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堂主的脸侧过，一面红肿。
“我没有想害她。我只是在救她。是……让我这样做的。”
“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在伤害她！哥，我没想到你会疯成这个地步，连我的话你都不愿意听……疯了，你们全都疯了！”
她红着眼睛，手颤抖，胸膛不断起伏，声音堵塞。
“叶南，乖，听话。”
“我不听。”叶南摇头。
“乖。听哥的。就这一次。”皮堂主一袭黑袍，一脸温柔地望着她。
“你听我的！哥哥，你以前都让着我，都包容我的任性，我很欢喜，也很感激。这次，能不能再听我一次？”
“叶南，从小到大，哥都依你，可是这一次真的不能如此了。”他摇头，声音依旧柔和，目光却很坚定。
“哥。”她带上了哭腔，“以前只要我撒娇，你不就会顺着我的吗？为什么现在这么冷漠？回家之后，我都听你的，会好好吃饭，按时睡觉，还帮你分摊家务，不再出去惹麻烦，不再惹你生气了。哥，求你了，我们放弃吧！”
皮叶南双肩不住颤抖，垂着脑袋，像做错的孩子。
“我知道错了，回去吧，哥……”
可是，皮堂主不为所动。
“哥！”
她哭喊着。向前踉跄地靠近他，眼前被泪水打湿，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伸出手想去抓住他的衣角。
就像小的时候，哥哥在前面奔跑，她在后面气喘吁吁地想要追上去，却累得跌倒。于是哥哥便再也不曾带着自己跑，而是让自己牵着他的衣角，或者拉着他的手。
很安心。暖暖的。
此时，她多么渴望，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哥哥依然能够牵起她的手，像往常一样，在自己闹脾气，哭鼻子的时候，为自己抹去泪花，温柔地哄自己，给自己做好吃的。
可是……
“抱歉，叶南。”
他紧闭着眸子，手掌攥得紧紧的，身子不住颤抖，才忍住心中的难过。
“小晴，动手！”
一只晴天娃娃突然现出身形，却是躲在他的怀里，此时露出一个小头，两只小眼珠子活灵活现，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对着叶南诡秘地一笑。
刹那之间，皮叶南只觉得眼前一花，无数泡沫在面前不断飞舞，大脑越来越疲惫，浑身酸软无力，只想入睡。
“小、鹤，你……”
口中喃喃，身子却是如同风吹到的稻子，缓缓跌倒。
皮堂主连忙上前一步，想要去扶住她。
可是，一个身影猛然出现在皮堂主的背后，一只翅膀伸出，翼尖带着锋利的骨刺，向着皮堂主的胸膛。
“现在，我抓住你了。”洛小欣微笑。
月光从乌云中走出，在地面拉出小欣那浅浅的影子，看起来很是可怖。
“等的就是你。”
梼杌嘿嘿直笑。
巨大的头颅向着洛小欣的身子砸去。
“吃本大爷的一记头槌。”
洛小欣不紧不慢，另一只翅膀尖端迎着梼杌。
“咔嚓。”
是翅膀破碎的声音。左翼接触那坚硬如磐石的脑袋，承受不住巨大的力气，不断破碎，化为紊乱的魔力消散在天地之间。
不过，这也给洛小欣争取到了一些时间，笔直地，坚定地，去刺杀皮堂主。
皮堂主脸色阴沉，如果他躲闪，这一击就会伤到身后叶南。他不想自家妹妹受伤。
他面部狰狞，吼道：“洛小欣，你算计我！”
“抱歉抱歉，不是我想算计你的。而是你妹妹呢。”
洛小欣微笑，宛如恶魔。
之前，叶南和小欣便计划好了，如果下一次与皮堂主发出冲突，叶南便用自身为饵，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小欣趁机背刺，甚至以叶南去威胁。
“你才是魔头！可恶的魔头！”
皮堂主吃了结结实实的一击，只听到“噗”地一声，胸膛被她刺入。
皮堂主把皮叶南推到一边，捂住胸口。
那里已经流出鲜血。
洛小欣见好就收，不断后退。
“是我妹妹设计的？”皮堂主抬起头，眼珠子通红。声音沙哑。
“是。她说，我们俩合起来都打不过认真的你，只好用她的安全作为诱饵，算计你一步。”洛小欣点头。
“可笑，刚刚还在说我是魔头。讽刺啊，下一步就开始利用自己的朋友了。”他面色阴沉。
“没办法。”洛小欣耸肩，“对于魔头当然要不拘小节。”
“你的道理真是越来越多了。”皮堂主缓缓爬起来，梼杌矗立在他面前，小心护住他。
“不放弃吗？现在的你，应该撤退了吧？”洛小欣微笑。
“小欣。我得提醒你一句。”皮堂主面容缓缓平静。“你有没有发现，比起当初相遇的时候，你越来越不像你了。你变了。”
声音带着莫名的吸引人心的力量。
洛小欣心中一紧。笑容缓缓消失。
她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想必你自己也慢慢觉察到了，就不需要我来提醒吧？”他阴笑，带着梼杌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洛小欣没有去阻拦。她也拦不住。
她默默望着消失的地方，反复思考着皮堂主的话语。
“变了吗……也许吧。”
心情频率悄悄变化。灵魂微微颤抖。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心情不是很好。
她最近，越来越嗜战了。
性子也变得有些冷漠了。刀子捅进身体的那一刹那，大脑的感觉越来越淡薄了。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她喃喃自语，突然觉得放松了下来。
精神缓缓轻松。
望着天空陌生的月亮，嘴角也勾起笑容。
“那又如何？美就行了。”
……
洛小欣拍着皮叶南的脸颊。
“喂，醒醒，再睡可就着凉了。这小脸蛋，手感不错。”
洛小欣伸手揪着面颊，发出感叹。
“嗯……”叶南缓缓醒转。
“哟，醒啦？还记得我是谁吗？”洛小欣问道。
“嗯，好像是……我老婆？”叶南眨眨眼睛。
月光皎洁，落下一层银辉，给她笼罩一层面纱。
洛小欣脸腾地就红了，“看你这么精神还有力气调戏我，就说明你没事了。”
她起身回去离开。
“诶？等等，我开玩笑的，我现在浑身无力！走不动道！”叶南叫喊。
“呵呵，我信你的鬼话？”
洛小欣没有理会。
“切！”叶南咬牙，爬起来踉跄地追上去、“等等我，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不满道。
洛小欣不屑地瞥她一眼。
“我觉得自己更香一些。”
“……”
叶南突然有些无语。
她是怎么会看上这个自恋的血族萝莉呢？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怀疑。
……
两人到家。
却见到，门口竺子微正站在那里，伸头四处张望。雨彤穿睡衣披外套，坐在门槛上，打着哈欠陪着她。
见到两人回来，竺子微欣喜万分：“你们回来了？”
小欣点头。
“是……他吗？”子微突然有些低落。
“是。”
“他到底想……”子微喃喃道。
洛小欣摇头，“这你要问叶南了。”
子微疑惑地望着叶南。
叶南撇过头去。心底暗骂洛小欣，这小萝莉心胸真狭窄，不就调戏她一下子吗，用得着揭露自己吗。
现场顿时静默。气氛变得古怪。
“好了。”雨彤站起身来，拍着手，“既然大家都没事，就回去睡觉吧，我真的是太困了。”
说完转身回屋去补觉。
洛小欣顿时无语。
没看到人家子微现在心情不好吗？就不会去陪陪人家，安慰安慰，说不定她就对你动心，印象大为改观，甚至……
咳咳。没有甚至。
洛小欣咳嗽一声，叫住了雨彤。
雨彤疑惑回头。
洛小欣给她打眼色。使劲儿眨眼。
雨彤摸摸脑袋，突然一拍手心，“是了！”
洛小欣松了口气，好在为时不晚，这家伙醒悟了。
“今夜凉，得多添一床被子。小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她给小欣竖起大拇指，颇为赞赏。
洛小欣无语。
你可真就是个直女。真不知道那些女孩是怎么看上你的。
这时，叶南走到子微身边，牵起她的手，低声道：“我今晚有点害怕，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眨着无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对方。
子微本来心情很失落，现在见到这半是撒娇的样子，顿时心软，“好。”
她笑着点头。
雨彤正打算抬脚回屋，听到这话耳朵动了动，身子顿时僵硬，抬起的脚收回也不是，踩下去也不是。
雨彤转动眼珠子，心底突然莫名地慌张，可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一定要镇定！
对了，有了。
她回过头，望着子微：“我那屋被子不够，索性去你屋睡吧，正好人多屋里也暖和些。”
子微惊讶。刚想点头，小手却被叶南捏了捏。转过头去，见到叶南在对她使眼色。
顿时心底了然。
子微咳嗽一声，“算了吧，我那屋地方小，叶南是害怕。缺被子的话，我把我的给你。”
她温柔无比，表现出一副很关心雨彤的样子。
雨彤无语。心底却焦急。
“没事，地方小就小，我去打地铺得了。”
洛小欣偷笑。
让你神经粗糙，咋样？被人家制裁了吧？
可是子微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睡地板怎么行，着凉了就不好了。你身子还很虚弱，得好好休息。”
雨彤大急，就差出去跑三圈证明自己身子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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