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对着女孩说到:“或者你还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只是过来告诉你,如果想好了要告诉我们什么,你可以叫我们。”
奇思也没有在她面前坐下,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准备打退堂鼓了。
谁知女孩犹犹豫豫的还是开口说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的声音逐渐压低,后面几乎没法分辨,但李飞还是说到:“你家在那里呢?很远吗?没事的......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女孩突然提高了自己的说话声,似乎是为了强调她刚刚说的话:“我没有家。”
她也终于抬起了头,李飞这才发现她眼眶里噙着眼泪,刚刚她一动不动,极力克制,似乎是不想让李飞他们发现这一点。
李飞愣住,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又一次直直的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单纯的同理心,李飞竟然感到如鲠在喉。
直到女孩又开口说道:“我不想做人。”
说完这句话,女孩的头藏进了膝盖,然后有很细碎的抽泣声传来。
奇思无可奈何的与李飞交换了一个眼神,现在的情况与李飞单独和她相处时几乎一样,似乎毫无进展,李飞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吃的饭,现在是不是饿了?”
女孩虽然没有给出反应,李飞还是去了厨房,奇思也只好跟了进去,暂时让女孩一个人静一静。
李飞手忙脚乱的操作了一会,奇思说道:“让我来吧,你去试一试她愿不愿意说话,毕竟她应该更熟悉你。”
为了稍稍有些进展,李飞先去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块毛巾,热水打湿之后搓了两把,这才回到客厅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之前李飞因为在酒吧一整晚,刚回家躺下没几分钟就被吵醒了,接着就注意到了女孩,发生这种事之后他的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看着女孩像受惊的小鹿,根本不敢轻易靠近她,询问无果之后只能为她准备了饭菜。
毛巾递给女孩之前,李飞先说道:“擦一擦吧,也舒服一点,”
女孩并没有拒绝,伸手接过了毛巾,似乎是感受到了毛巾上湿漉漉的热气,双手捧着敷在了脸上,这样持续了几秒她又忍不住用力蹭了蹭毛巾。
“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顿了一下,李飞继续说道:“我更怕自己吓到你。”
女孩听完之后,露出了不再布满灰尘与泪痕的脸,这时她眼睛周围还有蒸腾的热气,让她的眼睛更加湿润了,她小声地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的,可以等你想清楚了再决定,等会吃点东西,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先去洗一个热水澡,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女孩刚一点头,李飞突然慌张起来说道:“我这里没有你穿的衣服,我出去买。”
听到他又要走,女孩一惊,忙出手想要抓住他,但很快她又停住了动作,只是嘴上说了一句:“不要走。”
李飞一愣,那只能先穿他的衣服了,他也没注意到女孩的动作,只是说:“那你不介意穿我的衣服吧,都是刚洗过。”
“恩。”
等女孩去了卫生间里面传出淋浴的声音,李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没有之前那样防备了。
等女孩洗完澡出来,穿着比她身材宽大一倍多的短袖,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卫生间门口,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到什么地方去。
“饭也刚做好,都饿了,你也到这边来吃吧。”
女孩坐下之后还低着头,奇思忙开始活跃气氛:“来,先尝尝我做的菜。”
李飞见她不再抗拒,自己也扒下两口饭,虽然不是有说有笑,但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气氛稍稍和谐一些。
同样作为女人,只要对方没有抗拒,奇思还是很快上手了,吃完饭之后又帮忙吹干了她的头发。
李飞这才问起:“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名字?”
“我叫闪烁。”
有点奇怪的名字,但他们现在也不会去追究真假,纷纷做了介绍。
再一看时间,已经直指晚上十一点了,奇思看了看这里单独的一张床提到:“今天晚上怎么办?”
李飞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时被问的发怵,奇思又说道:“要不然,她到我家去吧,你这里连沙发都只有单人的。”
闪烁听到之后忙看向了李飞,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愿意离开。
还没有等李飞说话,奇思继续道:“主要是她留在这里有些不方便,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沉默了一会,李飞这边的条件确实有限,就算自己睡在地上,晚上还是连遮挡都没有,闪烁又这么胆小,恐怕她也不能好好休息。
结果李飞坚持要把她们送到家才肯答应。
奇思知道李飞现在非常疲惫了,但拗不过他。
这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李飞才跑完一个来回,从奇思那回到了自己家。
躺下之后,他近乎是直接昏迷过去,但这一晚他还是睡得不怎么踏实,总是疑心自己的窗户没关,还有闪烁的眼神像是不断重放的片段。
......
李飞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费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眶发酸,还带着一点头痛。
放在床头的“闹钟”用它的机械臂碰了碰李飞的肩膀,同时,还有一阵微弱的电流从他的肩膀贯穿全身,通常情况下,这样的电流会更强烈,以至于让李飞按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李飞恨透了它,闹钟收起了自己的机械臂,然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编号117为你服务,2043/6/4,深度、中度睡眠时间两小时整,不足平均值,今日的安排:晚上九点参加博物馆开幕......”
李飞挥手打断了它,踩在地板上,似乎因为它刚刚的声音露出有些嫌恶的表情。
天花上安装有一颗深蓝色的摄像头,这是智能AI,编号117的“眼睛”,但117并没有人类的情感,也不会对人类喜怒哀乐做出反应。
李飞注意道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一看竟然是奇思的,连忙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奇思晚上接班的时候准备把闪烁也带去店里。
李飞第一反应竟然是整个人轻松了一些,似乎是因为送走闪烁,竟然有些负罪感,然后又想到未成年能够进酒吧那样的地方吗?虽然还没有得知闪烁具体的年纪,但洗完澡之后看上去像是十八九岁,肯定不超过二十。
李飞只回了一个字:好。
草草的洗漱完毕,吃完准备好好的早餐,李飞推开了自家大门,a城已经度过了温度适宜的清晨接近正午。
头顶的烈日炎炎,居民楼耸立入云,空中疾驰的车辆在地面上投下黑影。
到了店里,远远没到奇思该上班的时候,现在店里的是除了李飞这个老板之外,是唯二的另外一个酒保。
良才和李飞打过招呼,问到今早怎么是陆九在店里,李飞大致叙述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良才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比奇思更加不愿意相信这种事,直到李飞说晚上的时候奇思会把那个女孩带过来,他才将信将疑的接受了,然后充满了好奇。
李飞靠在角落里看看手机养神,良才想起还有事情没有交代,他说到:“哦,今天在你来之前,有一个人到店里来,生人面孔,说是想来店里工作。”
这家店根本没有几个客人,但仔细斟酌了一下,李飞问道:“是男的吗?”
“嗯。”
如果李飞突然有些事情,不能到店里,留奇思一个人似乎不太放心,也不可能总让良才夜班,所以说到:“你有没有留那个人的电话?”
良才摇了摇头说到:“我说老板不在,我不能做主,他只说他会再过来,然后就走了,也没说什么具体时候。”
“好吧。”李飞估计这件事不会再有后续了,毕竟得连电话都没有主动留下。
就这样到了六点的时候,李飞跟良才说道:“都这个点了,你先回去吧。”
“恩?”平日里一有机会就迫不及待下班的良才却没有动起来。
李飞看到他的表情,觉得有些搞笑:“咋了,你还不愿意走啊?”
“不是说好有一个捡来的女孩吗?哦!你骗了我一整天?”
良才作势要来敲头,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有被骗的一天。
李飞这才反应过来,良才居然是在等着奇思带着闪烁来,他辩解完,一再强调自己没有骗他
就在李飞快要被良才抓住的时候。旁边就响起了推门声。
奇思的声音先传进来:“你们怎么大白天的关着门。”
良才也迅速的注意到了奇思身后确实有一个女孩,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闪烁小心翼翼进来之后看到了李飞,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奇思的,这让她一夜之间好像换了一个风格,头发也干干净净的绑在脑后,尽管她的眼神还是飘忽闪躲。
“这是我们工作的地方。”奇思一边介绍,一边看向了良才,转口道:“你怎么还没走?”
但现在的良才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嘴里喃喃道:“这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这么神奇吗?”
他的声音不大,好在只有旁边的李飞能够听清楚,不然奇思铁定锤他,李飞对闪烁倒没有这样惊讶的感觉,映像一直停留在她浑身脏兮兮的时候。
“你好,我叫良才。”一边说着,良才一边靠近了闪烁,见她没有回答只能自己开口说道:“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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