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不爽你还咋地?你还想打老子不成?你怼得过老子这么多人吗?”周天一边把诗词集丢给身后的亲信,一边摊着手向他要刀。
“这个不试试怎么知道?来!”将周天的话置于耳旁,张铭毫不胆怯地向其挑衅,他现在真的怒了!
“嘿!暴脾气!”周天甚是兴奋地摩拳擦掌,他好久没遇到过这种满腔热血、正气凛然的家伙了!今儿能遇到一个还真感觉新鲜!
“招呼!”周天手一指,匪群里一阵乱动,数名七尺大汉应声而出,一顿张牙舞爪地呈围殴圈向张铭包过来。
张铭掰了掰指节,尤其针对首先围过来的四人——一下,将甲的拳送到丙的脸上,二下,将乙的胯踢开,好让丁的全力鞭腿能完好无损地飞入他的裆下,三下五除二,他顺带反手扇了丁一巴掌……三个大块头轰然倒地,只留了个甲愣在那,木木地看着被自己一拳揍倒的可怜的丙……甲就是刚才张铭借他肩膀撑的那个人。
“唉,老张!留个情面呗?”……换来的是张铭不怀好意的微笑。
于是张铭又多给周公送了一个甲过去……这兄弟,还真以为套近乎有用么?
众匪们都惊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打头的四个兄弟便集体失去战斗能力,刚冲到张铭跟前的第二批人顿时就识相地刹住了,并且非常老实地收起了刀子和棒槌,但又耐不住周天在后方不断地释放出灼热的目光,于是两相中和,他们开始提着刀在张铭身边绕圈子,装作在试探敌人实力的模样,绕着圈地走着螃蟹步,不时拿刀尖跟前边抖抖,像是那些喜欢作死用树枝逗蛇的孩子……
千万别惹这条蛇!尤其是它露出利齿的时候,你还有逃走的机会,别误以为它往后缩是在怕你,这是它的最后通牒,是有时限的警告!是你唯一得以逃离的机会……如果时限一到,你还不离开,那就生死由命了……
张铭忍无可忍地冲进转圈圈的人群里,拳脚并用,一套连续殴打,往那些人脸上一个接一个地揍,拳路杂乱无章,但凶狠得像头虎!看似狂而乱,但每一拳都似有千斤重,拳未到而风先至!
身边的人确实是太多了些,张铭在人群中没法完全伸展开手脚,多是靠的寸劲的爆发力。他生生擒住两名汉子的衣领,以脚为轴,将身子一转,两个成年男性瞬间轻得像舞姬的飘带一般,随着张铭的“舞姿”而飞扬起来,他们几乎失重,脚后跟变成了长鞭的鞭尾,带着泥土和脚气,顿时扫飞了一群人。
也就一对一的切磋才用得上什么功夫什么招式,打群架嘛,拼的是个狠劲!谁要是先怕了,谁就输了……张铭此刻也不想装什么武林高手,自己辛苦练了无数个日月的这身功夫,可不是为了用来揍垃圾出气的。
“来!”张铭狠狠地将最后一人的头按在地上,活活将其砸晕了过去!随即站起身,环视了一眼剩下的人,那一个个,全被他唬得敢退不敢进,还有一直在旁看戏而从不掺脚的匪首头目……
周天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他看着地上叫苦喊疼的无数弟兄,心中百感交集……我他妈养你们有什么用!简直是……
“废物!吃那么多饭长的肉呢?都掉粪坑了?”周天脸色铁青,大声教训着手下一众人。
张铭却突然冷笑了一声:“一句话,你丫自个怎么不上来?”
周天一听,火气不但消了几分,甚至有些没来由的冒冷汗。
“我说,你要不跟我混吧?我还真他娘好久没见过你这样血性的家伙了!怎么样?我霸天寨也是响当当的名声,亏不了你!”
“呵!有本事欺负老幼,没本事迎战么?”一边用冷漠的话语讽刺道,一边缓步逼近,步子固然小,来势却如巨山踱步!“小爷生平最恶你这种恃强凌弱的废物!事无一成,只知欺压贫弱,简直是连人中腌臜都不如!”
“你说什么?!”周天怒气反冲上脑,气得七窍生烟——竟然敢骂他人粪不如!?
“大块头,我给你最后的机会,离开这儿,有多远滚多远!”
“‘你’给‘我’机会?笑话!我周天难道像是会怕的人?!今个儿我还真是不得不跟你拼拼命了……”筋肉横练的巨汉额头上暴出几根青筋,显然气得不轻,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和思考能力。
“拼命?”张铭冷着脸,目光隐晦在一片冰冷的灰暗里,显得尤其锋利……“你真的有拼命的觉悟吗?但想清楚了,真要拼命,小爷也不是不能奉陪……不过话说在前头,小爷我并不想把事儿闹大,更不想莫名其妙地背上几条烂命缠身,什么江湖的恩怨情仇我也是半点不想惹上关系……所以你最好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一炷香时间,可别因为热血上脑把命搭在不应该的地方。”
“那可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周天自信地诡笑着。“放心,待老子宰了你,会给你上那一炷香的!”
“你是这些人的老大是吧?你要非得我把你打得被人抬回去也不是不行,但你可想好了……你可以不管手下的死活,可以不管任何利益与报酬,但你真的放得下自己的面子吗?即便放得下,你放得下你那什么‘霸天寨’的名声吗?几十个人,被一个人打得屁滚尿流,你还有什么脸面混道上?堂堂寨主被抽折了一条腿、掰断一根指头,屁都没敢放地草草撤回,你还有什么脸面当老大?你还有什么脸面让手下的弟兄跟你混?”
周天一怔。
“宰我?你无非就是仗着能拿得动那柄大刀罢了,你即便是能将其用得出神入化,也不过跟马蹄铁一样是块铁而已,难道你还能砍出剑气波不成?”
“少他妈给我来这套!你还真打算对老子说教吗?他妈的真能憋理由……”周天抽出那柄他引以为傲的青铜斩马大刀,甚至威慑性耍弄了几圈,巨型兵器发出的风劲十分惊人,气势一下子升腾起来,周围也有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混高声叫好,极力鼓动着周天应战。
“成,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有觉悟,来!”张铭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打完刚刚那一轮,他怒气差不多都已经消了,恢复理智之后他并不想进一步跟对方结下不明不白的仇……可惜,万事不如意啊。
来就来嘛!谁怕谁!?周天早就被激到怒发冲冠,没赶在张铭话没说完时就动手打人已经是属于“读书人”的素质了!他扯下象征尊贵的熊皮披风,光着膀子举刀砍来!
张铭不慌不忙地侧过身,任由周天一刀落空,紧接着,他也没急着攻过去,反而踏着轻盈的步伐跟周天周旋。
巨刃在空气中爆发出惊人的风压!围观的人也能微微感觉到,周天狂刀乱舞时的那种威压感!可是,即便是这般密集的攻势,他就是砍不中张铭分毫!
周天大概从没这么恼火过,这柄刀他得到很多年了,从抢来那一天起到现在,他仍然对这柄爱刀情有独钟,不仅仅是因为外形,更是那种握在手上挥舞的手感,让他感到十分舒畅,有这“神器”在手,他不需要用多么大的力量,就能把事物轻易砍成两截,包括人……那种超脱了人类境界的**令他无法自拔!可现在,这是他头一次用尽了全力去挥舞这柄刀,可丝毫没有感觉到平时的畅快淋漓,相反,他越是极力地想要控制它,越是用力,刀身的惯性就越大,他便越是控制不住!
张铭气定神闲,丝毫不惧,只以过人的反应力配合步法、身法进行规避,刀刃碰不到他。
挥刀的速度太慢了!要再快些,再快些!只要再快些就能砍中!他不断抱持着这种想法,不断地加大握刀的力度,二头肌绷得像块青石,密密麻麻的血管爬在上面轻轻蠕动着。
周天咬紧牙关,手臂上肌肉暴膨,青筋蔓延在结实的肉块上,纤维急速地拉伸再收缩,他的周身很快蒸发出一股热气,那是剧烈运动下散发出来多余的热量,他正处于极限的状态下,再有一阵子这样猛烈的攻击,他或许就能突破身体的瓶颈了……换言之,他的手臂现在酸得要命!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力量去挥舞过这柄刀,从来没有!
张铭打了个呵欠,说实话,以周天这般的巨力,还不如赤手空拳跟他打更有意思。
周天此刻已是怒火中烧。
他挥舞着沉重的斩马大刀,勾勒出一个又一个浑厚的弧线,但对方身子滑溜得跟泥鳅似的,周天感觉自己每一次都是紧贴着他身上看不见的鳞片滑过去的,明明快有砍中的手感了!却总是莫名其妙的砍空!刀尖始终碰不到他半分……就好像每个动作都被预料到了一般。
不仅仅是因为砍不中而懊恼,这种在人前宛若赤身**的感觉也让周天怒不可遏!
“呀!”一记沉重的落斩!周天暴喝着使出了浑身劲力压在这一刀上。
“重复了。”张铭淡淡地嘟囔了句——他伸手,轻松地拍掉了周天紧握的斩马刀,令其恰好斩落在自己脚边,他脚一踩,把刀锋踩陷进土里。
在使了两三次全力却仍然拔不动大刀分毫后,周天总算是意识到,这回是遇上真高手了!他使出平生积攒的全部劲力想将爱刀**,但却始终挪不动其半分……就仿佛有人在刀身上搁了一座山一般……
怎么可能?周天咬牙切齿,额头早已布满愤怒的青筋!这怎么可能……想他自小农户出身,别的没有,就是粗重活儿干得比别人多得多,加上家中穷,买不起牛拉犁,他便自己做牛做马,犁田、磨豆、运柴草都是他亲力亲为,虽然这些艰难得惊人,但他也因此练出了一副异常壮实的身体,浑身乱岩般的肌肉使他引以为傲!力量!他从小就不缺!所以……所以输在他所自傲的力量上,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尤其对手是这小子,身材不高,不过五尺左右,手臂纤弱无力,明明看不出任何肌肉感,却……让他无法撼动!
张铭踩在刀背上,用肘撑着膝盖,一副百无聊赖的作态:“我还是那句话,冷静冷静,我是真不想因为这点破事跟什么人结仇,你仔细想一想!这段路早被你的人围的水泄不通,那些看热闹的家伙也基本被你的人撵光了,不会有人看到你现在的糗相……要我说,你就这么离开,权当啥事也没有,没人会说你什么,更没人会看低你!相反,只要你收手及时,你那些智商不高的兄弟们还会夸你一句‘气度不凡’!所以说,只要你收手,一切都好办!”
“你他娘的逼逼完了没?老子急着要你人头呢!”周天用力去拔刀,脸绷得都紫了,还是挪不动分毫。
“真是冥顽不灵……”张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随后,他原地活动了一下右手,把关节都活动开了,掰得指节咔咔作响,然后还往手上吹了口气。他不慌不忙地出掌,变掌为手刀状!用力劈在脚下的刀身上——
咣——咣——咣!三声巨响连起,足足两指厚的斩马刀,瞬间被劈出三个深浅不一的口子……
这柄被周天视若珍宝的神器大刀,就此断成了四截……拜了个拜咯,斩马大刀。
周天表情呆住了,脸色像石灰一样苍白,他缓缓地端起手里剩余的那截残刃……轻盈得像是把普通的菜刀。
张铭甩了甩手,云淡风轻地说道:“看清楚了?你要的拼命,就该是这种程度!受不起的话,还是乖乖听话……”
突然一对刀锋紧贴着朝他脖子抹了过来——好家伙,居然绕后了!张铭露出一个戏谑的浅笑,回头时正好迎上了一片刀刃!他猛地咬住了极速挥来的匕首!那名亲信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惊讶,便被他一巴掌盖住了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别不出声啊,我当苍蝇呢……”他咬断了口中的刀片,呸在一旁,道。
“真是的,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血性呢?”张铭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往人群里望了一眼,那些刚才还在起哄叫嚣的小卒子们,现在全都安静得像深更半夜一样,被张铭的目光吓得后退了一步。
周天仿佛失了半身魂魄一般,隔了好半天才肯开口说话:“我能问你一句吗?”
“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你从未谋面,应该不曾招惹过你……”周天的嘴唇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我从来都不恨你……我甚至不认识你!我只是比较讨厌一些、长着人形的渣滓罢了,但你么……总觉得没什么想杀你的冲动,再者我也不想惹上什么江湖恩怨,所以就此罢休吧!你我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何不好?”张铭道。
“是么……我还有一个问题——你那是什么功夫?”
张铭饶有趣味地挑起了眉。
“没啥特别的,叫‘铁砂掌’,只要有足够的恒心和毅力,谁都能练成的功夫!”张铭骄傲地炫耀着自己有些肿胀的右手。“想学吗?”
“不了……”
周天捡起地上残余的刀片,转身走进了轿子里,并且吩咐了手下将那些被张铭干晕过去的兄弟全都带走,他们中大多都伤的不重,有人搀扶着的话还是能自己走的,实在走不动的就由人背着,然后走在最中央,以防止被人看到他们的糗样。
周天坐在轿子里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头,那些民众们议论纷纷,但是不清楚他们究竟议论着什么,他也不再在乎了。
“境界不同啊……”他感叹道。
周天的人马就这样消失在了街巷的尽头,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
周遭围观的百姓也都渐渐散了,街市恢复了以往的平凡吵闹。
不知怎的,张铭总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也许是自己的“教唆”终于成功了一次的缘故吧?他跺了跺脚,平息内心那股莫名的躁动,镇定下来后回过头去照料那对父子和主仆。
这时候,红漆的大门内传来了吵闹声,随后,大门咕隆一声被拉开,一位清丽秀气的少女急匆匆地飞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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