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脚边乱作一团的各种杂物
它们是在一晚之内被搞成这样的,整个领主大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当然法里斯也为此出了一份力,但是更多的是‘诡辩家’以及他手下的成员做的
事出紧急,急于搜索线索的他们也没时间顾及手法了,即便如此他们其实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现在他们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负责将领主大宅和里面的东西恢复原状
‘诡辩家’穿过层层叠叠的杂物,有时他不得不仔细寻找落脚点才能在它们之间穿梭,以至于不至于损坏地上的物品
他的手下们似乎已经知道他获得晋升,在他路过时便放下手中的杂物恭敬地退到一边
也许他们还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们对‘诡辩家’表示尊敬,毕竟他在不久前刚救了所有人的命。
‘诡辩家’并不想向伙伴们炫耀自己的新身份以获得进一步的成就感,他只想快点与兰顿交接一下然后去休息。
短短两天发生的事又突然又致命,纵使‘诡辩家’入行已久也依旧略感不适,疲劳与对未来的迷茫充斥着他的身体,他需要一些时间调整自己
包括适应新身份在内,这之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现在只要和兰顿打个招呼就好了
穿过乱糟糟的走道兰顿的办公室近在眼前,部下说过兰顿已经在哪里呆了一天了
轻步走入兰顿的办公室他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屋内已经被整理的七七八八,但是损坏的和失去的就没办法了,纵使力量再强也不能回溯时空
兰顿正夹着一支烟瘫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的烟并没有点燃但手指上却有不久前烫伤的痕迹。
‘诡辩家’和兰顿接触也不算短了,他知道这是兰顿发呆被燃到尽头的烟卷烫伤的,至于为什么还要执意夹一支烟,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烟卷也算是新东西,毕竟它被发明不过三年,但是兰顿对烟卷的依赖却宛若孩子对母亲的依赖一般,他已经离不开烟卷了,纵使他直到今天也讨厌它
兰顿没有焦距的瞳孔望着墙上的挂画
然而画已经被扯破
那本来是兰顿一家的幸福的回忆,兰顿想要将那一瞬间永远凝固于是就请画家绘制了这幅画
当时他还是个小商人,这幅画几乎花掉他六分之一的家产,不过那是值得的
作为回报他获得了这幅画,他最幸福的瞬间在画布上被凝固起来,就连时间也不能带走一分一毫
然而它被粗暴的毁坏了
画被从中划成两段,兰顿的半身被拦腰斩断与其妻女分隔画布两端
看起来这幅画已经不可修复了
‘诡辩家’知道这并不是法里斯的杰作而是自己手下的失误,在搜集线索的过程中有人无意间划破了画作,随后本该手无缚鸡之力的兰顿竟将其按倒在地拼命殴打,甚至‘诡辩家’听到报告时都略感诧异
“你怎么来了?今天也要上货吗?”
兰顿无意间扫过房间入口‘诡辩家’恰巧被他看到,虽然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巡林者’办事不利,我以后将与你合作,我想已经有人通知过你了”
“啊,你看我这记性,这几年越来越差估计在干两年,不一年就什么都记不住了”
兰顿神态空洞冷漠却依旧摆出一副营业式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半瓶酒对‘诡辩家’晃晃
“来一杯吗?庆祝一下你的晋升”
兰顿的笑容渐渐转冷,‘诡辩家’知道他在恶意的讽刺,
虽然兰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讽刺什么但他还是会这么做,仅仅为了发泄内心无处可取的感情,各种都有
向前两步‘诡辩家’一手抢过兰顿手中的酒瓶又把他手上的烟一起拿走,随后将它们一把丢出窗外
随着窗外一声脆响,半瓶美酒便入了杂草的芳唇,只是植物会享受这昂贵的琼浆玉液吗?
它们多半对此痛恨不已吧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不想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了吗?”
‘诡辩家’还记得兰顿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那时还是魔潮刚结束的时候。
兰顿通过为前线的将士们采购运输物资,因为没人做得比他更好,所以他最终被第二罗塞尔帝国皇室看中与其签订协议,他在魔潮结束时通过那份协议名利双收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商人楷模
虽然‘新生之血’以不太光彩的手段与其合作,但是作为交易来说兰顿并不算亏。
那时他虽然心中对组织有所微词,但依旧精神勃发
然而现在,面前的兰顿只是个混吃等死瘫软在地怨天尤人的酒鬼罢了
“想呀,五年了我无时不刻不在想”
烟酒被夺走兰顿却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并未做多大反应,‘诡辩家’怀疑他是否也想让它们消失
“你叫什么来着?你们组织真是有趣,我特莫认识你这么久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诡辩家’以后你需要这么称呼我”
“哈,我才不想知道你的新外号,我特莫要知道你叫什么!!”
兰顿空洞表情一转变得生动了不少,口中的话语也铿锵有力起来
然而‘诡辩家’知道,兰顿只是在发泄而已,重点并不在于他说什么而在于与他对话的人的身份,只要是向‘新生之血’的正式成员对话他便会故意挑衅,这大概是他宣泄不满的一种手段吧。
如今自己也成为了正式成员大概也成为了他的宣泄对象吧
“我除了‘血名’没有其他名字,你的宣泄可以到此为止了”
‘诡辩家’拿起一旁的桌布将兰顿沾满酒的前襟擦干又随手将其丢出窗外
“你的状态越来越差,就快自我毁灭了。我很怀疑你还能不能继续与组织合作”
“不能合作又如何?不如说那正合我意!我已经等不及离你们远远的了!!”
‘诡辩家’的好意令兰顿略感尴尬,虽然自己与‘诡辩家’私交尚可但兰顿依然抑制不住自己对‘新生之血’的憎恶
“我不在乎你们有什么远大的梦想或者其他什么的!你们拆散了我幸福的家庭,又让我坐上这该死的爵位做你们的傀儡,你难道指望我去感谢你们?”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还是希望你谨慎行事”
‘诡辩家’尽力安抚兰顿
“你虽然在这里但是你依然在进一个父亲与一名丈夫的责任,她们依旧爱着你,而你也爱她们对吗?”
“然而自从和你们‘合作’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妻女”
兰顿冷笑着
“你们到底有什么诚意来保持与我的‘合作’?”
“你知道洛克侯爵为什么会深夜来访吗?”
‘诡辩家’话题一转反问起兰顿来
“我怎么知道?有实力的大人物为所欲为,我一个小商人哪敢妄加猜测?”
听着兰顿充满讽刺的言语‘诡辩家’缓缓回到
“你还记得之前的流亡骑士盖尔吗?因为你敌视福斯人没有公正判决的那个”
“怎么?你还要管我喜欢谁不喜欢谁?我实话告诉你,你们是福斯人所以我就讨厌福斯人,假如你们是狗我就吃狗肉,假如你们猪我就吃猪肉。正巧你们是福斯人,我却没有吃人的兴趣,所以我讨厌一下福斯人你也要管我吗?”
兰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回应着‘诡辩家’,他知道在这里对‘诡辩家’耍贱毫无意义,反而会因此令对方反感,但是他依旧要这样做,因为只要可以让组织的人不爽他就会快乐,这是他这只挣脱不了狗链的败犬最后的咆哮
“建议你不要敌视我,毕竟我不是你的敌人”
‘诡辩家’靠坐在桌子一脚沉静的叙述着
“洛克爵士是为了拉盖尔一把才闯入宅子盗取账本和血名册的,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想要的降罪与我吗?不要忘了我是领主,怎么判决是我的事你们无权干涉!还是说你想就这样干掉我换个人取而代之,成为你们好用的新傀儡?”
兰顿讥笑着挑衅着,他不怕死再也不怕了,相比于死他更想就此解脱
“你知道吗,不久以前我差点死了,外面整理房子的人也差点一起死了,你也是”
‘诡辩家’话题一转,兰顿有些摸不清他到底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已经不怕死了,毕竟我和你相识不短互相都有一定了解,但是你也许对我身后的组织还不够了解,新生之血从来不是什么干净组织,可以说他们脏得很”
“不久之前就因为那么一本血名册,他们就打算屠杀这个地区所有相关者,整个地区也许只有‘巡林者’有机会保住他的脑袋。他们明明知道那么一本意味不明的册子纵使扔出去也难以成为什么线索,但他们还是决定这么做,就这样抹掉一百来名外围成员的性命”
“我真的运气不错,最后保住了自己的命顺带还有你的和他们的”
“哈,你难道希望我来感谢你吗?如果你运气差我才要感谢你,这样我便可以拖你们这群混蛋上路,让你的组织知道他们在做无用功”
‘诡辩家’轻叹了口气
“看来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你大概以为离自己的妻女远远的不与她们牵连便可以保全她们的性命吧,但是从这件事中你就没看出什么吗?”
“组织为保护信息不择手段,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假如一有威胁便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这样你还觉得她们安全吗?”
‘诡辩家’说完便转头观察兰顿的面色
“.……”
兰顿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几次张口想反驳什么却一个词也说不出来,回应‘诡辩家’的只有他的沉默
‘诡辩家’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兰顿已经被说服了。
组织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也不会滥杀无辜,毕竟这样会节外生枝。
兰顿的妻女一直被至于组织的监控之下,兰顿与其妻子离婚分隔两地以后便再也没有与他们进行过一次交流,因此兰顿纵使出卖了组织也与他的妻女无关,她们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其中不会有兰顿的影子,她们目前对组织毫无价值。
兰顿想的没错,组织不会管他的妻女如何,只要兰顿不对组织藏私并配合,她们就是安全的。但是,当自己说出组织的果断与决绝又有谁会觉得她们安全了呢?
至少兰顿绝不会这么认为
“我会好好干的,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可以吗?”
“我不知道,假如我能为你保证我变会那么做,但是我也是刀斧下的鱼肉无能为力,但是组织不会随意抛弃好用的棋子,毕竟我就是这样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诡辩家’小声答到,新生之血中蕴藏着希望,但是残忍也与之共行
“.…..”
“我刚刚上任,虽然这已经算是老本行了,但你的帮助不可或缺,让我们一起为了保护自己珍贵的东西而努力吧”
‘诡辩家’掏出从法里斯哪里拿回的两枚戒指轻轻放在兰顿手中,随后便向屋外走去
“谢谢”
背后传来兰顿的道谢声
“不用了,道谢的机会还有很多”
‘诡辩家’消失在房门外,屋内只剩兰顿一人
他轻轻摩擦着手中的戒指,随后将它们收进衣袋
将桌子收拾干净,兰顿便开始工作了
身为一名领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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