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一凛，顾一恒面对着那杀马特青年挥过来的拳头丝毫不惧。对于毫无训练的普通人来说，就算是小混混的拳头，那也是沙包大的拳头——是很有威胁的。不仅仅是因为自我保护而下意识地闭眼，就连身体的反应也可能无法跟上。
顾一恒的肉身只是凡人的程度，然而他却有着独特的技巧。
人类最好用的作弊器，肾上腺素。
只要把肾上腺素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人体的心跳，血流，氧气流量，甚至机体强度都会大幅度提升——也就是说会进入一种霸体状态，就算把脑袋砍掉，手也能死死地握着刀柄。
蠕虫控制着神经加速肾上腺素的分泌，顾一恒一闪头便躲开了对方的拳击，扬起匕首直接朝着那人的咽喉捅去。
将匕首拔出的时候带起了一阵浪花。在连杀两人之后，自己的体力已经在这短暂而剧烈的运动中消耗不少，然而剩下的那名混混也是被顾一恒的凶残直接吓蒙了。
而就是这样，他错失了最好的反击时间，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好防御的准备。
那是……犹豫。
而犹豫，就会败北。
速战速决——顾一恒就直接跨步冲了上去，抬手虚晃一下将匕首投掷出去，但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瞄准。
目标是通过体术致胜。在男子下意识地躲避飞来的匕首是，顾一恒闪身冲到了他的身前，照着男子的迪奥啪叽就是一脚。
“呃呃呃呃呃呃————————！！！！！”
一声惨叫之后，第三名混混直接昏死过去。看着他身下流出的那不可描述的不明液体，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
“呼……呼……呼……还不错吧。”
【主人好厉害！】
欺软怕硬的货色……面对真正的杀人者只能感到恐惧吗。
不断平息着自己的呼吸，顾一恒一步步走到看呆了的少女身边。被惨白灯光所照耀着的少女面无血色，她只看着眼前的消瘦男子在瞬息之间就解决了那三个恐怖的家伙，一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得救了？不会被那些坏人伤害了？
心灵深处的空间，被灾难过后的救赎所填满了。少女的眼中满溢出了泪花，用颤抖的声音不断诉说着：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眼前的消瘦男子仿佛成为了她心目中的英雄一般，女孩直接忽略掉了他衣服上残留的血迹，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子，扑入自己【白马王子】的怀抱之中。
安全了，安全了。
心中紧绷着的弦在此刻断开，少女的眼中涌出了泪花，再加上此时这身破损的水手服，不由得让人升起一股惋惜与怜爱之情。
她站起身子，看着顾一恒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开口道：
“谢谢，你……”
“你好。”
“咳啊————！！！”
突兀地，女孩的脖子被顾一恒一把扼住。颈部传来的力量让她完全喘不过气来，只能扒着对方的手臂不断挣扎。
下一秒。
噗呲。
“再见。”
“啊……”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刺入了自己的胸前。在那个瞬间，少女与顾一恒的视线对上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如此冰冷……如此冷漠……
那东西，不是人类。
少女的喉咙中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响，不过这最后的声音也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变弱了。眼泪与无穷无尽的恐惧在她的脸上接连绽放，直到这最后一刻她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自己……不是应该得救了吗？
妈妈……妈妈……
少女的瞳孔开始涣散，四肢无力地垂了下去。
啪嗒。
【获取能量点：30点。成功了主人，真是美味的绝望感。】
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在顾一恒手刃了昏迷的混混之后，任务也一并进行结算了。
【任务：初次行动——已完成】
【是否现在进行抽取？】
“先等等，我要回去洗把脸再抽卡。”
一把将视野中的信息框扫到角落里，顾一恒转而查看起了方才的行动报告。
“唔……只有三十点吗？杀死一人是五点，而剩下的十点就是……”
作为末日系统，知识源泉可并非只能通过杀戮来获取能源。据她所说，更加优秀的办法应该是……
吸收，人类的情感。
实际上最开始顾一恒还不是特别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是通过刚才的试验，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义。
虽然很难理解感情这种东西是如何被转化为能量的，但是毫无疑问，当感情波动到一个临界点时，灭世系统就可以提取出什么东西。
愤怒。
憎恨。
杀意。
嫉妒。
恐惧。
悲伤。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生命濒临破灭时所产生的，最为强大的绝望。
绝望中蕴含的能量要远超其他情绪无数倍。
灭世系统将生命的感情转化为自身的能量，以至于能够将仅仅存在于幻想中的知识彻底具现化。
这些能量，便是灭世的关键所在了。
那些混混几乎是被自己瞬间秒杀，其中的感情总和也就一两点的程度，然而，然而那名少女却不一样。
在希望转化为绝望的一瞬间，少女所感受到的痛苦，哀伤与无助，都成为了系统最美味的食粮。
“也就是说，需要产生足够的情绪波动吗……”
“那么我可不可以，控制他们的精神与情绪呢？”
制造绝望，散播绝望。
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非常困难，因为想要完全掌控人心几乎是不可能的。过往的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越是在黑暗的关头，人类的心中就越是会爆发曙光。
但是对于顾一恒，对于蚀脑蠕虫来说，人类的绝望不过是血清素分泌减少的现象罢了。那神秘到了极点，难以看透的人心的秘密，在蠕虫的眼中一览无余。
有意思。
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生出了一点点兴趣。
“一场属于五位疯子的灭世游戏吗……”
“哈。”
男人的嘴角挂上了微笑，戏剧般的事件已然在现实之中上演，既然如此的话——
“不枉此生，就让我陪你们玩玩吧。”
长夜，还在继续，只留下无声的死者永远安眠。
“给我等一下。”
【哎？我刚想鼓掌来着。】
待到呼吸平稳之后，顾一恒才重新审视了这一片案发现场，刚才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所忽略掉的问题，此时此刻却显得无比扎眼。
“那个，知识源泉，我应该没有患有是什么精神疾病吧？”
【主人现在的状态很健康。】
“那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人被杀，就会死，这是生活常识。将刀刃刺进身体中之后，喷涌出来的理应是鲜红的血液。
然而，为什么顾一恒看到的东西却是……某种像是卡通水花一样意义不明的玩意。
【哦，因为我还未成年，所以自带和谐模块的。】
顾一恒瞬间窒息。
“？？好端端的灭世路线怎么突然开始搞笑了？？”
【这也没办法啦，毕竟最近我们那边审核查的严，说什么要保护未成年系统身心健康啥的。实际上好多专业系统也遭殃了。】
“……”
好像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厉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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