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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六•无主眷念的归所

章之六•无主眷念的归所

章之六·无主眷念的归所

位置不明的神秘建筑物中,崇宗从囚禁自己的房间中逃出,在建筑物中一边自保一边寻找着伊藤友乃的踪迹。

而现在,崇宗险些与「飞机上的邻座少女」一行撞见,避开她们后,崇宗成功潛入了她们之前所在的房间。无暇去顾及她们的崇宗,一心寻找着伊藤友乃的蛛丝马迹。

他所潜入的房间,摆放着大量的书柜,书柜之上,满满的都是贴着标签的文件夹。

——这里是什么地方?资料室?

——这些都是什么资料?

崇宗沿着房间转了一圈,对整个房间里的资料内容抽阅了一些。房间中大部分的资料都是用英文写的,还有少部分是日文的。文件的内容都是与各种各样的研究相关,无奈其内容太过高深,崇宗一点都看不懂。就在崇宗打算放弃离开的时候,角落里的一个文件夹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注意力,因为,那文件夹一侧上贴着的标签上写着,「RC768-司徒启廉案件调查报告」。

明明眼下自身安危难保。

明明伊藤友乃的行踪还未知晓。

明明,司徒启廉案件的事,放到以后再提也不迟。

但崇宗就是无法对这个文件夹置之不理。

崇宗近乎是无法抗拒的拿起了文件夹,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文件夹中夹着大量的调查与资料,来自网络的、新闻的、只要是相关的都在里面。

这是一份针对那起厦门大量现金盗窃案的调查报告,其中的内容十分详尽,利用人员移动情报进行排除法分析,从而将作案嫌疑者缩小到一定范围内的人群之中。

崇宗十分惊讶的发现自己也在那份名单之内。

然后,在最后,还有针对这些素材的、长达二十页的分析报告。

——案发期间厦门的人口流动报告……

——案发后的离境人口资料……

这份资料看得越是深入,崇宗越是紧张,虽然还不明确,但他隐约中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

顺着这份调查报告看下去,崇宗进而认识到了一件令他无法相信的可能性。

尽管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但是却不符合现实。

——但是,为什么?

——这连这种只要掌握了资料就能推测出来的结果,却没有被警察察觉到?

——原来如此,不是没有察觉到,而是察觉到了,却被剥夺了执行的合理性。

而这些模糊的想法,在他翻到资料的最后一页那刻,顿时醍醐灌顶。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无从质疑。

在纸张底端,那两句总结性的话语,让崇宗头脑中顿时一阵空白。

——推测司徒启廉使用了上杉崇宗这个假名逃离出境,隐藏于日本京都。

——建议对上杉崇宗进行监控,一旦掌握其就是司徒启廉的证据,迅速将其逮捕。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就是司徒启廉的那一瞬间,崇宗感到心中一阵空荡荡的,产生了一种无助的无力感。

——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

在崇宗意识回来的瞬间,他立刻就对这报告的结果进行了否定。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这个报告是真的,那我的记忆里不可能没有相关的回忆……

——说到底,我是谁我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让崇宗感到不可思议、让崇宗感到动摇的并非是这份报告,而是他自身竟然会被这样不切实际的推论给吓到。

但在冷静下来过后,崇宗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情,例如为什么伊藤神岚要逼迫自己去调查司徒启廉案件、为什么那强得跟怪物一样的阿特拉斯棕熊要找自己麻烦、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关注集中在自己身上……

原来都是因为这一份错误的调查报告。

想必类似于这样的调查还有许多,而他们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那我现在,到底是什么势力给盯上了?

——显然伊藤神岚和那阿特拉斯棕熊都是受雇于人的,而这个雇佣方应该也是这幢建筑物的所有者……

在崇宗思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响动,崇宗一时慌乱之下,带着那份文件夹一同躲到了桌子底下,随即门就开了,从脚步声判断,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唔——放哪里去了呢——?」

进来的人在门口停住了,自言自语。

但这说话的声音,崇宗却是无比熟悉,熟悉的让他不敢相信。

——难道说……

崇宗悄悄的从桌子一侧探出头,而那站在门口的人,那少女,利落的短发,有神的双目,不亚于男子的气势,毫无疑问是伊藤友乃。

「伊藤!」

崇宗一下子从桌子后站了起来,这一突然的出现,把伊藤友乃吓得跌倒在地,哇哇的乱叫起来。

「别吵,看清楚,是我!崇宗!」

崇宗一只手按住伊藤友乃的肩膀,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免得她的叫声引来其他人。

片刻过后,伊藤友乃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我不叫了啦,快放开我。」

「嗯,冷静下来了吗?」

「真是的,要不是上杉学长冷不丁的蹦出来,我至于吗……」

「抱歉,我一时激动就……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了啊上杉学长……」

一番话过后,崇宗得知,伊藤友乃在自己(崇宗)昏倒后,打算打电话叫大家过来帮忙,树林里信号不好,她刚走到路边,就看到有人把崇宗扛走了,然后她一路追踪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我也在找你呢,你没事就好。」

崇宗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伊藤友乃的身体。

「那我们赶紧从这里逃出去吧,这里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嗯。」

崇宗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他所不愿意去相信的假设。

——明明找到伊藤友乃应该高兴才是,但为何我心中却,反而如此无奈呢……

「不过在那之前,能先回答我三个问题吗,伊藤……」

明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了就无法挽回,崇宗还是决定在这里向伊藤友乃开口。

后悔与否,那都是考虑了也无用的事。

灯光明亮的餐厅中,万澜山苍莲正在用餐。虽然是进餐中,但万澜山苍莲的注意力并不在食物上,她在思考别的事情,而吃饭,只是机械的动作罢了。

在她吃至一半的时候,阿特拉斯棕熊那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餐厅的入口处。

「大小姐,您找我?」

「嗯,进来吧。」

「是。」

遵从万澜山苍莲的指示,阿特拉斯棕熊走到了她身边。在阿特拉斯棕熊那魁梧身躯的对比下,万澜山苍莲显得无比娇小,给人以仿若一只大灰熊与小白兔站在一起的错觉。

「怎么就阿特拉斯先生一人,伊藤先生呢?」

「伊藤先被万澜山先生叫去了,所以只有我来了。」

——果然是这样啊,万澜山海鸣,你这迂腐的家伙……

万澜山苍莲叹了口气,然后从外套口袋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阿特拉斯棕熊。

「有件事要劳烦你,阿特拉斯先生。」

「大小姐请随意吩咐。」

「今天希望阿特拉斯先生能在外警戒,万万不可让这照片上的男士进入这里。」

「明白了大小姐,我这就去。」

「嗯。」

就在阿特拉斯棕熊快要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万澜山苍莲禁不住又开口叫住了他。

「等一下,阿特拉斯先生。」

「是,大小姐请说。」

望着阿特拉斯棕熊那认真而又朴实的表情,万澜山苍莲有些不忍。

「刚才所说之事,只是请求,而非命令,请不要勉强。」

「大小姐所言皆我所愿,自我之欲求并无勉强。」

阿特拉斯棕熊极为难得的微微一笑,然后潇洒的离开了。

——正是因为这样,才希望你不要勉强啊,阿特拉斯。

在万澜山家的家族护卫队中,惟有阿特拉斯是万澜山苍莲直属的。

若干年前,当她将得了肌肉萎缩、濒临死亡的阿特拉斯带回来时,所有人都认为她乱发善心带回来一个废物。

直到万澜山苍莲不辞辛苦的将阿特拉斯的病症治愈,复健至一步步康复,当阿特拉斯重新屹立于大地之上时,其他人方才醒悟,万澜山家的大小姐带回来的是一只无比危险的巨熊。

而后,阿特拉斯加入了万澜山家庭护卫队,作为其中的一员,在多此危险的任务中立下了卓越战功,证实了自己的价值,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员。

但今天要遭遇的对手,可能会是他目前人生中最大的挑战吧。

一想到这点,万澜山苍莲就觉得十分对不住阿特拉斯棕熊。

「万澜山先生,您找我?」

「坐吧,伊藤先生。」

茶室中,万澜山海鸣跪坐着,泡着茶,旁下并无他人。

「那就有劳万澜山先生了。」

伊藤神岚在万澜山海鸣对面坐下,这两人虽是主从关系,但论威严感的话,其实不分上下。

「茶室内不论身份,同为父亲,寒暄罢了。」

万澜山海鸣将沏好的茶递与伊藤神岚,微微笑着。

「承蒙款待。」

「无需客气,反倒是前些日子,听闻小女赠了一副长弓给你,不知意下如何?」

「很是喜欢。」

「小女没让先生为难吧?」

「万澜山先生言重了,大小姐一向明白事理。」

「呵呵呵同为父亲又何必客气呢,苍莲她一直唯恐天下不乱,惹是生非,前一阵子还殃及先生让先生险些遇害,说来都是我管教无方,还望先生海涵。」

「万澜山先生言过了,是我不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与大小姐无关。」

「我们都懂得如何关照他人子女,却不懂得如何与自己女儿相处呢,你说是吧,伊藤先生?」

「……万澜山先生所言极是。」

「但就算如此,我也还是认为适当的管教自己的孩子是有必要的,否则又何必做父母。」

「万澜山先生的言下之意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要没收之前给予那孩子的权力。」

「但我觉得这些话您与其跟我说,不如当面……」

「哈哈哈先生的想法果然与我相同,我当然是会跟苍莲说,只是今天恰好有机会,同作为父亲,想跟伊藤先生聊聊。」

「万澜山先生高抬我了,与先生的意见相同那也只是凑巧,您没有对小女友乃的胡作非为下达制裁,我已是十分感激。」

「我小时候也曾经追逐过父亲那高大的身影,伊藤友乃的所作所为,对我而言其实不难理解。」

「是吗……反而我这作父亲的却完全看不明白呢。」

「无论如何,今天这些事情都将告一段落。而后的事,那也不是我这样的凡人能够预料得到的。」

「万澜山先生,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伊藤神岚正襟危坐的说到。

「请说。」

但万澜山海鸣并没有对他认真的态度给予回应,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您不惜牺牲许多走至今天这位置,您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我的目的?我竟未曾知晓伊藤先生如此幽默!」

万澜山海鸣抚掌大笑。

「我一路走来所付出的牺牲想必除了我自己以外无人知,而我的目的,呵,我只是一个失败的父亲而已。」

万澜山海鸣起身,对伊藤神岚略一点头。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感谢您的赏脸,伊藤先生。」

万澜山海鸣转身离去。

而伊藤神岚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想着,自己是否说了多余的话。

房间中,崇宗与伊藤友乃还未离开。

伊藤友乃提议立刻从这里逃走,但崇宗执着于某些事情,要求伊藤友乃先回答他的问题。

「有问题以后再问嘛,现在不是先逃出更重要吗?」

伊藤友乃对崇宗的要求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不耐烦的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不,是非要现在问不可的问题。」

但崇宗依然执着的不退让。

「如果现在表白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时机哦,上杉学长。」

伊藤友乃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略有愠色。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到这个房间的,伊藤友乃。」

然后,崇宗的提问开始了。

「我用门卡……偷来的门卡,进来的。」

「第二个问题,你进房间的时候,说了一句「放哪里去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那种话吗,肯定是学长你听错了啦!」

崇宗也希望犯错的人是自己,然而,有些事情已经承受不起他的推敲,让他不得不在此为难伊藤友乃。

——为什么要这样,伊藤。

崇宗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是我听错了吗,我也希望是这样,无论如何,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父亲,伊藤神岚还活着吗?」

「如果你再继续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就真的要生气了,上杉学长。」

「要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啊,伊藤友乃,不用再装下去了,多亏了你,我终于弄明白这些事了。」

「你在说什么啊上杉学长,我不明白……」

「在下山的时候,我会昏迷过去,不是因为那支箭上有毒,而是你在给我的水中下了药吧?」

激烈的唇枪舌战因为这句话而停息了下来。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冰冷得容不下任何温暖的语句,而这也同时宣告了某种关系的破裂。

「……」

伊藤友乃沉默不语。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挽回了。

「而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也撒谎了吧,你确实使用门卡进来的,但那张门卡并非偷来的,而是本来就归你所有的吧?」

面对崇宗接二连三的质问,伊藤友乃哑口无言。

「伊藤友乃,你是谁……」

崇宗走到了伊藤友乃面前,那笔直的目光令伊藤友乃无从躲避,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恍惚的笑了。

「好吧,不愧是你,能看穿这些确实不容易,但也已经晚了。」

随着伊藤友乃的这句话,那些如若纷飞雪花一般的杂乱思绪,推测也好,猜想也罢,全都尘埃落定。

明明事实与自己推测的结果一致,崇宗心中却是一阵极为难受的失落。

伊藤友乃环抱双手于胸前,望着想要相信她却一脸无奈的崇宗。

最不愿意去相信的那个选项,在此刻看来是最正确的。

「从最初的见面开始,你就已经是有意图的在行动了吗?」

「是啊,真抱歉,骗了你这么久,学长。」

——原来是这样,上次在店里面有毒的饮料(见二判)事件,伊藤友乃并不是无辜的。

「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学长……学长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白到这些的?」

「明白什么?」

崇宗不禁反问。

不是崇宗不明白,而是他愿意去这么做,一旦这样理解了,那么他所认识的那个学妹,强气班长,伊藤友乃,她之前在崇宗脑海中所留下的形象,将彻底崩坏,什么都不剩下。

事实已经很明确,但是为什么?是什么理由让伊藤友乃要对自己做这种事?

「好不容易才引诱你走到了这一步,一直扮笑脸真是比什么都难受。」

「从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我刚好在你转入的学校,所以诱导你的这份任务,就由我承担下了。」

「你所认识的我,完全都是特意为你所准备的、演出来的学妹角色而已。」

「自己好好回忆一下吧。」

在伊藤友乃坦白过后,过去那些不合理的地方、想不通的事情,全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班导!」

在到达之前,一个短发强气女挡住了崇宗的去路。

「我是初二(C)的班长,伊藤友乃。」

「哦……那,这么急着来找我有什么好事?」

「请问,本多老师怎么了?」

频繁的见面;

「还有还有,我们打算给班导开一个欢庆会,不知道班导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年头这么像班长的班长真不多见了。

「我想就不用了,我也只是代一天班而已,再者也只是大你们一级的学生,没必要这么夸张的。」

其实崇宗真正想说的是,「如果伊藤班长同学你再在这么说下去,这短短的一个小时的午休我就去不了初二(C)了。」

「这也不用那也不用,班导你也太清心寡欲了吧!」

弓道社的劝诱;

「我决定退出弓道社,然后,设立一个新的弓道社。」

「加入弓道社吧,上杉学长!」

「不,两个人的话,至少还可以成立同好会!」

——同好会能做什么。

「那样有什么意义吗?」

「诶?」

「你创立这个新的弓道社,并不只是因为你喜爱弓道吧。」

「……」

「虽然不知道你的目标,但是,同好会无法参加任何正式比赛……这种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是的,我是有别的目的。」

「既然这样,那找老手不是比较好,叫我这种外行人加入的话,还要花费时间和精力来培训。」

「不,我……我还是希望,上杉前辈能够加入。」

「我已经说过,我和上杉唯并没有血缘关系。」

「嗯……虽然很遗憾,但我并不只是为了这个才要你加入的!」

——那还有什么?

「上杉……前辈,对于把作为「上杉唯的弟弟」列为加入的参考条件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我并不是有意,想要这样做的……只是……只、只是……」

天台上的多次相遇;

「喂!学长,你不要跳下去啊!」

于是,这种时候总要来点人捣乱一下。

发自崇宗身后惊慌的声音,来自初二(C)的班长,伊藤友乃。

——真是的……一个个都这么爱大惊小怪。

「你要是再大声一点的话,我就会被你吓下去了。」

对与崇宗相关的一切人事物都有调查;

「……仓重忧。」

笔记本扉页上写着这个名字。

——挺好听的名字。

——速水英二那笨蛋,好象有提到过这名字,一年级的图书管理员。

把笔记本收好,崇宗推开天台的门,感觉在门的另一侧撞到了什么。

「疼疼疼……」

伊藤友乃,捂着头,以大概是这样的表情「>__<」蹲在地上。

「哟,这不是班长吗,蹲在这里做什么,厕所并不在这里哦。」

在关键的时刻,把崇宗往事件里推了一把;

「身为一个男的,就这样子不闻不问,放走了那个小学生,要是那个小学生因此发生了意外,他要怎么负责?!」

「如果是我的话,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弄清楚,帮助那个小学生脱离险境,这样子才对啊!」

海外集训的事,也是伊藤友乃第一时间拉上了崇宗;

「叫你出来是有正事要说的。」

「哦……」

「弓道社,我是说原本的那个,近期将有一次外出集训。」

「所以……?」

「集训地点还没定,但应该是海外的某个国家。」

有毒饮料事件,也是故意的;

在他们进店的时候,迎宾的服务生居然是伊藤友乃——伊藤友乃在这家亲戚开的甜品店帮忙,学校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上杉唯。

『欢迎光临,两位是吗,请这边走。』

伊藤友乃强行装出了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上杉唯没说什么,微笑着带崇宗一起走进去,至于崇宗……他已经强烈的预感到要是提问就会遭致杀身之祸,所以把能害死人的求知欲打进冷宫,一言不发的乖乖跟了进去。

——要来了吗,女人间的战争?

崇宗与上杉唯在伊藤友乃的引领下,在靠窗的一处位置落座。

『请问两位要点些什么?』

『芒果奶昔和蔬果奶昔。』

海外集训,上船之后,伊藤友乃利用片雾麻衣,一同把崇宗和上杉唯隔离开,使得崇宗有时间单独行动去寻找炸弹;

炸弹的地点,也是伊藤友乃在最后提醒崇宗的;

「呐,我们来玩绞刑猜词游戏吧。」

伊藤友乃举着味增汤如此说道。

「绞刑猜词?」

「嗯,一个人负责出题目,剩下的人猜单词,是英语单词哦。」

「我先来出题示范一次吧,首先拿出一张纸,唔……这个单词由六个字母构成,来,开始猜吧,顺时针,一人说一个字母,有把握的也可以直接猜单词哦。」

再然后,抵达厦门后,丢失钱包,找崇宗帮忙,下山途中遭遇埋伏,以及整个过程中数次打电话,其中的意义也已然再明显不过。

「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伊藤,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明明有许多更有效率的方法不是吗?」

「你会这么问,只能说明你知道的太少,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

说罢,伊藤友乃后退半步,抽出了一柄手枪,对准了崇宗。

「别担心,只是**罢了,不过这个距离,就算是你也没办法。」

伊藤友乃微笑着对崇宗说。

「一直以来,谢谢,对不起。」

手指扣动扳机,被射穿的,到底是什么呢。

狭小而又舒适的屋子内,一位老先生与老太太正跪在木地板上,眼神焦虑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大黑狗,而在不远的边上,另一只刚刚生产完的大黑狗,正与五只狗宝宝温暖的偎依在一起。

「加油啊,大黑!二黑都已经生完五只小崽子了,你也能行的!」

无论是正在生产的大黑狗,还是在一旁看着的老先生老太太,各个都汗流浃背……直到小狗崽们顺利落地,这屋内的紧张气息才算是结束了。

「呼……感觉比自己生孩子还累呢,老伴儿。」

「糟老头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啥时候生过娃了,我都没说话你就开始嫌累。」

「哈哈哈,所以才说你不懂嘛,在一边看着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才是最辛苦的。」

「行行行,你嘴皮子厉害,几十年来都没赢过你,我也不指望现在。」

「那收拾就麻烦你啦,我去泡茶犒劳你,老婆大人。」

老先生如此说着,麻利的开溜了。

「啧,又偷懒。」

而老太太虽然嘴里念叨,但手上已经开始拾掇了,半世纪的感情与默契理当如此。

片刻过后,老先生老太太在茶室里泡茶聊天,静谧的景象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老头子,这次的事,你真放心让明拓一个人去解决?」

「呵,还以为你要说啥事儿呢,这么屁点大的事,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万一明德也真的在那,两个人又像小时候那样打起来那可不得了。」

「哈哈哈哈哈,老婆子你还真把他们当七八岁的小鬼啊……再说了,如此这般过度保护,他们以后又如何能独当一面?」

「哦,他们?」

一直稳稳的喝着茶的老太太,眼睛突然一亮,她抓到了老先生话语中不小心露出的破绽。

「呃……好吧,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啊,是的,当然是他们。」

「这么说,很快又可以看到明德那孩子回来咯?」

「嗯……很快……也许吧。」

老先生悠悠的说着,语气中并无自信。

云顶岩上,众人已经吃过晚饭,夜间并无安排,于是大部分人都开开心心的享受着自由活动的快乐。但还是有少数人对这异地的诱惑无动于衷,在道场中辛勤的进行着自主练习。

「麻衣,辛勤联系固然好,但也要劳逸结合哦。」

「唯学姐……」

听到上杉唯的声音,片雾麻衣放下了手中紧绷的弓,表情有些落寞。

「怎么啦,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上杉唯走向片雾麻衣,她本是打算巡查完直接去休息的,毕竟为了寻找崇宗跟伊藤友乃把她折腾得筋疲力尽,但当她看到片雾麻衣这副样子,她又觉得她不能把学妹这样丢下不管。

「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没什么事做,于是就来练习了。」

片雾麻衣如此说着,努力的向上杉唯露出微笑,但最后露出的却是疲惫的笑容。察觉到这一点的上杉唯,心里面有些复杂,可也理不清是为何。

她不明白片雾麻衣失落的原因。

「说起来,今天整个下午都没看到唯前辈呢。」

「啊……荒木老师交代了我点事情,跑腿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上杉唯突然间明白了片雾麻衣失落的原因,原本总是一个人呆着的片雾麻衣,最近身边突然间多了很多人,崇宗、伊藤友乃、速水、自己,而今天的事情,只有片雾一个人被遗忘了,这让她产生了失落感并且她自己还察觉不到。

「我说,麻衣。」

想通了疑惑的上杉唯,坏笑着搂住了片雾麻衣的肩膀。

「麻衣,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唯前辈,这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是玩笑呢,我可是认真的哦,还是说你害羞啦?」

「才、才不是害羞什么的呢!」

「那就说定咯,今晚一起睡哦~」

「唔。嗯、嗯。」

「这里停就可以了,司机师傅。」

「小伙子你确定?这附近荒山野岭的,你要走的时候怎么办?」

「没事,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谢谢你啊,司机师傅。」

结过钱,唐明拓下了车,出租车就像是不放心唐明拓那样,走走停停,费了好一会儿才从唐明拓的视野中消失。

——确实,这种荒郊野岭,是不会有人来呢。

如果不是彼岸言先生的情报,唐明拓不认为自己能够找到这种地方。

空气中,能闻到海的味道。

唐明拓看天看地,看太阳看树看手表,终于是确认了方位,开始前进。

他穿过层层树林,越过小山丘,不多时,一幢奇特的建筑物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就是这里了吧,还真亏万澜山海鸣能找到这种地方。

唐明拓一路小跑来到入口,入口处,一团庞然大物的出现,让唐明拓无法去忽视他。

阿特拉斯棕熊挡在了唐明拓面前。

「到此为止了。」

阿特拉斯棕熊双手抱胸,笔直站立着,坚固得如同雕像。

「虽然不清楚你是谁,但请别挡我的道。」

「我只是奉命在这里阻拦一切想要侵入的家伙。」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唐明拓一边说着,一边挽起了衬衫的袖子。

阿特拉斯轻蔑的笑了,答复到「那我原话奉还,虽然不清楚你是谁,但请别……」

阿特拉斯的话尚未说完,唐明拓就已经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更为确切的说,是唐明拓压低了身子冲到了阿特拉斯的身前,由于唐明拓的冲刺极为迅捷,并且曲腿于阿特拉斯视线之外的下方,以至于这一连串的动作如同消失了一般。在唐明拓抵达阿特拉斯身前的瞬间,他将所有前冲的力量经由大腿腰部一路传达至手臂,腾空跃起,一闪即逝的一击升龙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阿特拉斯的下巴上,恍惚间,阿特拉斯误以为自己是被大卡车正面撞到了,意识渐渐模糊。

与此同时,唐明拓已经将双手插入口袋中,无视阿特拉斯的存在,走进了大门。

「抱歉,我赶时间。」

阿特拉斯棕熊没能将那句话说完,他眼前泛白,已经看不见唐明拓的所在。

庞然大物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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