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殊途
是吗……是这样吗……
那笔奖学金，本来就是给尼娅学姐准备的。
如果我没有穿越到这边的世界，没有参加那场命运的考试，学姐就会顺利地收到这笔奖学金，缴纳这学期的学费……
退学危机不复存在。尼娅•特斯丽娅将会继续在这所学校里读书，积累丰富的知识，直到照亮世界的那天。
但因为我的出现，一切都改变了。
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无形的龙卷风即将到来。
尼娅学姐会被强制退学，然后在不知名的小乡村默默工作，说不定这一身的才华永远也无法施展。
电气统治的世界，将会推迟几十年。
不……不能这样……不能因为我无意间的举动，就毁了整个世界！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回到了公寓。
“学姐！”
我一把推开了实验室的门，气喘吁吁地看向里面。
尼娅学姐正坐在实验台前，用铅笔在稿纸上飞快地勾画着。新型发电机的雏形很快就出现在稿纸上面。
学姐终于突破了最后的难关。但好像已经太晚了——
距离期中学术报告会，仅剩下最后的一天。
学姐的论文能否写完？就算写完了，会不会像前几次一样，仍然得不到评审老师的理解？就算有人能够认可，这仍然是纸上谈兵一样的东西。缺少实验数据和事实依据的论文，谁能保证一定赢得了米兰学姐？
太困难了。无论怎么想，学姐都将面临退学。
为了回避这最糟糕的结局，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
“学姐！你听我说！”
“嗯？”
学姐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子望向我。
“洛尔，你……”
“这个！”我把一张支票塞进学姐手里，“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先拿去还上这学期的学费，剩下的……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退学的！”
这就是那笔奖学金的全部了。我只动了很小的一部分，剩下的钱交上一学期的学费并不是很难。
学姐双手颤抖地捏着这张巨额的支票。片刻之后，两行眼泪从她的面颊上缓缓地划落下来。
尼娅学姐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山系女孩。然而此刻，我在她的脸庞上看到了纠结而复杂的情感——
悲伤、屈辱、愤怒、绝望……还有不甘。
“学、学姐？”
我呆住了，也可以说是吓坏了。我……我把学姐弄哭了？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学姐，也会哭的如此伤心吗？
“这……这算什么……你在羞辱我吗？”
“不，我只是……”
我慌慌张张地辩解。然而，学姐似乎什么也听不下去了。
“我原本以为……我们能够相互理解的……”
紧接着，她狠狠地一推，把我推出了门外。
嘭！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等、等一下！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开门，听我说啊，学姐！”
然而学姐从里面反锁上了房门，无论我怎么敲她都不开。我们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又仿佛相隔万水千山。
我能想象到，学姐在墙的那一边，抱着膝盖蜷缩在地板上，哭得泪流满面。
“尼娅学姐，为什么……”
我明明只是想帮她，只是想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为什么……她会如此地伤心欲绝？
……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太累了，最后体力到达极限，就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总之，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尼娅学姐。不知道过了整整的一夜，她有没有冷静下来？
“学姐？”
我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实验室的房门，里面没有反应。再去动门把手的时候，我却惊讶地发现这扇门竟然没有关。
我走进学姐的实验室。这里还是老样子，所有的仪器、导线都没有动过，但唯独不见了学姐。
仔细一看，留在这里的也只是实验的仪器而已。学姐的日常用具，还有橱柜里的衣服，都不见了。
桌子上是我那张原封未动的支票和一份手写的纸条——
［
对不起，洛尔，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不会再回学校了。
所以，也替我向诺伦老师道个歉。
实验室里的东西都留给你，你可以随意处置。就当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
最后，谢谢。
］
落款：“尼娅•特斯丽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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