,它们在遥远的彼岸互不相识,也不知道有着对方的存在,它们各自竭尽全力地飞翔,可最后都坠落了,直到最后,它们都不知道有着对方的存在。
可在坠落之时,彼岸之间,它们互相映照出了对方的存在,结合在了一起,在那个时候,它们遇到了对方也错失了对方,因为已经坠落了,所以无法再飞翔了。
一直不断地重复着重逢与错失,最后,这个世界为它们遗留下来的只是残破不堪的赤色之花与灰色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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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切都是永恒不变的,它们会很安静地陪着你,不会从你身边逃走,也不会被夺走,在这里你可以拥有它们,也不用害怕失去。
不要试着逃离,在这里你会很安全,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吧,只要将所有讨厌的东西都丢在了梦里,醒来你就会忘掉那些讨厌的东西了,不用担心,不用害怕,在这里你会只留下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你喜欢的东西也永远不会改变,不会变坏,如果某一天你厌倦了,就把它们像那些讨厌的东西一样,都丢在梦里吧。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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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意义,我讨厌这种世界!我想要的是永远在一起!不是永恒不变的在一起!那种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是那样的话,是那样的话……这种世界就由我来亲手彻底毁掉!全部砸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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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羽寂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当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羽寂感觉全身都在发寒,这个之前在他眼中宁静的纯白世界变得有些诡异,羽寂现在感觉眼前的纯白格外的刺眼,刺到生痛的程度,他不想去看这一切,他想从这里逃走。
之前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世界像是万花筒一样,然后旋转起来,恶心,甜到发腻的感觉堵在喉咙里。想要呼喊,声音却出不来。更准确地说是的确出来了,可是在一成不变的世界里,再大的声音也会像沉入大海的小石子一样,归于死寂之中。
羽寂讨厌这种世界,憎恨这种世界。
理智开始再度崩溃,在最后一刻,一段白色绸带再次出现将即将崩溃的羽寂无情杀死。
只是在那之后,这个静谧的只有花与月组成的世界里,多了一声微弱的哭泣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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