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一种错误,但铭记的方式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吧?长时间的忘却在某种意义上是淡化不了感情的,但长时间的铭记必定会给一生中带来负担,甚至毁掉这一生,所以请选择最正确的方式给他们一个最得以安心的回复吧!
澈一手握着妹妹的手,一手轻轻拂过离门口最近的橱柜上方的电灯的开关,在屋内亮起来的同时,他的手指上也立刻蒙上一成污垢的灰色,毕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恒曲森林这边了,以前也只是来这里避避风头,之后就没有再来过,所以生灰也是很自然的事。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这个,他们只是要求一个安身之所,仅此而已。房子不算非常大,大门右侧立着一个桦木制的橱柜,奶黄色的柜子的边边角角被修磨得十分光滑,正对着门的灶台上还摆放着做饭必须的用具,但灶台左侧的铁制柜子里已经空无一物了,食物和作料都搬走了。
沿着右侧的柜子再往里走,通过塞满木盒子的走廊后,就是卧室和浴室。卧室里的双层木板床上的支架混着一些木屑,澈依稀记得当时临走前把被褥都塞进了真空袋里,放到柜子最下面那层了。澈非常非常不情愿去拿那些袋子,但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他还是强忍着不适拉开了抽屉,瞬间,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啪——”肉眼可见的灰尘沿着数据屏障的边缘向后扩散而去,澈捏起压缩袋的一角把整个袋子从柜子里拎了出来,袋子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上一个数据屏障和另一个拔地而起的数据屏障同时分解和构造出来,这给兄妹二人挡住了大部分的灰尘。
澈一手又再次拎起装着被褥的压缩包,一手拉住妹妹向卧室走去。他拧着带着花纹的古铜色门把手打开了门,一个架空的双人床支架就横在窗户边上,右侧紧贴这浴室的带有凹凸起伏的透明的门,再往里,一个床头柜贴着双人床的下层摆放着,上下床的梯子贴着左侧的楼梯摆放着,桦木制的梯子的脚踏面上被磨得很光滑,一个不大不小的桦木书桌贴着走廊和左侧墙壁摆放着,桌面上大致还能看清楚木头原本的纹路。这些物品上面都蒙了一层灰。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墙上的藤蔓有些蔓到了窗户上,这些深绿色的植茎分割着稀疏的月光,沿着床板上的木条碎落在地板上,呈出片片乳白色的碎屑。
澈微微皱眉,默默地退了出去,悄悄带上了门,一副“打扰了,告辞的模样”。他蓝黑色的眼睛眨了眨,复杂地看向手边牵着的妹妹。他把蓝白色的被褥从压缩袋里抽出,铺到了灶台旁客厅中的黑灰色沙发上,又默默把长夜抱到沙发上,小声对妹妹说:“今晚长夜先在沙发上睡,哥哥去收拾收拾屋子,明天再去床上睡吧。”
长夜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突然伸手捏住哥哥淡蓝色的衣角,担心地问到:“那哥哥呢?哥哥不睡觉吗”澈摸了摸妹妹的头,又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妹妹的额头,轻生说到:“收拾收拾就睡,所以长夜不用太担心我了,你先睡吧。”语毕,长夜松开了攥着衣角的手,她手握过的位置上立刻呈出褶皱。
被窝里长夜蜷缩着小小的身体,把被褥从头顶拉到脖颈处蒙住头,又用头把被褥枕到头底下。银色的发丝凌乱缠绕在蓝白色的被褥间,错乱的呼吸声在被窝里被无限放大,胸前随着身体上下起伏的衣服和慢慢渗出的体温象征着一个人还「活着」,可是父母已经死了。
长夜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父母的死亡,明明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啊,欲要哭出来却不敢掉泪,这样真的是互相扶持的表现吗?这样明显的互相隐瞒之后,和哥哥之间真的还可以算是最亲近的彼此吗?她不明白,但她内心的情感永远也只有一些模糊的界限,至少无法准确的确认。每个人内心的标准不一样,有些隐瞒尽管是善意的,也有人不愿意——被瞒在鼓里的感受是如此痛苦,说好的一同面对却把自己护在身后,说好的一起承担却“打着善意的幌子”推开自己.....
长夜的眼皮渐渐垂下,困意袭来,伴着哥哥打扫屋子的声音,时间就在她慢慢思考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太阳早早地沉落,天地间渐渐暗了下来。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快这样子过去了。太阳沉落了,还会有升起的时候。而自己呢?不知什么原因,自己总觉得之后有一种无法升起的感觉,难道是困意的原因?
太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之间的缝隙中洒下,在下方看,阳光把带有水分叶脉的纹路照的泾渭分明,阳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在这片森林里,阳光拉长着大树的影子,这无数的高大粗壮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使地面上无法照到太多的光,棵棵参天的大树,贪婪地享受着每一寸阳光带来的活力。
长夜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蓝黑色的瞳孔中还是透着一种半梦半醒的感觉,她微微转了转头,模糊中看见哥哥半倚在自己脚边的沙发背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腿上,他的眉眼轻皱,薄唇紧紧地抿着,好似有着说不出的忧虑。
长夜见哥哥还在睡觉,又想到哥哥花了一晚上去收拾房子,也应该累了,就又往被窝里缩了缩,不敢乱动怕吵醒哥哥。
十一点多的时候,澈猛然睁开眼睛,他先转头看了看一旁正在默默发呆的妹妹,送了口气,问到:“长夜睡饱了吗?现在饿不饿?要不要今天先在林子里找点吃的凑合凑合,过几天我们再想办法。”长夜蓝黑色的眼珠慢慢开始移动到正对着哥哥的位置,顿了一下,猛地点点头。澈见妹妹同意了,又小心翼翼地向自己妹妹“申请”到:“先把床铺收拾好再出发?你先去那边洗洗脸,厨房和洗手间的水都还能用哦。”妹妹随即又点点头,乖乖掀开被子,双脚踏上从家里穿过来的靴子,“嗖——”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自己整理着装去了。
澈见妹妹可以自理事情,非常欣慰,他双手握住被褥的两个脚,把它叠了又叠,拎到了卧室里。卧室已经整理好了,床上的木屑被刮到地上和灰尘一起扫走,床头柜上的台灯也被擦得一干二净,左侧的书桌和椅子也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澈把被褥展开铺在垫上床垫的木制支架上,又弯下腰用手把被褥分别向左右压平,他直起身子快步走去客厅,待到满脸水痕的妹妹手中拿着一个新建数据库中的淡蓝色的毛巾擦完脸之后,问到:“可以了吗?我们走吧。”
“哥,等我一下,我去建一个包,要不东西装不回来,嗯...箩筐还是包好?”长夜看似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一本正经地问到。
“筐吧?这个会好装一点。”哥哥也陪着妹妹假正经地答到。
果然数据系创造能力就是好用,哥哥如是想到,一手拎着妹妹建立的新箩筐,一手牵着妹妹离开了家。
在高大的林子里走着,树木的古老与他们这些鲜活的小生命显得格格不入,兄妹俩就这样并肩走着,一路无言。哥哥抿了抿嘴,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他看到妹妹脸上毫无表情,又张了张嘴,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的确,这种紧要关头,谁还能再说什么呢?
长夜注意到了哥哥的反常,抬头小声地对哥哥说:“哥,有事就说出来,我不喜欢你这样,好像我是外人似的。”说完又撇了撇嘴,把脸上的一丝无奈遮掩得无踪无影,就连细心的澈也完全没有发觉。
大概又是父母在爷爷奶奶去世后,说过的“要坚强地活下去,隐瞒都是对我们好。”一类的话吧,长夜默默地想到,忍不住低低头。
“长夜,我不太会说父母那样的话,而且我的年龄也限制了我的一些想法,我只知道,我们是家人,而且我是你哥哥,当然,我也会本能地去爱你,给你更好的生活。”澈转过头不敢看妹妹,他刚意识到不应该提父母,他不想再看到妹妹哭了。
长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她没想到他会那样回答,同时她在恍惚之间也有点明白了,谎言、伤害怎样都无所谓了,以后这些东西也不可能会成为真正的重要之人彼此之间的鸿沟,同时这个也不是联系他们的桥梁,彼此互相深爱着对方,这才是他们日日夜夜以来可以珍视彼此的途径,根本就不存在那些界限!
她开心地点了点头,冲哥哥笑了,在沉睡的迷雾中点醒的感觉又是如此幸福,如此美妙啊。
突然,一阵不和谐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冲长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假装正经地说到 “咳咳,不许笑了啊...那既然都这样了,快去找点可以吃的东西吧...虽然没有调料,但生活还要继续嘛,对吧?”
“是这样的嘛,走吧哥。”长夜率先跑在前面,中午之前的太阳把二人的影子逐渐缩短,就像二人心之间本来难以越过的鸿沟一样,突然就没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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