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身衣服的味道可真是大啊。”
老人嫌恶地脱下身上环卫工人的服装，随手放在脚边。老人换上整齐叠在一旁的西装，扯平褶皱，弯下腰拔出插在真正的环卫工人后颈上的注射器，折断针头丢进了垃圾桶。他抬起手腕看时间，耳朵上的耳麦不失时机地传来一个毕恭毕敬的男声：
“会长，专车已经候在门口了。”
老人拎起环卫工人的衣角，擦去铮亮的皮鞋上蹭到的些许灰尘，挺直身板，踏着稳健的脚步，跨过摊在地上的躯体，向门口走去。他来到门前，助手时机正好地打开门，跟着他走了一小段路后，又抢先几步上前，弯着腰恭敬地为他拉开幻影的车门。老人冷着脸坐进车里，待到他的助手也坐进车里，司机一踩油门，车子随即绝尘而去。
“都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这么喜欢去一线呢？这种事情太危险了，而且最近大事情又那么多，依我看啊，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事。”
老人打开车载冰箱的手停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向坐在旁边座位的人丢出一袋冰块，笑骂道：
“你能不能积点口德啊？你就这么想我出事吗？真的是。”
那人接下冰袋，在手里捏着，无言地看着他又从冰箱里摸出一瓶伏特加，慢慢喝着，细细品味。
“我还是喜欢那直面危险的感觉啊，希杰洛，虽然这可能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但这让我感觉自己还年轻啊，还能接着在一线扮演重要的角色，而不是一个走路慢腾腾、头发花白的老头。”老人说罢，晃动着瓶里的酒。
“别再喝你那瓶伏特加了···你真的应该试试法国玛歌酒庄的葡萄酒，好喝，格调高，对身体又好。法道兰，就好像你说的，我们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天天喝这么烈的酒···”
希杰洛坐直，伸出手，欲拿走法道兰手中的瓶子。
“别激动别激动，好不容易你忘了收缴我的酒，不多喝点就亏了啊！”法道兰躲闪着，赶紧再把酒瓶又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让希杰洛拿走。
“好了，开始说正事，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希杰洛拉起车窗上挂着的帘子，放入一束阳光：
“没什么大问题，该留下的信息全部按照你说的留下了，不过我选的地方有点偏，能不能被找到就有点问题了。”
法兰道突然笑着拍拍希杰洛的肩膀：
“不用担心，肯定会有人找到的。”
希杰洛瞟了一眼车前座的倒后镜，摸了摸西装的口袋，道：
“你为什么相信姜历文可以找到我留下的信息呢？”
“不，我一点也不认为那个侥幸活下来的特警可以找到，毕竟他不会出现在现场，我反倒是是对一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就是你今天见到的人吗？我看他与常人是有些不同，但也不是让我很惊艳的那种。”
法兰道噗一下笑了出来：
“我们的意见怎么就这么难统一呢？我倒是觉得他是一个很懂得隐藏的人，这次那个人，也跟我一样，认为他可以做到哦。”
“你和那个人哪里来的自信？”
“他就不用说了，这么熟悉那个小子；我嘛，不知道，凭感觉吧。”
汽车引擎发出沉闷的响声，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原本就安静的车内少了两位乘客奇奇怪怪的讨论声后，更显得单调。
不知过了多久，法兰道忽然向前倾身，看着倒后镜说道：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辛苦了司机。”
“什么？不是······”
“砰！”
话音未落，一簇血花喷溅到挡风玻璃上，与此同时，后座的两人同时拉开车门，踏在公路上，几个侧滚，化解速度加在自己身上巨大的惯性。
随后，司机重重地趴在方向盘上，车头旋即拧向一边，撞向路旁的水泥基柱，整辆车进行了几次剧烈的翻滚，冒着烟倒在路旁。
希杰洛看看法兰道拿在身侧的伯莱塔，双手抄进兜里：
“你开枪的速度和反应还是很快嘛，你哪里看出来自己老了？”
“···你的嘴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欠？”
希杰洛背对着法兰道两手一摊，表示“下辈子吧”，接着穿过没有任何车行驶的高速公路，径直走向侧翻的幻影······
“再过一会，叫他们把高速解封吧，事也办的差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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