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抵达钟楼，知道不知道的事在来的路上都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以不伤害小羽为前提究竟该怎样对待苏习羽，唯有这一直很令我纠结。
非常时期，再被他纠缠下去可没完没了，想办法让他永远消失至少别出现在我面前，貌似都是不杀了他便没有办法实现的事。
「哒、哒、哒——」没有初次攀登时的疲惫，心绪要说比面对任何对手更显轻松虽然不太礼貌，可现实就是这么回事，大约还有三层楼高的时候——
（嗅）那难闻的气味再次唤醒我封闭的记忆。
「哒哒哒哒」！我加快爬楼的速度，按理说不应该是这种发展，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为什么又有变故，为什么总有人赶在我前面打乱我所有的计划，为什么？！
上层为什么弥漫有血的气息？！
小羽？苏习羽？到底是谁——？！
……
「空」！撩入眼帘的幻象：苏习羽手持尖刀，刀尖持续有血液绽放出花朵，一滴滴游走过锋利的刀刃，缓慢得仿佛理想状态下的自由落体模型，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骗人的吧，呐，小羽她为什么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她为什么换了件红色的衣服，为什么有那么恶心的味道从她腹部发出，为什么会这样？同我想的天差地别，没有任何交汇，硬要说有的话，眼前的确是苏习羽兄妹没错。
“希明，你怎么……”他看着我，随后在我和小羽之间视线不断徘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来救小羽了，刚刚电话里是骗你的，我其实……”
“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伤害小羽……”
“闭嘴！”
意想不到、惊人的移动速度，身体在有意识支配前抢占主动，拳头在察觉到时已然击打在苏习羽侧脸，疼痛正以反作用力刺激我的神经，血液、牙齿由苏习羽口中吐出，紧随其后的便是膝盖撞击苏习羽身前引发的巨响，像是肋骨折断的声音。
啊，多么美妙。
“希明，你听我解释！”
“啊？”我揪住苏习羽的头发，将他涕泪纵横的丑脸砸向我的膝盖，突然好脏、好硬的冲击借由神经传达至我的痛觉。
我想想，头部、胸前、腹部……哦，还有四肢不知该怎样发落，不如一条条折断好了，或是夺过苏习羽手中的刀，将他的胳膊在关节位置戳上几个窟窿，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呐，你觉得如何，还有更好的点子吗？”
“我求你了，希明，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那请你去死，好吗？”
我折断苏习羽的右臂，尖刀由他手中滑落，恰好落在我脚边时，我将它向上踢到眼前，也就是所谓的眼疾手快吧，凭肉眼大概是看不到的手速将其紧握于手，抵在苏习羽的脖颈附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希明你相信我！”
“相信一个「作弊狂魔」吗？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承认是我考试作弊，我承认自己是个人渣，我承认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求你了，让我舔你的脚趾都行，求你别伤害我，我真的不想死！”
“需要吗，这些都需要你承认吗？”尖刀在我手腕向苏习羽肮脏的脖颈处不断推进的过程中，又增添更浓厚、腐臭的血腥味，“只是触碰上便能划开一道口子，我是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到这么锋利的武器，可你对自己的亲妹妹还真下得去手。”
“不是这样的，我都说不是这样的，是——！”
「唰」！
结束了，各种意义上的结束了，血毫无保留喷向我唯一睁开的右眼中，视野内绯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什么都不想看清。
我是谁？来自哪里？才不是这样的疑问。
“我不会再让周围人遭受一丁点的伤害，我需要能保护他们的力量，亦或是尽早带他们离开这里。”
“相信我能够相信的事物，能一路活到现在的大家都很顽强，所有人都将平安无事地登出，我们并没有被现实抛弃，我们的明天不会只是无尽的黑暗。”
哼，可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曾得出的答案根本狗屁不是，什么光明，什么未来，这下可全被死鱼眼说中了，我不可能拯救所有人，无论我怎样努力，我终究是我，一个有过失败却不知悔改的笨蛋。
错了，全都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嘀嘀」！
嗯？
「砰——」！
炸弹么，真是无聊，原以为苏习羽什么都不做，真就是等我来送死，是我太疏忽了，他还是略微有些准备的，是想与我同归于尽还是想将我困在这儿然后自己逃脱，现在也不得而知了。
嘛，也无所谓吧，就让这钟楼随我刚建立不久的意志共同倒塌、就此陨灭，令我不受控制的身体由一百二十五米的高空坠落、传达下这样一个信息——
希望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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