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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子，我们暂时回不来，午饭你想办法自己解决一下吧。”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很抱歉，但是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算了……回来的时候带一些能让我喜欢的礼物吧，小虚先。”
“嗯。”
学姐最后轻轻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
请别误会了，我可没有要偷听的意思，只是现在的这副耳朵太敏锐，哪怕离着十米远也可以听到这种音量的对话，更别提我现在就坐在学姐身旁了。
学姐和爱子在对话中表现出的那份对彼此的熟悉，让我稍稍有些眼红。
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以说学姐和姬恣仪有多生疏，她就和爱子有多熟稔。毕竟都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快十年，要是给我相同的时间我也能办到。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指甲无意识地在牛仔裤上划拨着，我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
再怎么说，那也是个……公主吧？
“啊，那家伙啊？那家伙挺好糊弄的啦。”学姐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完全说不上沉重，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把重心放上来，她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只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脸去面对那个小孩子啊。”
“小孩子？”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会去愿意担心学姐的品行，她不可能是萝莉控。
“李……嗯，李湉菡，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像是挤牙膏那样，学姐这么说完一段话之后，就再次陷入沉默。
“所以学姐你倒是说说明白啊，我们为什么要去看她。”
眼看着学姐的脸颊贴在我的胸上顺势下滑，马上又要把脸埋在我的大腿上，我连忙扶住了她的肩膀，有点嗔怪地说道。
“发抚恤金、警务人员一等功奖章，以及我亲自的道歉。”
被我扶起来以后，学姐索性把脸埋在了我的胸上，闷闷地低声说道。
“好啦好啦，乖，学姐最棒了……”
我一边温言细语地安慰着她，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那特意把我也叫过来的原因是？”
学姐在踏出医院的时候，就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了一样，硬拉着我坐上了轿车，可是目的地则是我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
“我们相遇的那天你还记得吗？在毁灭宗的圣殿里。”
学姐忽然问起了我们相遇时的事情，还提及了毁灭宗。
“嗯，记得啊。”
我望着学姐楚楚动人的眼眸，点了点头。
“为了救你出来，其实还死了十六个凡人……当然，你不用为此感到悲伤，他们都签过契约，拿着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工资，抚恤金和家属待遇也不会克扣半分。”
大概是迅速积蓄起泪水的眼眶让学姐吓了一跳，她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我……
为什么在哭？
无法理解。
有人为了拯救我牺牲了，为那些人伤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凡是不那么冷漠的人都会感觉心里不好受吧，可是……一般人会哭成这样吗？
“他们不来救我也没问题的……居然因为我……”
我摇了摇头，想让学姐放心一些，只是说出口的话语之中也带着惹人怜爱的哭腔，头部晃动的幅度稍微大了点，泪珠就像断线的珍珠般丁零当啷地落了下来。
泪珠砸在了蔚蓝的牛仔裤上，将颜色染得更深了几分。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学姐坚决地否定了我没有条理的胡话，她认真地说道，“要是放任你在仪式完成后还待在那里，就算是变成邪神降临的载体也有可能。”
“他们的死都是为了推进人类文明的发展，是必要而必须的。”
学姐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她的话中像是带着魔力，一下子就驱散了我不知从何而来的泪水，她用拇指为我拭去泪水，笑容既悲伤又坚强。
“谢谢你陪我一起来，小序，我很早就想来了，但是始终没有勇气。”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作为被拯救者，向那些牺牲者的家属道谢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我无法向亡者去诉说我的谢意，但是我可以向生者寄托我的哀思。
车子很快就到了学姐对司机报出的地址，我和学姐一起走下车来。
学姐轻轻地敲了敲那扇门，结果发现门没有锁上，是半掩着的。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但看到学姐还是表情如常，我就又放心了一些。
可千万别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请问有谁进来了吗？”
沙哑，且带着一点点懒散的声音从客厅的方向响了起来。
“我是你哥哥的……上司。”学姐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走到开关前面，把手指贴在上面没有按下去，“我开一下灯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里的采光不好的确挺不方便的。嗯，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呢，果然是我想多了。”
沙哑的女声游刃有余地回答着学姐的话，她甚至还轻笑了几句。
我已经看到了她的长相，这种程度的黑暗就像是一层薄纱，即使把我双眼遮得严严实实的也没有用。
她个子不算高，大概是由于长期的病痛折磨，整个人看上去相当消瘦，来一阵大风都能吹到的感觉。不过她的面容却不像是一个久病之人，准确来说，是神情不像。
在面如白纸的那张脸上，有自信且热情洋溢的笑容。
“初次见面，李湉菡小姐，我叫姬虚先。”
学姐端着那盒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盒子，快步朝李湉菡走去。这个可不是骨灰盒，里面放的是勋章和荣誉奖状，抚恤金则会按时打到李湉菡的银行卡上。
瘦弱的女孩还是那样软塌塌地躺在沙发上，开灯之后，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喔，我敢打赌，我哥只要见过你，他就肯定暗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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