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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击溃神明的凡人

17.击溃神明的凡人

穿过面前高大的红色鸟居,众人进入了风雪神社。

已经荒废了数年的,神道教雪野一脉掌管的风雪神社。四处残缺不全的建筑都留有火焚烧过的痕迹,让人很容易想出它曾经遭受过什么。

再次故地重游的肯特神色十分凝重,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艾利走过来,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上。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独角兽到底在哪里啊?”

利昂环顾四周什么也没发现。

“每次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的,总之先去正殿看看吧。”

肯特回答。

整座神社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也是毁坏最为严重的建筑,位于神社正中的正殿。由拜殿穿过,就可以看见它被烧焦的屋脊。

艾利本以为肯特看到这里的样子后会感到悲伤,但是他好像并没有露出这种表情,也许是将要见到自己一直在追寻的人的缘故吧。

进入正殿后,一股浓郁的灰尘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再次意识到这里只是一个废墟。地板上除了灰尘以外,大部分都被漏进来的积雪覆盖。殿内看起来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断了一半的烛台之外,其余的摆设都被烧成了灰烬。

“教会的那帮恶魔破坏的真狠啊,还敢自称是神的使徒,” 利昂看着周围废墟般的场景说道,“明明把杀人当做游戏一般,还敢说是救赎。”

利昂把脚下一块瓦砾一脚踢开。

“这么刺耳的话,真没法当做没听见。”

亚松突然说到。

“嗯?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人说话难听而已。”

听到亚松的话,利昂走了过来。

“你这家伙难道是向着教会那边的?”

“别冲动,利昂。”

艾利走过来把两个人推开。

“其实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们,亚松的身份其实是教会的讨伐者。”

肯特漫不经心的说出了不可思议的话。

“什么?!”除肯特和亚松的众人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接着都看向亚松。

“那么,是由我来告诉他们,还是你自己介绍?”

肯特说。

“切,天域教会下属异端讨伐军司令,亚松·凡尔修,就是本人。”

亚松貌似很不甘心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这家伙居然真的是教会的人!”

“利昂!别激动!”

塞莉卡一把抓住想跑过去的利昂。

“讨伐军司令……等等,那这么说的话你就是神之五眷属里的‘切裂’吗?!”

艾利突然在一边惊讶的喊了出来。

“嗯?什么眷属,你在说什么?”

利昂奇怪的问。

实力遍及几个星系的庞大的教皇国,神圣天域帝国。

而在这样一个大国中,实力都能够位居顶峰的五人——神之五眷属。

艾利他们目前所在的这个天道星,由于是神道教的发源地,被教会认定为“不洁之地”,而将这个星球覆盖起来,与外界隔绝的,由几千万个术式构成的庞大结界,就是由五眷属之一的,天域教会魔术支部部长——‘虚无’伊莉丝·薇丽尔卡,不费吹灰之力完成的。

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帮怪物。

而五人里的第三位,怪物之一,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喂,艾利,你怎么了?”

看着一直说不出话来的艾利,利昂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脑袋。不过在场的众人里,知道有关神之五眷属的情报的人似乎只有艾利。

“肯特,就这样不管他真的没关系吗,他可是教会的人,而且还是讨伐军的……”

塞莉卡指着亚松对肯特说。

“嗯……如果要报复的话,任务结束之后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现在来说,他还是我们的队友……而且,他跟其他天域教会的走狗是不一样的,我能感觉得到。”

“但是,肯特……”

艾利拍了一下塞莉卡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于是塞莉卡很不甘心地走到了一边。

“切,你这家伙,任务结束之后我们就去决斗吧!”

“利昂,冷静下来。”

塞莉卡不停地缠着发火的利昂。

“总之这件事之后再说,现在先要找到独角兽的藏身处,”艾利说到,“找一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于是众人开始分头行动,在宽广的正殿以及四周的偏殿寻找着。渐渐的,雪开始越下越大。明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但是现在周围的树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飘落的大片的雪把整个天空遮挡住,周围逐渐开始显得很昏暗。从室内往外看,整片雪原洁白的如同巫女们身穿的白色道袍一般。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天气……”

“这样多变的天气应该也是这个地方魔力波动的缘故吧。”

到偏殿搜查的艾利和利昂看着外面飘落的柳絮一样的雪花说到。

“喂,找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了。”

从正殿传来的声音。艾利和利昂很快也赶了过去。

到达正殿后,塞莉卡,肯特和亚松正围在一块被清理干净的区域站着。

“之前一直感到这个地方不对劲,扫开被灰尘和积雪覆盖的地板之后,发现了这个。”

在地上画着的,是一个黑白两色构成的图案,周围还有八个由断线构成的图形。艾利之前跟族长学习魔术时接触过,这个图案。

“八卦阵,正统的道法。”

肯特在一边解释着。

明明自己是魔术师,却不如肯特发现的更早,果然是由于这是东方魔术体系的缘故吗,艾利想到。

与西方魔术截然不同,却又有所相连的魔术体系,道法。

由神道教创始,随后随着神道教的传播发展到整个宇宙的东部。

将“阴阳”作为魔力的大源,把“气”作为魔力的本体。

由于道法出现的时间比西方魔术出现的时间早的多,所以

道法要比西方魔术强大。但是由于被天域教会视为异端,保守的神道教被多次讨伐,最终在最后一次圣战中销声匿迹。此后道法也很少有人使用。几乎被视为同等于黑魔术的禁术。

不过话说回来,肯特又是怎么感知到这个这个八卦阵的存在的……

“肯特,”艾利说,“你跟神道教有什么关系?”

“嗯……为什么这么问?”

“连身为魔术师的我都没法察觉到的东方魔术,而你却能感觉到。”

艾利轻轻的说。

“诶,这么说也是……而且之前肯特也说过,他住在雷姆星,而且跟独角兽有关系……”

利昂问到。

“那么这次轮到你了,是我告诉他们,还是你自己介绍,雪野肯特?”

亚松在一旁不怀好意的笑着。

“诶?!雪野肯特?”

这次连利昂也开始惊讶了,从小就生活在雷姆星的他,知道雪野这个姓氏代表什么。

神道教并不是像天域教会一样,由教皇一人统领,而是分成多个氏族,由每个氏族里的神社的神主一起,主持祭祀以及发动圣战等大事。而其中比较有影响力的,就是最大的氏族清罗院一族,以及雪野一族,木原一族。

“没错,我就是雪野一族最后的子嗣,雪野一脉的圣子,雪野肯特。”

肯特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说到。

“雪野一族……在圣战最后居然还有遗孤。”

亚松感叹着。

“你想怎样,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教会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次轮到塞莉卡开始不冷静了。

“你放心吧,现在的教会已经对神道教不感兴趣了,就算知道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而且,我不会说的。”

亚松一边摆着手一边说到。

艾利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两个人,天域教会位列第三的讨伐者,与神道教三大氏族之一的圣子,居然成为了队友,居然互相宽恕。这是怎样的勇气,才能做得到呢……

“但是,这跟独角兽又有什么关系?”

利昂还是忍不住问到。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独角兽。”

肯特好像有点生气的回答。

“不是独角兽……但是明明生活在神社……那她是……”

艾利有了一个猜想。

“嗯,她就是雪野一脉世代供奉的神明,天羽羽斩。”

“什……”

虽然艾利稍微猜到一点,但是却没想到,居然会是神道教的神明。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任务的讨伐对象是神?!”

利昂好像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并不是要讨伐,你们只需要拿到她的角就可以了,但是对于肯特来说,他的目的是要拯救神明。”

塞莉卡在一边解释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利无法想象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来告诉你们吧……”肯特说到。

“在那次最终的圣战之后,神道教基本就宣告解散了,因此信徒也开始逐渐减少。由于信仰越来越少,神明的力量也开始随之减少。神道教的三神明,最终也只剩下了一位,就是雪野家的天羽羽斩。”

“神明的力量来源,是信徒的信仰么……”

艾利感叹到。

“尽管力量微弱,但她至少也是一位神,拥有无法解释的诅咒与祝福的能力,于是有人盯上了力量衰弱但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神。”

“盯上神……?”

“嗯,最终,天羽羽斩,被凡人的力量击败,随后沦为他的试验品。”

“神……被打败了……?!”

艾利无法相信,凡人居然可以打败神明这一事实。

“他给衰弱的天羽羽斩体内植入了以万为单位的魔术回路,使天羽羽斩回复了原本的力量的三分之一,同时又利用他掌握的术式与科技的力量,给神明关上了枷锁,为其所用。”

“这……这怎么可能……”

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的无法思考。

神不仅被打败,并且还沦为玩物,被人利用,被带上镣铐。

“究竟是谁做出这样的事……他有什么目的……?”

“他目前还没有完善这一技术,于是他创造了这一任务,既可以通过这一任务选拔优秀的猎人,同时也可以通过战斗中收集到的数据,不断完善自己的实验。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使神,成为最强的兵器。”

“使神……成为兵器?……”

艾利无法接受,原本给人类带来无限祝福的神明,那份巨大的力量在被用于战争之上,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究竟是谁……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他就是,木原一族的后裔,木原折也。”

肯特停了一下,说到。

“居然是,木原一族的后裔?!为什么?”

利昂惊讶的问到。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原谅那家伙的……”

肯特咬着牙说到。

“那么,肯特要怎样才能拯救她呢?她可是已经恢复了原本的三分之一的力量……要怎样才能打败她呢……就算是能打败,要怎样才能解除控制呢?总不能杀死她吧?”

艾利问到。

“关于这一点不必担心,唯一的希望就是它。”

肯特拔出背上的金红色长剑——武神斩鬼。

“雪野家并不仅仅是供奉神明而已,还有职责就是负责辅佐神,教导神。”

“教导?”

利昂感到很好奇。

“在神为人类送上祝福之时供奉它,在神降灾之时,责备它,这就是神社的职责,在神成熟之前的导师。”

艾利的价值观再次被更新了,原来在凡人之中,也存在着凌驾于神之上的人们。

“由此便诞生了这把剑,雪野一族的圣剑,武神斩鬼。其铭文为『对神的鞭策』,上面刻有神道教历代传承的’对神用咒术‘。当持此剑者心怀对神的不敬之心时,剑刃刺中神时就会将神明消灭,但如果持剑者拥有敬畏神明之心时,这把剑在刺中神明时就会拥有将神明净化的能力。”

“原来你在跟我打的时候,使用的是‘对神用咒术’么……怪不得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亚松感叹到。

“也就是说,只要让肯特你拿着这把剑刺中天羽羽斩,就可以把木原那家伙做的术式全部消除对吗?”

艾利总结到。

“嗯,就是这个意思。”

“要西,那么我们就来帮你吧!”

利昂充满战意的说到。

“你激动什么,对手可是神啊。”

艾利说到。

“管她是什么,如果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肯定不如一个火力全开的我!”

“你哪来的自信……”

艾利看着自信满满的利昂总有些无语。

突然,艾利好像看到了什么。

就在他看向窗外的一瞬间。

在昏暗的天空下,在洁白的雪原上,在纷飞的雪花之间。

雪白的长发,被艾利的目光所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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