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楚王府公子，同样的跪地恭迎，只不过这一次，负责迎接的是曾短暂担任过家主之位的程家大长老。路旁，也不会再有一个幼稚的小女孩，为了一时意气强出头。
街旁一栋双层建筑内，姐妹两人隔帘望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面无表情。
“他叫朱膏，朱凯慎同父异母的弟弟，实力大概是初入天御境的水平。”程冬雹翻阅着收集来的资料，边看边说道。
“用这么个家伙带队，看来神族还是没有把重心放上去呢，不过这样也好，处理起来能更轻松一些。”程冬雪望着窗外那排场不减当年的行队，手指在空间戒指上抚摸了一番。
这么多年了，除了必须的晶石外，她的空间戒指中只备两样物件：
一块缝制手艺出奇差劲的布垫，一柄外貌朴实无华的直剑。
……
祠堂中，程冬雪坐于主位，独自会见了这个在程家人一路恭送下到来的朱膏。
没有跪拜恭礼，没有低声下气，程冬雪仅是起了身，俯视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一头的王府公子。
“初次见面，程家主安好。”朱膏没有在意程冬雪这可以说是无礼的态度，走上前对着程家女祖先的牌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特查队此行的来历，程家主应该都清楚了。”语气温和，俊脸带笑，单从外表上讲，这朱膏确实很有大家公子的气质。至少在程月寒视线中，朱膏的卖相比他那兄长好上许多。
程冬雪点点头，没有开口。
“一群不知好歹的贱民侥幸成了气候而已，算不上太大的麻烦，只是听说这些反叛者里的一族，和程家有些关系。”朱膏一礼毕后，视线便再也没离开过程冬雪的俏脸金色眸子中，一半惊艳一半惋惜。
惊艳的，自然是程冬雪的相貌，而惋惜的，也不必多谈。只不过和他的哥哥比，这朱膏的态度更含蓄亲善了些。
“殿下多虑了，一些族上传下来的浅薄关系而已，怎可能和神族相提并论。”程冬雪轻笑道。
对这个答案，朱膏也没什么意外，在他眼中，人族确实是不足挂齿的存在，就算是如今在帝国中掀起了阵阵浪潮，也只是因为利用了其他几个上位种族的威势而已。
“程家主有这样的觉悟自是极好，不过我听前哨传回的报告说，程家近几年似乎暗地里搞了许多违法扩张啊。”朱膏抱手走了两步，突然看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听到这话，程冬雪脸上恰当好处的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见状朱膏嘴角一翘，接着说道：
“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此行程家全力协助特查队剿匪，那些城市资源之类的，本公子做主，通通作为奖励赠予程家。”
变脸第二阶段，感激涕零，圆润的表情转化没有丝毫停滞疏涩之处。
“哎，不过我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庶出子，也就能做到这些了....大哥几十年前在冰城做下的事我都知道，若是他继任楚王之位，程家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多好过吧。”对程冬雪反应十分满意的朱膏接着说道，在谈及他大哥的时候，语气中的愤怒和同情似是不自觉的显露出来。
程冬雪微微低头，正想考虑着用什么表情回应时，一个天灾境护卫闯入了祠堂中，沉声开口：
“殿下，已经查到逆匪的信息了，他们决定于今晚子时，在冰城北面约三十里外的沉江谷会面议事。”
朱膏虽还想说些什么，但涉及正事也不敢含糊，换了副认真严肃的语调：“那么，就在今晚行动吧，程家主，一切为了神族无上荣光，本公子很期待程家精英的表现。”
“定不负殿下所望。”程冬雪随意拱了拱手。
“大长老已经准备好客房了，王师自京城奔涉西北舟车劳顿，不如先歇息一下吧。”
“不必了，本公子在云车上凑合几个时辰就好，程家主先整备队伍就好，待出发的时候，我会派手下来通知的。”朱膏眼中闪过几分隐晦的嫌弃，但脸上仍是带着亲切的笑意，和程冬雪告会了一声后，与手下走了出去。
脚步声远去，按程冬雪吩咐躲在另一房间中的程冬雹走了出来，手中紧紧抓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剑。
“这朱膏单看表象，倒是还挺不错。”程冬雹望了眼门口的位置，说道。
“呵，伪君子而已。”程冬雪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夺嫡之争么？居然把主意打到我们这些杂种的头上，真是不堪啊。”
“罢了，怎样都无所谓，准备这么久，也该是发动的时候了。”
听着姐姐这句语气平静的话，程冬雹一愣，俏脸上喜色抑制不住的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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