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的三号,我都会在放学后准时守候在电话的旁边。因为这一天,父母会打电话回来。父母都是考古人员,常年在外。家里只留下我和阳芷两人。
父母经常驻扎的地方信号微弱,所以每个月只有固定一天能给我们打电话。生活费会早早寄出,大部分时候都会在三号之前收到。
但这一次,生活费早早地到了,电话却迟迟没有打来。三号的晚上,我和阳芷在电话前面守着。但直到十点,电话也没有响起,我看阳芷哈欠连天,便让她先去睡觉,而自己强忍着睡意等着。
但时钟指向十二点的时候,电话还是纹丝不动。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过来,发现身上披着暖和的毛毯,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阳芷正在弄着早餐,看我醒了,便问我昨天怎么样。
我临时撒了个谎,笑着说昨天爸爸妈妈很迟的时候才打来电话,他们还特地道了歉,果然是因为工作太忙的原因抽不出时间来。
阳芷一边端上早餐一边说是吗。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每天晚上我都会等在客厅,假装看着书,用余光瞥着电话机。
有一天,我依旧在客厅里等着。
阳芷看着窗外的细雨,轻声说。
“哥哥,不用等了。”
“等……等什么?”我慌张地说。
阳芷缓缓地向我走来,握住我的手,用澄澈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说:“那天晚上哥哥你没有接到电话吧,如果你接到电话的话,你就不会睡在外面了。放心吧,爸妈是不会有事的,可能只是长期驻扎到了没有信号的地方,这次生活费不是比往常都早吗?可能是他们要出发的时候寄的。”
“嗯……我有点紧张过度了。”我双手握住阳芷稚嫩的小手,手心泛来阵阵的暖意。
窗外的雷雨声,更大了。
不过阳芷有一件事情想错了,那天晚上,我接到了电话。
那天,我满怀期待地拿起电话,听到的不是父母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
他自称是警察,是在父母留下的通讯录里找到了这个电话。
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像是长期得不到滋润发出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像挤牙膏似吐露出来。
他问我最近有没和父母通话,通话里有没有讲一些古董,古迹的事,又问了我地址和家庭人员。
我没有回答,警惕地问他,为什么问这些。
他告知我父母在一次考察中,突然遭遇暴风雪,失去了联络。搜寻队寻找了……
没等他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继续打来,我依旧挂断。
终于电话在响过数次后,安静下来。
我内心里不接受这个事实,即使是微小的可能性,我也觉得这是个诈骗电话。
仔细想想,既然是遇难,又关古董,遗迹什么事,肯定是骗人的。
所以我依旧在电话旁等待着父母的电话。
几天过后,两个民警敲响了我家的家门。
我打开门,他们呆立在那里,面面相觑,正犹豫着怎么开口,不时射来的眼神透露着无法掩盖的怜悯。
“我父母的事,对吧。”说来很奇怪,明明我内心不承认父母的遇难,却对现在的事情仿佛做好了心理准备。
“嗯......我已经跟你们的亲戚联系过了,明天你的姨夫就会来接你们。”其中一位民警终于开口了。
“就是你们前几天半夜打来电话吧,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明明我没告诉你们。”
他们露出疑惑的表情,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开口了:“小朋友,我们是有夜班,但只受理事件,不处理事件。所以是不会给你打电话的,而且警局数据库里有你们的地址,不需要询问。”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难道是那晚我太困,不小心睡过去做的梦吗?
“小朋友,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警局找我们。我们会尽全力帮你们的。”
我生生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和阳芷搬去了阿姨家。
我跟阳芷说,父母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很忙,所以没有时间照顾我们,暂时居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我不敢告诉阳芷真相,害怕她重新变回那个眼神冷漠的小女孩。
不过阳芷很听话,没有多问些什么。
阿姨膝下无子,对我们挺好。但是我总感觉,我们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始终是寄人篱下,难免谨言谨行。
阿姨家房间不多,我和阳芷便睡一个房间。她睡床上,我打地铺。
半夜,我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想起曾经阳台上肆意绽放的花,但不敢想起那个笑着浇花的女性。我一直试图模糊那个背影,因为我害怕变得软弱,父母走了,阳芷只能靠我照顾了。但我又害怕忘记那个背影。
死亡是一件很寂寞的事,如果没有人记得的话,母亲会很孤独吧。
我不想母亲消失在这个世界,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这就是当时那个天真小孩对抗死亡的倔强吧。
突然一双柔软的手勾上我的脖子,一具温热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的身子。
不知不觉阳芷已经溜进了我的被窝,原来阳芷也没睡着。
她在我的耳边轻语着,近在咫尺,我的耳朵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哥哥,我知道的,爸爸妈妈遇难了吧。哥哥你不用隐瞒这些来独自承担的。”
我惊讶地转过头,借着星光,我直视着阳芷温柔却坚毅的眼神,此时我的脸上想必写满了疑问。
为什么阳芷会知道这件事?
阳芷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说:“阿姨家的客厅上有一份报纸,其他老报纸都丢了,唯独留下这一份。报纸上写了雪难和探险队,虽然匿名了,但我猜到了一些。”
虽然阳芷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接受了这一切。但她却紧紧搂着我的身子,果然,即使表面上装得很镇静,内心里还是很不安的吧。
阳芷内心也存在着一些侥幸吧,也许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所以才到我这里确认事实,但我的表情出卖了我自己。
“我果然,是个不称职的哥哥呢。”
“没有这回事。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会很害怕,很不安。但现在有哥哥在,便会觉得无论我在哪里迷路,哥哥也一定会找到我的。所以我们……”
阳芷轻轻闭上惺忪的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即使这么困,也过来安慰我几句嘛?我明明是哥哥,却让妹妹这么操心,看来得振作起来呢。
阳芷的身子很轻,我把她轻轻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轻缓移步到窗子旁,透过窗帘间的些许缝隙,看着银河上的星光。
……
……
一个密闭的房间内。
“听说那对夫妇还留下了一个儿子在s市,得去处理掉。”
一把椅子上传来沙哑的男声,徐徐的青烟从这名男子的指间升起。
“有必要这么谨慎吗?那对夫妇已经尸骨未存,一切指向我们的证据都在那场暴风雪里掩埋了。”又传来一个女声。
“虽然没有证据,但那对夫妇很可能把遗迹的事告诉了他,甚至连同行的我们也透露出去了。”
“那个男孩迟早会长大,肯定会怀疑起这个事件,再加上我之前打电话套问地址,也暴露了自己,必须尽早处理掉。”
男子看着指间燃尽的香烟,杀意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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