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能看到有人对着某些事情、对着某些人自以为是的发表着评论,装自己看透世间,装做自己睿智超凡甚至是看破红尘的样子,在博得众人的喝彩,又故作高深地闭口不提了———实际上,这类人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哗众取宠罢了
真正经历过哀伤的人,是无法对任何人说清自己的悲怆的。
能大声说出看似高深的道理的人———或许确有大彻大悟之人———但更多的不过是一群什么都不曾经历过的人。正因为没有痛过,所以才不会有一点罪恶。
我一直不想成为那种人,明明什么都不懂,却非要告诉别人自己什么都懂,但这也不代表我希望成为经历过悲伤的人。
悲伤毕竟是悲伤,它终究会成为一道伤疤,更何况人们始终不可能真正将自己的悲伤分享给他人………
就像不会有人去撕开自己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一样。
然而,现在看来我注定是要经历一次残忍的悲伤了。
尽管我不想,但……
我选择前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和你们会这儿的原因。”我背靠着墙,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被我锁定的“猎物”。
或者说,不久前,还是我知心好友的两个人———张隽华、陈慧研。
审讯室内的环境对他们而言,无疑施加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但是,令我失望的是,直到现在,两人都是一言不发。
哪怕他们不停摩挲的手指和不时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向我传达了一个信息———他们十分的紧张。
还得继续吗?我咬住自己的手指。
恐怕单纯的暗示和诱导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我刚刚已经将冯俊文以往的故事当着他们的面讲了出来,结果如你们所见,他们依然什么话都不说。
并不是说这两个人心理素质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们早已意识到了一件事———没有证据!
整起案子中完全没有可以指正凶手的证据。
不论是用作凶器的石块,还是可能沾上血迹的衣物,一定已经都被他们事先处理掉了。
所以,唯一可以以犯罪嫌疑人逮捕他们的办法只有———让他们自首。
可是……唯有对他们,我完全没有办法,准确点来讲,是有办法却不想用。
毕竟,他们曾带给了我少有的名为“友谊”的关怀,让我不至于孤身一人。
如果要让我来伤害他们的话,我着实想要直接转身走开。
可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唉!”我叹了口气———还是继续之前的节奏吧!“你们可能会怀疑为什么我会对冯俊文的过去如此了解吧?”
“估计……是靠那个叫……龙祺瑞的孩子吧!”张隽华低着头,声音很低沉。
“不全是,她只是给了我一个故事的最后证明而已,整篇故事完全是我自己勾勒出来的!”我抽出在冯俊文书房里找到的———所谓的写给我的“日记”。
“前几篇日记就已经把整个故事的大致告诉了我———《心之殇》中的布满了红色圆圈的阴影殴打他的情节,其实就是你们欺凌冯俊文这一事件在他心中异化而成的景象———试想,一般欺凌者喜欢把被欺凌者逼到类似于墙角的地方进行殴打霸凌。那么从冯俊文的角度来看,你们应该都是背光而立的,再加上你们当时的‘欺凌者团队’是整个班级,所以每次自然都会有很多人,高矮不一,聚集在了他的面前,就形成那所谓的‘如水沸腾的阴影’。至于为什么会有红色圆圈遍布,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夸张的异化体现。
然后是这篇《悱之恻》,里面提到了面具、荒芜的世界、看似光明的前方,联系到冯俊文学生的身份和被你们霸凌的事情,我推断出这个梦是冯俊文自己对那时的自己及自己所处境地的一个虚幻的呈现。从某种十分微妙的角度而言,这些文章在干扰我寻找真相的同时却又证明着我所有的推论———毕竟单单只看这一篇的话,是很难看懂这是在讲什么的。”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那两个人———他们沉默不语。
“再来是这篇《凄之怆》,这篇看起来十分简单,但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忏悔。但联系到冯俊文之前是一名被欺凌者,而现在是欺凌者来看,就能推断出这篇讲述了他是如何蜕变的———在进行了反击之后体会到了欺凌的快乐。但……这却让本就因孤独而心灵并不健全的冯俊文感到了一种莫名罪恶,同时又给了他另一种扭曲的观念———
就是在这篇《希之冀》中,我所指出的他心中所信奉的’欺凌者才能获得更好的生活’这样的扭曲观念!”
陈慧研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形颤抖无比。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那眼神似乎是在恳求我放过她。就连原先总是四射着活力的马尾辫,也是区里往日的光彩。
我直视着那双眼睛,强行忍住了心中种种绞痛———一定要让这件事情结束。
“当然,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之前我讲述冯俊文往昔的时候,提到了让他心态转变的最后一次欺凌是在叶湖市森林公园,而他的死亡地点也恰好在那儿。
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这里才是重头!
只不过这个论述,如果不是集合了所有零散的线索,是决然推不出来的!
“《凄之怆》中有提到过这样的景象‘参差不齐的黑暗耸立以及不时泛起的刺眼光斑’,还有类似于‘湿润的空气’这样的小小细节,这一切都指向了他在一个池塘边上,周围应该还有假山石的存在,当然有这样景致的地方不止叶湖市森林公园一个。但从接下来的《忧之戚》和《妄之念》中体现出的细节来看,冯俊文对我揭穿他面具一事怀恨在心,并试图报复我,而我的那枚扣子,实际上早在那时已经被他拿到了。”
应该是在我跟他到底是不小心掉的吧!我暗暗想到,只可惜当事人已死,我也没法去做什么求证了。
“那么,让我们来试想一下,怎样用一枚扣子把一个人毁掉呢?”我眯起了眼睛,“很显然,这枚扣子是作为‘证据’而言,来证明———也就是污蔑我曾犯下某种不存在的罪孽的。那样的话,就需要一名牺牲者。而根据黎昕的推理来看,恐怕冯俊文与那名‘牺牲者’正是在叶湖市森林公园的某处池塘边进行的交易。不过,‘牺牲者’并不认同这场交易,甚至根本不认同冯俊文这个人,所以导致了这场命案的发生。
于是乎,问题来了———为什么冯俊文要选择那里作为交易场所?为什么‘牺牲者’不认同冯俊文?而又为什么冯俊文会选一个不认同自己的人作为‘牺牲者’呢?”
我又一次停下了叙述,冷冷地看向了对方。我想,我的眼睛里一定流露出了某种恳求。
拜托了,说出来吧!如果不是你们亲口承认的话……
“因为,那个‘牺牲者’……就是我!”一阵寂静的沉默后,陈慧研终于开口了,那声音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是的。”我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之所以在那里做交易,肯定是因为那个池塘边对二人都有特殊的意义———不好的方面。冯俊文想借此对‘牺牲者’进行无形的施压,联系他自身的经历,‘牺牲者’十有八九是欺凌过他的人。”
“没错,当我到那个池塘边的时候,当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心中所有不安与黑暗都爆发了,那段噩梦般的日子真实地重现在我眼前,我这才明白,我始终———是个恶魔而已!”陈慧研笑了,与平日里那阳光的笑容不同,那笑容令人无比绝望。
“之后,他跟你说了……那个计划,对吧?”
“嗯,他想把我给……弄脏,还想让我拿着这枚纽扣去配合他指证你;不然,他就……”
“就把往事全都抖出来?于是,你杀了他!?你这算什么!?”
“黄皓行!”张隽华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我似乎看到有一抹红光———
“嘭!”
很抱歉,我说过我跟一位姓关的侦探学过不少格斗术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在这里说什么鬼玩意!你知道我们内心的恐惧吗?知道那种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的恍惚吗?本来就是,本来就是那个姓冯的不好,总是在那里装什么深沉,装什么孤高!我们不就是想找到一下自己吗?”哪怕现在被我按倒在地,张隽华依然在不停地咒骂着。
“你知道要时刻作为同学榜样、老师助手还有家长手心里的乖乖仔有多费劲吗?我们又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样!我们……”
“这!也就是你们会欺凌冯俊文,来与我交往的真正原因吧!”我猝然打断了他的疯狂。
“你们只是因为羡慕和害怕而已,所以你们一次选择毁掉眼前的‘自由’,一次选择与眼前的‘自由’结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眼前朦朦胧胧,模糊一片,我死命忍住了即将泛出情感。
张隽华沉默了,或者说,眼睛里的高光暗淡了下来。
“张隽华……他,是我叫过去的,因为我怕冯俊文会对我……但我不曾想过,会失手打死了他……只好请他帮忙,处理了现场……”陈慧研的嘴角勾起着一个心碎的弧度,晶莹而又浑浊的泪水,顺着那曾经明朗的脸颊落下。
“黄皓行,”张隽华漠然地开口了,“你,真的比我们还像一个恶魔,你终于还是毁掉了我拼命想要守护的事物,挖掘出了我心中最想深埋的伤痕。”
“小……小迷糊!”班长啊!我在心底默默地高声呼喊,“为什么……你就能在深渊之前,保持自我,而不堕落呢?”
我看着他们,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
早在3月1日中午,与他们聊天时,我就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说冯俊文是个喜欢逃课的同学———而照理来讲,逃课的同学大多喜欢在类似于网吧等地方混迹。而他们却一同认定没有来报道的他是窝在了家里,一致忽略了冯俊文可能到外面跟自己圈子里的“好友”玩的可能性———是否说明他们知道了冯俊文已经不可能再出去了呢?
由此,当我得知冯俊文的死讯时,我就已经猜到了真相……
而陈慧研始终笑着,张隽华则再没挣扎过———直至被铐上手铐带走。
随后,我忽觉双腿无力,竟然一下瘫软在地———我那所谓的夜阑般的眼眸中,终于泛出了星辰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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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日,窥心诡探再破疑难悬案,已在整个叶湖市内引起诸多轰动。据悉,他还将参加3月5日在在叶湖市第一人民法院开庭审理的狼人杀连环杀人案件。
作为新生代的高中生侦探,黄皓行已引起警界及侦探界的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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