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一
"起来了"朦胧之间,女孩风琴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如同沙海尽头突然出现了美丽的蜃楼,但喉头已经干涸我无暇注意。
我的的脑海被一个笑容占据了。
那绝对称不上一个好看的笑容。
一个粗糙的好像大理石一样的面庞,细纹和胡渣包裹着整张黝黑的脸,看上去不像个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反倒像个田野里挥动着镰刀的庄稼汉。
他笑的那么纯粹,没有纸醉金迷的都市繁华,没有谋权夺利的商场争锋。
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也许还是一个简单的丈夫和父亲。
多好,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随着这张脸变得油光满面,加上了西装革履的身体,他的笑容也在我眼中变得越来越可憎,曾经多少个日夜,我恨不得把这张脸从他主人头上撕下来挂在墙头镇邪。
随后,整个画面变得扭曲,就好像毕加索的画一样,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其中安了家。
药物……啤酒……香烟……染着浓重机油味,让人头晕的跑车,充斥着空气清新剂,挂满了廉价字画的房间,那字画在我眼中又扭曲成了那男人的笑容,冒着让人发狂的气泡的巨大鱼缸,里面的水像是沸腾了一样。
最后是一个四处浸染着惨白的病房,一个巨大而色彩鲜艳的虫子,见鬼,我真想把它碾成一摊体.液……那虫子被病房迅速包裹成了一个茧,茧又迅速破开……
"起来啊你!"最后,我感觉到一只小手盖在我额头上打出"啪"的一声。
短暂的模糊过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熟悉但也陌生的面庞。四年的熟悉始终不能与十四年的陌生接轨,这是没办法的事。
面前的小女孩脸上带着衰败感,在叫醒我以后迅速的离开了我的房间。什么也没有说,关门的声音随后不久传来,我知道,那家伙又把自己关进卧室里了。
嘛,个人觉得没什么,反倒是这样大家都轻松一点对吧?
母亲一早就出了家门,现在家里等于是空无一人的状态,那家伙只要一直闭门不出,我就可以省很多给她们两个调和矛盾的麻烦了。
假期还有半个月多才结束,现在只需要吃完早饭,就可以在房间里吃一天的鸡了,简直爽到。
对吧,哈,哈哈哈……
其实我一直觉得那张脸让人觉得不舒服
一边得出这个结论,我站起身,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直接甩到了墙上。
电脑像是所有类似体型和重量的物体一样简单的伴随牛顿的微笑掉落在的上,并没有因为它的昂贵而被赦免。
"见鬼……"
我捡起电脑——不可思议,居然只是多了几道划痕。我强忍着再摔一次试试的念头把它放回书桌上,起身洗漱。
自从他染病,失去了工作能力,我们家就一直保持这这种虚假的稳定。
我看着那张曾令我安心,再后来又令我作呕的脸,一点一点被扭曲,虚假的美丽代替了平凡的面孔,多次自杀未遂后,他……她的身体与人生彻底被病毒改造成了年幼的女孩。
看看那具花瓶般的空壳吧?与当年的我如此相似。
报应虽然迟到,但却不曾缺席,一切轮转的如此之快,仅仅四年,那个施暴者就沦为我可以任意拿捏的玩物。
想想就让人觉得快意……
那家伙一直闭门不出,跟外界几乎所有人断绝了联系,他以为这样能让他保持过去的灵魂,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将他自己送入了我的手掌心里
让我好好把你身上的每一寸蚕食殆尽,我要让你的灵魂永远在我手中起舞……
我看着镜子里满是胡渣的脸,心里不免又有些想笑。如果那样做的话,我们两个就完全是倒转了角色去还原当年的情景了。
我离开卫生间,坐在茶几上夹了几筷子咸菜,就这馒头啃了两口,感觉像是吃了几块橡胶。不带没味,还有点涩。
承认吧,你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这个换了皮囊的父亲。那个曾经把酒嘴对嘴灌在你嘴里的人,那个把你的所有美好碾成碎片的人,那个弓 虽 日 共 氺了你的醉鬼。
那个你以各种各样的情感,爱过的人
仔细想想,我小时候长得也并不是娘里娘气的啊……短发炸的和刺猬一样,五官也是阳刚端正,那家伙到底醉到什么地步才会把我当做母亲呢?
谁.在.乎。我现在脑海里每每浮现出他的脸,就只会有一种冲动。
把"她"按在地上哔——,就像他以前对我做的那样。
手心的刺痛让我从幻想中回归现实——我将廉价筷子捏断了——这种筷子质地几乎和一次性筷子没区别,一断就会炸起一堆木刺。
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脑子里想想就行了,真的发生了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其实你自己本来就够恶心了】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幻觉提醒到。
忍痛把刺进肉里的木刺一根根全拔掉,我看着皮开肉绽的左手,叹了口气
"喂,我的手出了点毛病,帮忙洗一下碗吧"我冲着走廊尽头的卧室喊到。
本来也就没什么食欲,突然又出了这事,干脆就不吃了,我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
其实我真的没准备看电视,我只是一个人发懵的时候习惯性的耳边要有点声音,所以电视上放着迷之辣眼睛的小火车托马斯,我也没有调台。
过了一会,房门"彭"的一声被打开了,那个可能比门把手还低的家伙走了出来,我见状,默默地走到厨房,给水池底下垫了个凳子,又趴会去发呆。
她像是没看见我一样径直走进厨房,水流声覆盖了电视的声音,我也没准备把电视声调大,就这么静静地发呆。
那个家伙就算身体发生了变化,终究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正这么想着,我耳边传来了盘子碎裂的声音。
走进厨房,就看见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嘴里还噙着小半个拇指根部。地上自然不出意外的是盘子的碎片。
"因为被洗洁精蚀到手而松手,结果盘子和自己全都掉在地上了啊"一边清理盘子,我说出了显而易见的脱离结果。
"去他大●的……"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紧接着就掉头跑走了。
"没划伤吧?"我象征性的朝他问了一句
"该干啥干啥,犊子"她咬字有点不清晰
这家伙到也知道丢脸。我只能这样认为,然后带上塑胶手套,继续洗盘子——尽管还是有点蛰痛,不过总归不能让盘子再打了。
没过多长时间,两人分饭量的碗就洗完了,很可惜的是那个被打碎的盘子,它原本是和我手中这个同款式的一对,现在只剩半对了。
回到客厅,我立马就愣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能当连衣裙用的男士衬衫的黑毛幼.女,脸颊两侧的头发从头垂到膝盖旁白的水里也没注意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播放着"托马斯小火车"的电视屏幕。强行裹在腰上的男士平角内.裤直接掉在了地上
妈耶,这病毒还自带降智打击的?
章节名被屏蔽的两个字是“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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