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黑色的气体大片大片地向着自己翻涌而来,朴秋被团团围拢在中央,无论怎样挣扎也动弹不得。就这样被湮没在一片黑暗里,他感到胸口处痛苦万分。
“雪澈,快住手!”
一个女声说道。
于是朴秋感到眼前缠绕着自己的浓烟逐渐散开。他趴倒在地,捂着胸口拼命地咳嗽。
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这片谷中。她手中怀抱着一只白兔,面带些许担忧的神色看着地上的少年。
“不过是个迷路的孩子罢了,何必要用驭术?”她细步踱来,走到少年身边后又换了一副严厉的语气呵斥道:“见了六合姬殿下竟敢如此无礼,还不快叩首谢罪!”
什么?六合……难道那个绝美的女子就是部洲传说中的六合仙人?朴秋感到心脏在胸腔里鼓点般跳动着,他急忙向前跪下深深地叩头。
“哼!”六合仙向后狠狠甩了下衣袖,“寐姬,走了。”她转身后对那妇人道。
“快些回家吧。”妇人走前对朴秋说。
“通灵?……刚才的,莫非是通灵术?”
话一出口朴秋便被自己吓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话,言辞间甚至连敬语都忘了加。只是他隐隐觉得,若是此时不问出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明白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
六合仙停下了脚步。
“什么?……”她出声道。
“啊,只是因为六合姬殿下您刚才用的手势我曾经有见到过,所以在想也许就是通灵术也说不定,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朴秋深深叩首道。两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弯曲,其他六指相抵,驭术,通灵……应该没有错的,他记得辉夜确实用过那个术式。
六合仙没有理睬,继续向前走着。倒是那妇人听了,稍有疑惑的样子,她自腰间的衣幔里抽出一串泛着光泽的念珠在指尖快速地来回拨动起来。
“雪澈,慢。”她的手指突然静止,接着开口说道:“坎上,乾下,是水天需卦;后卦九二乾,这个孩子有些来头。”
“哦?”六合仙听了,终于回身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叫做朴秋,”少年的声音带有微弱的颤抖。“我从贺州的深颈山上来。收养我的爷爷现在很危险,我一定要在部洲找到他的师父救命不可,但是我把他老人家的璞玉弄丢了,所以一路迷失方向不慎闯入这里,还请您恕罪!”
“贺州?……小子,你的爷爷可有道称?”
“道称?……我想,也许是四象道人……”
六合仙竟然轻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容诡异而妖艳。
“原来是箴土,想不到那孩子终究也收了徒弟。既然如此——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什么?箴土爷爷的师父竟是六合仙人?朴秋惊惶地抬起头,看到一袭红裳的美人正看向自己,双眸似笑非笑。她的周身围绕着一种独特的香气,若实在要形容,只能说是冰雪的气息。
“寐姬,箴土遭到了什么境遇?”六合仙问。
那幽雅的妇人听了便又弹拨起手中的念珠,她拨了又拨,脸色变得惨淡。
“竟然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封印赑屃,”她用苍白的嘴唇说道,“看来是反受了重创……”
“赑屃?那是什么?”朴秋禁不住脱口而出。
“龙生九子,”回答的是六合仙,她说话时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其长子外形似龟,力大无比,背能负山,名为赑屃。它原本居于深海,并不犯人,但它同时也是道皇的式神——恐怕它就是这次贺州山坝崩塌事件的罪魁祸首。没想到箴土那孩子会被卷入这个事件。”她的笑容突然冰冷下来:“如果想让箴土康复,除非杀死赑屃。这件事关乎到了王朝国政,恕我无法相助。”
“为什么?……箴土爷爷说只有您能救他了!您不是他的师父吗?您怎么能对自己的徒弟见死不救呢?!”朴秋焦急地喊道。
“箴土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不论受了怎样的伤,他凭借假元胎息也能至少再活二十年。”六合仙道,“只是什么都做不了罢了。”
“什么都做不了,那和死了有什么分别?无论如何请您救箴土爷爷!”
“我已经说过,天命难改:赑屃是龙子,亦是道皇的式神,这件事的背后是整个江山社稷,我不能为了一人之命而忤逆苍生。你若执意要救箴土,就试试前往朝廷问计于道皇吧。”
朴秋听不明白了:为什么历经万难才找到了箴土爷爷的师父,她却不能相助?为什么只有道皇才可能救爷爷的性命?
看着六合仙与那妇人飘然远去的背影,朴秋暗暗咬牙:好,就算妳们不能相助,我也会想方设法让爷爷再次醒来!
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吗?他还有什么能让自己进入朝廷、面见道皇的方法吗?
几乎在一瞬间里,朴秋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难以想象却坚定无比的信念——成为殿生!
“请您教我修道!”朴秋向着六合仙人消失的方向跪了下去。“请不要走,我不会再求您救箴土爷爷了,所以,请您教我修道……”黑色的风吹过少年清秀而憔悴的脸庞,乌云密布,天空很快地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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