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把早餐塞进肚子后,雪芙与德蒙还闲聊了一阵子,在这东扯西拉好几回后,心情转换了不少,并逐渐让自己变回那个少了一根筋的那位开朗女孩。虽然昨晚经历的刻骨铭心的一幕依旧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不过她竭力没去再想。
哼着小曲调与德蒙并肩行走在大街上,四周一切正常得很,凶神恶煞的傢伙大有在,偷偷摸摸的傢伙一目了然,努力叫卖着自家商品的当地人在街道两旁散发着蓬勃的生气,行人依旧赶时间匆匆而过,冒险者驻步打量着有趣的商品,并与商家上演着有趣的景象,街道两旁的商铺早已经敞开了大门迎接爽快与不讨喜的客人的上门。
德蒙与雪芙今天的目的地据说是离旅馆远处的一条小街中。他们为了要寻找‘连续杀人魔’的线索,不得不拜访一些爱藏头露尾的人,地点是距离旅馆七个街区远的三十四号街。
他们跨越七个街区前后花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原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只是途中经过了一个集市和数个商业区,德蒙讨厌这种人多的地方,因此钻进了巷子迷宫里拐来拐去走了好一阵子,才去到三十四号街。
这地方的街道并不宽敞,大约不到五米宽,贩卖商品的商铺也是少得可怜,建筑大抵都是三层楼高,样子看似年久失修十分残旧,而且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游荡在这个地方,给人一种是被人抛弃的地区。
“这地方很多小偷强盗在,小心点别被擦肩而过的傢伙偷了钱袋呀。”
打扮与这个地方十分不相衬的德蒙和雪芙的出现,吸引了许多蹲在建筑前,在街上徘徊的人的注意。
他们的眼神不太友善,甚至是有种看着猎物出现的喜悦感。
那种渗人的眼神,让雪芙打了个冷颤。
哇哇哇哇,怎么说呢~好像好几天没吃过饭的人看到丰盛饭菜突然出现,恨不得要冲过来,来个疯狂的狼吞虎咽耶。
雪芙小心翼翼地跟在德蒙身边与他一起并肩走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转到那些人身上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嗯?”
“感觉这地方的人半死不活的样子耶?”
雪芙小声地询问道。
自从来了这个城市已经是第二天了,出了车站,经过好些街道,遇到不少的陌生人,也曾见识过这个城市黑夜当中大胆嚣张的日常,雪芙对这个城市的认知是‘所有人都怀揣着对世界、社会、同类和人性的恶意过着不顾一切的肆无忌惮的生活’。 他们心中肆意放纵的欲望诞生出了一种对生活另类的积极心态,所以这里的人行事作风不讲究任何的道德,杀人抢劫如家常便饭,这种风格可以说是一种俗套的‘爱’,是对世界滑稽的‘热爱’。
那些都是这样的,无论对面迎来的人或是在远处虎视眈眈的家伙,以及在椅子上坐着吃着晚餐的家伙,都如此。
然而眼下、生活在这个街区的人却截然不同,给人的感觉相当颓废,仿佛是在放任着自己,过着得过且过的混日子。那种放任不同,不是让欲望暴走,更像是让欲望坠落。
“他们是失败者。”
德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声调平平仄仄毫无感情。
“不是有句烂大街的词么,‘弱肉强食’——这个城市就是完美诠释这句话的地方。生活在另一侧的是成功利用了自己的力量抢据一小块绿洲过着又舒服又刺激的日子,这一边的人则是遭到了打击后,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的,没办法再干‘大事’,就只能沦落到偷鸡摸狗的地步。”
德蒙冷冰冰的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讥讽。
“太搞笑了,明明只要离开这个城市,尽管力量不足,但还能依靠微不足道的实力过上安稳的生活,可终究是不甘心,并厌烦平和的日子,所以才像现在这样,跟死狗一样在这里赖着不走。”
“‘死狗’吗?”
雪芙觉得这句话很形象地形容到他们现在的模样,半死不活,萎靡不振。
“好了好了,就别管那些人了,赶紧走快点!”
德蒙扯着雪芙催促道。
大约再继续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德蒙带着雪芙拐进了另一条小街中。
小街的存在就如同是一条生硬扯出来很突兀的裂缝,仅比巷子宽上一点点,紧邻的三层高建筑像挤在一块似,距离靠得很近。要说这是一条街,莫不如说这是条稍大一点点的巷子,垃圾随便地堆放在两边把路堵住了,用途不明的绳子高挂在二楼的窗户与窗户之间,完完全全就是德蒙和雪芙经常光顾的巷子一样,到处都是讨厌的景色。
不过这里的确有着街名,只是被人恶意擦掉了大半,仅勉强能看见两个字。
“有够臭的,为什么喜欢偷窥的人都爱呆在这种鬼地方呀!”
德蒙捂着鼻子抱怨道。
因为气味实在太难闻了,尽管雪芙想回上几句话,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张口就冲进大量臭味,会很难受。
再继续走了不到一分钟,德蒙带着雪芙停在了小街间的一扇门前。
“这里?”
“对!”
德蒙说完之后毫不客气地一脚就踹开这扇门,‘砰~’的一声闷响,把雪芙给吓了一跳。
雪芙拍着胸口,大声埋怨道:“找人就不能好好地敲门么!”
“要不要加上一句‘你好,打扰了’!”
“今天要麻烦人家嘛,理所当然的!”
德蒙懒得理会雪芙犯傻,自己走了进去
“别犯傻了,白痴,快给我进来,顺便把门关上!”
雪芙跟在德蒙身后走了进去,途径刚才被德蒙狠狠踹了一脚的门时,有些担心的摸了摸这门,心想不要找我们赔偿呀!
“你在拖沓什么鬼呀!”
“知道啦~”
门一关上后,雪芙才发觉没有了外界的光线,室内的环境整个都暗了下来。虽说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也很难察觉到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视野变得十分狭窄,真担心抬脚走上一步会不会踩着什么不应该踩中的东西。
突然间‘啪’的一声。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光霎时间将昏暗的房间给照亮了,突如其来的变化同样给雪芙吓了一大跳。
“什……什么鬼!”
一惊一乍之后,忽然有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
“客人,麻烦下次来的时候能好好的推开门么?”
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说话之人绝对是个爱耍阴谋诡计的家伙,穿着邋遢,全身上下都是黑呜呜的,而且整个人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
“偷偷摸摸的傢伙让人敲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德蒙冷笑看着随声音出现后,从柜台冒出来的男子。
雪芙看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发现这人和自己想像的有些出入。
他给雪芙的印象很深刻,或者说大概任谁看了一眼,都会对这名男子难以忘记。凌乱的头发活像十几年没打理过,乱糟糟的沾在一起;脸颊十分的消瘦,给了人一种脸部的线条是刀锋的错觉,不过最引人留下印象的不是以上这些,而是几乎将他左边的脸都给挡住黑色大眼罩。
男子慢吞吞的抬起头看了德蒙一样:“哟哟,原来是斯尼德家的黑发小子呀,嘿嘿嘿~”
笑声怪里怪气的,这里的氛围同样怪里怪气的,让人说不出的讨厌。
雪芙觉得自己的皮肤正直冒着鸡皮疙瘩,仿佛有什么怪东西以缓慢的速度从脚直往脑袋爬上来。她打了个冷颤感觉这种沾在身上蠕动爬行的错觉好恶心,然后突然发现,那位奇怪的男子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
他毫不掩饰令人作呕的眼神使雪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接着,不自觉的再退了一步,直到撞到身后的门才停了下来。
雪芙从灵魂深处对这个人产生了抗拒,彻头彻尾的拒绝了这个男人的一切。
“那那那个…….”
他的视线,他的声音,他的存在,与之一同呼吸的空气也如此,就连这个空间中纯粹的魔力雪芙也不想接受半点。
“哎呀哎呀,看来是被讨厌呢~”
男子的笑容相当的下流。
“传说中的‘眷顾者’么,真不错的女孩。”
雪芙没想到对方会知道自己,更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得出自己是个‘不错的女孩’的结论。
疑问,却不想问,半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雪芙紧咬着嘴唇回瞪了男子一眼。
这也是她自己难以理解作出的举动。接着脑子里更是出现难以理解的想法。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某种声音此刻不断回荡在雪芙的脑中。
坠落坠落再坠落。
然后心中,或说灵魂中涌现出某些东西。
那是杀意!
没由来出现必须杀死对方的念头占据了雪芙整个心,眼前所看见的一切也唯有那个让她无比恶心的男人,力量跟着不自觉的发动起来。
温度在攀升,无形之物渐渐具有隐约形态,那是一大片的红色。
必须现在杀死对方!必须现在杀死对方!必须现在杀死对方!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迫切想要杀死对方——莫不如说,自己竟有那么一刻浮现出极为强烈的杀意。她有些惊讶,却不能控制自己此时此刻心中疯狂萌涨的杀意。她心绪其实很冷静的,在杀意膨胀与逐渐付诸于行动的同时,不断使用一切能做到的事情安抚着狂乱的念想。紧握着拳头,拼命地站直身体,不断又不断重复停下来停下来的呐喊。但是都无果,力量仍像曾经的那样,不愿听从自己的想法,在逐渐变成杀人利器。
这时候,突然‘啪’的一声闷响打断了雪芙的思绪,也赶走了雪芙脑中回荡不住的吵杂声与抑制了心中那股杀意。雪芙得以喘口气。随之而来是脑袋的疼痛。
“好好....痛!”
雪芙按着额头,泪眼婆娑。
“怎怎么了?”
德蒙的脸近在咫尺,离自己的脸才几公分,霎时间显得很大也很吓人,雪芙哇哇哇叫的后退,不过她本已经靠在门上了,也就没办法再退后,挥舞着手臂惊叫着,怪搞笑的。
“醒了没,白痴雪芙。”
“什什什么醒了没?”
雪芙完全不明白德蒙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自己刚回答了之后他又举起右手作势揍过来,雪芙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回答了‘醒了醒了!’这句话,生怕自己回答慢一步就又要挨揍。
德蒙脸臭到极点地转了回去。
“一上来就来恶劣的玩笑,真不好呀……”
德蒙的声音冷冰冰的。
如遥远的北方零下100度气温将水被凝固成了冰块,并维持着固体状持续了千百年,不管世界如何变化,纵使气温攀升到足以将大陆极端的冰山都能溶解的高温,都无法消融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山。
“哈哈哈,哎呀哎呀,干我这一行档的,总有些职业病的嘛,别在意别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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