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打工，是有多缺钱啊？」
「唔嗯~就看看而已。」
江晨曦摇头，她的家庭条件不算太好，所以她在初中毕业后的每个假期都有打工的习惯，多少也能减轻一些父母的负担。
「家里人都不让我打工了，说什么『先适应好新生活，再考虑其他事情』。」
她没有那么多顾虑，工作反而可以让她转移注意力。
「正常人都这么想吧，地球少了你又不会停转。」
「也是啊。」
「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看这江晨曦低下头，韩安撇了撇嘴，在他的认知里的江晨曦，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韩安，我们以后还是少些单独见面吧。」
「你生气了啊？我刚才开玩笑的。」
「不是刚才那些，是……被你的唐嘉怡看见就不好了。」
「朋友是朋友，女朋友是女朋友，我从来都把界限分得很清楚。如果你还有把我当朋友的话……」
韩安看了江晨曦一眼，像是在探寻她的想法。
「朋友还是朋友，但唐嘉怡呢？她会接受你有我这样的朋友吗？总不能等出了什么事，再让她逼你在我和她之间做选择吧，我这是为你着想啊。」
其实这对江晨曦来说，只是避免尴尬的小小私心。韩安是她值得交心的朋友，她也不想失去。可如今没有办法，继续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唯独这一点，我是真的没办法反驳你。」
韩安点点头，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没办法，谁都不想变成这样的。」
江晨曦耸肩，轻轻哼了一声。
「文科理科？」
「理科。」
对于韩安突然岔开的脱线话题，江晨曦能下意识接上。
她的文理科成绩差得不多，选理科是母亲的意见，她也没有异议。
「挺好的，起码不会跟唐嘉怡一个班。」
韩安刮了刮腮帮子，他想起昨天与唐嘉怡的对话。
「欸~有什么问题吗？」
除了知道唐嘉怡是很有人气的女生外，江晨曦对她没有太多了解。
她经常提到这个人也只在和韩安的闲聊中，听着她抱怨女朋友如何如何，不禁让江晨曦对那样的感情竟然有些期待，从懵懂到渐渐萌生出表白学姐的笨拙想法。
尽管表白失败，但她起码是感受过了大多数人未曾经历过的青春。
「倒是有一个问题，严肃的。」
「神神秘秘的，你想问什么？」
越是说严肃，江晨曦就越发意识到韩安不会问什么正经问题。
「穿女装是什么感觉啊？」
果然如此，韩安特地把声音压得很低。
「这个嘛……就跟普通衣服一样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要不你去试试？」
江晨曦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在她的潜意识中，女孩子穿女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这问题根本没有让她继续思考的价值。
「算了，当我没问。」
……
8月17日星期六。
距离上次返校已经过去了三十四天，江晨曦罕见地早早起床洗漱，因为今天要去学校一趟。
「又是这个……」
自江晨曦变成女生那天后，苏红每天早晨除了会在餐桌上留了一份热腾腾的早餐外，还会额外多留一张小便签，上面写着从网络摘抄下来许多关于勇敢面对生活的警示名言。
苏红在这一个月里亲自当心理医生，每天都会对江晨曦进行心理疏导。也许是心理作用，江晨曦确实感觉到了『就算不为父母，自己也要继续好好生活』的动力。
有了心理层面的辅导，那对生理知识的科普自然也少不了，江晨曦也慢慢从一开始的羞涩，到了面不改色大方谈论也没关系的程度。然而对于生理期，即使她做足了心理准备，直到她某一天醒来后发现内裤上有暗红血迹前，还是一直充满恐惧。
一想到这样的苦涩经历还会来很多遍，江晨曦欲哭无泪。
『镇江高中站即将到达……』
出了地铁站后没再走几步路，镇江高中的校门便出现在江晨曦的眼前，再次返回学校的感觉很奇妙。
「转学生？这条路直走到第二栋教学楼后面，那里是转学生接待处。」
门卫看到江晨曦递来的转学生资料后，马上给她指路。
「谢谢。」
江晨曦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在放假期间返校，有些惊讶校内的热闹程度不比开学时低多少。
跑道上的体育班学生在奋力训练，艺术楼中各色音乐此起彼伏，美术大课室几乎所有人围坐在一起画肖像。准高三学子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战考试，其中无形的压力就连一旁路过的江晨曦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当然，也有纯属学生社团的活动存在，江晨曦走了一路，发现文艺社和摄影社的部室里都有不少人在，歌剧团在体育馆内排练，篮球队和足球队都占领各自的运动场地。
学校向来鼓励学生参加社团，甚至资助学生参加相应的比赛，『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这句话在这所学校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切地希望每一个学生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得到全面发展。
虽然江晨曦高一时只进了个纯属好玩的棋牌社。
「到了……有人吗？」
不知不觉走到了学生接待室的门口，玻璃门是可以推开的。
「请进。」
说话的穿着制服的女学生坐在办公桌后，电脑屏幕恰好把她的脑袋遮住。
「你好，这是我的转学资料，我昨天收到了学校发的信息，是今天来报道没错吧？」
江晨曦缓缓走上前，把带来的资料全部递过去。
「是你？」
「咦~！」
对方一脸惊讶让江晨曦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眼前人居然是陈紫宁。
「转学资料？原来你是我们学校的转学生啊。」
「嗯。」
「你记得我吗？我们那天在医院见过哦，我叫陈紫宁。」
陈紫宁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她看着江晨曦像是见到故人那般兴奋，这样的笑容和那天见面的时候如出一辙，是身为男生时候的江辰希从未见过的。
「……」
江晨曦她此刻真想说出『学姐是不是认错人了』那样的话，既然两人连那种可能都没有了，何不趁早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呢？纵使再喜欢对方，自己也没有机会了，不是吗？可是……
「抱歉啊，突然说了奇怪的话，别在意。我现在帮你办理手续。」
见江晨曦沉默许久，陈紫宁略显尴尬地打了圆场。
「嗯，我记得。」
江晨曦选择承认，是出于理性的回答，因为那一天陈紫宁确确实实看到了她的样子，而现在又说认错人的话就太虚伪了。她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留下这样的印象。
「果然我没记错，江晨曦，欢迎你来到镇江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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