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碎枷锁,我将无情无感无心无尊无卑无天无地无所畏惧!
多年前,有人在文平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孩子用了一下午的泪水灌溉,再用多年后的一晚上的怒火点燃生机。
“你就是个乞丐!”
在那只来自于这个国家伟大的劳动妇女的手掌袭来时,他的心都在颤,又恐惧,又愤怒,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喷薄的无能。
“你想我怎样?你还要我怎样!”
文平摘下耳机大吼着,他终于敢喊出来了,胸膛里面的气焰好像突然冲天而起。
好——!好一个乞丐!好一个女人——!好——!
拳峰上已经干结的血渍在文平用力握拳下泌出些许新鲜的血星。
文平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愤怒还是在笑,有些东西在破土而出,那些积郁已久的,那些早已埋下的,那些本该忤逆的,那些本就不正常的……
全部都在生长。
呼。呼。呼。
文平喘着粗气,心脏疯狂躁动,他看到自己的皮肤有些微红,肌肉紧绷,被药物摧残的身躯里面向外扩散着力量并且血管贲张。
“怎么,说你几句不服气了吗?!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女人完全没有理会愤怒的文平,在她眼里,文平还是个小孩,而不是个拥有一身干练身材,在格斗馆里一拳可以ko同等体重学员的十八岁少年。
文平体重最近下降得厉害,但他现在充满了力量,血管里面流淌着是愤怒与恐惧的溶液。
梦魇进一步扩散,女人的身形变得狰狞,面容变得恐怖。
脑子里的阴影挥之不去,细碎的声响不断响起,混杂着女人的话语,让文平毛骨悚然。
真是太无能了,真是太无能了,他要说,他要说出来,他要制止,制止这个疯狂的世界对他进行的无尽侵扰。
那个看过的电影,那角色散乱着的头发,那锋利的匕首,那诡谲的笑脸。
“Why so serious?”
“我警告你闭上你的嘴,我不想听你废话!”文平深吸一口气放下双手,最后的理智摇摇欲坠。
在他愤怒的时候,道德的枷锁,身份的卑微,母子的羁绊全部显现出来,附着在他身上,死死地锁住了他。
“你想怎样,想打我吗?!”女人拙拙逼人,身躯逼近文平,文平不由地退后一步,那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责骂他的女人是他最恐怖的梦魇。
一个人得经历过多少才会对父母产生恐惧。
“闭上你的嘴,离我远点!”
文平再一次发出他的警告!
他第一次这么怒目狰狞,他真的害怕眼前的人,他必须保护自己,他必须保护自己!
耶稣说:"撒旦退去吧!因为经上记着说:‘当拜主你的神单要侍奉他。’”
“滚开啊,滚开啊!”
“就你这样,你还反了!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个疯子!”女人逼近过来,双臂用力推开文平,文平只能后退稳住脚步,然后再后退。
“你滚远点!”文平的声音都在颤抖。
客厅里面的新闻播报还在继续,主持人面带微笑地读着新闻稿,哪家孩子被骗,哪家房子被盗,哪个城市寒雨冰冷直降多少度。
客厅里的灯光在地面倒影里有些闪烁,文平大幅度呼吸的身躯也在其中紧绷且充满了敌意。
笔记本电脑的风扇声急促,文平想着要不要关掉电脑以免过热,风扇的噪声好像越来越大,像是要掀起一阵飓风,搅碎所有的人。
不对, 不对,都不对。
他好像听不见女人说的话了,时间变慢了,女人撞他,推他,辱骂他,他都听不到,文平只是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那些松散的石子滑落了下来,那情感的泄洪闸咧开了一条缝。
文平的嘴反复处于想说话反驳然后又闭嘴之间,女人一句话一句话地把他堵死。
“文哥啊,文哥是个很好的人,在这个学校里为数不多好学的人。”
同学们对他的评价是如此,这是一道自律的枷锁。
“文平同学,在校努力学习,处事待人非常友好,而且还是个获得过奖学金的人。”
班主任对他的评价也是如此,这是一道严于律己的规则。
“我的孙子可是个孝敬的孩子。”
长辈对他的评价也是如此,伪装得如此完美。
“你就是个乞丐,你就是个疯子!”
母亲的评价是如此,撕开了一切伪装,所有的道德锁链被狂风吹得乱摇乱晃,叮当作响。
一个玻璃水杯在装水,文平的焦虑情绪在上涨,他以前被骂的时候时候总是装作面无表情,毫无波澜,被休学之后却连这点都开始承受不了。
还是说曾经的一切都开始重现了出来,是时候清算。
女人再用力推了他一把,文平撞在了茶几上,有一个杯子落空。
文平想要伸手去抓,但是被子还是落在了地上,碎了开来,在冰冷的灯光里绽放出一朵花。
有些东西碎了,文平想抓也抓不住。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又是这样,每次说你,你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文平没有理会女人,他只是低头转过身,把倒在茶几上的杯子一个个放好。
那紧绷的身体还是放松了。
“我最后一次……”文平按照从小的教导茶几贴在角落里,规规矩矩“警……告你。”
那肺部里面的浊气一点点排出化作白雾,明明是燃烧怒火产生的废气,却冰冷得像极了窗外的寒冬云层那般凝重,连光都无法穿透。
“离我,远一点。”
“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你想打我是吧,你是想打你妈是吧!”女人继续声嘶力竭,文平已经厌倦对方每句话说两遍的性格。
“你以为我会怕你?老娘头都把你拧下来。”
“最后一次警告。”文平再也不后退了,他就这么停在原地,看着再次逼近过来的女人,眼眸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你警告什么——是我警告你!你别再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死水泛起了波澜,文平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这俗世的浊气与愤怒。
要如何表现自己的愤怒已经不重要了,从此刻开始,他便挥手告别过往。
文平记得第一次踏入综合格斗拳馆时,和他一样名字里有文字的总教练问他:“你学综合格斗为了什么。”
有些人回答为了保护自己。
有些人回答是去比赛。
有些人单纯是为了打架。
有些人诉说着热血。
有些人模仿着动漫里那句名台词:“教练,我想打拳啊——!”
文平很少直接与人的视线对视,当时直视教练的眼眸,干净俐落地说:“教练,我想流血。”
后来文平在综合格斗馆里吃到了很多记让他流血的勾拳和直拳,但他一点都不在乎,那种疼痛,那种舔舐着伤口鲜血的味道,着实让他留恋。
母亲一巴掌扇了过来。
文平抬手利落地用力拍开,在他眼里,这个一口一个“疯子”“乞丐”叫他的女人是如此缓慢。
对方被拍开的手腕通红颤抖。
女人眼球死死地瞪着文平,文平走进一步用力推出了手臂,让女人直接退后几步,那些恐怖的梦魇山崩地裂地败退。
这次文平没有再说话了,最后一次警告,他已经说过了。
女人也生气了,她生气极了,文凭可以看见她的发丝都在抖。
她像极了那种被抢走了专属玩具的小孩,那种张牙舞爪和无理取闹,她的眼神要冒出火来!
女人重重地踩出一步,双臂一振按在文平的肩膀上,文平因为药物副作用的身躯再次后退。
“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个废物!”
女人见文平身体失衡,立马展开右手,那大开大合地巴掌猛然袭向她口中的“废物”。
文平瞬间再次冲上一步,他真的受够了。
“教练,我想流血,我想向那些压迫我的,摧毁我的,审判我的,不在意任何道德,任何手段,统统让他们全部流血!”文平如此想道。
文平学习综合格斗,就是要在体内藏下一把锋芒,出鞘的时候,连带着自己的躯壳一起刺出!
这真是光明正大而又暴烈残忍。
十八岁的少年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正式反击,他早已经盯上了女人的脖颈,借着自己的身高轻而易举地伸手锁住了女人的整个头部。
脑子里面只爆出了三个字。
断头台。
断头台是一种从正前方对敌人实施绞杀的技术,又称“前方裸绞”“前方头固绞”等,因其使用过程中需要用手臂紧紧地缠绕住对方脖颈,酷似中世纪时的刑具而得名。
成型后的断头台可以对敌人脖颈两侧大动脉造成极大的压力,使其在短时间内休克、昏厥。
教练是这么说的,资料也是说得神乎其神,但是文平从没有机会用过这种锁技,武馆里的人着实厉害,不是他一个初学者可以绞锁到的。
但今天晚上他轻而易举地弄成了站立式断头台,他就这么控制自己“母亲”的头部,看着她说不出话,看着她无力挣扎。
像极了古希腊神话里与雄狮搏斗的赫拉克勒斯,大力神要征服野兽,文平要征服自己的梦魇。
那种罪恶与残忍持续飙升,那种道德感的破裂,那种寒风在窗外大作的狂响——!
“Why so serious?”世人说得没错,他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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