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在得知程冬雪的身份时，程月寒还能勉强维持住冷静，那现在的他，只想春雪还在手边，用汹涌杀意暂时覆盖住自己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情绪。
种族问题上，自小在天宫长大的程月寒从未在这方面产生过任何疑惑，程家人特殊的发色和瞳色也仅是被他归结为特殊的性状，没有往别的方面考虑过。
“程家人的体内流淌着神族的血。”若是秦龙图哪天过来一脸认真的对他这么说，程月寒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下体来上一脚。可眼下说出这句话的，是程家的族长程贞，冰神宫老祖程冬雪的母亲……
这也，太刺激了……
相比于程月寒，程冬雪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便再度恢复了平静，轻声问道：“那另一半呢？那位男主角，又是何方神圣？”
“来自帝国中最低贱的一个种族而已，好像是叫人族还是什么，是被上任神帝陛下归为奴隶阶层的十五族之一。”虽知不该这样编排程家的两位祖先之一，可程贞的声音却仍是不可避免的愤怒起来。
“若是羽族或是魔网族也好…为何偏偏是最卑劣的人族！”在自己女儿面前，程贞也没刻意掩藏自己的情绪，抓着椅子扶臂的玉手爆起了道道青筋。
“母亲，这么生气干什么？”程冬雪倒是没什么高兴或失望的情绪，平声道。
“你不懂，从第二代程家人开始，就一直渴望着能被神族承认，归入帝国的公民体系。哎，只可惜我们高贵的血脉被人族玷污，没能继承圣骨的力量。”程贞叹息道。
“这，父母被杀了还要附上去当舔狗？程家的先代为什么会有这种人？”才平复了下心情的程月寒听了程贞这话，忍不住在脑内吐槽了一句。
程冬雪嘴角动了动，虽没有转化成语言，但程月寒却觉得老祖想要说的话，该和自己差不多。
“母亲，我突然想起来在学堂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不先？”程冬雪想跑路了。
“算了，你去吧。”程贞摆了摆手，说道。
程冬雪应声连忙起身，然而脚步还未走到门口时身后又是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冬雪，有句话希望你记好了。”
“一切，为了神族无上荣光！”
……
小院里，程冬雪坐在房前的台阶上，身边两个妹妹也不吵不闹，一左一右依偎着姐姐。
“冬雹，冬雨，你们两个对神族有什么感觉呢？”程冬雪望着昏黄的天空，有些怅然的说道。
“神族啊，很厉害吧？”程冬雹想了好一会，憋出这七个字后却是再想不出别的词了。
“听姐姐的，姐姐怎么想，雨儿就怎么想。”程冬雨紧紧抓着程冬雪的衣袖，柔柔说道。
“那，人族呢？”程冬雪接着问道。
这话一出，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到了程冬雪的脸上。
“不知道么，算了，快去玩吧，姐姐要休息了。”程冬雪无奈笑笑，也没为再难这两个正处在天真烂漫年纪的妹妹，拍拍二人的小屁股，自己走回了房间。
房门关闭，程冬雪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白皙的胳膊。
“圣骨么？”莫名一笑，程冬雪将衣服脱干净，惬意的躺回了被窝中。
眼皮垂下，程月寒又回到了那片黑暗空间。
没了场景的约束，思索便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真是不想相信。”若是身体还在的话，他大概会是一脸苦笑吧？
本想着可以跟随这段老祖的记忆，见证她那传奇般的一生，可还没等篇幅完全展开，程月寒就被强行插播了一条如此劲爆的信息。
“呼，神族啊？母亲她……是也不知道，还是单纯没有告诉我？”程月寒有些烦，也有些疑惑。
天宫五祖除神灭妖的崛起之战中，程冬雪带领的程家是对抗神族的主力，程家剑下屠戮的神数几乎可以达到其他四宫的总和……史料是这么记载的没错，可看程贞那对神族近乎狂热的态度，程月寒属实想不到程家是如何叛…弃暗投明的。
“血脉，圣骨…嗯……为什么总觉得这词挺熟悉的？”
想不清楚，便不想了，程月寒在黑暗中飘荡许久后，又是回到了现实。
睁眼处，是已经逐渐熟悉的天花板，程月寒有些迷茫，但在程冬雪日常测量山峰高度的过程中，他也是姑且确认，又是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哎，又突破了么？”身材又修长了些的程冬雪才刚穿好衣服，一股汹涌的灵力自指尖涌出，将淡蓝色的窗帘直接冻在了冰中。
“好烦啊，为什么进境那么快？”程冬雪有些不爽的皱了皱眉，走出了房间。
程家少主程冬雪，年仅十九岁便修至震海，在程家不长的历史中排名第一，并将第二名拉出了好几个档次。
生活上，程冬雪仍是那个不善交际，却无比疼爱两个妹妹的内向少女，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她会在将来某一天接过程贞的位置和理念，然后凭借自己的天赋实力让程家变得更强大。
陪着老祖又过了一小段时间日常的程月寒是那么猜测的，直到程冬雪为妹妹冬雨庆祝生辰的那天，程贞急匆匆的冲进院子，颤抖着抓住了程冬雪的肩膀。
“本族的贵人，来西北巡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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