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他们的脚步，来到一间装修低调奢华的房间，与曾经在族群内的家不分上下，房里放满大大小小从未见过的工具，顿时仿佛发现新大陆般来回扫视，但及时克制兴奋，调正视线处理首要的事
脚步止住，停在一个长相怪异，头上长有两只犄角，身后晃着细长尾巴的“人”面前，他咧嘴露出尖牙，张开手掌伸前，此举用意不明，接近两米高的庞大身躯让人心生畏惧，不禁退后数步，悄悄伸爪戒备，模样她的样子装模作样，装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要保持一张死人脸
「请问你们带我来此要…干嘛？」
面前的“人”身后躺着两名血色苍白的女子，视线端详揣测她们的身份，左右两人同样身穿残旧的麻布衣，削瘦的脸庞上披散着凌乱的头发，远看犹如头上顶着鸟巢，很是滑稽，看来是户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家
其中一名教徒走到面前站在我们之间，赔笑解释现况，舒缓僵硬的气氛，他说请我来这里帮忙研究并对外保密，就会尽所能施以同等的帮助，而面前的家伙是从外地来、以人的魂魄为食，一种名叫恶魔的生物，他也是这次实验中的其中一名受邀者
他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吗……？
而那两名女子是被某个村子发生旱灾卖出换取粮食的受害者，并指其中一人早在到来前饿死，以贱价作为商品卖出，而另一人已经奄奄一息，脸上、身上等有多处瘀青，以这副状况恐怕活不过今天
「所以你们要研究怎样拖延她的死期？」虽然脸朝恶魔，话却是向教徒们说的，他们过了数秒见没人回答才意识到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然后故作神秘地走到恶魔身旁用听不懂的语言说了数段话
恶魔闻言往后走到尚存一丝气息的女子身旁，俯下身来，「闭上眼」旁边突然发出警告，身体与此同时本能地察觉危险，照他的话把眼闭上，不留一丝缝隙
半晌才睁开双眼，恶魔小心翼翼地奉着什么似的张开手置于半空，注视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疑惑地偏头望向教徒们时他们却递上一个小瓶子，里面盛有些许混浊的透明液体，并做着手势提醒
「这些是牛眼泪，你知道它的用途吧，要这样抹……」
按照他的指导下双眼各滴一滴牛眼泪，然后只觉眼内阵阵刺痛，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忍不住伸手去抹混合牛眼泪涌出眼眶的泪水，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回清晰，只是多了点什么
重新望向恶魔的手上时已经多出了什么，一团洁白的火焰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初次看见这副景象惊讶得只懂张嘴，见我这副丑态后终于要揭谜了似的笑着开口
「如你所想的，是借助他们来换身续命的方法，要是技术成熟起来了也许就能救更多人了吧」
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不禁想像起他们把自己绑起来，然后像刚才那样，把…把那玩意掏出来
「你们该不会是要我像她一样把它掏出来吧？！」
一炷香的时间后
迈步走出房间边考虑他所说的建议，把她带回来做研究，成功了就让我当做善事，失败了就是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只好听天由命了
而且他们很是谨慎，不愿意得罪任何一个大人物，或地位较高的人，只能自己一人把她带出来了吗？手抚上小腹的位置，从下体贯穿内脏的伤不是能在短时间内痊愈的，有些刻在体内的痕迹更永远不会消失
正打算定下决定时眼前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叫住了他，暗闻声停步回头，顿时一征，愣愣地看着我「幸……？」
虽然对他没抱多大希望，但念在我们相识多年，且与她交情不浅，应该能说服他，可是我低估了他的没心没肺－－贬意的
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似的不解地歪着头，眨了眨有着孩童般纯真目光的双眼「我不想去，为什么要去？」
我问了他为什么，却得不到满意的答覆，咬牙，质问他多年来是否有什么对我们不满的事，却说没有，最后有些不耐烦地重申一遍自己最开始的回答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不想去，所以不去，好了吗？」
好死不死的如今意识到他的本质是什么，人性原始的恶偏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没有绝对的正邪善恶，所做的一切纯粹为欲望而生
感觉到肩膀不受控制地打颤，握紧的双拳指甲扎入肉里，借着痛楚抑制愤怒「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在七年以来，有投入过感情吗？」
他偏过视线把这毫无疑义的问题思考片刻才回答，带着疑惑反问道「我们不是才认识七个月吗？」
七个月？我们感受到七年的时间而你只感觉到七个月！ ？没有多余思绪思考其真实性，拳头不分由说便准确挥舞到他的脸颊上，突如其来的一击把对方打倒地上，在暗惊慌的表情下按住脑袋，使他动弹不得
「可是为什么你逃出来时不带上主人？」暗冷不胜防地冒出这句，语气没有幸灾乐祸的掫揄，仅是单纯的不解，表情上写满了恐慌却不挣扎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一直躲在什么地方看着，却不救我们？手上的力道加重，逼使他说出来，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作出隐瞒，极端的恐惧是无法扮演出来的，除非亲自经历过
「不…不是说过我是元素神，以阴暗面为食了吗」然后忽然展出诡异的笑容，一向惧怕与女性接触的他谄笑着举起颤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所以所有负面的东西都会灌输给我的，你也要侵犯我了吗？那么…请继续把负面的情绪发泄到我的身上……喂饱我吧」
然后又心生畏惧地偏过头去，请求道「但是请快一点，我怕疼……」，这家伙定是弄错什么了吧？他的态度软化下来，立即二话不说，趁着仍未反抗把他拉回去
可是心里从那句话以后便一直闷闷的，仿佛被一块大石压住了胸口
为什么我逃出来时不带上她？
因为以我当时的状况救不了她
那为什么有足够体力来的时候不救她？
因为人多好办事，也调查到她仍活着
可是谁知道是否半死不活呢？
……
一双手臂忽然从后环上脖子，头埋伏肩膀磨蹭，发丝轻拂过脸颊，有点痒，「咋了？」骑在马背上一路奔波，没有空出的一丝时间回头，他呼出一口热气洒到颈项，略带点撒娇的意味
「你的脑内好多负面的东西，我可以吃吗？」原来是讨吃的……
「没门」
即使日夜马不停蹄地赶路，来回折返也得花不少时间，回到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再次越过城墙偷跑进去后顿时愣在原地，双脚突然施不上力，幸亏暗及时扶着自己才不至于倒地
以往人来人往的街道变得死气沉沉，只剩下成年人及老人，不见任何一名小孩子，顶多是仍在母亲怀里的婴儿，那么他们都到哪去了？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望向暗，他的视线投向我刚才所看的位置，没有特别的反应，「你有什么感觉吗？」我向他询问道，他思考片刻，反问我的想法
「那你想听你想听到的，还是我想说的」
意思是想听阿谀奉承的漂亮话或是真心话？ 「这种时候当然是真心话了」谁还会在这种时候听什么“希望在明天”那种不切实际的话
看着眼前的情景，暗将摇摇头「看着没什么感觉，主人说过同情是看见可怜人时产生的情绪，但他们比我可怜吗？」
过于直言不讳的真心话让我对他的观感进一步下降，虽然很让人气愤，却无法反驳，无法找出他有说得不对的地方
「别看了，继续赶路吧」
「但那边有糖胡籚……」
「待救了她以后再说！」
「哦……」
暗噘嘴不情不愿地挪步离开，不时回头查看，生怕它会生出脚跑掉似的，身上所披着的斗篷良好地掩盖我们的外表特征，即使路上引起行人每每回头投以疑惑的目光，甚至开口询问，也会被主观地认为是从外地来的旅者，并劝说尽快离开这虎穴狼巢
从那位途人口中得知我们所去的地方即将要处刑一位犯人，说到这里时他露出一副恨之入骨的表情，咬牙握紧双拳，表示自己的亲人因为他被骨肉分离，进行所谓的矫正治疗，拉起我们便赶往现场，与其他人一起围观行刑
人群黑压压的身影掩盖了眼前的事物，看不见里面所处刑的是谁，但只愿行刑能晚点开始，至少让我看到她生前的最后一面，仍然用着这张脸的她
用尽毕生的力气奋力推开人群，来到最前面，当中免不了身体的碰撞，下半身只要受到些许刺激都会感到难以言喻的痛楚
行刑已经开始了，两名壮汉各提起一名女子的左右手带到刽子手面前，当围观者看到她时瞬间沸腾起来了，愤怒的民众把手中的瓜果握成烂泥，看那副表情要不是有所顾忌，早已把它丢出去
血污粘在打结的发丝上，披头散发的脑袋无力地低垂，看不见她的脸，试探性地喊了喊她，话出口时声音却是颤抖着的，牙关抖得话都说不清，更别说让对方听清楚了
「是…是你吗？不会是你，你应该不认识我对吧？」可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至少证明给我你不会是她好吗！」看着一动不动的她，语气几乎接近乞求，声嘶力竭的哭腔喊出来引致声线完全跑调
民众见状不禁怀疑起我们的关系，纷纷交头接耳，不花半秒便将我撂倒在地，很疼，这是心里第一个生起的念头，尤其是下体，简直是钻心的痛
此时一直对外没有任何反应的她动了，吃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便立即被压下去，绊倒在在地上，从那之后目光便没有移开过我半分
变得嘶哑难听的声线轻唤了声「幸……」，她的眼神却莫名诡异，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但注视着那双眸子时，它像是在质问了自己所做的种种，心里升起一阵惧意及愧疚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拖到刽子手面前，他用的不是大刀，而是…她的镰刀，用来保护别人的刀，如今却成了杀死主人的凶器，多么讽刺
「犯人－陈一索，涉扰乱国家太平，行刑！」
随着宣告罪名及名字的催命符说出，刽子手应声落下镰刀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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