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洛小欣正要外出买些东西,突然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到了门口就在这边一直向里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身体前倾,躲在一根大柱子的后面,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头发稍微杂乱,几根头发粘在一起,衣衫打着补丁。脑袋两侧长着细细的小角,如果摸起来会有些软软的,手感想必不错。
她的脸上写满了踌躇,眨巴着眼睛。
这个丫头大概需要帮助吧?
洛小欣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转过身,小腿颤抖。
“你好啊,找药馆里面有什么事吗?姐姐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喔,可以和我说说吗?”
小欣蹲下身子,释放自己的善意与笑容。
那女孩看见小欣温柔的脸,听到她亲切的语气,下意识便放松,小腿也不再颤抖,紧张稍稍得到缓解。
“那个、我、我想……”她扭扭捏捏,小手绞着衣角,头微微低垂,大概是个内向的孩子吧?
洛小欣不讨厌这样的孩子,不如说很喜欢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她伸出手握住对方的小手,包裹在手掌心,轻轻捏了捏。“不着急,慢慢说。”露出鼓励的神色。
似乎是感受到这位小姐姐手掌的柔软与温度,她的紧张彻底消散了。
“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妈妈?”
忐忑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哀求。
洛小欣皱眉。
小女孩以为引起小姐姐不满了,顿时吓得小手哆嗦,想要抽回。
洛小欣意识到对方的害怕,忍不住自责。“啊,抱歉,姐姐在想事情。能告诉我你的妈妈生病了吗?”
她犹豫着,点点头。
这才是洛小欣皱眉的原因。让一个小孩子来叫医生,病情应该不轻?或者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小欣摸摸对方的小脑袋,重点关注了那两只可爱的小角,引得她小脸微红,后退半步,双手护住小角,“姐姐是坏人!欺负我。”
“咳咳。”加莲恰好从屋内走出来见到这一幕洛小欣被一个女孩戒备的样子,以为她在欺负人,顿时撅起嘴,眼神不满地望向洛小欣。
小欣细手搁在空气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不已。
“加莲,你误会了,这个丫头家里人生病了,我们去看看吧?”
加莲打眼望了望小丫头,别说模子长得还挺好看的,便凑到洛小欣的耳边低语:“原来你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吗?萝莉身材的那种?”
洛小欣望着她的侧脸,一阵无语。我不过是摸摸头而已,怎么就成萝莉控了!
“先说正事,她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助。”
“好吧。”加莲撇过头,在那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笑眯眯地询问着。
说来也怪,自从前几天上山采药回来,她和加莲之间的关系就一直怪怪的,说不清楚。
似乎关系比以前疏远了些,可是平时相处方式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怎么就生出这样的感觉呢?
洛小欣挠挠头,加莲不会是讨厌我了吧?要不是自己的错觉吧?
嗯,要不找个机会弥补一下?
不知为什么小欣只要回想起前几天下山时,加莲那落寞的背影,在前方的雾中她独自行走着,小欣就不由感道心里揪起来,紧巴巴的不太舒服。
这边加莲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姐姐这里有糖哦。你要不要?”
“我、我叫卫仪。”她偷眼瞄加莲的手中。
加莲素手在身后一摸,拿到身前手掌一翻。
“莲姐姐的戏法!神奇吧?来。”
卫仪脆生生摊开掌心接过糖果,剥开糖衣吃下,小嘴鼓起。
“嗯,真乖!”
她也摸了摸卫仪的小脑袋,同样照顾了小小的角。
“唔!你们都欺负人。”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可把加莲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
“哼哼。”洛小欣在身后轻哼。
加莲转脸给了一个幽怨的眼神:干嘛不早说?这是哪个族的,角这么敏感?
小欣给了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活该,刚刚还说我呢,现在知道了吧?
且不说两人暗地里的交流,加莲进屋和她母亲打了招呼,便和洛小欣一起外出去了。
“卫仪,你家在哪儿呢?”
“我带你们去。”卫仪左手牵着加莲,右手牵着洛小欣,像一家子。
加莲望着自己的手,有些黯然。
……
路上,洛小欣望着街道两边的居民区,房门口有人或坐或躺,大家的脸上都是低落,让人感受不到希望和活跃。
大家的气氛怎么都这么低?
洛小欣疑惑地望着,每一个见到的脸都是蜡黄灰败的。
她还见到一个光离病人,不由担心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加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街道两边零星可见轻微的光离病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沮丧满满。
她不由心塞。
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向一群人附近。可是那群人睁开眼睛,见到来者的手臂上的虚幻的部分,顿时面色挣扎,想要起身离开,可是都没有选择动弹,就这样躺在地上,重又闭上眼睛。
“他们中的一部分会染上光离病。”加莲道。“这些症状都是光离病的前兆。”她微微叹气。
只能祈祷这些人病情很轻,可以自愈。
洛小欣面色复杂。
继续前行。
……
这里是一处低矮的老旧民房,这样的屋子在这座小镇随处可见。大多都是家境不好的人家住在这里,环境潮湿,光照不足。
附近的下水道发出腐烂的臭味,偶尔窜过一只巨大的老鼠,黑毛打结,吱吱叫着飞速前行,见着人也不害怕,大摇大摆地。
洛小欣皱眉,“这样的环境很常见吗?”
“贫民窟,这个镇子有好几处。”加莲简洁地回答。
洛小欣不由下去了小轩辕住的地方,也很简陋,有些担心。
几人到了门口停下脚步,洛小欣上前敲门。
“砰砰砰。”
好久,洛小欣的手都有些疼,才有脚步声响起。
“卫仪你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又偷跑出去了?皮又痒了?”
一个难听刺耳的咒骂声从门后响起。
门吱呀一声开启。
一个满头油腻的中年魔族大叔,两只长角,身上衣服满是污渍,浑身散发着几舔天没洗澡的异味。脸上横肉直抖,抬手作势就要打下去。
他惊讶地望着门前的三人,两大一小,小的是自己女儿,大的不认识。
“请问,你们是?”他收起架势,换上一副谨慎小心的神情。
洛小欣皱眉。
加莲冷笑。“怎么不打了?”
目光盯住对方的脸,胸中一股子的怒气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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