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左眼？难道说……”
“正是那个「难道说」，”我松手以黯淡的瞳孔示人，“如你所见，我左眼的状况远不止失焦，简直成了无用的摆设，某种意义上我已沦落为普通人。”
“所以呢？”
“所以我帮不了你的忙，更别说我原本就抗拒你的邀请，”我撩下头发遮住左眼，既然文案被人转移，再多待一分钟都有出现变故的可能，因此我不便久留，“我没有被你利用的价值，请不要来烦我。”
“你确定？”
我停下脚步，并非受死鱼眼的恐吓威慑，而是预感到他掀起的空气流动，触发了也许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汗毛竖起的感觉，细胞整体都活跃起来，不只有兴奋传递，同时——
「咻」！
「砰」！
嗅觉变得异常灵敏。
“你这不是能接住么，”凯恩无色的触手自我手心收回，速度较来时明显变得和缓，应该是有意无意在试探我的节奏，“这样敏锐的直觉，鬼才信你是普通人。”
“只有一根还好，再多第二根就麻烦了。”
本是敌对的两人肯把敌意投入到对话，这将使现实世界、大国间的冲突感到欣慰，桌面被重新利用起来。
而那是不可能的吧，现实难以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理想的和平却是空中楼阁，毕竟思想无法统一，芥蒂和隔阂便不会消失。
“希明，之前你我的做法没有对错，只有立场，再继续测试你的能力是没有意义的，答案只会无穷无尽。当然，你不承认对理事长的隶属也无关紧要，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何不能通力合作？”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你来说可能无所谓，在我而言，学生会之前的做法也无可厚非，”说着，我咬破下唇强抑制住冲动，“可你要我如何否认眼睁睁死在我面前的人，与你合作无休止地大杀特杀吗？！”
没错，这便是我当机立断的缘由，我很难认同他们的做法，并不是说名义的优劣贵贱，但不觉得很过分吗——对他人性命的肆意玩弄、不讲道理地侮辱对方珍视的未来。
剋，令人作呕！
“那是个误会，你以为被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只要是犯罪，就没有任何理由能使它名正言顺，无论是谁，「家畜」都有求生的欲望，人到何时都不会停止追赶幸福的步伐。”
“要阻止「叹息之川」就无可避免地重蹈覆辙，想必你也清楚，已知线索的指向全部都针对「死亡」，即停止对方心脏的跳动。”
“那ZERO就默不作声么，”我埋头冷笑一声，“宁杀错不放过。”
“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最极端的做法最有效率：保护已标记的一般学生，暗杀有嫌疑的能力者。所谓现实，便是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成全大多数人，你觉得一所学园同世界相比，我会选择哪一方？希明，你不可能拯救所有人，没有牺牲的拯救绝无可能。”
“我明白想要拯救所有人的心情无异于伪善，而即便是残酷的现实，愿望却是美好的，我并不放弃这美好的愿望，这就是我的回答！”
「呼——」！
风撕裂开褶皱，窗帘平行阻碍、背弃住交错的目光，至少五秒钟内下摆有规律地游走、颤栗，直至风停息，仅被扎紧的部位岿然不动。
“算了，我早该想到你不是凭语言可以说服的家伙，但是你记住，现实不是你拒绝便能够抵挡得住的，否定自我曾深信不疑的东西，也有人将其称为成长。”
转瞬间和谈破裂、不欢而散，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当然不能以「奇怪」形容，只在我脱离团队的前提下丧失掉一个争取同盟的机会，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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