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男人匍匐在地面上,挣扎着抓住了另一个男人脚踝。那个被抓住的男人无奈地哼了一声,一记飞踢将那家伙踹飞在一旁,然后左脚踩在一个装着白色药片的小塑料袋,将一小堆白颜色的药片踩成了一团浅浅的灰尘。
“这样做的话,那家伙的上瘾症状就能消了吧。”男人掏出一个剑柄,对准躺在地上的可怜虫的颈部扎了进去,但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奇怪...怎么会这样?”男人很是疑惑,仔细端详着剑柄。
“放弃吧,谷源。”一个声音从谷源的身后响起。谷源迅速转身,路灯昏暗的光芒映照着谷源的面孔,十七八岁,略显稚气,但是乍一看又有点成熟的样子。谷源死死地盯着不速之客。
“别担心,今天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路过而已——”不速之客笑道。
“少废话,黄仁,你来干什么!”谷源恼怒地吼道。
“只是来提醒你,这种深度‘爱好者’是没法用你的剑柄治好的,就是那么简单。真的,我骗过你吗,弟弟?”他虚伪地笑了笑,嘲弄似的瞥着谷源。
谷源伸手从衣服的口袋中摸索着什么,当他将一个试管的液体倾倒在剑柄的同时,剑柄的上方逐渐变的白亮亮的,仔细一看,才能发现剑柄上凭空出现了一把剑刃,而长剑的剑锋直对着黄仁。黄仁见状后退两步,笑着说:“果然是个弟弟,干什么都是弟弟行为——啧?”
话音未落,谷源已经侧身冲了过来,黄仁急转身拉开了距离,猛一睁眼才发现手臂上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不陪你玩啦,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先走一步啦。”黄仁摆摆手,直接背过身去。谷源紧追其后,穷追不舍,黄仁扭过头瞅了谷源一眼,打了个响指,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背后绽放出了强烈的光芒,将谷源的眼睛短暂地致盲了一阵子。当谷源再次恢复视力,急忙睁眼看时,黄仁早已经没有了踪迹。
“呸!”谷源狠狠的啐了一声,转身看向所谓的“深度爱好者”,心里想道:“这家伙真的没救了吗?”谷源试探性地摸了摸脉搏,已经没有了动静。
“... ...”谷源心里感慨万千,面对着遗体,一时难以表达自己的情感。
是的,相信所有人已经知道了,之前提到的白色药片是个致幻性人体高度依赖药品,被人们统称为DS(死神姊妹),DS以它廉价的售价,隐秘的外表,以及难以被侦测的性质,成为走私的抢手货,警方对此叫苦不迭。DS的肆虐,引起了国际监察机构的强烈反响,而其中的幕后黑手,却一直处在神秘的迷雾之中。如果仅仅是把DS理解为单纯的走私那就大错特错了,DS会侵入人体,改造人体,运气好的可能会直接死掉,运气不好会失去心志,最终的结果便是变成拥有各色各样能力的怪物。
谷源也拥有超越人类正常水平的能力——控制水的能力,但他从未碰过DS,也就是说,谷源的特别能力是天生的。事实上,天生拥有特异能力的人也不少,但是是在DS流行之后才开始大规模出现,谷源的状况实在是很特殊。
为了查清自己身体的秘密,所以谷源深入邱国(虚构的国家),并以此彻查DS的来源。通过调查DS的构造和源头,说不定会搞清楚自己身体的真相。他的剑柄有着吸取人体中DS成分的功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帮助上瘾者解除对DS的依赖,所以他也会在大街上,天桥下,搜寻者吸食DS的可怜鬼,尽管他知道,那些人可能还是会重新沉迷于DS的魔爪之下,但是做总比不做好,聊胜于无。
谷源离开了这里,走向了闹市。
DS的流通不是偶然,邱国作为康洲(虚构的大洲)最中心的国家,幅员辽阔,但又相对贫困。这种能够使人忘记忧愁的“姊妹”是最好的商品。DS的第一例发现者,便是在邱国发现的。其后形势愈演愈烈,邱国的官方似乎丧失了管理这种局面的掌控力,只能稍微地进行抑制。
当然,DS的幕后组织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谷源的存在。他们连续派出杀手和刺客半路劫击谷源,但是不幸的是,全被谷源一一击退。谷源在一天内,已经碰到了三个汽车炸弹,一个自杀汽车撞击,以及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执行者——正是黄仁。
当谷源刚刚踏入邱国的国境线的时候,黄仁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谷源的身后。谷源确信如果黄仁真的有心对他出手的话,那后面四起汽车事故根本就没必要发生。黄仁的隐匿技巧是谷源从未见过的,并且两个人简单地过了几沼,黄仁的武艺完全不在谷源之下,甚至超越了谷源。
话分两头,黄仁被谷源击伤之后,踉踉跄跄地撞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巷,咧着嘴冲着一个坐在垃圾桶上的男人笑道:“长官,我回来了!”
那个长官仰着脸,问道:“怎么,黄仁。难道还有能让你吃瘪的人?”
黄仁阴森的脸下,笑容更是显得恐怖,他回道:“喀拉喀拉喀拉,你去试试不就知道谷源那小子怎么样了?”
“你的嘴从来就没有说过实话,黄仁,你是不是放水了!”喀拉冲着黄仁的耳畔低吼着。
“喀拉,你听我说,那小子玩水很厉害,还有他那把用水做成的长剑,哪怕是钢铁都会被斩断,太厉害了,真的。”黄仁矫揉造作地露出委屈的表情,喀拉把脸一扭,他说道:“行,我亲自去会会谷源,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黄仁?黄仁!”喀拉揪着黄仁的衣领子,他仿佛是睡着了。
“怎么了,喀拉?”黄仁如梦方醒,喀拉怒气冲冲地甩给他一巴掌。
“听好了,你快去回支部交代结果,顺便催催那边人动作快点,再查点一下‘商品’,这种小事你总该做的来吧!”
“好——好~”黄仁拉着长腔,轻飘飘地离开了小巷。
喀拉目视着黄仁的身影远去,喀拉摇了摇头。黄仁是支部中最强的改造人之一,拥有着运用光的力量;但他也是知名的刺头儿,很少有人能够管的了他,就连上层对他也是采取放任的态度,喀拉自然拿黄仁没办法。
喀拉的双臂在和垃圾桶接触的过程中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仔细看才能看出他的两只手臂都是由机械构成的。喀拉顺势懒洋洋地将身躯躺在用破旧毛毯铺着的垃圾桶上——其实细看也不是垃圾桶,而是两个用空了的大水桶。
这时一道闪亮的光束刺穿了寂静的街道。
喀拉扭了扭脖子,发现一个少年似的身影晃在巷口,他随口叫道:“黄仁,快滚!”但是话音刚出他就感受到不对劲,喀拉一个鲤鱼打挺,直接闪到一边。他扫眼一看,发现自己躺的“床铺”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两半。
“破坏了我的小床,你打算怎么赔偿呢,谷源?”喀拉试探着问道。
“哼,你以为你能躲得了吗,DS的爪牙,总会有人会揭发你们的。”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直挺挺地站在巷口,来者正是谷源。
喀拉心中暗中疑惑谷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过他心里可一点也不害怕谷源。他贴着墙壁,一双机械手以超乎人类极限的姿势抓住墙壁,纵身跃出数米。谷源急忙转身,挥动手中的长剑,在这个过程中,剑身如同雨伞一般张开,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防御罩,而谷源的双眼紧紧监视着喀拉的动向。
喀拉就像一只穿越在丛林的狐猴,一个俯冲向谷源的方向冲去,两只机械手仿佛是要将谷源撕成两半。但是当机械手触及到防护罩的时候,才发现防护罩是用水构成的。一束又一束的高压水流在这个半球中疯狂蔓延,虽然没能将喀拉的机械臂击坏,但这巨大的反冲力将喀拉震了一个踉跄,连续后退好几步。
喀拉迅速翻转身体,倒挂在墙壁上,利用微弱的月光仔细审视着自己的机械手,原本光滑的金属表面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磨损,一层乳白色的物质显露在损坏严重的位置。喀拉倒抽了一口凉气,将机械手插入墙壁之中,再取出时机械手却变得焕然一新。
“果然厉害,黄仁没有夸大其词,只不过你的旅途也就到此为止了,毛头小子。”
喀拉灵巧地从墙壁上落下,伸出了手臂。与此同时,手臂也开始转换起了形状。
谷源试图预感和猜测喀拉接下来可能的行动,警惕地注视着喀拉,衡量着收否应该收起防护罩,亦或者继续保持着防守的姿态。
本来,喀拉的机械手臂与人类的手臂的形状相似。但是现在喀拉的机械手臂就像章鱼的触手一样伸展开来,并且疯狂地向谷源的水罩连续拍打。之前曾经提到过,谷源的防护罩本质上是由一束又一束的高压水流构成的,按理说应该能够直接切碎喀拉的机械手臂。可是喀拉的机械手臂却像伸入水龙头之中,将高压的水流分隔开来,没有造成一丁点的损伤。谷源立刻收起防护罩,将水流回收到剑柄上。
喀拉仰起了头,像是诡计得逞似的瞥着谷源。
谷源用剑格开喀拉的两条机械臂,虽然章鱼式的触手能够挡住谷源的进攻,但与此同时也丧失了主动进攻的可能性。谷源急忙侧身闪了过去,架着剑猛冲向喀拉。
喀拉的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谷源眼看着喀拉已经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之中,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剧痛。谷源迅速缩身,用左臂撑着地面,右臂扯住剑,滚到一旁。他一细看,才发现一把锋利的刀片从水泥地面钻了出来,张牙舞爪飞舞着。
“什么时候设置好的!”谷源来不及细思这些,他估计对手下一步一定会将那两个触手式的机械手转化为刀片来进行下一回合的进攻。他从衣兜中掏出一支试管狠狠地掷向地面,试管中的液体随着玻璃的破裂声中组成一道短短的水盾,以此试图招架喀拉的攻击。果不其然,喀拉的机械手果然变形,三把尖刀式机械臂直接击中水盾。
谷源咬了咬牙,运用自己能够操纵水的力量,将后背上的伤口中的血液直接喷了出来。高速溅射的血液直接命中喀拉的机械臂上,强大的反冲力,使得谷源的血液精准瞄准着喀拉的眼部,反弹过去。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当喀拉因为双眼被鲜血蒙住而丧失视力的时候,他才发现谷源离自己的位置大概只有一步之遥。
“得让后背的伤口结痂,不然我会在这里休克...”谷源用手背扶住伤口,溢在伤口表层的血液迅速结成了浅浅的血痂,暂时止住了流血。喀拉的三只机械手张牙舞爪地落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方向。这种大好时机谷源绝不会放过,他双手握住剑,将剑刃挥向喀拉的脖颈。眼看着喀拉的脖子要被谷源剁成两半,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从谷源和喀拉之间炸开,谷源急忙用手捂住眼睛。在短暂的眩晕之后,喀拉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影。
谷源慢吞吞地移向墙边,后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自己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是之前的喷血战术流掉了很多的血液,谷源的脸颊呈现出一种危险的惨白色。
他浅浅地咳嗽了两声。
“得去找个水池,或者是个喷泉,得在那里泡上一晚上,不然我的伤口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谷源思虑道。他将水剑收入剑鞘,扛在背上,一步接着一步,慢慢地离开了这里。
谷源心中很是懊悔,不仅没有打探到DS的信息,并且受了较为严重的伤,今晚的作战实在是太失败了。
谷源避着为数不多的路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区的喷池。
喷池的构造很是雅致,中间高,四周低,最深的深度大概是七八十公分。谷源轻抬右手,喷池中的水就像切面包一样,分出了一大块干燥的地方,谷源爬了进去把长剑中的水化成了一个枕头,虽然很湿,但是却把谷源的脑袋撑了起来。谷源仰躺着,挥了挥右手,喷池中的水又恢复了原有的状态,聚合在了一起,掩盖住了谷源。
谷源并非是全身都在水里。确切地说,除了枕着水流的头发和伤口是湿的,其他地方都很干燥。谷源制造出一个不大不小,刚刚好容纳他身躯的干燥领域,这块区域一滴水也找不到。
水能够缓慢地转化成谷源的身体的器官,这样的话,他伤口痊愈的速度能够加速。谷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上方,因为水流的原因,映在谷源眼上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谷源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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