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上,还是张翼和刘小惠。两人面对面站在宽敞明亮的一个客厅中,看客厅的样子可以猜出这是在一个旅馆内。张翼站在旅馆的门前,双眼发红,盯着衣冠不整的刘小惠。刘小惠的身旁,是另一个男人。
男人有着一张俊郎邪魅的脸,和刘小惠一样,也是衣冠不整。这样看上去,猜也能猜到两人干过什么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到冰点。
“小惠!为什么啊!”张翼绝望地冲着刘小惠吼道。
“啊,对不住了呢。”刘小惠丝毫也没被这吼叫给威震到,反而一脸平淡地甩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嘴角竟勾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张翼冲向刘小惠,双手抓住刘小惠的肩头:“他有什么好!!!”
“放开她。”这时,一双手掐住张翼,张翼看过去,是那个男人。
张翼用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男人。
刘小惠一把拍开张翼的手,叉起腰:“张翼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狼狈啊?我看的好心疼哦。”
刘小惠说完,男人抱住刘小惠纤细的腰,刘小惠抬起手抚上男人的后脑勺,侧头吻上男人的唇。
张翼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熊熊燃起的怒火,直接像失控的野狗一样吠叫着扑倒男人,挥起拳头就是一顿狂揍。
刘小惠却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神情,涂了口红的嘴唇扬起,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一般,接着又弯下腰佯装惊慌失措地阻拦,被张翼一把推开。
“哼,真是的。”刘小惠努努嘴,手指放在嘴唇上,无奈地说。
“刘小惠!”张翼拽着男人的头走了过来,将男人一块紫一块青的脸放到刘小惠面前,“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
“回到我的身边吧!我会给你我的一切,会让你幸福!所以,抛弃他吧……”张翼说道,不知不觉跪了下来,泪水流下,语气逐渐由威逼变成了央求,软了下来。
刘小惠没有回答,而是一笑,凑近男人的头,下一秒便吻上男人的唇。
张翼愣住了,拽着男人的手臂变得僵硬。
刘小惠抬眼对视上张翼绝望的眼神。
张翼拽着男人的手缓缓松开,接着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张翼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耻辱。他双眼没有了神采,看着刘小惠嘲弄的眼睛。
“好,好啊……”张翼点着头,“好,我成全你们……”
张翼逃走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面在刚刚那一刻,全部被一个女人踩在了脚底。
“呵,男人。”刘小惠沉着脸笑了,放开男人,像是丢弃废物一样把男人丢到地上,自己站起身整理好衣衫,转身离开。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张翼发疯一般跑出旅馆。
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就不能接纳我呢!
画面再次渐渐消失。林辰冷眼目睹了全程。
现在的他对画面中出现的叫刘小惠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厌恶。他也知道现在像刘小惠一样的女人也是一抓一大把,但是看了还是忍不住来火。
还有张翼……林辰觉得张翼是个可怜的人,被刘小惠抓在手中像是娃娃一样随意玩弄着。重点是,这个张翼……似乎跟他刚刚对峙的怪物声音一模一样。
难道,他现在是在看那个怪物的经历吗?
林辰挑了挑眉毛。
又一个屏幕出现在了林辰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满是血迹的破旧房间。
房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看不见一点阳光,只有苍白的灯光从天花板上照射下来,给这房间带来唯一的光亮。
最后,画面停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和张翼有几分相似,一头沾满灰尘的黑色短发,长的一般,平平凡凡的大众脸。瘦小的她浑身伤痕累累,身着一件破烂得不堪入目的白裙子。裙子上有斑驳的血迹,灰色的污渍给裙子原本的颜色抹上了肮脏。她的双手被锁链吊在木架上,奄奄一息,像是一个囚犯。
这时,响亮又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面目狰狞的大叔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使劲撕扯着,拔出一根根发丝。女人痛得皱起眉,睁开眼睛。
“今天,又有好戏看了呢。”大叔笑了笑,露出泛黄的恶心牙齿,松开了女人。
“你……又要干什么……”女人微微喘着气,面如死灰,开口道,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
“给你看看两样东西。”大叔笑着,打了个响指,一对夫妇被一个人拉了进来。
看见那对夫妇,女人猛地睁大眼睛。
“爸爸!妈妈!”女人绝望地喊出声,企图挣脱开束缚,可不论她怎么想方设法摆脱,都是徒劳。
那对夫妇像是被下了什么**,闭着双眼,毫无还手之力。
“张离啊,开心不?你的父母终究也落入我的手中了,哈哈哈哈!”大叔癫狂地仰天大笑着。
“放开他们!虐待,冲着我来啊!”叫张离的女人咬牙切齿地说。她散乱的短发黏在她的脸颊,此时的她对这个大叔来说,没有一点威胁力。
“不啊,张离。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亲身父母就这样被我一刀刀折磨,直到死去……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让人兴奋啊!看着你绝望的样子,我就特别开心诶……”大叔说着,拿出一把小刀。
“不要……不要……”张离拼命摇着头。心脏仿佛被扔进了绞肉机一般,被碾压成碎片。
人皮就这样被大叔仔细地割下。大叔的双手变得血淋淋的,张离眼中满载着泪水。她哭喊着,哀求着,大叔却把张离的这些话当做悦耳的音乐,将张离父母的血肉一块块割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张离痛苦地喊道,她先前的伤口因为刚刚试图的挣扎开束缚而撕裂,鲜血顺着她的皮肤顺流而下。
“为什么?”大叔冷笑起来,睁大了他的那双眼睛:“因为我是正义啊,作为正义,我就要制裁你们这些人……还需要问为什么?”
泪水滚滚落下,张离面对大叔的这番话,她无法反驳。没错,她和她的父母的确是大叔的敌人。他们为了反抗这个梦境中世界的一个国家的政府而被抓了起来,被这个作为政府人员的大叔虐待着。
这是正义吗?
张离苦笑了一下,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林辰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虚空中刺眼的空白让林辰忍不住闭上了眼。当他重新张开眼后,眼前还是那个现实与梦境混合的世界。
“你醒了?”背对着他的林岑开口说道。
林辰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诺丽和林岑。
“哎呀,终于醒了呢。”诺丽带着笑意的小脸凑了过来。
林辰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他坐起身。
“我……怎么了?”林辰问道。
林岑回过头:“你刚刚梦到了什么吧?”
林辰回忆起自己刚刚在虚空之中看见的画面。
张翼,和张离……
林辰无声息地点点头。
“刚刚你梦到的就是你杀死的那个怪物现实中的经历和梦境中的经历。”林岑说道。
“为什么我会梦到?”
“你也知道的,这次的怪物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理由嘛,就是因为这次的怪物发生了异变。”林岑认真地说,“怪物异变的前提,就是现实中的那个人和梦境中的那个人同时都经历了绝望,绝望和绝望加在一起,就会成为绝望的融合体,从而产生了异变。就像数学中的负负得负一样。”
“那正负不也是负吗?”林辰说。
“不,只有两种绝望才能发生异变。绝望的程度越深,怪物就越强大。像那些普通的怪物,如果一方是绝望的,一方没什么特别的起伏,就还是普通的怪物。如果是两个正的话,还是会变成怪物,只不过更加弱点罢了。一个个体是容纳不了两个人的存在的。”林岑详细地解释道。
“你之所以会梦到怪物经历的,因为是你斩杀了怪物。今后,如果梦境与现实再次发生重合,你杀死最终的怪物,都会梦到怪物的经历。”
林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刚刚梦到的那些情节都历历在目。被带绿帽的张翼,被人虐待的张离……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自己估计会疯掉吧……
“距离梦境彻底消失还有一段时间。林辰,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林岑说道,手心中出现了无数个黑色的三棱锥。
“这是……原核吧?”林辰看着这些三棱锥。
“嗯。下面,为了让你变强一点,要找出原核中适宜你的力量。”林岑说。
林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他也可以拥有梦境中世界的人所拥有的力量了?
他可以变强了?
“手伸出来。”林岑命令道。
林辰缓缓伸出手。
林岑坐了下来,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似乎在施展什么法力一般,手掌闪出光芒,这光芒操控着这些原核运动着。
一颗颗原核簇拥着贴近林辰的手掌。
林辰感觉手掌有一种被千万蠕虫啃咬的感觉,忍不住动了动手指,一滴汗水从额角滴落。
这些原核因光芒的倾注而喷吐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林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种种色彩交织着全部冲向自己的手心。
一股剧痛传遍手掌。林辰皱紧眉头,感觉整个手都要断裂一般。林辰的整张脸顿时遍布了汗珠。他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因这痛苦而叫出声来。
忽然,光芒突然褪散,这些原核都掉落在地。
林岑皱着眉,睁开眼。
林辰的手终于没了痛觉,他抹掉汗,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没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什么变化,一点力量注入的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一个匹配的都没有?”林岑皱紧眉。
“啊?”林辰听见林岑的这句话,一怔。
林岑沉默了许久,才抬起眼睛,看着林辰。
“你……很恨这个世界?”林岑轻声说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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