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重置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他们的死将变得毫无价值，意味着我又将回归那个无力的自己。
我从未想要过度依赖这份能力，而这份能力又是必须的。
怎么办，要动手吗？不行，瞳术用作攻击行为只针对个人，是否对ZERO生效还实属未知，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他所创造的世界，就如字面上的GM那样，违抗他是不可能的。
该死！
“且慢，理事长，没有我的帮助，凭他们三个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倘若您想处置希明，那我会站在他们这边。”
水泽直面ZERO时的冷静远不是我能及的，他坦然与我站到同一条战线，苦笑背后却掩藏着我难以想象的自信。
“凯恩你怎么认为？”
“水泽说的没错，那就连他一同处置。”
空气愈发地紧皱，看不见的攻势在以规则为准线的两边展开，并非所有人都把握住了风的走向，明眼人却能洞察这其中的等级悬殊，更有了他们心中的答案。
事态会演变成这样，全怪我没能看清ZERO这个人。
不能再犹豫了，更不能有所顾忌，将阻碍我的人全部扫除，就算失去了能力，人只要拥有自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哪怕失去一切，也有再追回来的可能。
「心无旁骛，心已灭无」，要动手，只能趁现在了！
「砰」！
面部一阵火热，视线被固定在了天花板上，背脊努力寻找着平衡，并依靠两肘关节的运动将我从地面撑起，随后擦净嘴角的血，我不解地看着炽灵，但以刚刚的力道判断，他是佑晗。
“真让人看不下去，不就是束手无策么，竟露出这等丑态，认为我说错了的话尽管站起来打一架啊！”
“「不就是束手无策」？说得可真简单啊你这家伙！”
「砰」！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身为佑晗的炽灵打起来，他一拳我一拳毫不留情地痛击对方，任谁都无法辩证地理解现状，只有不知疲惫地殴打下去，无意识地格挡、还击。
血液透过牙齿的缝隙流入嘴中，抿一丝绯红，舌尖游走在腥锈的气息中模糊了双眼，有时候暴力是本能，受伤是理性。
周围人是怎样看待我们的？
我听不到有任何的嘲笑，脑子里却铺满了这样的画面。也许吧，被他们看了笑话，被无情地取笑着，我也甘心于此，沉溺在血与痛的记忆中，荒诞了现实……
哼，“别开玩笑了！”
「砰」！
最后一记重拳，我将佑晗击退到窗边，自己也在疲惫中昏睡过去，合眼的最后一刻，我释怀了……
◇
从那以后过了很久，有多久，我在梦中是无法判断的，要在无人的隧道中跑过很远的路程，才能穿透黑暗、冲破黎明，那时也许就是旅途的尽头，才能够停下脚步。
才知晓：有一种开始名为结束。
嗯？！“疼疼疼疼疼——！”
“疼就对了，”宸脱光我的上衣，替我缠满绷带，“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命的家伙，自己人有必要打得那么狠吗？”
“哎不关我事，我好得很，”炽灵连忙推诿、撇清关系，“倒是佑晗那家伙伤得不轻，连出来抢占我意识的力气都没了。”
那一架的确打得天昏地暗，佑晗除手刀以外几乎没有保留实力，我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那之后怎样了？”
“放心吧，”岚捶了下胸口，“为师已经全部交涉完毕，赌上我作为教师的荣誉，理事长决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说起来，岚老师您当时在什么地方？”
ZERO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下意识地察看过四周，想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然而我并没有任何发现，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岚消失在了那个房间。
“大人也有自己的秘密啦。”
算了，这些事不重要。
“「分裂人格」拥有共通的五感，因此我就直说了，佑晗，你肯陪我打架是为了让我发泄掉体内的怒气吧，谢啦。”
“哼，我一向很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佑晗侵占炽灵的意识，他身上的瘀伤也逐渐显现，“我曾说过，「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佑晗」，但在这个世界，佑晗只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不会错的，那时我险些便迷失了自我，走向另一个极端，倘若来的不是佑晗的拳头，以上都将成为现实。
嘛，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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