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那阵阵的痛感，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是，为什么我除了感觉到痛以外，竟然一点儿事都没有呢？难道刚才那个是空包弹？
我刚想开口问她，但看到那寒冰一般的双眸，我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而这时我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几口还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就吐了出来。
‘咳咳——’
可恶……她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我到底哪里招惹她了？
这一刻一种强烈的不甘激起了我心中的倔强，本想就这样倒地不起直接躺倒不干了，但看到她依然如此盛气凌人，我突然觉得这样唯唯诺诺简直是一生的耻辱，于是下意识地扶住旁边残破不堪的椅子，然后站起身子。开始翻找在口袋里放着手枪，准备掏出来然后给她一枪。正当我翻找口袋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的口袋上无故多出了一个洞，我随即看了一眼旁边的苦艾酒。她笑了笑，然后也不再隐瞒了，只见她微微动了动手指，一把小巧但又精致的手术刀便从她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上。随后，她摁灭了烟头，用着一种不可违背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妄图成为我敌人的人都死了。”
‘死？哼……我怎么可能会被你弄死。’
在听到我的回答后，她抿嘴一笑，随即手腕一抖，紧接着再次扣动扳机。
砰——
9mm子弹出膛时的巨大枪声使得我耳膜都被刺激到有些痛了，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紧接着我似乎感觉到了子弹掀起的气浪，下一秒便传来了熟悉的人头骨碎裂的声音和弥漫在空中的新鲜血液的味道，这种味道令我作呕，但奇怪的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怎么回事？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
我急忙回头一看，随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原本有些破败的幕墙飞溅上了大块的血迹，暗红色的血液在烛光的映照下则更显得鲜艳，让人心惊胆战。
墙角下一个男人依旧直挺挺地坐在那里，眼睛睁得圆圆的，而那颗子弹正中他的眉心，仍有鲜血从他的后脑和额前喷涌而出。半径两米内的所有物体，都沾上了鲜红的血液。
再一次亲眼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胃液一阵翻滚，这一刻我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苦艾酒竟然当着我的面杀人……
不……
她一枪就能打在人的眉心上这一点本身就很奇怪吧，她到底是什么人？
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这和冷血动物有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蠢了，黑衣组织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会有数以万计的人无辜倒在他们那漆黑的枪口下了。但我还是无法适应现在眼前满墙鲜血的惨状，急忙偏过头不去看那边。
此时的另外两个人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我分明看到他们身体不自觉地在颤抖，看样子他们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而已。
“他从在飞机上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只是苟活到现在而已。”
‘什么？’
听了她的话我顿时有些懵。
她什么意思？
难道那个家伙就是向她们的boss放冷枪的枪手吗？
可是，就算是这样……
‘即便如此，也应该交给警察吧？’
“警察？”
我突然发现她现在的笑容异常动人，像是蓝色妖姬一样，邪魅却又不妖艳，但是我分明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在降低，而且还有一股浓郁的杀气在我身旁环绕。这一起恐怕是我的心里作用吧。
“你觉得敢向我们组织下手的人，会怕警察吗？”
‘……’
难道那些人是想和黑衣组织对着干吗？
我努力回想着，似乎Unicorn之前给我发的资料里除了我要的那两个组织的情报外，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和黑衣组织有关的家族的情报，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背脊又是一阵发凉，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动黑衣组织的人，那他们背后的势力又有多大？要知道黑衣组织的势力大到都可以轻松影响一个中小国家的局势，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跟黑衣组织对着干？
‘你要干什么？……’
我还在思考着这众多组织之间的复杂利益关系，却发现苦艾酒将那把手枪递给了我，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剩下那两人，你解决吧。”
‘我？你开什么玩笑！’
“怕了？”
‘……’
我感觉到手中一沉，抢柄还带着她手中的一丝余温，这是我平生第二次拿起真的枪，第一次是在大学的新兵营里挨训的时候，明明当时打靶时用的95式步枪比这个重得多，但我却莫名地觉得此时手中的枪沉重无比。
苦艾酒自顾自地又点燃一根女士香烟，然后淡淡地说道：
“快点吧，还有很多事要做，这里马上也不安全了。”
我看着手中的枪，然后茫然地抬起头。
‘为什么是我？’
“你在机场时那充满杀机的眼神让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苗子。”
我听不懂她的话，本能地朝另外的两个人那边看了一眼，此时的他们被鲜血溅了一身，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们竟睁开眼直直地看着我。
“动手吧，或者是我亲自来。”
‘……’
她的声音就如同有魔力一样，此时我脑中严密的逻辑思维早已变成了一团乱麻，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我已经举起枪瞄准着那两个人了。
慢着，宋立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在杀人啊！
如果这一枪你开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即使是坏人也有好的一面吧……
可是，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绝不可能！
我咬紧牙关准备再次抬起手，却发现一旁的苦艾酒却直接伸过手准备夺过我手中的枪。
‘你要干嘛？’
“我来吧，你下不了手，是我看错你了。”
被她这么一说，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火，急忙朝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问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
“放下过一次的枪的人是不可能打出子弹杀人的。”
她话音刚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看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了我手中的枪，像是变魔术一样，紧接着我就听到零件发出咔嚓声，一把完整的枪竟然在她的手中化为了各种部件，随着她潇洒地一扔，那些钢制部件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样子她似乎没什么兴趣听我的解释，因为原本那保持着微笑的脸庞瞬间变得冰冷，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试图拿枪瞄准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难道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何必再害怕死第二次？’
“呵呵……我很想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在与我对话的同时，她又从身后缓缓掏出了另外一把手枪。二话没说就将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冷冷地说道：
“是我看错了人，也是组织看错了人。”
‘·········’
“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再见！”
随即，她的嘴角略过了一抹阴冷的弧度，手指毫不犹豫的伸向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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